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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长嫡-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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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焕致被剥了官袍,身处大狱,背脊却挺得笔直。
  他这一番话没有激怒姚释,却使他笑出了声来:“就是你这悟性,当初能中进士,怕也只是运气使然而已。”
  姚焕致一听这话,脸上便露出受辱之色。
  “你的性情,实在不适宜为官的,年纪越长,便越糊涂,你拿人当至交好友,可查过陆家什么底细?”
  姚释摇了摇头:
  “我早提醒过你,执迷不悔,事到如今,累及妻儿,仍是如此。”
  原本心中不快的姚焕致听了他这话,愣了愣,问道:“四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陆长元,非你想像中的一般如此简单的。他的父亲昔年乃是前朝晋王杨元德手下一谋士……”
  姚释摇了摇头,从当初的陆长元出身说起,再提及陆长元之父当年抱回的陆杨殊:“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当年晋王血脉,陆氏父子伪造其身份,将其养大,陆杨殊,杨殊,杨乃前朝皇室姓氏。”姚焕致听得目瞪口呆,又听姚释说道:“陆杨殊与闻氏苟且,却死于非命,闻氏身怀有孕,陆长元为掩人耳目,保全陆杨殊骨血,才将闻氏纳入自己名下的。陆杨殊昔日死于陇西当地一军曹之手,陆长元为替他报仇,才有意入仕。”
  姚释看姚焕致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仿佛还不肯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当日陆长元求你救他庶子一命,可曾与你说过,他那庶子姓甚名谁?”
  他说的一番话,完全推翻了姚焕致心中以往的认知,此时只觉得一身热血冷却了大半,直冻得他浑身颤抖,听到姚释问话,姚焕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摇头的,便听姚释开口:“昔日你为陆长元求情的庶子名叫怀陈,陆怀陈,有怀念前陈之意!”他说完这话,姚焕致身体一振,脚步一个踉跄,已经不再像之前处之泰然的模样,反倒摇头:“不,不可能……”
  “你拿人当至交好友,时至今日,遭人连累下狱,你的至交好友,可曾与你透过半点儿底细?”姚释冷笑了两声,姚焕致大声的喊:“不可能!不可能的!子厚不会如此……”
  姚释摇了摇头,也不再与他废话:
  “我受堂兄所托,才来与你说这些,一把年纪,却连累家中年迈父母不得安生,处处为你奔走。”
  姚焕致此人文人意气太重,当初爱陆长元满腹文才,处处为他投递状纸,才惹下了这牢狱之灾的。
  他想起了中书令杜玄臻,当日也是受陆长元所害的一人。
  此人已经是两朝元老,老奸巨滑,却独在陆长元一事上栽了跟斗。
  他虽受嘉安帝临终所命,执笔拟旨,可如今燕追登基之后,却逐渐冷落了他,也与他当初接了陆长元投的行卷,将其收为门生,仕途也便止步于此。
  虽仍未被废中书令,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燕追如今只是等着义兴王杜正一去,便令其丁忧退出朝堂而已。
  杜玄臻当日是受姚焕致引荐,而对陆长元另眼相看的,如今落得这样下场,可想而知其心中感受如何。
  倒是陆长元此人,貌不惊人,却是害人不浅。
  姚释想起当日燕追攻城之时,自己送至安喜门前,那个遭陆长元亲自下令射死的陆怀陈,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大理寺相较于当日他被关押时,更是热闹了许多。
  昔日朝堂之上的贵人,今日便是狱中的犯人。
  身后姚焕致还在高喊着:“不可能……”
  另一厢牢狱之中,陆长元也在喊着‘不可能’!
  他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陆长砚与他关押在一起,他发作时,嘴里便高喊着要‘杀人’,喊打喊杀的还是当日的秦王,如今即将登基的皇帝。
  说要为陆怀陈报仇血恨!
  每当他疯疯癫癫时,陆长砚总是唯恐他招来狱丞鞭打,便将其牢牢拦住,陆长元便拿他当仇人一般,又咬又打的。
  陆长砚原本腿有疾,这个兄长自小文武双修,又哪是他的对手?每次挨完陆长元的打,他清醒之时,便会尤其的痛恨自己。
  当日安喜门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陆长元的性格,陆长砚是十分清楚的。
  他性情坚毅,断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受了这样打击,燕追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使得自己好端端一个大哥,如今变得仿佛痴痴傻傻的。
  每当陆长砚一问,陆长元便痛哭不止,仿佛十分悔恨。
  牢房里阴森森的,陆长砚的腿疾在这样的情况下犯了,陆长元又好似发了疯,在喊着要打杀了谁。
  姚释经过这里时,恰好便瞧见了这已经疯疯癫癫的陆长元。
  “怎么就变成这模样了?”
