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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蜜爱春娇(种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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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香儿看着地下这个满脸涕泪的男人,她竟然跟这样的东西当过两口子,睡过一张床,真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董家的人还没说话,赵三旺却先动手了。他提起李根生的衣服领子,抬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嘴里骂道:“你还敢胡说八道!”
  李根生被打的嘴角流血,两眼金星直冒,呆呆怔怔的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哪?”
  易峋看着赵三旺打了他一顿后,方才出声制止了他,叫人把李根生送到河间县衙去。
  李根生杀死不敢去,抱住门槛,又哭又嚎,一个大男人闹到这个地步,可是难看到家了。
  但易峋已经是铁了心,董香儿和这厮的婚事,他懒得过问,然而他敢在秦春娇的铺子里大闹,他绝饶不了他!
  胳膊拗不过大腿,众人将李根生捆了,找车把他送到了河间县县衙。
  董香儿和董家的人也都跟了去,打算在公堂上求县令断离。
  河间县县令还是那个江子美,在听闻了皇帝御赐了一块匾额给了秦春娇的店铺之后,他甚至觉得脖子后头有点发凉,心中暗暗庆幸当时刘氏那件案子,自己长了前后眼。
  昨日,陈长青派人押了赵桐生一伙人贩到河间县,江子美尚且没来得及审问,今日便又出了李根生这桩案子。
  江子美心中也是纳罕,这对男女不过是寻常的乡下夫妻而已,到底哪来的鸿运,这天下贵人都站在了他们那边。
  赵桐生的那件案子一出来,因是锦衣卫指挥使交代的,他不敢怠慢,连夜审讯。
  牵枝连叶的扯出好多事来,赵桐生是个怂到没一根骨头的人,见不得刑罚,便自己将这些年来如何仗着里正和宗族的势力,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儿倒了个干净。
  而那个神婆子黄三仙姑,除了做淫媒,拉皮条,倒卖打胎药,装神弄鬼的糊弄人之外,竟然还和那个被朝廷剿灭的红莲教,有些勾结。
  那红莲教是朝廷钦定的邪教,余孽还未抓捕干净,这老妖婆子竟然和这邪教有粘连,河间县更不敢轻视,把这案子定为了重案,着力加派人手看管讯问,到了今儿还没审问个干净。
  赵桐生黄三仙姑的事儿还没完,这下河村又扭送了李根生来。
  江子美也是毛了,这下河村一向太平,近来却频出事端,然而易家来历不同寻常,不论是相府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又或是皇帝,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得罪的起的。
  他也只能按压着性子,升堂问话。
  易峋便将李根生如何来下河村大闹,打砸了易家食肆,如何当中污蔑御赐匾额是棺材板子,讲了一番。
  他说着,易嶟在旁添油加醋。打闹的事儿,其实是董栓柱先动的手,可谁让是李根生上门闹事的?王家庄的人都没来,在场的全是下河村的,当然把屎尿盆子全扣在了李根生头上。
  众人七嘴八舌,本来只有一分的事儿,也给说成了十分。
  李根生是个乡下匹夫,上了公堂,三魂七魄已经吓飞了一半,浑身长嘴也说不明白。
  江子美听了案情,心想一个乡下浑人,竟然敢诋毁当今圣上的墨宝,这还了得。当堂就判李根生不敬之罪,打了五十板子,又罚了李家的徭役,并勒令其偿还易家的损失。
  董家的人,便趁势求县太爷断了董香儿和李根生的婚事。
  江子美原不想管这等家务闲事,但思忖着这董家和易家关系匪浅,这人情不过是顺水推舟,不做白不做。
  按理说,和离需得男人同意,然而李根生到了这当口上,打了五十大板,命都去了一半,眼下满心只想着如何保命,哪儿还能有额外的心思。
  他虽然对失去董香儿十分不甘,也情知自己再想找个这般模样的媳妇简直是做梦,但眼下这情形,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江子美当堂断了这两人和离,董香儿终于摆脱了李根生,摆脱了李家。
  在踏出县衙大堂的那一刻时,耀眼的日头自头顶洒下,她欢喜的泫然欲泣。
  从此,她就再也不是李家的什么人了,她是独身的,自由的,她可以尽情的去经营自己的人生了。
  李家的人听到了消息,从王家庄匆匆赶到河间县,雇了一辆牛车,把李根生拖回了家去。
  李家老两口眼见大儿被打成这样,虽满心不甘愤怒,但这是官府下的判决,他们也找不着董家什么事。至于打板子,那谁叫他们儿子嘴贱呢?
