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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黄金缕-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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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瞧出了玄机来。这样子的担心,比她这个师妹揣的还浓许多。眼瞧着是不一般的,苏一嘴上想打趣她,话秃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下沈曼柔刚和离,再与她提起这种事情来,总是叫人难堪。是以她便不捅破,只嘴角含笑瞧着罢了。说出来了怕她不承认,脸上再挂不住,还得与她恼。
  这么等了一阵,屏风外现出个人的身影。沈曼柔忙迎将出去,却不是石青,而是苏太公。今儿不知怎么有兴致,又往铺子上来了。虽有些失望,到底也只是一瞬,而后便挂上了笑脸,招呼苏太公进铺子坐下,又给他斟茶,问他,“今儿没约人下棋么?”
  “日日下棋,也没趣儿的。”苏太公摆摆手,“来这里瞧瞧你们做生意,还有意思些。往前一一给陶家干活,我是不好意思过去。眼下一一是掌柜,我自然想来就来了。”说着往旁处转了转头,目光搜扫了一遍铺子,又问:“石青呢?怎么没瞧见在这里?给人送货去了?”
  沈曼柔往小杌上坐下,想也没想道:“这年节里,能有什么货呢?上门的客人都是寥寥,要首饰的就更少了。石青是叫王爷带去了,也不知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到这会子还不见回来。我和一一都担心着呢,怕王爷给他罪受。”
  苏太公没听明白,自问她一句,“这话怎么说?王爷给石青什么罪受?”
  沈曼柔有些怏怏,接话就说:“还不是瞧石青与一一一个院里处了这么些时候,容不下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抬起头看到苏一冲她递的眼色,忙住了嘴,然而说出去的已是收不回来了。原这是她和苏一之间的秘密,这会子叫她嘴上松劲给说漏了。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再要说什么弥补的,显然已经迟了。
  苏太公也不是傻子,听着沈曼柔的话,再瞧苏一与她递眼色,再看她这会儿的表情,自然就猜到了七八分。原来他一直在苏一面前强调这个事情,说与王爷那是绝对不能成的事儿,他不答应。苏一也总在他面前顺话说没有旁的事,自己心里有谱。眼下瞧着,倒不是那么回事。虽不知她与王爷暗下了到底怎么了,但王爷对她这孙女心思不纯可以确定无误了。怪道处处都替他苏家着想呢,又是替他家出头又是送饭又是马车接送又给开铺子的。他早说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苏一也不管苏太公想到了什么,仍是强作坦荡镇定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爷爷,沈三的意思是……”
  下头的话还没说呢,叫他一声喝住了。他瞪眼吹胡子,喝苏一的话是:“你当我老糊涂了还是老傻了?!”
  苏一叫他噎了话,再想胡诌圆合也扯不出瞎话来了。自低下头去,扣着手指甲,默默不再出声。这便算默认了,叫苏太公气囊又大了两个度,拍了拍桌子沉声道:“这就是你做的事!瞒了我多久,你心里清楚明白,我今儿也不必跟你清算了。你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到这会子了,他给你一句实诚话没有?带你到他府上做庶妃去,你去不去?!”
  苏一仍是低头扣着手指,半晌吐一句,“爷爷,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个屁!”苏太公越发瞧她生气,说着站起身子来。胡子吹得一震一震地动,这孙女是管不了了,一直拎着耳朵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仍是当成了耳旁风。好么,对家子还是王爷。倘或他真要苏一往他府上做庶妃去,苏一又自个儿愿意,他这个老头子还真管不上一钱事。他往前的不同意是说给苏一听的,叫她心里有分寸。眼下不同意跟谁说去?人家王爷听他这废话?他气哼哼出了铺子去,又给苏一和沈曼柔留了一层尴尬。
  沈曼柔这会儿不惦记石青了,只往苏一旁边靠去,声气弱弱地求她原谅,“原是不小心说漏嘴的,你要是心里不畅意,便打我出气吧。”
  苏一软着身子,任她靠过来,嘴上有气无力道:“怨你什么?这事儿能瞒多久,能瞒一辈子么?早晚是要叫爷爷他知道的。眼下你说了,倒也省了我的事。还想着,到底要怎么与他说这事儿。这会儿他知道了,花些日子接受,不为难。”
  沈曼柔看她对这事情想得通透想得开,便松了口。如若不然,这事儿可真得怪她。也是一不留神,将苏一的底给揭了。揭了就揭了吧,是好是坏都得敞开了说道事情才能明白。她仍是靠着苏一,也看着她问一句:“你真要到王府上做庶妃去?他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没与你说成婚的事儿?”
