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春-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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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顾兰庭冷声道：“哪里惯来的坏毛病？”
宋玉阶起身看着顾兰庭：“我怎么就不能喝了？你连这都要管吗？”
顾兰庭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怎么说话的，我管不得，嗯？”
宋玉阶揉了把头发，又坐回椅子上低着头。顾兰庭看他一脸孩子气，气极反笑：“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副样子。”
宋玉阶有些扭捏地说：“你那时回家睡的次数有多少，不想浪费时间赖床。”
顾兰庭心里一沉，又细细去考究宋玉阶说的话。他并不是在抱怨他从前总是不着家，而是在解释和他同床共枕的日子，为什么他一醒来都能发现宋玉阶在看着自己。他印象里总是宋玉阶赤裸上身，在晨光里趴在床上读剧本，如今宋玉阶这么一说他竟品出别的滋味。大概那些细碎的念台词，又或者扉页后描绘的墨兰，都是宋玉阶一整晚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百无聊赖的产物。他看着绮丽的梦幻故事却从不艳慕，满心满眼装的都只有他。
顾兰庭伸手去握他的手：“我也想让你多睡会儿。但是早餐肯定要吃的，这个道理你也懂，对不对？”
宋玉阶怨念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也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顾兰庭笑道：“你忘了你老公是什么科的了？”
宋玉阶捂着脸小声说道：“你，你别这么叫。特别是在医院里。”
“嗯？”顾兰庭想到前天他翻墙去看他的时候，提到这个称谓宋玉阶也是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话。当时他只以为宋玉阶是怕吵醒宋家长辈，原来是因为这个吗？顾兰庭一时也猜不透他是因为羞涩还是感到不愉快，略微严肃地说道：“我喜欢这么叫你，是因为这个称谓只有我和你之间才能叫，我没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知道。”宋玉阶有些急切地打断，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我就是，不适应。”
顾兰庭捏了下他的手指：“是不适应，还是觉得不真实？”
宋玉阶略微沉默了一番，轻吐了口气：“不真实。”他双手裹住顾兰庭的手，小声地说：“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顾兰庭点点头：“没关系，往后我们还会碰到很多事。这些事有的会让我们快乐，例如让你适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的需要我们做出和解，就像今天早餐的事。”
宋玉阶懒懒得靠在椅子上，拿着顾兰庭的手在身上把玩：“嗯，我答应你如果不高兴就和你说。你也要这样。”宋玉阶弯起一双眼睛看着他：“我只知道我爱你，却不知道怎么和你相爱。我没有经验，又喜欢胡思乱想。但从今往后我会试着和你分享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幸福的不幸福的，我都想和你分享。”
顾兰庭勾起嘴角：“好，我们慢慢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宋玉阶中午去和院长商讨了结果，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心外科工作。他还年轻，至少还有好十几年的光景奋战一线。这于医院，于病人都是一件好事。宋玉阶重回心外科，晴凁便也终于可以卸下负担。他早就递交的辞职申请，只等着宋玉阶回来接手。
宋玉阶虽然有从顾兰庭那里听闻他要弃医经商的事，又想到他和齐嘉馨的草草分别，一时对他也不知作何态度。晴凁在旁边悉心地和他交接着工作，宋玉阶心里感慨即使晴凁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还是个令人厌恶的空降兵，在专业上却是有旁人比不上的天赋和勤勉，最重要的是你能从他工整的处方里感受到他对医学的热爱。
“你真的要辞职？”宋玉阶忍不住问。
晴凁靠在桌子上一副懒散的样子：“这个问题，你对象已经问过我八百遍了。”
