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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情迷法医-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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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反绑着双手的孙青低头一声不吭地蹲在墙角落,完全没有之前的狂躁,根据保安的交待孙青行凶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他们来,不吵嚷也不反抗。
  刘华取出相机把现场拍下来,这时孙青突然站起来,李石立即警惕地抽出□□上膛对准他,“蹲下,想干什么?”
  “你们是刑警?”孙青脸色平静,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蹲下,一直念叨着,“人是我杀的,我是凶手,我跟你们回去。”
  李石跟身后的张涵对视了一眼,这是搞哪样?
  张涵用手铐把孙青锁起来带走,遇到赶过来穿着一身正装的乔烈儿,张涵微微愣了一下,“要去相亲吗?”
  乔烈儿答非所问,“伤者呢?”
  “在ICU。”张涵答道。
  乔烈儿转身跟张一说,“我去那边看看,这里交给你。”
  12楼通往ICU的连廊,乔烈儿的后腰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回头看见是位护士妹子,怀里抱着装血浆的箱子。
  “对不起!”护士道歉后,脸色绷紧急急忙忙往ICU跑去。
  隔着巨幅玻璃,躺在里面的人缠着一圈圈绷带,心监仪、呼吸机,血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仍无法改变灰败的脸色。
  医生、护士围了整整一圈,密不透风,也丝毫改变不了心率和血压数值往下掉的局面。
  颓败的双肩无力地下垂着,最后掀起白布从头到脚覆盖着,徐正淳用手掩脸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几名同僚上前蹲下轻拍他的肩诉说着什么,隔着玻璃乔烈儿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也猜到是安慰的话语。
  看着徐正淳双肩抽搐隐忍的哭泣,有时乔烈儿很庆幸自己是一个法医而不一个医生,他可以从容地面对死亡的人却不懂面对活着的人。
  乔烈儿合上眼,不久前他们在喜洋洋火锅店偶遇,热恋中的童晓岚亲密地挽着徐正淳的手臂,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再次碰面竟成了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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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警局会议室。
  张涵翻开尸检报告,“身中5刀,2处刺伤、1处切割伤、2处抵抗伤,致命是哪一刀?”
  “左锁骨处下方深至胸腔18CM。”乔烈儿用指挥棒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这是致命伤。”
  “等一下!”刘华提出疑问,“现场发现的尖刀刀刃仅长16CM,会不会还有其他凶器?”
  “不会。”张一执起用证物袋装着的尖刀刀柄,“伤口的深度并不单单由力度决定。对于凶器来说,刺进身体的过程中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于皮肤,只要突破了这一层障碍,阻力就会小的很多,这和用刀刺西瓜差不多。”
  “嗤~”一声低沉的裂帛闷响,众人循声看去,俞征正举着尖刀捅向绿油油的大西瓜,鲜红的瓜汁血水般从破裂处溢出滴落,俞征尴尬地说道,“天气转热,买个西瓜给大家消暑。”
  看着他的尖刀,李石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征征,你的刀。”
  俞征看看手中的刀,再看看用证物袋装着的尖刀,咦?双胞胎耶!他一脸无奈,“附近市场凑合着买了这个,没想到。。。你们继续聊!”
  李石跟刘华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分明就是写着你觉得这样子还能吃得下么?
  张一继续解释道,“当行凶的力度很大时,组织往往会被压缩,这样当凶器被□□的时候,留下伤口的深度就会大于凶器的长度。”
  “伤口呈‘T’”字形。”乔烈儿指着尖刀的凹槽,“带有血槽的刺刀才会造成这种伤口。”
  张涵看向乔烈儿,“这几刀的顺序又是推测出来吗?”
  “第一刀应该是颈部那刀。”乔烈儿微侧头指着颈部左面,“脖子有明显割伤,伤口较浅,没有切断气管、喉管和动脉,从伤口分析是切割伤。”
  “一开始就往颈部,分明是要取她性命。”刘华倾前身子,“为什么这一刀没致命?”
