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十七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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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学长……？”
“三年前去世了。车祸。他家就在F城。夫妻两个都不在了，家里老人身体不好，亲戚又都不愿意收养。”
“那你……？”我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不是F城人吧？你会来这里工作，是因为这个？”
“我也没那么无私。只是碰巧有搞摄影的朋友在F城。平时有空就来看看。”
“那你们有考虑找人家收养吗？”
“有考虑，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家庭，毕竟有两个孩子。而且我们作为朋友是说不上话的，还得学长他家的人同意才行。他家情况复杂，不提也罢。”
方墨望向姜玲那边，小鑫和小缘也加入了游戏队伍中，孩子们似乎玩得很开心。我盯着方墨的侧脸，我发现自己好像正一步一步走进他的世界。
我们在福利院待到十一点，姜玲拒绝了方墨要载她一程的提议，搭公车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她好像还不错。”方墨点了点头，“是，挺善良一姑娘。这两年她经常来福利院看孩子们。”
“你们都挺难得的。对了，你元旦那几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一趟Z省？”
“Z省？你去那干嘛？”方墨拉开车门，“算了，我有空的。”
后来又是好一阵子忙碌，每天上班，偶尔见一见方墨，他来我家，或是我去他家，或是在外面吃个饭看场电影。不谈感情，没有非谁不可的爱来爱去，反倒像老夫老妻。偌大城市中的两座孤岛，大概都贪恋触碰的错觉。
元旦前，我请了三天假。回家路上我给方墨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明天去Z省，他似乎在忙，只说了明早在火车站见，便挂断电话。
坐在公车上，看着窗外的灯影，我恍惚间见到那个黑色的夜晚。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我赶到出事的地方，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十年前，我和程陆周去J城火车站接冯之晓。人来人往的入站大厅里，冯之晓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个熊抱。八月末的傍晚，温度还很高，空气中充斥着冯之晓爽朗干脆的笑声。我根本想不到，两年后，他走得那么仓促。
七点半，我赶到火车站，方墨已经在售票厅门口等了。他背着个双肩包，见我来了，便道：“你到底去Z省干嘛？”火车站还没多少人，空气干冷，我吸了吸鼻子，“去看我弟弟。”
“弟弟？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弟弟啊？而且，为什么是这时候？”
“表弟，我小姨的儿子。去世挺多年了。”
“啊？”方墨叫了一声，“好吧，抱歉……那我们干嘛坐硬座去？高铁不是快很多？”
“习惯了。”我从包里翻出身份证，“先不说这个，我去取票。”
时至今日，我还是害怕去Z省，硬座可以让我慢一点，再慢一点。这么多年，小姨和小姨夫的生活早已没有了冯之晓的痕迹，似乎他从未出现过。
大学时，我和程陆周读的不是一个专业，我们在社团里认识，起初我并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直到他向我坦诚他对冯之晓的感觉。这几年去Z省，我都能遇到程陆周。毕业以后，不在一个城市，联系也少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新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篇文。麻烦有在看的亲随便评论点啥，让我知道你们在看，谢谢！
二十
大一暑假，赵燃比我先回Q城。到家那晚，我们出去吃了顿饭，赵燃骑赵爷爷的电动车载我。Q城变化很大，仅仅一年，就立起不少新楼盘。电影院附近有许多学生模样的男女。我想到三年前，昏暗的影厅里，自信而又羞涩的顾玮。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我们的关系就停留在那个夜晚。
严美丽和陈叔出门旅游，我留在家里。他们走的第二天开始下雨，雨很大，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很暗。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小了，我走去厨房，琢磨着弄点吃的。拍门声突然响起，我开了门，果然是赵燃。他的短袖上沾满泥水，我皱了皱眉，“赵燃，你衣服怎么弄的？”
“别提了，刚刚过马路，路上水太多了，那个车开太快，我躲都躲不及。灿若，找件衣服给我吧。”
“你怎么不回家？”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爷爷去我姑家了，我又忘了带钥匙。”