宋玉阶无奈地摇头：“你总是这副样子，让旁人误会。”
晴凁笑着不说话，宋玉阶轻叹：“你和齐嘉馨的事，看来我也不能多问了吧？”
晴凁伸起手指放到嘴边，勾起风流的桃花眼：“提以前的事多没意思。”
宋玉阶沉吟道：“从前你帮过我和顾兰庭，是我欠你的。”
晴凁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要真帮我，就拉着顾兰庭去买套新西装参加我哥的婚礼。”
宋玉阶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真的要结婚了？”
晴凁愣了一下，露出笑容：“你这话又是从哪里来？我哥不是一直有未婚妻，还不结婚要等到什么时候？”
宋玉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和齐嘉馨分手，是因为……。”
晴凁摆摆手，低头轻笑掩盖眼底的深沉：“你们记得准时来。”他低头低笑掩盖眼底的深沉：“我希望那天，给他一个完美的婚礼。”
宋玉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所想的完美，就是成全和放弃吗？
宋玉阶中午便联系了顾兰庭，晴凁说的新西装的事。虽然自小到大家里都有常为他们订做新的西服，然而宋玉阶却有私心想重新和顾兰庭去走一遍做西服的仪式。他们结婚的时候匆忙，当时也并没有情意去做一套相称的礼服。如今突然有了机会，一是当作对晴家的重视，二便是藏了自己的心思。
他和顾兰庭提起的时候，顾兰庭自是乐意的，他们从前的缺憾现如今还有机会弥补，那是再好不过。当下顾兰庭便说晚上就去量尺寸，宋玉阶笑说：“也没必要这样着急，又不是我们的婚礼。”
顾兰庭在电话那边不说话了，语气带着可怜：“我想看你穿礼服的样子。”
宋玉阶漫不经心地说：“我穿西装的时候不少。”
“那不一样。”顾兰庭坚决说道：“你没有为我穿过。”
宋玉阶挡住眼睛掩藏笑意：“这一套也不是为你穿的。”
顾兰庭低沉地说道：“但是是我亲手量，亲手穿，亲手脱的唯一一套。”
宋玉阶摸摸鼻尖看了眼办公室掩紧的门：“你又来了。”
顾兰庭发出低笑：“我先让人去预约，只是量尺寸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虽不像晴家有专门的订制裁缝，但是也有去惯的私订。他们大可以叫人上门测量，再加上他们的数据也一直有存留，其实无需亲自到现场。然而他们都默契的愿意付出这点时间，享受伴侣才会有的特殊情致。
下班的时候宋玉阶去中医科找顾兰庭，以往从来都是他往他那边跑，医院里是都知道的。现如今再走这条路却有了不一样的心绪，当看到中医科的副主任拿着纸巾抹着汗，一脸惶恐地迎接他，他心底笑意更浓。
副主任颤颤巍巍地说：“宋主任，你终于回来了。”
宋玉阶难得打趣：“怎么，你们倒是好像不愿意见到我？”
一群护士医生连忙摆手：“宋主任这说的是什么话。”
宋玉阶又露出温温和和的样子：“现在可以让我去找你们顾主任了？”
大家刚刚还一副阿谀的样子都安静下来，将副主任推出去。可怜副主任头发都没几根还在拼命抹脑袋上的汗掩饰紧张：“那个，当可以。”他小心地抬起视线，看到宋玉阶抱着手挑起眉，心里直叫苦，这对不让人省心的刚回来就折腾人。他艰涩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科里新转来个医生……。”
副主任一开口，后面的人便像打小报告一样：“她一来就说冲做顾主任徒弟来的，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
宋玉阶“啊”了一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笑道：“知道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我等等他。”
其他人连连点头，背身各散东西时又暗地摇头，直骂自己家的顾主任真不是个东西。
宋玉阶到顾兰庭办公室对面的楼梯间抽了根烟，楼梯口正对着顾兰庭的办公室，隐约能看到顾兰庭的办公室里站着一个丰韵的成熟女性。女医生还把孩子带来，孩童的娇脆声和女性特有的柔美声混合在一起。
宋玉阶靠在墙上吐着烟圈，心里异样是有的，毕竟他也知道顾兰庭风流俊雅，没人会不动心，从前也多的是狂蜂浪蝶前仆后继。他们走到现如今并不容易，宋玉阶倒不会为此纠结过多。他的手上夹着的烟渐渐燃尽，他却忘了摆进嘴里。皆是因为他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顾兰庭将孩子抱在胸前，那双深邃的眉眼此刻注视着孩子，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像是沾满砂糖的酸桃味软糖，是一股惊心动魄的缱绻。
