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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暴君之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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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有惊讶,却也不算太出乎意料。萧淮见着面前之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开口道:“不知王爷找下官有何要事?”
  赵煊看着温润如玉,修长手指执着青花瓷茶盏。看到萧淮便主动起身,微微笑着与他说:“本王今日特意找国公爷,自然是有一桩顶顶要紧的事情。是想带国公爷陪本王见一个人……”
  祁王赵煊先前就不起眼,很早前便去了封地。如今在皇城更是鲜少听闻。只是他对安王赵泓关爱有加,萧淮又暗中保护赵泓,这才对赵煊有些了解。本以为,他找自己,顶多是说与赵泓有关的事情,那是赵煜唯一的皇嗣,他自然要关心。
  不过现在仿佛并不是谈安王之事。萧淮淡淡道:“不知王爷要下官见得是何人?”
  赵煊笑了笑。萧淮向来敏锐,待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立刻转过身去。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向来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护国公萧淮,在此刻终于变了脸色。


第67章 村汉【双更】
  萧鱼被诊出长期服用避孕药物后, 凤藻宫的所有物件都检查了一遍。
  连宫里伺候的太监宮婢都统统换了一批。
  宫里本就是个不干净的地方, 谁都不知道何时就会无端端遭罪。幸好发现得还算及时。元嬷嬷看着萧鱼, 担忧道:“究竟是何人想害娘娘?这心思也忒歹毒了!”
  子嗣对于女人的重要性, 那是不用说的。萧鱼才十五,若是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那下半辈子又如何能有保障?
  萧鱼也想了很久。
  在宫里待着,本就需要处处提防, 只是现下这薛战后宫无人, 她都遇到这样的事情。倘若然后广纳嫔妃, 那还得了?只是究竟是何人,她一时半会人也想不到。
  这日萧鱼早早歇下。景泰蓝烛台散发着暖黄的烛光, 照得寝殿内一片明亮。萧鱼阖眼睡得迷迷糊糊, 依稀间仿佛听到些微动静,稍稍转身。待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便下意识的慢慢睁开眼睛来。
  身侧的被褥明显的凹陷, 是有个健壮的身躯躺了进来。
  锦被一盖,就极为顺手的把她抱到怀里。
  萧鱼尚有些困。她被教得很好,身上是贵族女孩儿的骄矜,穿上凤袍时更显端庄。平日也会时不时露出一些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幼稚举止或表情来,可唯有就寝时, 她看着便是个活脱脱的少女。
  薛战就爱看她的慵懒妩媚。
  有时候睡醒, 她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他便会伸手捏捏她的脸、她的鼻子,越看越觉得可爱。
  这会儿薛战就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望着她刚刚睁开的眼睛。他的嗓音浑厚,充满男性力量,低低问道:“吵醒你了?”
  萧鱼摇头。她睡得浅,而且他每回的动作都很轻的,不会吵醒她。萧鱼靠在他的臂膀上,闻着他身上香胰子的气息,问了一句:“皇上刚才沐浴了吗?”她好像没听到动静啊?是睡得太熟的缘故吗?
  薛战将脸凑了过去,黑眸亮亮的,悄悄和她说:“朕洗好才过来的。”
  ……好像他洗澡了,是一件很值得表扬的事情似的。
  萧鱼看着他的眉眼,听着他的语气,有点想笑。她也看他,点头道:“……嗯。”
  薛战顺势亲了亲她的脸,问她:“今日的药可喝了?”
  是调养身子的药。萧鱼回道:“喝了……”看着他与自己闲话家常的模样,下意思就小小的蹙了一下眉头,向他抱怨,“有点苦。”
  听着她娇娇的抱怨,薛战自是怜惜,却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个朕就没办法了……朕问过御医,不能做成甜的。”
  他还专程……问过吗?萧鱼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见他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药自然不能做成甜的,这个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都不知道吗?
  萧鱼望着他的眉眼,他轻轻的靠过来,那下巴间新长出来的胡茬戳得她脸疼。男人的毛发浓密,他的尤其,又黑又硬。萧鱼嫌弃的稍稍望旁边凑了凑,说:“臣妾不是小孩子,知道是良药苦口。”
  “……臣妾小时候身体不好,几乎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就特别羡慕那些身体好的。”
  “是吗?”
