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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极简潜水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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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就是头蠢驴!”
  陈燕西有点想笑,如果回去后金何坤真敢骂他,他就笑着回答说:“承您吉言,差点被冻死。”
  片刻,陈燕西捏着遇难者半截手臂,收敛笑意。
  算了,还是别告诉金何坤。
  不想这货瞎担心。
  陈燕西上船后,呼吸管里全是碎小冰渣。团队不断用热水给他冲洗身体,供气阀门才逐渐缓过来。他直起身子,提着嘴角想笑,但估计有点难看。
  于是转头去找老人,轻声说,“洞穴坍塌了,尸体找不回来。只有一截手臂,很抱歉。”
  老人泪水纵横,坐着直点头。其实找到只手臂已很不错,至少带回点念想。如今事已至此,强求无用。
  而陈燕西静静地躺在甲板上,注视零碎散落的星星。
  他当年很想带回来的人,却永世下落不明了。
  “别以为买点烧烤啤酒,我就能放过你。”
  金何坤见陈燕西进屋,手里提着外卖盒,烤肉香气四溢。他口不对心地靠过去,接过食物和装备,再将围巾盖在陈老师头上。
  “赶紧进来,外边冷。”
  陈燕西一身寒气,进屋直接倒床上。空调很足,不多久后背生汗。金何坤怕他感冒,便帮他脱衣服。拉扯时没注意力度,陈燕西哀叫一声。
  金何坤停下动作,察觉不对。他直接撸了衣服往上,陈老师肩胛骨处一片淤青,乌里透着黑。
  陈燕西见他沉默,瞒不下去只能坦诚,“最后一次下潜洞穴坍塌,石头砸的。”
  “这种情况太多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往心里去,啊。”
  轻描淡写,甚至不屑一提。陈燕西极力宽慰着,金何坤撑在他耳边的双手却捏起拳头。
  两人呼吸交替,一声比一声重。似轰隆在头顶,等一场怒火涛涛。
  良久,金何坤摸了摸陈燕西的侧脸。他缓缓俯下身,吻在那处淤青上。他想问疼不疼,想问你当时是否害怕,想问你有没有想过我。
  最后他只是说:“陈燕西,你别折磨我了。”
  “我答应他,要带遇难者回来。但我没做到。”
  陈燕西翻身,两人面对面。他轻轻用拇指揉开金何坤的眉头,没什么表情,也不见得多内疚。
  “我只带回一截手臂,但亲属说足够了。”
  “事故发生时,我有想到你。想着你还在酒店等我,想着明天还得教你自由潜,怎么也不能交代在湖底。”
  “除了这些,你就没想点别的。”
  金何坤眼神很柔,多半是无可奈何。人在他面前,又能说什么。
  陈燕西后撑起手肘,令两人更近。他拉着金何坤领口,伸舌在对方唇上舔了舔。
  “有,我有想过。。。。。。要是我能活着回来,今晚咱俩再战几回合。”
  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
  金何坤盯着他,半晌笑了。他狠狠压下去,双唇碾压而过。丝丝血腥升腾,他们攻城略池,如困兽搏斗。陈燕西的尖牙咬着金何坤下唇,手不安分地开始脱拉裤子。
  裤头已拽下一半,清晰的人鱼线往下隐没在兽从中。那里有只野兽亟待苏醒,金何坤却突然按住他。
  陈燕西偏开头,斜眼瞧着。坤爷调整呼吸,喘着粗气,俯首埋在他肩窝里。
  “今晚不来,你好好休息。”
  “我真没什么大事,”陈燕西说,“金何坤,要想真的跟我过,这以后日子还长,今天这种情况会不断出现。”
  “你要是没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咱俩还是算了吧。”
  没有开始,总好过半途而废的尴尬相对。
  金何坤咬一口他侧颈,没留情,狠狠咬下去。而陈燕西不吭声,就那么生生受着。
  “算个屁。”
  “你说的对,咱们来、日、方、长。”
  最后四字,坤爷说得用力且慢。他坐起身,又跟翻咸鱼似的把陈燕西撂回去。寻思着刚刚从视频里学来的按摩手法,力道没把控好,下手按得陈燕西痛叫几声。
  “我操,你他妈轻点儿!哎轻点儿!”
  “我还不如落洞里了我!”
  金何坤冷笑,“作,继续作。”
  陈老师气得发笑,抖得像个筛子。他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仅用一只眼睛瞄着金何坤。背上的力道逐渐适中,舒服劲儿就上来。
  他看着,金何坤的俊脸逆了光,眉眼英俊,嘴角轻抿时总有点斯文败类的气质。
  许久,陈燕西问:“坤儿,真不打算再飞了?”
