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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绿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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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兰庭和他额头对着额头:“你应一句,我便也回你一句,再附带一个吻。宝贝,你赚翻了。”
  宋玉阶缩到他怀里小声地说:“那我要说很久很久,说到天亮也不停。”
  顾兰庭顺从地说道:“没问题,任你处置。”
  宋玉阶又问道:“你还记得哪些事?”
  顾兰庭思索了一番:“要说起来就有太多了。”他将宋玉阶搂到自己身前:“说不定哪天我们又能聊出新的东西呢?”
  宋玉阶因这份温柔软得不行。他们虽未能相伴,却早在人生初始便熟知彼此,缺失的时间占不到四分之一。从前是往后更是,他们多难得能有机会探究过往交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好长的光景在未来成为对方的回忆。
  而宋玉阶所说的改变,除去他和顾兰庭之间,更多是感慨三十岁的光景,时间走得真的很快。他这些年和大多数人一样普通一样碌碌,认识了一些人,来来去去交往的却始终那么几个。也因着一些冲破枷锁的选择,或多或少有遗憾和收获。他经历着自己的人生,这其中大部分都和顾兰庭息息相关。他也看到很多别人的生活,那些分别和意难平的过往,或许连本人都已经释怀,宋玉阶却记在心里。人间殊途,他看过太多各奔东西再也不见,后会有期比起承诺更像是祝愿。而他,是为数不多里幸运的一个。
  他这三十年说不上多顺畅,跌倒过受伤过,却终归坦荡。也说不上多完美,却因着那份最初的欢喜熬到现在,如今也算得上圆满。这一辈总要不停地学会取舍,有些东西可以释怀和放弃,但剩下的那些执念却能让人走得更远。于宋玉阶来说,顾兰庭便是他从始至终的信仰。
  宋玉阶心绪难平,也不知是为着即将分别的一周,还是为着这份曾经可望而不可求的温暖。他撒娇一般搂着顾兰庭的脖子:“我会想你的咖啡的。”
  顾兰庭伸手挠着他的腰腹:“现在给你泡一杯?”
  宋玉阶假装苦恼地叹了口气:“哎,为了你的咖啡我熬了不少夜。”
  顾兰庭起身穿上毛衣:“那就不睡了,你不是说要聊到天亮吗?”
  宋玉阶光着脚挂到他身上:“要聊的,你要去这么久,现在少睡一点也没关系。”
  顾兰庭反手拍了下他的屁股:“好,听你的。先把鞋子穿上。”
  宋玉阶单脚跳着去找鞋子,顾兰庭干脆将自己的脱了给他穿上,又伺候他穿好衣服才去磨咖啡。他们的鞋子其实相差一码,顾兰庭却爱极他纤细的脚套在大一码的鞋里,走起路来发出笨拙的拖拉声,然后便蹒跚地扑到自己怀里。他们在同一个家里分享着同一份温暖,就连脚也要互换着对方的温度。这些生活里的琐碎,平常不过却独一无二。
  宋玉阶将脚搁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冒着苦涩香味的咖啡。顾兰庭在花圃里修剪着花草:“明天,是哪一朵?”他们惯常是有一个小小的仪式,每天放一束新鲜的花在家门口。以往是宋玉阶随心情摘,后来宋玉阶去德国后便是顾兰庭沿袭。现如今这个传统又变成他们的情趣,他们对于揣测彼此心意达到默契,乐在其中。
  宋玉阶的手指在桌上哒哒地敲着:“那就白铃兰吧。”等待归来。
  顾兰庭会心一笑,是再合适不过。他利落地剪下一撮咬在嘴边,待将余下的细枝末节修整完全好让它继续开枝散叶,才走到宋玉阶身边跪到他面前。他眼底风流,却咬着纯净的白,像是穿过喧嚣浮沉只为折一枝最美的玉英,献给最心爱的人。他将嘴边的白铃兰放到宋玉阶的手里,头枕着他的膝盖万分虔诚:“我爱你。”
  宋玉阶抬起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我也爱你。”
  宋玉阶送顾兰庭去机场,在安检前仍勾着彼此的手指。来往的旅客大多匆匆忙忙,唯有他们不紧不慢。也有依依不舍的恋人亲朋,都在话别嘱咐,说着絮絮叨叨的话。他们在这其中倒像是异类。宋玉阶将额头靠在顾兰庭肩上,昨晚他们真的聊了好久,聊到天光聊到咖啡只剩下渣子。宋玉阶的手握了一晚的花,在手中留了余香。他和顾兰庭十指相扣直到彼此手心渗出汗,然后洒脱接吻道别,不说一句再见也不说一句挂念。
