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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当我们为爱鼓掌的时候我们在想什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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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知道结果了,何必在五年之前答应和他结婚。”
  “试试嘛。再说了,这场买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我的砝码是我对他有些用处,他的砝码不过是我对他的那点喜欢,我要是赢了那当然皆大欢喜,我要是输了也不会输得赤裸,还能赚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几年的时间呢。”
  顾朗看着我笑了:“你的算盘打得倒是妙。”
  我回答他:“无奸不商嘛,赔本的生意想来顾副总经理也是不会做的。就是不知道顾总在毛青身上押注多少。”
  说起来我也是有点好奇,既然顾朗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那他三番五次来缠着我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毛青的幸福,特地勾引我防止我和陈谨言旧情复燃?在我看来顾朗虽然算不上精明,但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份上,给心上人和情敌做嫁衣。
  头顶绿光的顾圣母不耐烦地说:“押个屁。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唧唧歪歪的样子。”
  我默不作声。安静了片刻后他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觉得,陈谨言和毛青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朗表情有些不自然,皱着眉头:“初恋谁没有啊,但是和初恋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啊,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哎你慢点开,风吹的有点冷。”
  我默默放慢了速度,心想那句好马不吃回头草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所以我觉得吧,咱们可以考虑合作。既然你对陈谨言还有感情,那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我打断他的话:“到了,顾总再见。”
  顾朗可能是脑子有屎,自己怂就怂吧,非拉着我又是失恋阵线联盟又是备胎兄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单纯的人,我都能够想象到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抬起他的花臂擦眼泪的样子。
  我回到家后收到了晏东辰发来的微信,上面写着“我已经知道你和陈老师的关系了”后面跟着不知道几个哈哈。
  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个微笑。
  一秒钟后他发了一个柯基抖屁股的动图给我。这什么啊,我皱着眉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掉了。
  周六那天我八点钟起床,洗漱,洗澡,吃早饭,换衣服,折腾得人模狗样走出公寓,看到陈谨言坐在驾驶室里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我走过去拉开门坐进去:“等很久了?”
  陈谨言扭过头,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刚到。”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转过身,熟练地打轮、掉头,“你很少这么穿。”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色T恤棒球外套和牛仔裤。这一身去参加家里人的寿宴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从前的我确实不会这么穿。那时的我永远穿着西服三件套,头发用发胶梳上去露出额头,在人群中我永远是过分盛装的那个,像是刚刚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虽然确实经常这样。
  我抬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发觉它们有些长了,“是不是很别扭?”我笑了笑,“我自己看也觉得,有种扮嫩的感觉。”
  “是吗?”他也跟着我笑了起来,“你本来就很年轻。”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赵德海的饭局上,你还记得这个人吧?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各个都穿金戴银,出门前发愁了好久应该穿什么,后来我去租了一套西服,两百块钱,你别笑,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那身西装也不合身,黑色外套黑色的领带,衬衫是纯白的,我穿上去之后走在街上,三个路口之内没有人比我更像保险推销员了。”
  我笑着说当时自己有多可笑,就像在说另外一个人:“你都忘了吧。我希望你别记得。”
  陈谨言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当然记得。你那个时候,很可爱。”
  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称得上是温柔,带着种缅怀式的感慨和叹息,“你今天这样也很好看。其实你这几年一直是这个样子,根本没怎么变。”
  陈家老宅在城北,那边空旷,住家少。我和陈谨言一路没怎么堵车,提前到了他们家。
  进门之前我扯了扯他的衣服,问:“你们家有人知道咱俩的事吗?”
  “应该没人。”他想了想补充道:“陈琦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陈琦是陈谨言妹妹,正在读高中,正处于看见两个男性距离小于五厘米就激动的年纪。我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到门口按了门铃,陈谨言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僵硬了一秒,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走进去的时候暗中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
  见到陈谨言父母的时候陈谨言把他那只作妖的手放开了,我借此机会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面上仍旧笑着与他们寒暄。陈谨言父母年过五十,都保养得不错,坐在沙发上的姿态足够平和,也足够高不可攀。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压抑。陈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很安静,偶尔陈家父母会出声询问我们关于菜的口味的问题,但是也都只是一句两句,大部分时间只能听到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
  与之相反的是陈谨言。他时不时地给我夹菜,一边说:“尝尝这个。这个你爱吃。鱼肉刺多,你吃的时候小心点。”他爷爷低下头,从老花镜上方挑着眉看他,他爸妈也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唯一高兴的可能只有陈琦了,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在我们俩身上转悠。
  我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他,然而陈谨言脸都没红一下,低声问我:“怎么了?”
  他的左手碰到了我的手腕上,一瞬间传来的温热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顿了一下,往旁边移了移。
  我余光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服气,学着他的样子夹了一块花椰菜给他,又夹了青椒。我知道这两样东西他都不喜欢吃,没想到他居然连犹豫都没有,非常自然地塞进了嘴里。
  吃过饭后我拿出给老爷子的礼物。老爷子先是郑重地道了谢,眼睛扫过陈谨言后盯住我。
  “还是你有心,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最近心火大,你倒真的送了普洱过来,”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孙子陈谨言,这方面比不上你。心比天高,嘴上不说,但是这里看不上那里看不上,对身边的人也不够体贴……不过他毕竟姓陈,我的缺点他有,我的优点他也有。他既然肯对你好,那就一定会永远对你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对陈谨言的评价一半令我赞同一半令我疑惑。
  “有些茶图个新鲜,今天摘了今天就喝,过了几天都不是这个味;但是普洱,放得久了才有味道。”
  陈谨言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我天生体寒,手脚都常年冰凉,他的手像火炉一样靠过来,一下子惊得我微微打了颤。
  但是我没有把手抽出来。
  和陈谨言坐上车了,我的手指还是有着淡淡的触感。我用冰凉的右手握住左手的指尖,想要驱赶这种不属于我的温度。
  突然陈谨言凑了过来,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发梢软软地蹭着我的脸。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你干什么?”
