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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长亭-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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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皆是些年轻气盛的书生,方才对诗才的争论,皆有道理,谁也轻易说服不了谁,只是此刻却纷纷言道赵权此番应得花灯。
  主人家看过二人的诗后,赞赏不已,为难道:“二位公子皆有诗才,各位也已有评论,小老儿委实有些为难,只是花灯只得这一盏,小老儿决定将这花灯赠与这位公子。”说完将花灯奉与赵权。
  赵权面有得色,探手接过花灯。
  那锦衣公子本是眼高于顶,此番更是以为胜券在握,再未想过自己会败给给市井秀才,见主人家将花灯奉与赵权,便举着扇子伸手拦住。
  口中只道:“慢!”
  赵权怎想到他这般胡搅蛮缠,早已是不耐了,接过灯只冷冷朝他看去。
  那锦衣公子也朝赵权看来,花灯遮掩,他只见赵权一双浓烈的眉有如铁画银钩般,双眼沉沉,有如秋水寒潭,竟未被这花市繁华沾染分毫,此刻花灯微黄的光映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峰峦起伏,线条有如刀刻般完美。
  只听他薄唇微启,低低道:“公子还有何事!”音色虽低,却彷若金石坠地。
  霎时间那锦衣公子竟似是被赵权一身的威仪震慑住了一般,只见他手顿了顿,收回了扇子,口中却丝毫不让,道:“此番本就不公,你我比试的是诗才,又与字何干?”
  赵权冷冷一笑,道:“你待如何!”
  长亭站在赵权身后,此刻见那锦衣公子不依不饶,生怕赵权与那锦衣公子生了争执,小心探手触了触赵权的手臂,赵权回头看她,她只低低地说道:“相公,花灯他若是喜欢便归他罢!我不要了,我们还是走罢!”
  却想不到她相公如今已经是亲王之尊,何惧区区纨绔?
  赵权见她一副怕事的老实模样,先是有些好笑,继而却莫名有些心疼,低声安慰道:“莫怕!”说完将手中的花灯递与她。
  长亭接过花灯,面色为难,有些发怯地看了看那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不着意地觑了他们一眼,扬声道:“自然是再择一样来比过!”
  面色从容,自信不减。
  围观中有仰慕他气度风华的,纷纷出声应和,气氛甚是热烈。
  赵权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以他的涵养,怎会真的和这锦衣公子纠缠,低低一笑,好整以暇地说道:“恕某不能奉陪!”
  说罢低头对长亭一笑,道:“我们走罢!”说完牵着长亭便往外走,围观的人自然纷纷给他让开了条道。
  那锦衣公子年少气盛,怎肯罢休,此刻却有些急了,道:“你不能走!”大步向他们追来。
  赵权哪里会理会他,脚下停也未停,长亭却挣开了他的手,回身到那锦衣公子近前,将花灯递到他手上,只温言说了句:“你若真的喜欢就给你罢!”
  那锦衣公子先是一愣,还未及回神,长亭已将花灯递到了他手上,待她看清长亭面容,并无丝毫嘲笑讽刺之意,实在是真心将花灯让与他的。
  他再没想到方才那个目中无人的秀才身边,竟有长亭这般老实巴交的女子。一时间拿着花灯,眨了眨眼睛,却将方才的盛气统统都收了下去。
  再看了看长亭,她眼神清澈纯净,竟好似稚童,并无丝毫恶意,只讷讷道:“真的给我?”
  长亭笑得无害,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想着周围这么多人,复又有些羞赧,低着头快步走向赵权,拉着他袖子往外走去。
  众人也想不到竟是这么个结果,可这毕竟只是上元夜小小的一件趣事,赵权一走,围观的士子们更是跃跃欲试,想要一展风采,主人家也唱和起来,一时间竟比方才热闹了好些。
  那锦衣公子本欲再追,却被身边的女子拉住了袖子,只听那女子压低声音,却有些焦虑道:“公子……公子可别忘了老爷的交代,可不许公子惹事的……”
  那公子想起祖父的交代,又想起父亲叔父的严厉,不由得泄了口气,微一跺脚,上元夜里游人如织,早已不见方才那秀才和女子的身影。
  赵权被长亭牵着袖子走出人群,只听他低声却颇有意趣地问道:“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花灯么?怎么就让与他了?”