  他冷笑了一声,定住了脚步。
  
  第六百一十六章 君子
  
  洪少添凑上前来,神情阴沉:
  “他近来总是胡说八道,只等皇上登基,他定活不过元岁。”
  燕追登基之后,大理寺这批乱臣贼子会被处理,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牢里陆长砚一听这话,眼里闪过绝望之色。
  他其实早就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可是真正听到有人如此冷酷的当着兄弟二人的面,讨论二人生死之时,他依旧是觉得遍体生寒,直打冷颤。
  “求你们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兄长,他如今已经……”
  洪少添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善之色:
  “他如今这般模样,全是他咎由自取!”
  当日段正瑀得势之时,陆长元是他跟前得宠的人,随他一起投靠容涂英,不过一个区区从六品下的司刑郎中,却在大理寺中十分嚣张。
  “至于你……”
  洪少添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上下打量了陆长砚两眼,转头向姚释笑道:“此人运气极好,若依法,该当处决的,但皇上仁慈,大赦之后,身体有疾的便处以流刑罢了。”
  姚释点了点头,出了牢房,身后陆长砚大声的哭喊:“杀我,饶我大哥性命吧……”
  喊叫声中,夹杂着陆长元的声音,他咬牙切齿的在喊:“放箭!”时而又惊恐交加:“不能放箭!”随即又唱,“六月初七上城楼,壮志凌云封王侯。乱箭飞入车马里,魂伤命止才罢休……杨殊,杨殊……”
  “……”走得远了些,声音便渐渐听不清了。
  洪少添随姚释从狱中出来,此时正是晌午之后,阳光正烈,两人本能的眯了眯眼,洪少添想起狱中姚焕致,笑着说道:“昔日陇西太守乃是您子侄后辈,他犯的错并不重,不如……”
  姚释知道他话中意思,却是摇了摇头:
  “皇上登基之后,大赦天下,他是能保得住命的。”但却保不住仕途,从此做个田舍翁倒也不差。
  两人又提及陆氏兄弟,说了两句,宫中便有人来,说是燕追在寻姚释。
  傍晚之时,陆长砚试图投缳自尽,以抵其兄罪孽。
  自容涂英事败以来,大理寺中这样的情况就并不罕见。
  但因为当初碧云险些折于陆长元之手的缘故,紫亘仍打听了,此时说与傅明华听,脸上尽是解气之色:“说是并没死成,他那兄长却是已经疯疯癫癫,苍天有眼!”
  当日陆长元行事狠辣,使人对碧云下重刑,若不是傅明华早去一步,当时碧云险些受幽闭之刑,怕是命都难以捡回来。
  所谓幽闭之刑,便是以重锤击打女子肚腹,若多捶打几下,奇恒之府都要脱出外阴,重则丢命,轻则一生难以生育,十分狠毒。
  傅明华拿了本书,听着紫亘提及陆氏兄弟下场,便顿了顿。
  如今陆氏满门的下场,也是应有此报。
  这兄弟二人当初害了梦中的‘傅明华’,如今才算是自食恶果了。
  当日燕追攻入城中破的是安喜门,正是由陆长元镇守的,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傅明华事后虽未仔细打听,但从只言片语,依旧猜得出些许端倪。
  陆怀陈应当是死于陆长元之手,所以他最终才会承受不住那良心的折磨。
  对于这样一个人,心志坚毅且不为外物所扰,为了心中的念头,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这样的报应兴许是最好的。
  陆长元从出生以来,受其父教导影响,一心一意要保前陈朝杨氏血脉。
  为一个陆杨殊之死,他不惜隐瞒对他真心欣赏的姚焕致而进入洛阳。
  若他一开始没有生出想要算计自己的心思,兴许今日结果又不一样。
  傅明华一开始原本也只是想借燕追之手,查出此人底细加以防备罢了。
  可他打了主意到自己身上,而在傅明华嫁燕追之后,又深恐燕追将来算账,投靠容涂英。
  一步错则步步错,在容涂英指示下与燕追为毒,而后闻氏死于秦王府人手中,陆怀陈也落到了燕追手上。
  要是他悬崖勒马,止步于当时,兴许还能抽身。
  但此人性情刚烈,爱憎分明,恨燕追杀陆怀陈,便恨其入骨,一心一意辅佐容涂英与燕追做对,本意是要为陆怀陈复仇,哪知恨意驱使之下,最终则使陆怀陈死于他自己手上。