  一家子你埋怨我,我埋怨你,老两口拌了几嘴,又骂起了小儿子,说他不知廉耻,竟然调戏大嫂,弄得家里吃上官司。
  李家小儿,打小被宠坏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回嘴说道:“这要不是大哥在人家铺子里诋毁皇上,哪会叫人家送去见官?要我说,大哥犯这事儿,没祸延咱全家就是好的了。”
  李老汉听了小儿子的话,气的大骂:“你这是什么屁话,他好歹是你大哥!还不都是你这没人伦的畜生瞎折腾,不然咋会出这样的事!”
  李家老二不服气,兀自顶嘴不休。李老汉越发恼了,抄起烟袋锅子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李大娘心疼小儿,又拦着不让。
  一家子吵吵闹闹,夹着李根生那叫疼的哎哟声,乱成一锅粥。
  从此,李家的名声在王家庄就臭了,谁都晓得他们家欺凌虐待儿媳,还出过小叔调戏大嫂的事儿,合家子竟然偏袒小叔,门风不正。又加上李根生诋毁皇帝,被官府打了板子,所有人都几乎绕着他们家走,生怕被他们拖累。
  李家的女儿是再也嫁不出去了,李根生哥俩也难娶媳妇。
  这般拖了许久,李家才靠着跟深山村里的一户人家换亲,给小儿子娶了个破了相的大龄寡妇。这寡妇性格比起董香儿更是泼悍,半点不合心意就摔锅砸碗,抄起洗衣棒槌叫骂,连两个老的都敢打。李家人唯恐再没个媳妇,也只得咬牙忍气吞声。
  那李根生自从挨了那五十大板,身子落了些残疾,真正再没人肯嫁给他,而李家也没钱再给他娶媳妇,只好就这么单着。
  然而那寡妇人虽丑,却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李根生又光棍久了,心中也恨他弟弟,两个人便勾搭上了。
  李家老二知道了,和自己亲哥大打出手。
  李根生却叫骂:“你调戏嫂子,弄得我没媳妇,如今我睡弟妹,也算你补偿了我,你有啥可不满的?!”
  那寡妇坐在李家院子的土地上,打滚哭喊叫嚷。
  老李两口子则在屋中唉声叹气,不知道自己到底上辈子造了啥孽。
  李家的笑话,又在王家庄被人议论了许久。
  然而这些事,和下河村都再没了关系。
  董香儿和离成功,董家人除了董大娘,旁人都欢天喜地的。
  他们家的女儿,是今非昔比了,虽说嫁过人,但这个模样,又能挣钱,该是许多好人家排队求娶的。即便董香儿不再嫁人,就住在娘家,他们也情愿。
  晚上,杨氏甚至还弄了几个好菜,打了两壶酒,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吃了个饭。
  董香儿饮着酒,瞧着桌上一家子人捧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不住的感叹,再一次深信了她春娇妹子的话——女人要自立,这腰杆才挺得直。
  这日,一直到了傍晚,秦春娇和刘氏才回到家中。
  她们没买到合心意的料子,依着秦春娇,集子上的绸缎就行了,虽说比不上京里丝绸行的好货,但也中穿。嫁衣这东西,其实就只穿一次,做的太金贵,也是浪费。
  但刘氏却不肯,她的宝贝女儿的新娘装束,当然要最好的料子。
  娘俩没买到,便商议定了过几日到京里去看看。
  秦春娇回到家中,易峋便将白日里李根生来大闹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春娇听着,不由叹了口气道:“三姐命真苦,碰上这样的男人。但总算是离掉了,往后也都好了。”
  易峋有些奇怪,问道:“你就不担心你那铺子被人砸坏了?”
  秦春娇向他俏皮一笑:“有你在,我怕啥?我男人,是天下最厉害的汉子,当然能护着我周全了。”说着,还蓄意问道:“峋哥,我说的对不?”