  薛战望着她,顺势说道,“那巧了,朕从小身体就好。”
  这个她当然看得出来。他身强力壮,力如蛮牛,身体简直不要太好。
  薛战的声音又低了些,与她保证:“年年,朕一定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声音一下子就冷了。
  萧鱼看着他骤然严肃的模样,知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查出来,怕是对方已然察觉,不会再轻举妄动。怕是很难再查出来。她便含笑,冲着他说:“那臣妾先谢过皇上。”
  “这有什么好谢的?”薛战闷闷道,抱着她便是一通乱拱,粗蛮的动作,像头田埂间鲁莽力大的牛,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凸起,硬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萧鱼被他弄得有些痒,那粗砺的指腹拂过处,就像是瞬间点起了一簇小火苗,热腾腾的。
  她要动,他的一双长腿便将她的下半身夹住,顶着她,凑过去亲她的脸,咻咻喘气。复又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年年,朕过几日要出宫一趟,可能要在外头过夜。”
  他出宫做什么?萧鱼立刻不动了,问他:“皇上要去忙何事?”
  薛战说:“正值秋收,先几年的收成都不大好,今年似有好转,朕想特意去田间看看。”
  自新帝登基起,便减膳撤乐,厉行节约,取消加征、赈灾济困。又从国库中拨了一大笔银子修水利。百姓有饭吃了,自然安稳了。便是萧鱼先前不大喜欢他,可是他做出来的这些事情,她还是欣赏的。他的性子的确残暴直接,可对百姓,却是有仁爱之心的,不然当初叛军也不会拥立他这样一个粗人的。
  “民以食为天”,大魏历代帝王,也是深谙此道的,只是大多无法做到现在这般程度。
  萧鱼就说:“钟鼓司不是都会演打稻戏吗?”
  每年秋收时,钟鼓司便要演打稻戏,为得便是让帝王知道农事艰苦。届时帝王圣驾会临幸旋磨台。钟鼓司扮农夫村妇及田畯官吏征租纳赋词讼等事。而内官监等衙门会将所需器具一一准备好,要让皇家后人明白稼穑艰难。
  薛战侧目看了她一眼,说:“装腔作势,朕向来都不喜这套。”
  萧鱼垂眼缄默。
  的确,先前她养在深闺,对百姓之事知之甚少。大魏帝王虽重农,可大多只是形式。而她身为萧家女,一出生就尊贵,她自幼便觉得她锦衣玉食的过日子没有不对的地方。后来成了皇后、太后,更是觉得日后该比先前的日子再安逸富贵些。她虽知道平民百姓过得不如她,却终究不知道他们能苦到何种程度。
  萧鱼张了张嘴,又去看他,说:“那……臣妾能随您一起去吗?”
  薛战眉目一挑:“你也要去?”看着她白净的脸,娇滴滴的模样,便认真的说,“朕可不是去玩儿的?年年,朕不带你去,是不想让你吃苦。朕是白面馒头就顶饱的,乡下可没你想得那样有趣。”
  她当然知道。萧鱼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说:“臣妾不怕吃苦,就想去瞧瞧,看今年收成如何……成吗?”
  成吗?她都这样说了?他哪里还能说一个不字。当下便说:“那好,不过——到时候朕去下地,你记得不要乱跑。”
  她还能跑丢了不成?
