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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长嫡-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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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护国公保家卫国,怒擒逆贼,今有秦王英武不凡,斩杀简氏奸人!”
  高辅阳听他这样一说,登时大怒,指了他便道:“你……”
  当初高辅阳的父亲高士信乃是汉东郡公刘挞手下,效忠于前朝晋王杨元德,曾起兵谋反而被诛。
  只是当时的太祖深明大义,知道高士信谋反之事与其妻、子毫不相干,才没使高辅阳受其连累。
  可此时朝堂之上,王植岁明知而故意提及,相当于当众打了高辅阳一耳光,高辅阳年纪不小,涵养虽够,但听了这话依旧是火冒三丈。
  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嘉安帝敲了敲椅子扶手,警告之意十足,险些破口大骂的高辅阳回过神来,忍了怒火冷笑:“王大人好利的嘴舌。”
  “不过说的是事实,理直所以才气壮罢了。”
  王植岁‘嘿嘿’笑了两声,这话又气得高辅阳一阵憋屈,忍了半晌,才退了回去。
  容涂英的眉头皱了皱,郭世伦又站了出来:
  “无论如何,郡主乃是皇上血脉,此次大闹秦王府,兴许是事出有因,也不过是妇道人家之间一点争执罢了。”他看着王植岁笑道:“高大人话说得不错,王大人又何必总拘泥于妇人之事呢?”
  “当日王大人弹劾郡主,却遭郡主鞭打,莫非王大人怀恨在心,有意报复?”
  门下右侍中李如度也出列问了一声。
  王植岁便道:“若为皇上办事,臣连这身皮囊亦可舍了!”他挺了胸膛说话,容涂英一党看他这模样,心里都不由骂他:装模作样,巧言媚上。
  “又怎么会在意郡主鞭打之恨?只是郡主闯入府中,直言要带走李彦安,也实在失仪。”王植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莫州刺史李彦辉近两年来官职升得很快,虽说皇上善待有功之臣,但臣怀疑,李彦辉居功而自傲,放纵家人行事无道,其弟仗着洛阳之中有郡主撑腰,便横行霸道……”
  他口若悬河,苏颖等人本来以为他告的是云阳郡主,却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告起李彦安来。
  这才纷纷明白过来王植岁之前弹劾公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怕是他真正的意图是想要透过李彦安而寻李彦辉晦气。
  想到这里,高辅阳等人顿时心中暗骂王植岁狡猾。
  一时间两派争得不可开交,朝会之上吵得面红耳赤,直到下了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大臣之间却是剑拨弩张,苏颖等人争得汗流颊背,退了朝等嘉安帝从丹凤门离开,几人才相互回了建福门外的待漏院,相互之间冷着脸,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声了。
  容涂英进去喝了杯茶,又掏了帕子擦脸,整理了一番,苏颖等人前去时,他才微笑着道:“下朝之后,让人传令到李府之中,让半山来我府中,我有话要与他说。”
  苏颖弯着腰,微微颔首。
  容涂英又拿了帕子擦头,将帕子整齐叠好,塞回袖口中,再喝了两口茶,才站起身来。
  当天晌午,李彦安垂头丧气来到了容涂英府中。
  他由下人领进容涂英的书房时,容涂英还在办公事。
  书房桌面上摆着宫内一些繁琐的折子文档,这些都是要记下来归档整理的。
  时至今日,容涂英完全可以将此事交付给旁人,可是他凡事却亲力亲为,事事不假他人之手。
  他奋笔疾书,虽已年长,但气度轩昂,仪表不凡,如谦谦君子一般。
  可是李彦安却不敢小瞧了他。
  自己的兄长李彦辉能有今时今日,完全是因为容涂英数次三番提拨之故,李氏兄弟都十分惧怕他。
  哪怕容涂英在面对李彦安时从不说一句重话,反倒言语温和,但李彦安每次在受他召见时,都异常慎重。
  他进来之后,也不敢出声,看容涂英忙于公事,他连话都不敢说,深怕扰了他,就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直到容涂英将手头的事告一段落,才搁了笔,抬起头来。
  “半山来了。”