  “安全带。”他带着笑意,把安全带扯了过去系好,“你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陈谨言意有所指,低头看了看我交握的双手,“被爷爷夸有这么高兴吗。”
  我扭头看向他,可能是太过专注了,他被我盯得笑了起来,伸开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呆?没吃饱吧?我看你只盯着你前面的秋葵吃。我带你再去吃点东西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竭力装着冷静的样子。
  我看见他的手指上的戒指还没有摘下来,车里那个我亲手挂上去的傻了吧唧的挂饰也还在,陈谨言一反常态地一边笑一边跟我说他前天看见晏东辰的事情,还埋怨我吃东西太囫囵,鱼刺从来不知道剔干净。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我却在一旁茫然地、无措地握紧了双手,只能感到轰隆的心跳声顺着血液和骨骼传进我的大脑。
  “花椰菜和青椒真的好难吃啊,”他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破土而出,我想要捂住它不让它露出头来,它却迫不及待,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而欢欣鼓舞。
  我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下来。五年内不是没有过温情的时光,然而这也都是说走就走,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给自己希望就是危险的征兆,所以不如把它掐灭在最开始。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也不用再恐惧于失望了。


第八章 
  从陈谨言爷爷的生日过后,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我本来想要借此机会冷静一下,试图抹去那天突然涌上的难以名状的心悸,然而陈谨言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看着手机上陈谨言的来电提醒,克制着自己不把手机摔出去。
  陈谨言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那天起就开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每天几通,风雨无阻。有的时候是说他认识哪个公司的负责人问我要不要去吃个饭;有的时候是说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说问我把他的胃药放在了哪里,说隔壁家里买了只金毛,又把曼基康送去做了绝育;甚至有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他也要打电话来,问我你吃午饭了吗,你晚上要加班吗。
  到最后我实在是不想理他,又不太好直接跟他说别再打电话来,所以我把电话调成静音,不去管他。结果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助理那边。 当我接到Linda的内线电话,听到的内容却是“陈先生让我转告您不要总喝奶茶,他说那里面的咖啡因含量比咖啡好要高。”
  ……我忍着怒火问:“还有什么事?”
  那边迟疑了一下,说:“陈先生还说,您如果实在想喝,他可以给您……”
  我打断她的话:“你让他去死。”
  我扶着额接了电话:“喂?”一边说话一边走进电梯里。
  “忙完了?”陈谨言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下班一天比一天晚了。”
  “城郊要建新工厂,过两天举行招标会,”我简单解释一下,“你有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看到电梯外站着的毛青时,我们俩都是一愣。他首先反应过来,冲我微微一笑。
  电话那边说:“没什么事怎么就不能找你啊。”
  我低声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挂了。”
  “等等,”陈谨言说,“我朋友送了我一条新鲜的三文鱼,我记得你爱吃,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电梯里很安静,我觉得毛青一定听出了陈谨言的声音,因为他现在的目光胶着在我的背后。
  “你不会做不要紧,我把它收拾好。你家里有没有海鲜酱油?我去的时候给你带一瓶吧……”
  “不用麻烦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像做贼一样,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撂下电话。
  在曾经是前任的疑似现任面前给曾经是现任的前任打电话,不知道陈谨言自己知道了以后会做何感想。
  电梯内恢复了一片安静,我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松松领带,听到旁边传来毛青清朗的声音:“秦生哥下班好晚啊,是在加班吗?”
  “啊,”我笑笑,“今天的工作有点多,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你也是啊,刚调回来不久就这么拼?”
  毛青这个人,也有些奇怪,虽然说身份是毛家二儿子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但也能背靠毛家一棵大树好乘凉,他却不依,进了杂志社,居然也在充斥着牛鬼蛇神的女装刊站稳了脚跟。
  “筹备九月刊的时候总是比较忙,”他笑得有些腼腆,“我在这边也算新人,忙点总是有用的。况且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回家早也还是自己一个人。”
  我笑着应和,装作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各行各业都有淡季和旺季,忙的时候也都屁股不着椅子。”
  “是啊,几个礼拜之前我和陈谨言吃了顿饭,他还提到你。”他伸手为我按住电梯的开关,“说秦生哥的工作太忙,一直担心你没时间吃饭,他说你胃不好,还问我国外有什么胃药比较好。”
  他的目光探究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处于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我只能尴尬地笑着。
  和毛青聊了一会儿,我的脑子现在塞满了陈谨言这三个字。
  我不清楚毛青和我说那些话有什么目的。如果是试探,那他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如果是撮合,那我更加冤枉,因为自始自终想要放手的人也不是我。
  正是心烦意乱时,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红灯,等我回到公寓楼下,看到同样刚刚停稳车的陈谨言时,我的烦躁感达到顶峰。
  陈谨言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泡沫箱子,递过来,“没想到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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