  “别想蒙我,手机电脑里的飞行视频来回看多少次,数得过来么。”
  “要不听我一句,反正我这工作任务暂时结束,你先回C市。别再学什么自由潜,到岗位上去。好好工作,多大人还拎不清。”
  金何坤装聋,不答话。
  陈燕西觉得这才是头蠢驴,他作势要起来,又立即被坤爷按下。
  “嗳你。。。。。。”
  “你别劝我,陈燕西。”
  金何坤却另起话题。
  “我这儿眼巴巴地追着你呢,能不能认真点。”


第二十八章 
  “你这么追人,迟早玩儿完。本大师不咒你,就我五指一掐,反正你俩没那么容易。”
  傅云星刚吃完煎饼,袈裟还没来得及往身上裹。金何坤飙来一电话,要求傅神棍给分析分析。
  “我又不是你俩的婚介所,咋什么都来问我。经过我同意了么。”
  金何坤站在深池边,陈燕西去长风老板的办公室。说是有意抱团搞船宿,再商量。
  “时间有限,你长话短说。”
  “就他现在这状况,心理学上有个词儿叫创伤。创伤理论指当个人和群体觉得他们经历了可怕的事件,意识上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也就是说永久记忆。根本且无可逆转地改变了他们的未来时,创伤就发生了。据说,你家燕哥小时候不经历了‘死人’这回事么。幼小心灵受到伤害,可不就是创伤。”
  傅云星将袈裟垫在屁股下面,大马金刀地坐于大慈寺门前。天色亮得晚,白雾绕着城市迷蒙一片。
  “创伤源于现代性暴力,是现代文明暴力本质的征兆。具有入侵、后延和强制性重复三大本质特征。不跟你讲什么后弗洛伊德心理创伤理论,这玩意你听了也没多大用处。”
  “既然是心理创伤,我建议还是脱敏治疗。他现在不也还潜水么,说不定潜着潜着自个儿好了呢。”
  金何坤就差穿过手机去挠他,寺庙秃驴站着说话不腰疼。
  “问题在于安全,他如今是走极端。什么危险的工作都敢接,别等敏没脱完,命先没了。”
  “没命那是天注定,”傅云星不在意地抢白道,“我这人出门坐飞机,从不买保险。你跟我提安全?没意思啊。”
  “我心中有佛,不入地狱嘛。”
  金何坤冷笑:“瞧把你能的。”
  傅云星拧不过他,看一眼时间,这得进公司打卡。
  “这样,我建议你暂时陪着他。他想潜水你别拦着,成年人心里多少有点逼数。以防万一呢,你记得给他买保险。有良心,就把受益人写他父母。心黑呢,就填你名字。这事儿,稳赚不赔,比下注世界杯还稳。”
  “傅、云、星。”
  金何坤被他贫得上蹿下跳,差不离想把手机扔水池里。
  “哎哎,我说人话,说人话!”
  傅云星干笑两声,开始正儿八经做个人。
  “心理创伤不那么容易好,光是可能强制性重复这一条,就够呛。旁人真帮不上忙,要不然你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我听唐浓说,陈燕西有自己的心理顾问,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什么时候跟唐浓聊这些?”
  “嗳别打岔,大家都是朋友,东拉西扯闲聊天就你不会。坤爷,听我的。你要真想管陈燕西,先把自己的破事儿解决干净。自我人格怀疑?你咋不觉得自己不是人呢。”
  傅云星掐着时间,准备谈话收尾。
  “我的态度其实和陈燕西差不多,没有谁拯救谁。大家都是成年人,各管各,有什么情绪自己收拾好。别一天瞎矫情,就算是个正常人了。”
  金何坤皱眉,“你知道他这么想?”
  傅云星翻白眼,“我分析的不行吗。”
  “哦,”金何坤呲牙,决定戳他痛处,“当年犯罪心理没白学啊。”
  傅云星:“。。。。。。”
  这狗日不是个好东西。
  “是啊,承您吉言,记得可牢了。”
  金何坤正要继续怼,老远瞧着陈燕西走过来。于是二话不说掐断电话,人模狗样地摆一个自认很帅的造型。
  陈燕西:“。。。。。。傻逼?”