  “人的本能。”乔烈儿抬起左手,“应激反应使她用左手挡了一下,造成了左臂抵抗伤。”
  “抵抗伤,即受害者在被袭击过程中本能地用手阻止凶器、或试图抢夺凶器时所造成的伤害。抵抗伤通常有两种:一种为出现在手掌、手指关节处的切割伤,这意味着受害者曾试图抢夺凶器;而另一种则可能是手掌、胳膊上的贯穿伤或切割伤,这说明受害者曾使用胳膊或手阻止刀具。”张一补充说道,“死者的左臂伤是属于第二种。”
  李石摸着下巴,“按推断下一刀是右腹部。”
  “可以这么推测。”乔烈儿局部放大了死者的右手图片,“右下腹的刺伤深度不如左锁骨下方的深,因为她用右手去挡,纠缠中造成右腕肌腱、血管、动脉全部被割断,最终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然后就是致命的第五刀。”张涵擢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左锁骨处下方,心脏位置。”
  “对!”乔烈儿点头,“胸骨上窝处刺创致上腔静脉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张涵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越听眉越紧,隐约中似乎有些不好的事,其他人屏气静息等待。
  挂了电话,张涵招呼乔烈儿,“小乔,立即和我去一趟看守所。”
  张涵拎着乔烈儿往外走,迎面跟姗姗来迟的刑警队长周昆撞了个满怀。
  “去哪?我刚来就散会?”
  张涵抛下一句“回来再说。”便扬长而去,这个队长已经形同虚设,周昆本人也乐于这样。

  ☆、疯子

  G市,看守所。
  深牢大狱,艳阳透过铁窗投下斑驳的影子。
  坐在他们对面的孙青额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约还能看到渗透出来的血色。
  “上午还好好的。”张涵盯着他的前额,“怎么成这样子了?”
  “自己撞的。”孙青被手铐拷住的双手抵着额头,一副很难受的表情,“可不可以判死刑?”
  一直低着头的乔烈儿听到这句话时,蹙眉抬头,思绪凝结,“为什么要求死?”
  “因为我想死。”孙青的嘴角长了一圈青茬的胡子,眼底黑气浓重,他倾前身子一字一顿地说道,“生。不。如。死。”
  看守所的警察扳着他的肩提醒道,“坐好点,别耍花样。”
  孙青动了一下肩,甩掉按在他肩上警察的手。
  “为什么生不如死?”乔烈儿半眯起眼,“难道你有其他隐疾。”
  “呼吸!”孙青颈部的青荕暴突,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告诉你们,我呼吸不了!”
  张涵凑近乔烈儿低声问道,“可能么?”
  乔烈儿思索一会,疑惑地摇摇头。
  “哇!”孙青突然抓着自己前胸的囚衣,头“嘣嘣”地往桌子上撞,脑袋好像不是他自己的撞得可起劲,突如其来的变化如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再撞真会出人命。”乔烈儿看到孙青额角的血已经渗透纱布顺着脸颊流下去滴落在囚衣上,看守所的警察和张涵一左一右把狂躁的孙青按住,被压制着的孙青脸紧贴着桌面,喘着粗重的鼻息,胸口大幅度的起落。
  提着急救箱闻声赶来的看守所值班医生,“刚止了血,怎么又磕伤了。”
  “你滚远点。”孙青眼布红丝,一股蛮力试图挣脱警察的束缚,胡乱地挥舞着手,“你们医生都不是个好东西。”
  “真是好心着雷霹。”看守所的医生小声嘀咕着,“不给止血,流血也流死你。”
  “死了好!老子透不了气,老子睡不觉,你们就是要把我给折磨死,横竖都是死,不如给我一枪死得痛快!”孙青啐一口沫,“老子就是给你们这些王八蛋医生给整得生不如死,什么卫生局、医院都是一伙的,护着那贱人,我这是替天行道。”
  看守所的医生绷紧脸,拿出针筒注了针水,一声不吭往孙青手臂扎上去,快速推针。
  “你给我打什么针!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安了好心!”孙青几近疯狂地扭动身子,踹了两名警察好几腿,张涵几乎倾尽全身力量用手臂压着他,孙青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软了下来动弹不得。
  看守所的医生抹了把汗,幸亏镇静剂起效,总算安静下来,孙青的咆哮似乎还在两耳上回响。
  张涵伸展手臂扩胸舒展,“小乔,你怎么看?”
  “可以向上级申请做个精神鉴定。”乔烈儿知道张涵叫他来的目的,“不过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医生。”
  张涵与乔烈儿并肩走出看守所,“回头我把病历资料送你那。”
  “还有,我想替他做个检查。”乔烈儿向着看守所的方向歪了歪头。
  “有必要吗?”张涵停下脚步,“卫生局的鉴定都说手术很顺利,不存在无法呼吸。”
  “有。”乔烈儿停顿了一下,“我只相信我所见的。”
  张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偏执唯物似乎是法医的天性。
  G市警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周昆把申请单随手抓成一团扔进纸篓,“哪来这么多屁事?”