“服了你了……跟我进去，我前几天买了几件短袖，有件还没穿，刚好给你。”
我带着赵燃进了屋，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扔给赵燃，赵燃把他的短袖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灿若，正合身。”
“有什么合不合身的。”
“我在夸你会买衣服，你没听出来吗？”
“嗯，你说得都对，行了不？干脆把短裤也换了，那上面也都是泥，看着挺脏的。”
“遵命！”赵燃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明天才回，要不是我忘带钥匙，你以为我想赖在这里啊？”
“这话说的。”我推了赵燃一把，“那请问赵大少爷，你现在穿的衣服都是谁的啊？”
赵燃装模作样地严肃起来，“都是我媳妇的！”
“这我不懂了，麻烦赵大少爷解释解释，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穿女人衣服呢？”
“灿若，没完没了是吧？”赵燃突然从背后抱住我，鼻息喷在我的耳后。雷声忽然响起，雨本已变小，顷刻间又哗啦啦地砸了下来。我推开赵燃，“好了，别闹了，你吃晚饭了吗？”
赵燃朝旁边挪了挪，“废话啊，都说了我没钥匙，吃啥晚饭。”
“那合着你就是来蹭饭的咯？”
“谁说的？你以为刚刚我去干嘛了？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想着和你一起吃。”赵燃又笑了一声，“不过，蹭睡倒是真的。”
“好好好，家里只有挂面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赵燃往沙发上一躺，“快点弄吧。”
“赵燃，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是啊。这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我享受一下。”
赵燃跟着我进了厨房，我把卤鸡爪酱牛肉啥的倒进碟子里，赵燃坐到桌子旁，抓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我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敲上他的手背，“用筷子！”赵燃抬起头瞅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把碟子朝旁边一扯，他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容，从我手中接过了筷子。
煮好面，我盛了一大碗放到赵燃面前，他挑了挑碗里的面，把两个荷包蛋翻了上来，又朝我碗里瞅了瞅，“怎么给我两个？”
我笑了一声，“你不嚷嚷你饿得不行了吗？只有三个鸡蛋了，多给你一个咯。”
“你啊。”赵燃把其中一个荷包蛋夹成两块，夹了一半扔到我碗里。
“你真是麻烦。”我看了一眼赵燃，把半个荷包蛋塞进了嘴里。
吃过饭，我打发赵燃去洗澡，雨又小了些，等我洗完澡出来，他正捣鼓着我的电脑，我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看起了书。赵燃跑过来按住我手中的书，笑了笑，“这么认真啊？”我白了他一眼，“玩你的去，别吵我。”
赵燃并没有走开，“这么一本正经干嘛？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哎，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滚开！耍什么流氓？”我推了他一把，“谁要跟你做……什么？”
赵燃哈哈一笑，“江灿若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片啊？”
“我X。”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赵燃，那是我的电脑好吗？”
“那有什么关系嘛。看完就删，保证不留痕迹。”我叹了口气，“随你，你想看多少就看多少，别吵我了行吗？”
赵燃坐回桌前，我瞟了一眼电脑屏幕，“戴上耳机！耳机在抽屉里！”
我重新开始看书，过了好一会，赵燃突然低声骂了一句，我冲他吼道：“闭嘴！要不然你就出去！”
赵燃“嗯”了一声，但他老实了没多久，又走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来，我没反应过来，被他拉到了桌前。赵燃把我按在转椅上，站到我身后，我想起身，却被他死死按着肩膀。电脑屏幕里正放到高/潮，我叹了口气，“赵燃，你真是……”
“别说话！”赵燃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装的。”
这东西我不是没看过，即便我喜欢男人，但也不会毫无反应，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赵燃。但我始终面无表情。等到片子快放完，我扯开赵燃的胳膊，故意冷声道：“走开，我去卫生间。”
赵燃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呦，我还以为咱们家的乖宝宝真是性冷淡呢。”我没理他，径直走出房门。我并没有发泄的欲望，却故意反锁上浴室的门，在里面待了快十分钟才出来。