  他微笑着,仿佛才发现李彦安进来了般,态度亲昵,一面又让下人上茶,一面手一挥,示意李彦安坐。
  维持同一个动作久了,再加上紧张,李彦安只觉得此时手臂一放下来都在颤抖。
  但他却不敢露出端倪,他心里十分明白,容涂英唤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走到一旁椅子下,沾了些椅子的边坐下了。
  
  第三百六十章 重伤
  
  容涂英的目光看得他心中发慌,李彦安背便挺得更直了。
  幸亏送茶的下人进来打破了这一室沉默,李彦安几乎是长松了一口气,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了热茶。
  五月的时间天气渐渐已经热起来了,可他自进屋之后,却手脚冰凉发颤,这滚烫的茶杯被他捧在手中,李彦安竟丝毫感觉不到杯子灼手。
  “半山,今日早朝有人弹劾你的兄长元甫。”
  容涂英喝了一口茶水,才抿了抿嘴,将杯子搁到了桌子上,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李彦安便轻轻一抖。
  今日早朝的事,他已经听说了,知道御史中丞王植岁弹劾他的事。
  “在这样的时刻,”容涂英低垂下头,抚了抚自己手背:“半山,你应该更谨慎才是。”
  李彦安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目光,落到他撑在桌面上的双手之上。
  奋笔疾书许久,可容涂英此人性情严谨,手上却没沾半点墨,反倒干干净净的。
  屋外阳光透过撑起的窗洒落进来,他的指尖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艳红似火的感觉来,仿佛染满了鲜血似的。
  寒意一阵阵从脚底沁出,风从撑起的窗柩吹了进来,掀动着桌上被纸镇压着的宣纸一角,发出细微的声响。
  李彦安吞了口唾沫,没有出声。
  容涂英抬起头来,仿佛发现了他的紧张一般,冲他安抚似的一摊手:“不要紧张。”
  他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轻微的动作,那阴影便似张牙舞爪一般,让李彦安更紧张了。
  “怎么回事?”
  容涂英问了一句,李彦安便结结巴巴的回了:“那日,我在珍宝阁……”
  他将当日的情景大概说了一遍,当日他在珍宝阁里品茗,欣赏大唐之中颇有名声的孙十一娘舞剑,正欢喜时,秦王府的人却态度强硬的要请他前往秦王府,说是姚释得了幅画,要请他欣赏。
  李彦安此人虽然不如他的兄长李彦辉那般勇武、聪明,但好歹也知道他靠的是容涂英容七爷,与秦王府的人是死对头。
  只是当时还没轮到他拒绝,秦王府的人便凶神恶煞掳了他就走。
  当时李彦安还提心吊胆。
  近来兄长风头正盛,虽说因为李彦辉步步高升,洛阳中他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但同时李彦辉也曾数次让人写信给他,令他谨言慎行,提高警惕,免得遭了人算计。
  他还当姚释派人是要来杀他的。
  可到了秦王府,并没有见到姚释的脸,几个面目狰狞的侍卫只抱了一堆画来让他看,又命他指点,他正有些惶恐不安时,却听说云阳郡主来接他了。
  那时李彦安还松了口气,也感动过燕玮对他的深情厚意。
  但今日事情一出,他就知道不好了。
  李彦安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了算计。
  容涂英站了起来,此事与李彦安无关,姚释那老货分明就是隔山震牛,借云阳一事,打的是李彦辉。
  他觉得有些哪儿不对劲儿,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府的人有没有伤你?”
  容涂英皱着眉问了一句,李彦安便茫然的摇了摇头:“并没有。”
  秦王府的人虽凶狠,但倒也并未打他,只是押他在府中留了一段时间。
  他嗫嗫道:
  “说是为了一个姓卢的妇人,遭云阳府中一个管事抓走了,秦王妃要云阳用我来换她。”
  容涂英听了这话,便怀疑是自己多滤了。
  说不准此事只是如郭世伦所说,只是妇人之间的一点争执。
  只是被王植岁借此机会大闹了一通。
  可笑他还为此十分警惕,容涂英想了想,又有些发笑。
  秦王娶的王妃他是见过一回的,倒是有些胆色,也有些小本事,可惜只是头发长,见识短,也就妇人之间斗斗气,赢了女人之争便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容涂英眼中闪过异色,只是此事三皇子一党想要借机生事,他也该给个打击才是。
  想了想,容涂英吩咐着:
  “如此说来,王府的人并未亏待你了?”
