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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朕的司寝女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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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敏劝道:“娘,爹有他自己的想法,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包氏闭上眼睛默了许久,忽而睁开眼睛,拦过陆敏道:“我倒不怕死,我唯独可怜我生的三个孩子,到头来要给陆薇陪葬。
  三丫生的好孩子,表面看着胆小如鼠,唯唯喏喏,谁知道竟是那么个贱货!”
  她本是个嘴里从不吐脏字的人,贱货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可见心头之恨。
  *
  这一整天,陆敏都陪着小陆磊在后苑的果林里玩。
  果林子里有一片玉蜀,枝子抽的很高,如今正是上浆的时候。这东西也是陆高羊从火州带来的种子培育出来的,半生半熟的时候最甜,等老了再吃,就成了粗粮。
  郑氏命人掰了棒子下来,煮了大半盆子,几妯娌在苑子里趁凉聊天,一人掰了半个,尝鲜意。
  陆磊啃着最大最长的一棒子,啃罢了便骑在陆敏的肩头,够着要摘那树上的核桃大枣。他摘了几枚绿核桃睛来,两条小短腿儿摇摇晃晃,跑去奉给娘亲包氏。
  包氏眼儿柔媚媚一笑,却是盯着郑氏的。陆磊这孩子小眼最灵,转而就将核桃捧给了郑氏,甜甜叫道:“二叔母,吃核桃!”
  一家子的男人们还不知道前途如何,郑氏也是苦中作乐,挥手道:“乖孩子,叔母不吃,快拿去自己吃!”
  一个不注意,陆磊一口咬上那大核桃的绿皮,褐黄色一股子苦苦的汁水,苦的孩子哇一声大哭。
  陆敏连忙跑了过来,替陆磊擦嘴喂水,哄高兴了,俩姐弟又跑到林子深处玩去了。
  郑氏望着陆敏瘦俏俏的背影,叹道:“要不就说孩子还是得嫡出的好,当年我嫁过来的早,那三丫儿我也见过,不过一个做粗活儿的小丫头而已,也不知大哥怎么就……”
  包氏簇着两弯小山眉,一粒粒剥着玉蜀,却不说话。
  雷氏也插了句嘴:“可不是嘛,瞧瞧咱们麻姑,多懂事的孩子。又会带孩子,又会体贴家人,那陆薇,我真是白疼了她几年,好好的大哥让她回汉中府,她倒好,跑进宫里去找前程,竟然还敢刺杀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也不知道朝廷要怎么生剐咱们一家人了。”
  包氏依旧一粒粒剥着玉蜀,才上了甜浆,没有粉质的玉米,清甜脆香,咬在嘴里一股股的甜汁子,她嚼着却如嚼苦胆一样。
  两个妯娌皆在叫屈,包氏掰完了玉米,丢了那棒子道:“陆高峰既是陆府的当家人,必定会竭力保全咱们大家的。至于陆薇,孩子没教育好,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责任,无论朝廷如何可罚她,估计我也得陪着。
  只是可怜了孩子们,要陪我们一同受罪!”
  二房和三房生的都是儿子,在赵穆围困陆府之前,陆高峰已经将他们给弄出去了,所以现在府中留下来的,唯有陆敏和陆磊两个。
  无论要杀要剐,于郑氏和雷氏来说,老一辈的死并不可怕,唯一怕的是家里留不下后人,如今孩子们走了,她们倒没有包氏那样的痛苦。
  郑氏和雷氏两个抱怨完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又反过来安慰包氏,妯娌三个忧心忡忡,望着那远处欢闹的孩子,再看这整齐温暖的家,愁的连甜玉蜀都吃不下去,一个对着一个愁眉,就那么干干的坐着。
  *
  到傍晚时,宫里仍旧没有动静,好在陆高峰派人出来报了个平安,一家人才敢睡觉。
  第二天陆高峰依旧没有回府,到傍晚的时候,窦师良却来了。
  前院的婆子来传话的时候,陆敏正在哄着给陆磊喂饭,陆磊叨着半根面条就是不肯吃进去,在屋子里摇头晃脑,陆敏一路追着,吓唬道:“再不吃,姐姐就把你送给门口那个货郎,叫他把你带走!”
  陆磊信以为真,吸溜了面条便来摇陆敏的胳膊:“姐姐,那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货郎就走啦!”
  陆敏趁势再喂一口,指着鼻子问道:“你果真要跟货郎走?”
  陆磊重重点头。陆敏假装伤心:“那以后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也见不到娘了,整天帮货郎挑担子去,万一跑的慢了,还要挨货郎的打了。”
  陆磊一听竟然会见不到姐姐和娘,果真被吓住了,撇着嘴角张开嘴巴,陆敏一筷子面随即喂进了他的嘴里。
  她匆匆喂完一碗饭,洗了把手揩了把脸,正准备出门,包氏忽而自房里冲了出来,问道:“你这是要出去见窦先生?”