  长亭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看着赵权,道:“那公子气势汹汹,倒不像个好惹的人,一盏花灯而已,还是莫要与他争执了,要是动起手来可怎么是好?”
  赵权不禁失笑,道:“你难道是怕我吃了亏?”
  长亭一愣,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眸色转而有些黯然,低低道:“我可不想你再受伤,我可怕极了!”
  长亭自失忆后,说话行事全无遮掩,皆是至真至纯之语,赵权怎会听不出她语中深深惧怕,想来是上次他受伤给她吓着了,至今仍心有余悸。
  赵权心中一阵激荡,想起他受伤时两人的落魄,既是感动亦有酸楚,袖子下面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半晌似笑道:“在这京城里,再不会有人伤我,你放心!”
  长亭自然不知,虽然只有赵权陪在她身边,其实周遭早已安*插暗卫,只是皆着便衣,隐在赵权周边而已。
  长亭神色有些怔忡,喃喃道:“相公,这些日子我好似在做梦一般……”
  赵权听得心中一窒,莫名地还“咚咚”地响了两声,他看长亭神色有异,却依旧如常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长亭神色有些迷蒙,道:“我真怕自己现在是梦中,等醒来还是在陈黎那个破旧的茅屋里,你……你还是那般躺在病床上……”
  赵权不知怎的却松了口气,方才长亭言道这些日子仿若在梦中,他心中有愧,自然想岔了。
  又想到带长亭回京后,便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王府寂寂,她孤身一人,既失了武功,又失了回忆,就如一张白纸,这世间便只把他一人当做亲人,这世间也只有他一人可以倚靠,他却并不能时时陪她,他不在的日子她又能怎么过呢?
  赵权叹了口气,涌起阵阵歉意,他不愿再深想,只柔声音道:“怪我,这段时间陪你太少,你在王府定然是不惯的,今后我会多抽些空来陪你,你也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想起她方才老实怕事的模样,更是心疼她,不禁摸了摸长亭的头,道:“这里是京城,你相公是当今晋王,你便是骄纵些也没人把你怎么样的。”
  长亭一心系在他身上,又是个不知愁的性子,听了赵权这般软语,早已放下方才的心事,乐得开了花,歪头笑道:“真的吗?”
  赵权见她一双本是妩媚清亮的秋水翦,此刻却如清晨林间的幼鹿般懵懂稚纯,心中柔情歉意顿生,含笑道:“当然是真的!”
  长亭笑得越发的心满意足,凑近赵权,笑眼弯弯地低声道:“相公,你真好!”百般柔情,千般喜悦尽在这一句中罢了。
  没走几步,前方一株大树下,花与灯交相辉映,甚有春色,此刻挤满了人,长亭自然好奇,问赵权道:“相公,那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比猜灯谜的还热闹些?”
  赵权看了她一眼,却笑得有些暧昧,低头道:“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长亭是哪里的热闹都恨不得去凑一凑,听赵权这一说,更加雀跃,也不知她怎么做的,没几下便拉着赵权挤到了前面。
  前面也摆了笔墨,好些人拿着一块木牌,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着什么,旁边有位白发老婆婆,穿得喜庆大气,红光满面,甚是慈爱。
  那老婆婆一见长亭和赵权,自然眼前一亮,男的潇洒飘逸,女的秀气婉约,端的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画里走出的人儿也没这般齐整。
  笑着对长亭招手,口中道:“二位可是求姻缘?上元节求姻缘是最准的了,我李婆婆的姻缘红线,可是牵了无数好姻缘,二位可不要错过。”
  赵权对这些自然是不信的,只看着长亭,长亭面上一红,看了赵权一眼,却亮着眼睛对那婆婆道:“我要和相公的姻缘红线!”
  那婆婆笑得喜逐颜开,给二人求了一对姻缘红线并一块木牌,奉与二人。
  长亭眼睛此刻便只落在那红线之上,颇为郑重地接了过来。
  赵权自然不会带着银钱这些蠢物,幸而还有张勉准备的金叶子,便放了一片在那功德盒中。
  那李婆婆见赵权如此大方,知道面前之人是个贵人,本朝大家出身的公子闺秀,何曾理会过银钱这些俗物,便是有,也只用金子打了金叶子,金豆子一类有趣的玩意,带着顽罢了。
  那李婆婆笑道:“多谢公子慷慨,公子的心意定会传给月老,月老也会保佑二位姻缘长久,三生不离!”