  分别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似乎仍能嗅到白铃兰的芬芳。那是最深最热切的相思,是他们才能懂得和享有的秘密情意。
  如今他们离开对方,也已经能独立过好每一天。彼此深爱,最大的好处便是和你一起时是欢喜,各自生活时便能感觉更喜欢你。宋玉阶为着家里即将迎来孩子忙碌不停,顾兰庭在遥远的北欧分享最前沿的学术。做着不一样的事,过着不一样的时间,却都在为着共同的未来过得充实且不失乐趣。
  顾兰庭参加晚宴前,还被宋玉阶督促着将罚抄的育儿心经发到朋友圈,以示反省。谁叫他昨晚拉着宋玉阶在视频里做见不得人的事,宋玉阶配合动情却在下一秒翻脸不认。好吧,他确实因着美色无暇顾及其他,这是人之常情顾兰庭心里多少不服。但谁叫他如今是个丈夫,未来即将成为父亲,这样快活的日子别人羡慕不来,抄个百万字他也甘之若饴。也就是想多看几眼宋玉阶撒娇闹脾气的可爱模样,他才装作不情不愿的叛逆样子。他爱他尚且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不倾尽全力给他快乐呢。
  宋玉阶坐在玻璃花园里翻着手机里的评论,面前是国际频道的颁奖直播。朋友圈里的赞络绎不绝,翻来覆去不过是善意的调侃和艳慕。他勾起嘴角忍不住也点了个心,便听到电脑里传来顾兰庭的名字。
  他抬头的一刻,似乎和顾兰庭隔着万里找到了对方。他注视着他走向最亮的地方,只要顾兰庭回头便能看到他始终站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他们在乌托邦的光里,一分不差一秒晚,爱上彼此,并将永远相爱。宋玉阶心想,所有戏文折子叠加在一起的终成眷属和破镜重圆,都不会再比这一刻浪漫了。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
  幸好后来我还爱你时,你也爱我。幸好地老天荒,一生平凡。


第一百三十五章 番外一晴凁x晴容
  晴凁到的时候,晴容已经试了一上午的礼服。此时正躺在院里的木椅上,身上还穿着古式的白袍,纤细的手腕搭在额上挡住太阳。晴凁一瞬间有些恍神,他一身西装革履出入这亭台楼阁,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走到晴容身边落下一片阴影。晴容并未睡熟,皱着眉睁开眼睛:“来了?”
  晴凁轻声说:“再睡会儿,我先去试衣服。”
  晴容“嗯”了一声,微微抬手招呼旁人去给晴凁换衣服。晴家惯用的裁缝如今也到五代,为晴容做喜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而晴凁作为配角便由孙子代为裁制。
  晴凁其实鲜少出入这里,晴家长辈去世的早,家里都是晴容一手操持。晴容不爱用传统的那套约束自家孩子,便放任自由随他长大。晴凁对于晴家的礼节一概不通,此时站在这古色古香的陌生环境里有些别扭。
  小裁缝拿着木尺给他仔细测量,察觉出晴凁不自然的状态,便安慰道:“小少爷不用担心,给您做的礼服是中西结合的样式,少爷亲自交代过舒适更重要。”
  小裁缝给晴凁拿了套黑底绣暗纹的中山式西服,让他试出合适的款式,再做细节的挑选。晴凁其实对于这些毫无讲究,但事关晴容的终身大事,他是半点也马虎不得。他问起小裁缝于安安的嫁衣,小裁缝说道:“于小姐的礼服制作繁琐,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制作。”
  晴凁微吐了口气:“她今天不会来吧?”
  小裁缝摇头:“今天就少爷和小少爷,大可放心试。”
  晴凁点点头,在伺候下换上笔挺的西服。他生得高大骨架也匀称,此时外套随意套着,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一颗,刻板的样式穿在他身上竟有种清爽的味道。
  晴容进来的时候,小裁缝正站在晴凁面前理着他的衣领。手指擦过晴凁的锁骨,晴凁有些害痒的往后躲了躲,小裁缝连忙道歉往后一退险些撞到镜子。幸好晴凁一手搂住他的腰,挑起眉示意没关系,让他继续。小裁缝耳尖微红,低头扣着衣扣,像是整个人都要埋到晴凁胸口前。
  晴容眯着眼睛靠着门边:“试好了?”