  苏一抿抿唇,没说话。这事儿他们确实没说,一日没定下婚约来,一日都说不准明天是怎样。
  沈曼柔瞧了瞧她的神色,忽把她的手捏进自己的手里,低下眉来慢慢道:“以前怕说这些话让你丧气,是以一句也没较真儿说过。今儿要跟你说,这事可得提到脑子里好好想想了。他身为王爷,婚嫁总有他们的程式。宫里要下册文,还要写入玉牒,不是说娶就能娶了的。都这么些日子了,他怎么都不提呢?你也不问,便这么拖着么?倘或有一日他真开了口,让你到王府上做庶妃去,你去么?”
  说罢抬头看进苏一的眼睛里,最是认真的模样。这不是玩笑话不是打趣,是要正儿八经想的事了。
  ☆、辞行
  苏一在沈曼柔的目光里踟蹰; 不知道该回她什么话。沈曼柔会想这一宗,她自然也想得到,只不过平日里故意忽略不往脑子里去罢了。王爷没先提起来; 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好开口,求人娶她不成?再说这求来的可不是简单的许砚正妻,更是正儿八经的咸安王妃; 便不能由着性子开口。
  她双手无意识地揪裙面,理不清脑子里的思绪。这会儿她爷爷知道了; 总要劝她歇了这门心思; 再逼她与旁人成婚的。倘或王爷再没有行动; 亦或真叫她到王府上委屈做个庶妃; 这事儿又要怎么办呢?她转过头去看沈曼柔,承望从她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然而这事谁也给不了她答案,除了王爷和她自己。
  她有些泄气; 到底是一时给不出自己交代来。有些神伤,忽又听得铺子门响。沈曼柔只以为是石青回来了; 下了脚榻便迎了出去,哪知却不是。腰背直挺; 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跨步子进门的; 是穿棉袍戴幞头的陶师傅。倒仍像从前一般,闲悠悠地进铺子,自去到苏一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
  他从进屋到坐下吃茶也未说一句话,苏一只当眼花; 揉了揉眼睛。揉过了,见陶师傅吃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来搓了搓手,才动了嘴皮子。他说:“不错啊,比我那时候瞧着好多了。怎么样呢,生意做得可还称手?”
  这回可确定是陶师傅回来了,沈曼柔才刚也是怔着的,这会儿回了神,折回步子去炕边,在苏一那侧挨着她坐下。苏一神色倏地一亮,惊喜道:“我只当做梦呢,原来真是您回来了。瞧您刚才的姿势步法,可一点儿也没变样。铺子生意还好些,只还不及师父您那时候。师父您又怎么样呢,年前到您家里送吃食也未碰上面儿。难得您还过来瞧咱们,可叫我欣喜坏了。”
  陶师傅自然看得出她欣喜,轻打了打袖子道:“我可自在呢,没什么大事儿。成日天混城东逛城西,渭州城都叫我耍玩遍了。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这会子才尝出日子的滋味来。人就该忙时忙闲时闲,不能一辈子专拣哪一件干到死,旁的一概不去试试,可见是白活了一遭。”
  苏一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瞧着陶师傅红光满面的模样,应是没受周安心什么刻薄的。这话却也还是忍不住要问,打听一遭自从他家关了铺子卖了宅子,其后都发生了什么。到现今也有四五个月了,不知眼下什么境况。
  陶师傅又去斟茶吃,“可了不得,好在没当正经儿媳娶进来。自从关了铺子又卖了宅子,我和你师娘又撂开手不管他们开始,差点就翻天了。住仍是住一个院里头,一屋檐下吃饭相处。只我和你师娘任事不管,都叫你师哥当家作主。她头先哄着你师哥,哄得他没魂,什么都听她的。心里猜着咱们这处攒着银两,只是不肯拿出来,就撺掇了你师哥来要。我能给她这甜头?自然捏得一分钱没有。日子一长,她便认了咱陶家确实穷困了。那性子也就一日日现了出来,对谁都没有好脸。对我和你师娘倒还客气些,见面不说话就罢了。对你师哥么,可想见的,总要撂脸子甩话头给他听。小祝也不是软巴男人,能受得了这个?早就见出嫌隙了,这会儿却还有些不愿撒手。咱们便等着,不急这一两日。”
  苏一点点头,虽不知周安心具体对陶小祝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如今又是什么态度。但只想想她往前是怎么对落难时的苏太公和沈曼柔的,也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瞧着是快了,陶小祝也就还念着旧情放不下而已。再磨些日子下去,再深厚的感情也都叫她这般性情磨得一丝不剩了。
  沈曼柔坐在苏一边上,想得却不止这些。今早上周大娘和周安良叫她撵出去了,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周安心那里。偏陶师傅今日就上门来了,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想着不知有什么事,便试探着开口问了他一句,“那眼下,周大娘和周安良是不是也去您家里了?”