  赵权并不多言,长亭听了自是开心得很,捧着红线再三谢过。
  转头拿着红线却不知该怎么办,四处张望一番,见周遭求了红线之人,都是将红线系与对方腕上,这才心领神会,喜滋滋地望着赵权,笑道:“相公,我帮你系上罢!”
  赵权看了那红线一眼,眉头紧了紧,这些市井玩意,何登大雅之堂?
  却受不住长亭的满眼期待与欢喜,仿佛这根红线真能牵住他们一生一世般,赵权心中暗想,或许她的心意真的上达月老罢!
  1 出自唐代卢照邻《十五夜观灯》
  2 出自唐代崔液《上元夜》


第66章 
  二人互系好红绳; 长亭喜不自胜,拉着赵权的手看看,又看看自己的,见别人都在木牌上写字; 又央赵权快去写。
  上元佳节,花市如昼; 此情此景尽是人月两圆之意; 众人写的自然皆是浓情蜜意的话,赵权因笑问道:“你想写些什么?”
  长亭转了转眼睛; 似是一时想不出来;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却有些羞赧,嗔道:“相公你就不想写点什么吗?”
  赵权朗声一笑,似是想逗她,提笔便写了几个字,口中颇为得意道:“我偏不与他们一样; 你看这几个字你可喜欢?”
  说罢将木牌举在她面前; 长亭一看,脸却红了,只低低地“呀”了一声; 赵权见她面带娇羞; 艳如桃花; 越看越爱; 又低声问道:“你可懂我的心了?”
  赵权音色本就有些低沉; 此刻他放下身段说起这般情话,越发柔情蜜意,颇有些缠绵缱绻的滋味,长亭俏脸飞红,只嗔了他一眼,接过那木牌,羞道:“我去把它挂起来。”说完便快步而去。
  一路上心里仿佛就如方才的漫天焰火般,整颗心都被赵权点亮了。
  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块木牌,忍不住低头又看了看那木牌上的四个字,心里仿佛开了花,却不防猛地撞到一人。
  “砰”一声,木牌落地,长亭哪里还管是谁撞了她,急得就要蹲下身去捡那木牌,此时周围皆是游人,虽是灯火如昼,可毕竟是夜里,若真被谁踢上一脚,却又哪里寻得到。
  那人却比她手快,还不及她蹲下去,那人手上已经捡起了木牌,似是还低头看了一眼,口中却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长亭一听这声音,莫名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只是这声音音色清淡,甚是悦耳,仿佛在梦中听过无数次一般。
  长亭的心莫名剧烈地跳了跳,似乎是什么指引着,她霍然抬头,望向那人。
  那人却戴了个时下流行的鬼戏代面①,只露着一双淡漠的眼睛,正向长亭看来。
  那人又道:“你的木牌。”
  长亭呆呆地接过木牌,双眼却似乎定住一般,直勾勾地望着那人的眼,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吸引着她。
  那声音似乎催动了她脑海深处某些遗忘的东西,如被碎石击破平静的湖面,乱糟糟的全都浑沉上涌,却丝毫没有头绪。
  长亭好似鬼迷心窍一般,怔怔地伸出手去,那人也不闪不避,任由她揭住代面的一角。
  长亭心如擂鼓,耳中只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脑海中却仿佛有人在催促她,追赶她,她的手因莫名地激动有些颤抖,她握住那人的代面,慢慢往上揭。
  入眼是微薄的嘴唇,此刻紧抿着,笔挺的鼻有如刀削般完美,就要看到他的眼,好似已经看到他的眼……
  “长亭!”身后赵权的声音响起,长亭似是被吓到了一般,猛然收回了手,愣愣地转过身去,只见赵权正越过众人,朝她这边挤过来。
  “你怎么了?”赵权见她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担心问道。
  长亭不由得伸手拽住赵权的袖子,这才有了支撑,似乎回过神来,却并未答赵权的话,只回过头去,却哪里还有方才那人半点影子。
  长亭心中似是有些慌,好像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禁茫然往四处望了望,人群涌涌,何处寻觅方才那人。
  赵权见她脸色有异,握住她的手臂疑道:“怎么了?你在找谁?”
  长亭心中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些,茫茫然抬起头,愣愣道:“没有……没有找谁……”
  赵权见她神思不属的模样,心中越发狐疑不定,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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