  小裁缝像受到惊吓一般:“还只是第一套。”
  晴凁听到以后不耐烦地理了理头发,直接将衬衫抽出裤子外。小裁缝低声呼道:“小少爷,还没好呢。”
  晴容抱着双臂走过去:“我来吧。”
  小裁缝低头往后退,离开前他看了眼站在镜子前的晴家兄弟。一个穿着月牙白的袍服,袖口是银丝勾织的祥云升腾,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像是动荡年代的落难知交,在时间的停滞里惊艳不已。小裁缝看得出神,只觉得那两个人似乎融进了光影里,看不真切。
  晴容伸手去帮他系扣子,晴凁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又立刻放开:“我就不试了吧,你帮我选一套就行。”
  晴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仍专注地帮他理着衣服。晴容离他很近,晴凁垂下眼便能看到他颤抖的睫毛。这里太过安静,他们仿佛进入了另外的时空,只剩下彼此。晴凁情不自禁地说道:“哥,你穿白色真好看。”
  晴容抬起眼,嘴角有了不易察觉的弧度:“是吗?”
  晴凁摸着鼻子,又说道:“但是我想看你穿红色的。”
  晴容靠到木柜上,漫不经心地问道:“红色的什么?”
  晴凁小声哀求道:“你穿给我看看,行吗?那套红色的喜服。”
  晴容弹了下他的额头,有些纵容。他换衣服的期间,晴凁便坐在地上靠着窗边抽烟。他嫌衬衫不舒服,便解开解开几个扣子一副懒散模样。直到晴容一身红衣走进来,晴凁被烟呛到立刻站起来,手里的烟灭也不是,直愣愣地看着晴容。
  晴容手指轻点:“这里不许抽烟。”
  晴凁又慌忙找了能灭烟头的地方,然后便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摩挲着裤腿。晴容有些好笑:“怎么,说要看的人是你。现在又摆出这幅样子。”
  晴凁悄悄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我,我不敢。”
  他在他面前,总是这样不加掩饰充满憬仰,仿佛他是他全部信仰。晴容张开双臂,纵容地说道:“过来。”
  晴凁便一步两步,直到将晴容拥进怀里:“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看你穿这身衣服的模样。”
  晴容抬手揉着他的头发:“我不是在这里吗?”
  晴凁呼吸一滞,突然将晴凁紧紧按到胸口:“于安安没有看过,我是第一个,对吗?”
  晴容将下巴搁到晴凁肩膀上:“你要记得,你永远是我的,我也永远是你的。”
  晴凁拉开晴容,只看到那双浅色的眼睛温柔地令人窒息。晴凁一瞬间很想伸手摸晴容的嘴角:“你爱我吗?”他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这辈子我永远不可能离开你。晴容,让我抱你吧。”
  更衣室里是木檀的味道,绵长又孤寂。木地板是凉的,头顶的天光有些刺眼,唯独身上的人是真实又温暖的。
  晴凁半躺在地上,衣衫还在身上,皮带半解。晴容跨坐在他身上解着身上的纽扣,晴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拼命仰头想躲开挡住晴容脸的光。晴容纤细的手按住他的胸口,皱着眉说:“别动。”
  晴凁捏着他的手想放到嘴边,晴容眯起眼,晴凁在他手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他闭上眼睛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汹涌:“哥,我没在做梦吧?”
  晴容轻声说:“既然是梦里,就做你喜欢的事。”
  晴凁坐起身摩挲着晴容的腰:“什么都可以?”
  晴容摸着他的眉眼:“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晴凁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怎么办,我突然什么都忘了,又好像什么都不会。”
  晴容此时竟还能笑出声来,那笑声在晴凁耳边吹起微痒的风。晴凁大着胆子捏住晴容的下巴,吻上去之前虔诚又卑微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他想让他得到极致并难以忘记的快乐,即使只有一次,也想尽最大的努力给他最多的体贴和欢愉。
  晴容笑了笑,勾住他的脖子舔了下他的唇:“我的宝宝,原来这么温柔。”
  晴凁用牙齿咬着他的锁骨:“才不是。”那都是因为你啊。
  晴凁手笨,连解开衣服扣子都手忙脚乱。他抬头看晴容的脸色,生怕自己的笨拙打扰此时的情致。晴容轻叹,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啊,还要我教你多少东西?”
  他主动伸手撩起衣衫,引着晴凁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身体。他的弟弟总是这么笨,小时候教他说话拿筷子,教他开口叫哥哥,甚至成年的时候教他情爱和手渎。晴凁从内到外,无一不是他手把手亲自养出来的养尊处优,他的小孩从身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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