  易峋瞧着那张娇嫩俏丽的小脸,脸颊上两个梨涡分外的可爱,他无奈的笑了笑。
  这妮子真会拿糖来哄他,然而他也真被她给甜到了。


第104章 
  又过了三天,赵桐生的事儿终于有了眉目。
  赵太太或许是憎恨,或许是想要摆脱这个男人,又或许是后怕,想为子女积些阴德,竟将这些年来赵桐生如何依仗里正及宗族势力,在村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甚而勾结上河村里正,把持七柳河水源,向下河村村民勒索钱粮等事,揭发了个干净。
  而那黄三仙姑也被审问了个明白,原来她虽和红莲教有些勾结,却并不是什么头目,只是听过几次教派的宣讲,学了些骗人的把戏。
  至于这次他们勾结串通,阴谋陷害秦春娇一事,乃是赵桐生与赵进做下的勾当。这姓黄的婆子也是赵进找来,假扮所谓的仙姑。
  他们原本的图谋,是给秦春娇定一个蛇妖的罪名,将她溺杀在河中,而易家包庇收留蛇妖,祸害全村,那当然在村中也待不下去了。赵家如此作为,就是为了拔掉易家这颗眼中钉。
  河间县连续审理调查了三日夜,传唤了两个村子许多村民做证人,终于将这伙人的罪行审理了个清楚明白。
  赵桐生多年横行乡里,鱼肉乡民,恶行累累,鞭刑五十,充入军中。
  赵进助纣为虐,勾结红莲教教徒,同样鞭刑五十,充入军中。
  黄婆子妖言惑众,装神弄鬼,勾结红莲教,祸害世人,还有些别的零碎恶事,被当堂杖杀。
  这消息传到下河村时,村人震惊之余,又觉得唏嘘不已。
  赵桐生在村中掌权多年,又有赵氏宗族的势力,听说在官府里也有些人脉。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告过他,但都被他弥平了事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真的被搬倒了,真正意想不到。
  然而村人更加意想不到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揭发赵桐生的人,竟然是赵太太。
  有人称赞她大义灭亲,为了村子,不惜检举了自己的丈夫。也有人说她都跟着赵桐生过了半辈子了,这时候又充啥好人,想必是因自家汉子偷寡妇,气愤不过,才告发了他,真是最毒妇人心。
  赵太太因检举赵桐生有功,又并没参与那些事,官府不予追究,将她开释回家。
  她回到下河村时,正是黄昏时刻,夕阳西下,暮鸦归巢,晚风自河那边吹来,带着潮热。
  从河间县回来的一路,风吹日晒,飞土扬尘。大约是因为疲惫,她双目有些呆怔无神,头发湿粘在两鬓,衣衫上也满是尘土。疲惫憔悴的折磨之下,一向精明泼辣的赵太太,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赵太太进了村,碰到了几个下地回来的村人,见了她,全都绕着道走,小声议论着什么。
  那些话顺着风,钻进她耳朵里,也都不是什么好话,她也没放在心上。
  在经过易家食肆时,听到里面那一阵高过一阵的热闹喧哗声,她脚步微微一缓,又朝前走去。
  走到自家小院前,竹篱笆门开着,院里空空的,鸡群都关在了笼里,不时发出一两句咯咯声。
  院中的冷清,和易家食肆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太太走到院中,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赵桐生这一辈子,阴谋算计,坑害了无数人,她虽没有跟着作恶,但其实也跟着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
  所以,赵桐生终于被天收了去,而她自己也落到了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正房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赵秀茹自里面走了出来。
  一瞧见自己亲娘,她两眼一红,鼻子抽了两下,大哭了起来。
  到底只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年轻姑娘,父亲被官府抓去,母亲也连着几天不在,赵秀茹独自一人在家,担惊受怕,着实是吓坏了。
  赵太太上前,搂住了自己女儿,心中一酸,也忍不住抽抽噎噎。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赵秀茹将头窝在她娘怀里,哭了一阵儿,忽然抬头,顶着一脸的泪痕说道:“娘,外公家里来信儿,说官府不让他当里正了。说是、说是娘向官府告的状,他还骂娘是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往后再不准咱们上门了。”说着,她睁大了眼睛,急促问道:“娘,你没有,对不对?你没向官府告状,都是那些人瞎说的。娘咋会把咱全家都告了呢?”
  赵太太看着女儿那张带着泪的脸,心中凄苦不已,她抿了抿嘴,嗓音有些干哑:“秀茹,你爹和你外公做的那些事,都是损阴德的。所以娘……”
  她话没说完,赵秀茹便劈手从她怀里挣脱了出去,冰冷而愤恨的看着她的母亲。
  母亲把父亲告了,所以父亲吃了官司,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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