宋玉阶眯起眼睛将烟在垃圾桶上按掉，他并不羞于承认他想把顾兰庭的所有都纳入自己的世界，年少的他成年的他，处在每一个阶段承担每一个角色的他，他有私心要将他全部占有。顾兰庭对外人的时候，就该一副风流无情的不羁样子，嫉妒或失意，温柔或情深，这些都只让他一个人知道便足够了。
宋玉阶心想，现在他是真的想把计划提上日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宋玉阶看得入迷，被院长打来的电话打断。即使他现在依旧在临床工作，院长也有有心栽培他接管医院，这不是他刚回来便叫他今晚去和上面的人吃饭。宋玉阶走了一年，此时是绝不能推脱的，便答应下来。他挂上电话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衣服是试不成了。
他走到顾兰庭的办公室，靠在门边手插在口袋里。他的白大褂还未换，因为已经下班便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此时他头发有些散乱，笑意却格外温柔，整个人看起来都懒懒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宋玉阶敲敲门边：“顾主任，看来今年中医科是要加奖金了。”
办公室里的人齐齐地看向他，顾兰庭眼里带着欢喜轻声说：“来啦。”
女医生红着脸偷偷地用眼角打量他，她不是不知道宋玉阶是谁，这个医院如此玉树临风的又有几个。她带来的孩子大概是和妈妈一样，天生喜欢好看的人。那孩子蹒跚着步子抱住宋玉阶的腿，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叫道：“哥哥好。”
宋玉阶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摸过孩子肉肉的脸颊：“来，叫叔叔。”
顾兰庭神色幽深，一双眼睛怎么都移不开他低头露出来的姣好锁骨。女医生声音娇娇柔柔地叫道：“宋主任，你好。”
宋玉阶摸着孩子圆圆的脑袋，对她弯起眼睛：“你的孩子很可爱。像你。”
女医生掩住嘴角再说不出话来，站一旁的顾兰庭脸瞬间黑下来。女医生弱柳扶风般软软地靠过去，抬起眼眸左看看宋玉阶右看看顾兰庭：“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如今晚我请两位主任一起吃顿晚饭？”
谁知她面前这两男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竟默契地说道：“有约。”
看着女医生煞白的脸，宋玉阶依旧笑得和和气气：“抱歉，今晚是真的有饭局了。”
女医生还想说点什么，顾兰庭实在受不了了三两句将人打发出去。宋玉阶想牵着孩子出门，却被人捞进怀里顺手锁上了门。
顾兰庭的气息瞬间从后面包裹宋玉阶：“可爱，像你，嗯？”
宋玉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眨着眼睛：“顾主任，有约又是怎么回事？”
顾兰庭咬牙切齿地去捏他的鼻子：“订做礼服的事，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被人把魂勾走了？”
宋玉阶举手投降：“我今晚是真的另外有约，院长找我去和上面的人吃饭。”
顾兰庭有些不高兴地嘟囔：“这些老头子怎么净爱搅和别人的家事？”
宋玉阶亲了下他的嘴安慰道：“好啦，改天嘛。这次是我失约了，我向你道歉。”
顾兰庭追上去加深了吻，直吻得宋玉阶微喘气才将人放开：“要不要我陪你去？你刚回来，那帮孙子准逮着你喝酒。”
宋玉阶弹了下他的额头：“喂，顾兰庭。我是谁啊？”
顾兰庭摸着额头看着面前的人，眼里盛着未有人能及的光。是了，他喜欢的人是既能悬壶济世，亦能游走官场的耀眼存在。顾兰庭将人搂紧怀里：“知道了，但至少让我给你煮醒酒汤，好吗？”
事实证明，顾兰庭颇有先见之明。宋玉阶被送回家时还能好好地站稳，向送自己回来的人道谢。等见到顾兰庭裹着毛衣站在路灯下等他时，人便软软地栽在他怀里，双手扣着脖子满嘴酒气：“没喝醉，我是不是很厉害？”
顾兰庭舒展开压了一晚上的眉，无奈地捏了下他的脸：“我的宝宝最乖了。”
宋玉阶实际上也真的未醉透彻，只是整个人又热又涨，燥得不行。顾兰庭强行给人灌了两三碗解酒汤，宋玉阶又缠着要去洗澡降温。顾兰庭好不容易劝他在沙发上休息会儿，等酒气散了些再泡澡。
宋玉阶揉着头发坐在沙发上不甚高兴，顾兰庭让他挑剧本给他念，他便将放好的剧本推倒。顾兰庭怕他脚凉给他穿鞋，宋玉阶便作弄般将冰冷的脚放到顾兰庭怀里。顾兰庭是彻底没脾气了，将人抱在到腿上那人才老老实实靠着。顾兰庭去咬他的耳垂：“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宋玉阶玩着他细碎的短发，歪着头：“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