  陶师傅看向她,忽笑笑,说:“可不是么?你将那大麻烦甩了干净,倒贴给我了。这会儿正在我家里铺了床铺打算住下呢,还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这一家子啊,靠完这个靠那个。吸完这个找下个,谁个叫碰上谁个就得给一身血。给了也喂不饱,迟早得把一家子都搭进去。”
  苏一看了眼沈曼柔,知道这事的原委,又看向陶师傅,“他们过去,您就让住下了?就那么点大的地方,能住下这么多人么?”
  陶师傅面上倒是不见什么愁色,只说:“自然住不下,所以我和你师娘才出来了。给人腾地方,叫他们一家亲。周安心要留了亲娘亲哥哥,说服了小祝同意,咱们还好开什么口?早也就不管家里的事了,自然人家说了算。可这么多人住不下啊,咱们不得懂事给人让地方么?”
  苏一一只手搭到炕沿儿上,“那您和师娘住哪里?就这么叫他们一家占了房子,你们心里舒服?虽也不大,到底也是您花的银钱买的。让他们兄妹继续做蛀虫,啃的可就是您家了。”
  陶师傅压手在大腿上,“就那一座小宅院,卖也得不了几个钱。他们还能啃什么?手里一文钱也没有,想要置个石磨办口大锅做豆腐都不能。四个人坐吃山空,能过下去也奇了。瞧着吧,不出一个月,准要散伙的。小祝非得栽这个大跟头,才能明明白白做人呢。”
  说罢这话,又想到说要住哪里的话,他抬起头来,“哦,我和你师娘早打好了商量,也做足了准备,这就要出渭州城了。车马行囊都在外头呢,等着我出去也就得出发了。我这不是一直没来瞧瞧你么,开了铺子也不得空来看看。眼下是要走了,总不能还不来跟你招呼一声。走也不多久,在周遭转转,瞧瞧别的城市,自当回到这里。赶明儿得了空,咱们还要往京城去瞧瞧呢。从来也没去过,乡巴佬一个。”
  苏一瞧陶师傅言辞豁达,没有一丝烦愁。又是找着了新生活一样,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无趣,倒替他高兴。原这不是件好事,搁寻常人身上得愤恨三年。他看得开,且悠闲快活地过自己的日子,再等着陶小祝回头。到时仍是一家亲,再开一家金银铺还是怎么,便都是后话了。
  陶师傅是来瞧瞧苏一和沈曼柔及这间铺子的,瞧罢了闲话也说罢了,又去逗了一阵绿桂皮,自然就打袖子,出门将去。苏一和沈曼柔都送他到门外,看着他去街对面的柳树下,上一辆马车。自甩了皮鞭驱马,晃晃悠悠沿着石板路往南去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光景。
  苏一和沈曼柔送走了陶师傅,自回到铺子里开始练手艺。沈曼柔虽跟苏一学了不少,但技艺还是比较生疏的那种。纯熟远远算不上,只不时与苏一商量画些新奇的首饰样式。在往前那些首饰上改良的,也有自个儿凭空想的。这会儿没有陶师傅做老板压着,便可胆子放开了做,不必再拘着那些老几样的东西。
  苏一坐在小桌边做东西不说话,心里来来回回想着沈曼柔与她说的那成婚不成婚的话。而沈曼柔呢,则满心里惦记着石青,不知他到底叫王爷带哪里去了。直等到晌午,才见他从外头回来。手里拎了个食盒,进屋就说:“师妹,沈三,吃饭了。”
  瞧着毫发无损,还回去把饭做好了。苏一往桌边去,沈曼柔也过去,先开口问他:“王爷带你往哪里去了?”
  石青把饭菜端上桌,撤掉食盒,过来坐下,“也没去哪里,就街面上走了几条街,问了我回来后的一些事。我与他说了,便放我走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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