  陆敏点头:“窦先生传我出去,大约是想聊聊宫里的事。”
  包氏捏了把女儿纤细的胳膊,她身上不过一件平常的素绫衣,半新不旧的。
  人常言女儿是贴心小棉疾,陆敏于包氏来说,不止是小棉袄,简直是她的小棉被。她几乎一人包办了小陆磊的吃饭睡觉,也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姐姐做的比娘还尽心。
  “如今还敢登咱们家们的,也只有窦师良了,虽说咱们眼看落难,有客人来也不能失了礼仪,你怎么能穿的如此素净出门见客?”不由分说,包氏便拉着陆敏回了房。她挑了件香妃色绫面小袄,上面绣着如意云纹,系上正红色的缎面裙子,再配一条同样正红色的腰带,宫绦与禁步。
  临出门时包氏又拨了自己头上一支红宝石镶金耳环给她戴上,望着女儿说道:“无论咱们家到成个什么样子,只要这陆府撑着一天,你就是陆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出门见客一定要穿戴整齐,明白否?”
  一直以来,连陆敏都觉得母亲虽生的美,但不过一个小家妇人,当不得大家主母。直到这几日陆府连番变故,她才发现母亲虽生的柔弱,骨子里倒还有几分钢性。
  若是别的妇人,此时也不知要怎样骂陆薇的祖宗八代,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了,她倒还好,除了私底下埋怨过陆薇一句,在几个妯娌面前都很镇定。身为大房主母,她不乱,陆府后宅就是安宁的。
  *
  窦师良是和陆高羊一起进的陆府。
  陆高羊身为右丞,敬帝死后也是忙的四脚朝天,好容易歇缓的功夫,本想在还周殿椅子上眯一眯得了,谁知道窦师良非得要拉着他回自己家。
  有客在,陆高羊困的低眉搭眼,也没办法回屋躺着,还得应付窦师良,毕竟赵穆甫一登位,就替窦师良正了官位,如今他身兼御史大夫并丞相,太傅三职,年仅二十四岁,已是真正的宰相了。
  窦师良边着熬了两夜,此时竟还神彩奕奕,正在跟陆高羊商量大行皇帝葬礼的各种细节。遥遥见穿堂外一袭红色的身影翩然而入,正是陆敏,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
  她那白嫩细腻的皮肤非常衬这鲜艳的红色,妃色上袄正红色的裙子,将那十四岁岁的少女衬托出无比的妩媚娇艳。
  那袭红衣停在屋檐下,却不进屋。
  窦师良回头一看,陆高羊已经在打憨了。
  帝丧,群臣皆要服丧,窦师良身为宰相,如此大热的天气中,他身着丧服中规格最高的斩榱,用最粗的生粗麻布治成,不缝边,麻絮裸露在外,也不戴冠,唯以竹簪紧发,头戴麻布孝巾。
  如此粗糙的装束,再屐一双麻鞋,在陆府后苑的果林间漫步,窦师良不像个身居高位的宰相,反而颇有几分竹林疏士的朴雅。
  他刻意放慢脚步,留心看陆敏右侧的耳朵。经过两夜,那小贝壳般的耳朵早已消了肿,但她的嘴唇似乎有些肿,瞧着比往日更丰嫩,肉嘟嘟红艳欲滴的,像是被人嘬过的样子。
  前天夜里,他也未出宫,在还周殿陪着未来的老丈人。蔷蘼殿起火的时候,他陪陆高峰一起带禁军入后苑,于蔷蘼殿后苑的假山上,一眼便看到她叫赵穆压在石头上。
  今晨五更,按例新帝要携群臣在金銮殿为大行皇帝哭灵。
  不止敬帝,礼亲王赵程也死了,但他的死被赵穆勒令严禁外传,只说礼亲王生病,在护国天王寺养病。
  宫苑之内,皇家秘辛。人常言臭汉脏唐,就是说没有那一代的王朝,后宫曾干净过。向来是百姓们最爱嚼舌头说闲话的,没的都能说成有,更何况一个成年皇子叫跟自己年龄一样大的皇后杀死,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江山都要不稳。
  赵穆携群臣哭灵的时候,窦师良在护国天王寺照看着火化赵程的尸体,就是在那个时候,赵穆命郭旭送来了两只被踩成粉瀣的红玉髓耳坠儿,那是他送给陆敏的。
  窦师良看罢,对郭旭说道:“东西我收下了,劳烦郭公公回去告诉皇上,我与陆姑娘在大行皇帝面前订过终身,就不劳他再赐婚。只待大行皇帝丧期过三个月,我们就会成亲,若他想至靖善坊喝喜酒,我很欢迎。”
  敢与皇帝抢女人,普天之下只怕也就他了。
  

  ☆、拒婚

  路过一无花果树时; 紫红色的无花果沉甸甸坠满枝头。窦师良另看到一棵树上结满了看起来梨不像梨,苹果不像苹果的果子,摘了一枚来吃; 满嘴甘甜的果浆,清脆无比。
  “这是什么果子?”