  萧鱼顿觉欣喜,孩子气的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
  到了去乡间的这日,萧鱼换下一身的绫罗绸缎,唯有贴身衣物没换,外面穿了身粗布丁香色襦裙,发饰也都一一取下,插了支银簪,梳着简单朴素的妇人发髻。
  薛战则是直身、裤褶,衣袖裤脚一撩就能下地干活儿的架势。
  萧鱼携春晓,而侍奉帝王左右的,一是贴身宦臣何朝恩,另外一个,是年轻的神机营副将贺茂。
  马车出了皇宫后,便直接出了城。颠簸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晋城外的一个小乡村。
  事先都已经安排好的,落脚的乃是一户姓葛的老夫妇家中。虽不能说家徒四壁,却也是简陋破旧。老夫妇住的是茅屋,而旁边还盖有一间灰瓦土房,是儿子成亲是才盖的新房,只是成亲不过半月,便被抓去当了兵,不久前便已战死沙场。而那刚进门的媳妇,生下女儿后,便跑回娘家去了。
  先前萧鱼曾在晋城逃亡过半月,那时候她觉得,怕是没有比她过得更苦的了。这会儿,萧鱼站在薛战的身旁,听着他与那葛老伯说话,下意识的看着这周围的环境。
  一低头,便看到那躲在葛阿婆身后,拉着祖母衣角的小女娃。
  瞧着模样与赵泓应当差不了多少,梳着丱发,穿了身旧旧的裙子,裙摆上还补了不少补丁。
  瘦巴巴的,黑黑的,眼儿怯怯的望着她。
  萧鱼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伸手一摸,才摸到了自己髻间的绢花。
  她也是女孩儿,当然知道女孩儿的喜好,便将绢花摘了下来,弯腰递了过去。
  小女孩儿却是往后退了几步。
  葛阿婆冲着她道:“使不得,你可别给她,当心弄坏了。”
  萧鱼言明是送给她的,而且不值钱,未料葛阿婆还是未同意。萧鱼无奈,看了看身旁薛战的眼神,见他微微颔首,便只好将这绢花又收了回去。
  来此处自然不是玩的,薛战与何朝恩去下地,帮着葛老伯割稻。贺茂便负责留下来保护萧鱼。萧鱼想跟着一块儿去,可想想还是留了下来。刚才一路颠簸,她有些累,便进到屋里头歇一会儿。
  要进去,转头看着立在外头枣树下的年轻小将,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于是冲着他说了一句:“进来歇一会儿吧。”
  贺茂今儿亦是一副百姓打扮,不过看着倒是半点不维和,而且精神抖擞,虎虎生威。要陪皇上出宫,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也会来。
  这会儿贺茂瞧着那皇后娘娘穿着粗布麻衣,干净朴素的模样,真像村子里娇滴滴的、最漂亮的姑娘。不对……简直是仙女!贺茂就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正好就碰上萧鱼转头叫他。
  他登时面红耳赤,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而后抓耳挠腮很是烦恼,皱着眉头想着:不晓得皇后娘娘有没有看到他看她。
  前不久薛战便遇刺过,这回出宫,当然不单单就贺茂和何朝恩两人了。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暗卫保护他们。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将她留在这里。
  萧鱼也放心的进屋,简单破旧的家具,不过还算干净。见她要坐,春晓便从袖中拿出帕子,作势要先擦擦条凳,萧鱼便回头看了她一眼,春晓见她眼神示意,便又默默将帕子收了回去。
  萧鱼看着葛阿婆拿碗去替自己倒茶。
  她站在那儿挑了一会儿,才挑出一只勉强没有缺口的碗来,然后倒茶递给她。
  萧鱼低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缺口的。萧鱼的日子过得精致,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碗。可是这会儿却是抬手接过,朝着葛阿婆笑笑道:“谢谢。”
  这碗虽有些微缺口,却洗得很干净,水也很干净。
  萧鱼的确有些渴,也不拘谨,咕咚咕咚便喝了半碗。
  喝完后,看到那小女孩儿还在偷偷看她,眼睛乌溜溜的,她一回看她,她就立马往祖母身后藏。萧鱼问葛阿婆:“她叫什么名字?瞧着样子有五岁了吧?”
  葛阿婆见她生得奇美,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水灵灵的模样,像村子前头那海棠树上最娇艳的花,笑起来又甜又好看,声音也是软软的。虽穿着粗布麻衣,可瞧着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样,身上也有一股淡淡馨香。
  起初略有拘谨,这会儿见她半点未露出嫌弃之意,才笑着说:“叫阿杏,过了生辰便七岁了。”
  七岁。
  萧鱼登时震惊。
  在她看来,这小阿杏生得这般瘦小,顶多五岁模样,却已经七岁了。萧鱼张嘴,想说她实在太过弱小,该好好补补调养调养身体,只是刚想说,看到这黄土房子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葛阿婆招呼后,便去了院前剥苞谷。
  刚一路过来的时候,萧鱼就看到家家户户都在忙,不分男女。萧鱼坐在条凳上,觉得干坐着也不大好,便出去帮老妇的忙。原以为,先前没有做过,瞧着简单,学学就会了,可是没剥多少,萧鱼一双白嫩的手很快就破了皮。
  葛阿婆从她手里将苞谷拿了过来,语气提议额道:“你还是去里头歇着吧?细皮嫩肉的,这活儿你干不来。”
  萧鱼觉得疼,更多的却是觉得脸烫。
  她侧目,看着老妇一双粗糙的不像样的手,轻轻的道:“也成,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不会做就不做,这样没什么的。
  乡野间的老妇,大多不喜娇滴滴的女孩儿,觉得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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