  陆长元此人心有信仰,毒刑拷打能伤他肉体,却不能伤他意志分毫。
  荣华富贵买不来此人绝对忠诚,唯有如此,以彼之矛,攻之以盾最好。
  梦中的‘他’以陆怀琅换陆怀陈活着,为了保前陈皇室血脉,宁愿伤及陆家子嗣,心狠手辣,全了忠义,却坏了仁慈。
  如今陆怀陈死于他自己之手,也算是他应有此报的。
  就如紫亘所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傅明华想了想,“让陆长砚不能这样轻易的死了。”
  她捏了书,微笑着侧了头去拨弄书角,听着书页被她翻弄出‘沙沙’的声响,眼底却是不带一丝热度:“若是这样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她翻了个身,薛嬷嬷便换了个姿势再为她压腿,傅明华看着紫亘笑道:“陆氏一门仍有余孽在,使其相互制衡便成。”
  从曾经的陆长砚听从陆长元的话,试图接近傅明华的那一刻起,傅明华就没想过要轻饶了他的。
  紫亘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想起当日曾挨过鞭打的碧云,傅明华曾说过,陆长元当初如此狠心,终有一日,他曾在碧云身上使过的手段,也会原封不动报应到他妻子身上的。
  陆长砚欲寻死,却遭大理寺的人以许氏拿制住,求生不得,轻易求死不能的时候,清醒时的陆长元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会儿傅明华曾说过的话来。
  笑得了一时,得意一时又算什么,他终没笑到最后。
  登基大典那日,傅明华站在宣徽殿后,看穿了衮冕的燕追正神情严肃的祭天,她想起了当日受崔贵妃指引,坐太后下首受命妇拜见的情景,那时只当已经是极其壮观,可看着殿外东西两路,文武大臣分两列,在礼部姜寅的示意下,叩首跪拜,那种壮观与肃穆,又哪是当日太后受朝拜所能比拟的。

  第六百一十七章 归来
  
  燕追正在祭告天神,离得极远,只能看到那抹明黄色威严异常。
  傅明华目光落在燕追身上,眼也不眨,他今日穿着衮冕,极其隆重,与平日相较,更显尊荣。
  他说了些什么,传进宣徽殿侧殿之中时,已经有些听不大清楚了,傅明华侧耳倾听,碧蓝也悄悄看了一眼外间,张嘴便道:“皇上……”
  “禁声。”
  她才刚开口,傅明华便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止住。
  碧蓝便抿紧了唇,不敢再说话了。
  傅明华心思集中在燕追身上,直到他祭天结束,礼部尚书再次唱念大典礼仪,她才问道:“刚刚说什么?”
  碧蓝看了她一眼,她嘴角上翘,眼角眉梢都仿佛漾着笑意,眼中光彩夺目。碧蓝很少瞧傅明华如此心情外露的时候,她大多数的时候心情十分内敛而克制,但此时的她却真心在为燕追而欢喜骄傲。
  “您册封之时,也定是盛况的。”
  傅明华便没有说话了。
  礼部忙完了燕追登基大典,接下来便是册封大典,定在了十一月下旬。
  而此时燕追则是才刚登基,事情便接踵而至。
  凌宪虽被灭,西京也已收复,但西京之中被凌氏盘据多年,要想清除昔日凌氏残余势力,非一日之功。
  燕追九月底释服,便大赦天下,及论功行赏,定下十月初设宴麟德殿,朝廷五品以上大员可入殿庆贺。
  而命妇之中,则三品以上进宫拜见傅明华。
  洛阳城北门之外,几辆马车并排着候在了入城的队伍中。
  车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迭声催促:
  “怎么耽搁如此之久?可跟守城的人说过,我们是哪家府中的人了?”
  妇人话语中透出不快之色,那车外跟着行走的一个婆子便陪着笑意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今日有一批赐罪流放的罪奴出城,所以才耽搁了。只要稍候片刻,待犯人出城之时,便能入城了。”
  那妇人一听这话,却是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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