  张涵从纸篓里把纸捡回来,“这个你不得不签字。”
  “嗯?”周昆摁灭了烟蒂,一双三角眼瞄着张涵,“啥意思?”
  “俞局已经签名同意。”张涵把皱巴巴的纸条打开,“你就补签一个。”
  “哟!真了不得啦,居然越级递上去。”周昆大笔一挥潦草地签上大名,“这法医是不是闲得慌,不就是一个疯子砍杀医生,普通的医患纠纷,还申请什么复查。”
  张涵低头把纸条收回去,一个是懒得要死,另一个是偏爱较真;一个不是好啃的主,另一个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注定水火不容。
  警察医院。
  乔烈儿一身白大挂站在医院门口,夏风吹过扬起衣袂。
  警车还没停下来,已经远远听到车内孙青咆哮的声音,“检你他妈个毛啊!”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着孙青的掖下连拉带扯往候诊大楼走来,乔烈儿吩咐道,“先带他去做CT,然后再去耳鼻喉科做鼻内镜检查,然后去做精神鉴定。”
  一看见白大褂,孙青就份外激动,跺着脚踢腿,三番四次差点踹到乔烈儿身上,“不做!老子不做!你们跟童晓岚都是一伙!”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乔烈儿瞪了孙青一眼,指着他声色俱厉地说道,“你给好好地听着,我是法医,属于公安系统,别老瞎嚷嚷!”
  孙青声音小了下来,试探地问道,“你也是警察?”
  “编制上算是。”乔烈儿头也不回大步领着人往放射科走去。
  

  ☆、自伤

  警局,司法鉴证科。
  资料摊满一桌子,乔烈儿揉着眉心,左手拿起放射科医生提交的CT检验结果,图片下的小字写着:“鼻腔鼻甲组织缺失。”
  右手拿起耳鼻喉科出具的鼻内镜检查结果,上面写着,“鼻腔宽阔、黏膜干燥、苍白、有结痂,存在2个鼻甲组织缺失。”
  孙青因为呼吸不畅、头疼去看病,主诊医生是童晓岚,诊断结果是鼻炎引起鼻甲肥大增厚,当时做了一个鼻甲切除的微创手术,资料显示手术是成功的,患者也表示效果很好,但是四五个月后,孙青就经常抱怨呼吸不畅,头疼,睡不着觉。
  乔烈儿拿出孙青在健民医院的病历,指尖捏着纸张一页页翻看,手术后的半年内孙青坚称手术失败去了无数趟医院进行复诊,医院反复检查不出什么大问题,也是提及鼻腔宽阔、黏膜干燥、苍白、有结痂,到直至血案发生。
  他展开白纸,执笔在纸上写着,“持久的妄想症障碍、鼻甲切除手术,两者关系?”
  乔烈儿双手扶额,这两者有直接关系吗?拨通了手机,轻声道了一句:“师兄~”
  无事不登三宝殿,电话那头徐强正想发作损他两句,不过听到他声音中透着疲惫,心也就软了下来,“怎么啦?”
  “我手上的案子,犯罪嫌疑人者做完鼻甲切除手术,患上精神障碍杀了主刀的医生。”
  “因果关系成立,有什么问题?”徐强拿捏着手中的烧杯语气中带点不耐烦,“一般的医患纠纷。”
  “犯罪嫌疑人表示他做完手术后,吸气咽喉就痛、呼吸混乱、肺部张力不正常,心慌,有时头晕头痛。”乔烈儿继续说道,“我给他做了CT和鼻内镜,鼻腔宽阔、黏膜干燥、苍白、有结痂,应该不会影响呼吸。”
  徐强有点疑惑了,“这么奇怪?他会不会是因为精神障碍造成的错觉?”
  孙青疯狂用头撞桌面的情景历历在目,“不像是,我在看守所亲眼看到他用头撞硬物求死,而且他一再要求判他死刑。”
  听他这么说,徐强也开始抓脑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这种情况还没遇到过,让我好好想想。”
  徐强挂了电话,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旋即转身看清来人,骂道:“卧槽,进来也不敲门。”
  “我敲了,你谈得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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