走进房间，赵燃盯着我，眼神有意无意地朝我腰部以下瞄，“十分钟了啊。”我把书放回书架，关了灯，躺到了床上，“我有点困，先躺了。你要玩电脑，就开台灯。”我抓起放在床头的MP3，插上耳机开始听歌。其实我根本不困，虽然塞了耳机，还是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终于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赵燃躺到了我身边，台灯也关了，他轻轻喊了一声“灿若”，我“嗯”了一声。
“没睡啊？我以为你睡了呢。”
“是快睡着了。现在又不困了。”我取下耳机放到枕边。
“那说会话？”
“嗯，说吧。我不睡。”
“你记不记得，那年我跟你说过，我爸还有个女儿？”
“记得，怎么了？”
“她今年高考，我前段时间见到她了，我爸的公司不也在A城嘛。”
“这样啊，那你爸就没说让她来见见你爷爷？”
“还是算了吧。”赵燃冷哼一声，“我怕她来了，爷爷会被气病。”
我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亲孙女，能怎样？”
“我爸已经够他受的了，更别说再来一个了。”
“你恨不恨你爸，你比我清楚，不需要我说。”我咳了一声，“对了，你猜我前几天在街上碰到谁了？”
“谁啊。”
“顾玮。”
“她？那还真是巧。你们俩没打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踢了他一脚，“人家顾玮大大方方的，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她旁边还有个男生，看起来像是她男朋友。”
“随便吧，不关我事。”
“你这人，你们那时候好歹也交往了一年多好吧？”
“那又怎样？都分开了这么久了，早就没感觉了，而且那时候她吵得我心烦。”
我的心一跳，“我不该提她的，算了，睡吧睡吧。”
突如其来的一个炸雷把快要睡着的我吓得一抖，我忍不住“啊”了一声，赵燃一个翻身搂住我，“你又被吓到了？”
“没有！”
赵燃笑了一声，“骗谁呢？我记得六年级那年，有天下午足足打了两个小时的雷，你还被吓哭了呢。”
“呸。”我推开赵燃，“都多久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这是事实啊，还不让我说了？”
我看着这个几乎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是女生，应该会勇敢地追求赵燃吧。外面偶尔有雷声，我已毫无睡意。睁着眼，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燃早就没了动静，似乎是睡熟了，我轻轻伸手抓过枕边的手机，已经十一点半，我把手机朝赵燃那边移了移，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眉头微皱。
他梦到了什么？
心跳没来由地变得急促。终于，我微抬起身子，吻在了赵燃的眼角，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卧室的灯“啪”的一声亮了，我瞬间对上赵燃的眼睛。
“江灿若，你刚刚在做什么？”
二十一
“我……”
空白的大脑又飞速运转起来。
——赵燃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说醒就醒？难道他在装睡？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今晚就忍不住了？现在怎么办？他不会是要揍我吧？
赵燃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一个翻身压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熟悉的气息差点让我晕眩。
赵燃这是……吻了……我……？
赵燃没有放弃进攻，舌头撬开我的牙齿，我没有退让，几乎是靠本能作出回应。心跳得更快，我的伪装已经被撕破，只有零距离的触碰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太长的一个吻，长到我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是我曾以为此生无法拥有的赵燃。
赵燃终于松开了我，但没有从我身上挪开。四目相对，赵燃的眼神还是那么澄澈。他张了张嘴，“灿若，我……”我没等他说完，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我感觉到他也有了反应。
赵燃低声骂了一句“我X”，扯掉上衣，又压了下来，迟疑消失殆尽，舌尖纠缠在一起。赵燃腾出左手朝下移，我抓住他的手。赵燃轻轻咬住我的下唇，声音低沉，“灿若，松开。”
我身子一颤，任由他做他想做的。赵燃笑了笑，“脱了吧。”我没有说话，他把我的衣服脱了，自己也脱了个精光。看着他的胸膛，我想起四年前那个酷热的午后，赤/裸着站在我面前的赵燃，是他启发了我第一次性/冲/动。这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终于坦然面对他的身体。
赵燃没有和我做，我只是用手让他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