  “这怕不是个傻逼吧。”
  望着手机长吁短叹的傅大师,发出同样感慨。
  他正要起身,手机传来短信。屏幕倏地一亮,傅云星点开看一眼,接着眉头皱起,以食指和中指不断将其放大。
  这是命案现场照,女性尸体,下半身赤|裸。周围已拉起警戒线,警车呜啦啦牵一圈。照片很清晰,但绝不是在现场近距离拍摄。画面中人来人往,林蓉儿露出个模糊侧脸。
  傅云星盯着看很久,几根血丝缠绕眼白。片刻,再来一条短信:听闻傅大师办案全靠算,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这你妈。。。。。。
  “哎,小伙子让让。你坐这干啥子。”
  遽然,头顶穿来一大爷的吆喝。
  傅云星愣神的功夫,巨大扫帚差点戳脸上来。他连滚带爬,从屁股下抽出袈裟往身上一裹。立马换个包装,换种气质。
  “。。。。。。这位施主,恕贫僧无礼。我在此上班,就不打扰您了哈。”
  扫地大爷:“。。。。。。”
  佛门不幸。
  相比傅云星,金何坤没好到哪去。陈燕西给他特训几天的效果,无非是闭气时间增长。
  从最开始的一分钟,两分钟,到现在悄然而恍惚地闭气三分钟。金何坤发觉,当他经历过痛苦、肌肉抽搐、头昏眩晕之后,会觉得异常兴奋。
  好比在夜店吸了笑|气*。
  人体的血氧饱和度在百分之九十八到百分之百,正常人低于百分之五十,就会出现昏迷。
  但按陈燕西所说,真正的精英潜水员不仅可以保证在血氧饱和度低于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下,还能有意识。而且可以保持极低的心率,据说最低达到心跳每分钟七八次。
  这是个很恐怖的数据。
  金何坤没想一口吃成大胖子,毕竟陈燕西都不能做到。他只是照着陈老师讲解的理论,然后沉进水池,去实践。
  陈燕西念着呼吸法则,声线清冽缓慢。金何坤吸口气,沉入水下。每隔十几秒,陈燕西会拍拍他肩膀,金何坤会作出相对的回应,表示清醒。
  他闭着眼,听觉便灵敏起来。深池中水流的声音,排水管换水的声音,隐约有陈燕西轻咳的声音,而对方单手放在他腰上,触感清晰。
  于是,金何坤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那一处。酥麻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一股股冲进大脑神经。他想反手抓住陈燕西的腕部,再冒出水面接个吻。
  而金何坤没有。
  他眼前出现一片深蓝天空,云霞织锦铺在远处。播音器响起空姐甜美而职业化的声音,他坐在驾驶舱内,副手正和他闲聊,说这个月要不要整个节油奖。
  面前有一扇大门,门缓缓推开,后边是广阔无垠的蓝天。金何坤心跳平稳,飞机即将起飞。副驾驶叫他检查设备,他正要回复,却发现找不着推杆。
  驾驶舱内变得昏暗,太阳西陲,即将进入夜晚。金何坤有些发慌,他不停寻找,不停想吞咽唾沫。而有人拍着他肩膀,像是喊他名字。
  金何坤,金何坤。那人叫着。你能做到的。
  似呼唤他降落。
  金何坤清醒过来,他眼前一片淡蓝池水,面镜罩在脸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瓷砖。他胃部火烧火燎,胸腔难受。金何坤抬起头,陈燕西抱住他肩膀,防止他跌进水池中。
  “呼吸!”
  金何坤使劲挤压自己的胸腔,企图让肺里的空气排出去。然后大口吸气,灌进新鲜空气。彻底地吸一口,又长长地呼出去。
  眼前有些模糊,天旋地转。金何坤趴在陈燕西肩上,良久,才觉好一点。
  “没事了,没事了。”陈燕西轻轻拍着他后背,侧头在金何坤耳垂上一下一下亲吻。
  “四分零两秒,坤爷,干得好。”
  金何坤恢复意识,当头一句是表扬。他紧紧抱住陈燕西,埋首在他肩窝上。两人依偎,没多久,金何坤无缘无故地笑起来。
  那天,他自始自终没有告诉陈燕西,在意识迷乱的一两分钟内,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陈燕西意识到金何坤的决心,多半是出于想跟随他去斯里兰卡与留尼汪。无论拍鲸还是追鲨,金何坤至少得比半吊子好一点。
  离启程斯里兰卡还有两个月,这期间金何坤必须得进阶攒经验。
  波阳湖任务结束后,下一站是北方边境上的货车打捞。
  这回真在冰天雪地里进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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