  陆敏道:“二叔亲自嫁接的; 母树是鸭梨,他另嫁接了苹果树的枝子上去,如今叫它苹果梨。”
  窦师良道:“你二叔是个怪人,我记得他曾说过,原本一株小麦只能产八粒麦子; 但经他这些年不断的改良,如今他手里的籽种,一株能产十四粒麦子,一亩地下来,足足要多收一百斤麦子。
  若全大齐皆用他的籽种; 一年麦子产量都要增加上万石,足够养活三千名士兵整整一年。”
  恰好不远处就种着一片用以籽种的小麦田,如今正是收割的时候,陆敏揪了一朵下来揉搓 ,吹糠见细; 粒粒饱满胀圆,数了数,果真有十四粒。
  她道:“我二叔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叫全天下的人家家户户粮满仓; 常言比起右丞高位,他更愿意做个粮道刺史。
  还有我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姐姐杀了皇帝,群臣只怕不会放过他吧?”
  如今的陆高峰,身上有几重功劳,便有几重罪过。对于赵穆,他有拥立之功,但女儿刺死敬帝,又是该要千刀万剐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赵穆不追究,群臣,诸亲王也不会放过陆高峰。陆府这么齐全的一家人,才两岁的弟弟,那么四个年青才俊的哥哥,今日还是人上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沦为阶下囚。
  窦师良止步在那一小片金黄的麦种旁,轻抚过沉甸甸弯着腰的麦穗,手一点点抚过去,碰到陆敏的手时,一指指牵了过来,并肩而立时一笑:“你爹和你二叔,你们整个陆府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倒是咱们的婚事,君王丧去,百官停嫁娶百日,昨天夜里与岳父大人谈及,他说何时出嫁全凭你作主。十月没有什么好日子,冬至前后咱们挑个吉日成亲,如何?”
  陆敏一指指抽回了自己的手,咬牙许久,说道:“窦先生,咱们的婚事,怕是做不得了。”
  窦师良怔住:“为何?”
  陆敏道:“当初在东宫时,我急着想让父亲出宫,慌乱之下以为唯有你能帮我,但如今情势如此复杂,无论陆府还是我爹,都不是我把自己嫁给谁就能救得了的,所以,对不起,咱们的婚事做不得了。”
  窦师良手怔在半空,问道:“是因为赵穆?”
  陆敏道:“是!”
  事实上回来之后想了两天,陆敏便把前前后后的曲折想清楚了。
  做为伺机而窥的那只黄雀,赵穆自己手中无一兵一卒,是全凭宫里宫外几派人马相斗时,利用诸人的弱点,巧妙登上皇位的。
  他早知陆轻歌要杀敬帝,也知道赵程想诬自己的血统。哄着她纵火,让陆高峰有入宫城救火并拥立他的机会,同时眼睁睁看着陆薇杀死敬帝,让陆府陷入如今又有罪,又有功的局面。
  既他说过会保陆府一家人,就肯定会保,但那是需要她付出代价的。
  如今她也只能等,看他身在帝位上,要如何化解今天的局面。
  窦师良熬了两天两夜,头皮麻酥酥的,感觉头发根子都在倒立。他默了许久,忽而道:“是因为赵穆登基成了皇帝,你怕他会要挟你?”
  陆敏摇头,暗道既要拒,就不如一次拒的彻底,硬声道:“无论如何,能嫁给皇帝,总是好的。”
  她是刻意要让窦师良误解,以为她与陆轻歌一般,亦攀慕虚荣,想要嫁给皇帝。
  窦师良默了片刻,忽而拨脚就走。
  陆敏大松一口气,望着窦师良离去的背影,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重活一世,过了几年没心没肺的日子,她似乎到今天才真正长大。
  她准备回家,转过身,却看见包氏站在她身后。
  包氏扬气手欲打,望着女儿那双明亮亮的小鹿眼儿终究下不去手,一巴掌虚拍在她肩膀上,气呼呼问道:“你果真想嫁给赵穆?”
  陆敏不语,径直往前走着。
  包氏追了上来,又拍了陆敏一把,恨恨骂道:“我不是个贪慕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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