  李彦安思索了一番,也点头道:“虽然一开始我也有些惧怕,但确实王府的人并未动手。”
  他说这话时,没有注意到容涂英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
  “那你昨天随云阳离开之后,可有再出面见旁人?”
  容涂英又微笑着问了一句。
  李彦安摇了摇头,老实道:
  “昨晚受了惊吓,见了云阳之后便回了公主府,不曾见人。”
  他又道:“今日若不是您相召,我也是不敢出来的。”
  昨日之事他有些被吓破了胆,总觉得周围有人想害他,不敢出门。
  听了这话,容涂英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温和安抚他道:“如此最好。”
  他站起身来,嘴角边含了笑意:“如此便委屈半山一回了。”
  说完了这话,他振臂一呼:
  “来人!”
  李彦安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外头进来两个侍卫,容涂英一指李彦安:“半山昨日挨打,伤重回府,我实在担忧。”
  李彦安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便惨白一片,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容涂英还在微笑着:“半山,你放心,回头我会让张缪亲自上门为你诊治的。”
  张缪是太医署七品医令,医术十分了得。
  李彦安拼命摇头:“容大人……”
  容涂英却不想与他多说了,他又重新坐了下来,拿了一本折子,头也不抬的吩咐:“拉出去,不要扰了我办公。”
  侍卫应了一声,将李彦安如捉鸡仔一般拉走时,屋里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容涂英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微笑之色。
  李彦安被送回府中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涂英让自己身边的随侍拿了自己的腰牌,亲自去请张缪上府诊治。
  来到李彦安府中时,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一张原本还算清俊的脸被打得几乎变了形。
  当天晚上云阳郡主府里,容妃派来身边的黎媪,正与被几个宫人按住的云阳郡主温声道:“奴婢知道您心中委屈,只是这是娘娘的命令,让您半个月之内都不要出府门半步,以免惹了皇上不快。”
  
  第三百六十一章 走好
  
  黎媪拿了本女诫,向云阳郡主微笑着道:
  “这半个月中,您好好抄写,到时娘娘是要亲自过目的。容大人已经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了,您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好好听话就是了。”
  云阳郡主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要发怒。
  黎媪虽然是笑着,可那神情比发了通火还要可怕。
  容妃对燕玮的容忍度已经降到最低了,只是燕玮却并没有发现母亲对她的心思,由一开始的宠爱、心疼、关切,到了如今的欲杀之而后快。
  “我若不听话,又如何?”
  她仰了下巴,有些不服气的开口。
  黎媪便淡淡一笑:
  “奴婢劝您听话最好。”她话里暗含警告,听得燕玮脸又更白了些,黎媪才接着道:“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当日您打了王植岁,娘娘在宣徽殿前跪了多久,您是知道的。皇上夺了您公主之尊,难道您连郡主这个恩赏也不想要了?”
  “你敢威胁我?”
  燕玮一听这话,顿时大怒。
  黎媪却道:“奴婢不敢。只是若您不听话,一旦出了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身边的宫人内侍,全都要,”她笑着,目光转过燕玮身边每一个下人,每个人被她看到时,都浑身直打哆嗦,根本不敢直视黎媪的眼睛,她又抿了抿嘴唇,才着将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死。”说了这话,黎媪又笑:“您菩萨一样的心肠,想必是舍不得他们的。”
  话里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
  燕玮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还想说话时,黎媪已经不想再与她多说了,借口宫中还有要事,便领了人回宫里了。
  这一日发生了不少事,傅明华听着下人传话,说是李彦安伤重得厉害的消息时,勾了勾嘴角。
  姚释老奸巨滑,行事一套一套的,与燕追里应外合,实在是配合得再好也不过。
  她对着镜子,看宫人为她取下一桩一桩的首饰,一旁紫亘还在说:“请了张缪前去,用了大量的药材。”
  外间已经有流言传出,说是李彦安是在秦王府出事的消息了。
  可想而知,最迟明日,怕是会有弹劾秦王府的折子出现的。
  “听说此事之后,容妃娘娘派了身边黎嬷嬷亲自出宫,告诫了云阳郡主,让她谨言慎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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