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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魔囚仙-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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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劈死的居然只是个分体傀儡!”墓灵惊讶的叫嚷出声。
  东方叙首先急步到裴练云身边,用她的衣衫裹住她,打横抱在怀中,这才垂眸,扫了床榻上的黑色灰烬一眼:“只承受了两道大罗天符篆和一点点的天劫之力就废了,鬼箫,这就是你找的材料?”
  那鬼影般的男人跪下:“尊上,时间太紧,所以……”
  东方叙冷冷地扫了鬼箫一眼,目若寒冰。
  鬼箫立刻闭嘴,不再狡辩。
  他态度诚恐,有些意外。
  毕竟东方叙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以自身精血和魂魄滋养,炼制的这个如他分体般的傀儡。就算他的部分魂魄在其中,实力也不超过金丹期,能抵挡大罗天符的威力和天劫之力已经让鬼箫觉得惊讶的了,哪里知道东方叙根本不满意。
  一个巨大的龙头在空中若隐若现,声音沙哑:“难怪我刚才附身时觉得古怪,你的身体似乎魂魄不齐,我还当是你身上所谓的伤势缘故,没料到和那女人欢好的不过是个假身体。”
  没想到一个下界的修士,居然会这么高等的傀儡术!精血喂养,割魂裂魄,分体替身如本体一样,彷如鲜活的生命。就算是上界的仙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一步。
  东方叙埋头,亲吻怀里的裴练云,低低地笑:“无论我什么形态,她都属于我。”
  哪怕留在傀儡身体里的只是他分裂的一丝魂魄,感情、欲求都来源于他本身,因符咒效力,一直和他的神识遥相呼应。
  墓灵暗自引聚墓道中的天劫之力,却发现那些力量根本没打算攻击东方叙。
  东方叙头也没抬,视线还凝在裴练云的睡颜上:“规则之外当然不会受约束。”
  墓灵见多识广,反应过来。
  因为东方叙的本体是在他的替身傀儡消亡的瞬间,激发裴练云体内潜藏的符咒传送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使用这种力量诡异的符咒,但结果是他以规则之外的途径进入了这个墓道,所以不会再被墓道里受规则约束的天劫之力攻击。
  墓灵冷笑,满是鄙夷:“区区凡人,还算有点见识,知道利用仙墓规则。数万年来,能以这种安全方式进入墓道的,你算是第一个!”
  东方叙抬眸,双目血红,魔气渐渐弥漫:“墓口在哪?”
  既然知道血轮法王想要堕仙的传承,他又怎么会客气,不半路抢劫一番?
  墓灵在此数万年,期间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闯入此地,哪个不是对它怀着敬畏,裴练云那种持有元明灯的异数惹不起,那倒也就罢了,随便一个凡人也敢那种嚣张口气?
  它顿时冷笑:“下界之人,你可知我是何等身份?”
  东方叙淡淡地瞥了龙头一眼:“仙人墓道的看守大多是仙人的兽奴,畜|生一头,你能有什么身份?”
  墓灵哑然。
  虽然东方叙说的没错,可它好歹曾经是一条叱咤风云的苍龙啊!
  它震怒起来:“凡人!我要你后悔长了这张嘴!”
  幔纱碎裂,空间震荡,东方叙抱着裴练云,笑容隐在越来越黑的环境中:“区区畜|生,要么开启墓地,要么……死!”
  墓灵惊讶地感受着周围一切剧变,在它反抗无果的时候,终于阴狠地笑了起来:“你们不是都想要得到,好,我让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去获得!”
  棺木中的血轮法王眼眸紧锁!
  奚皓轩眼里带起了疑惑。
  墨浔勉强抵挡住最后一丝天劫之力,在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后,晕倒在白星瑜身上……
  所有空间陡然崩裂,里面的人全部被弹了出去。寂静得墓道之中,骨龙正在一点点消失,它最后挣扎着往前爬,却被拖入了黑暗里,从它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被吃掉的沙沙声。
  裴练云醒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浑身无比舒畅。
  充盈的真元在她体内流转,她不用神识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起码已经到了金丹大圆满的时期,只差一步机缘就可以碎丹成婴。
  只不过待醒来后,她根本没有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喜悦中,想起墓灵所言“谁为炉鼎留存谁”,如今她还活着,那么承受天劫之力的……是东方叙?
  所以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这里不是空间和时间都无比错乱的墓穴,而是古蘭城。
  晨光下的古蘭城渐渐从寂静中苏醒。
  之前被阵法影响的居民,逐一恢复了正常。他们大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在了大街上;有的被自己身上的血污给惊吓到,满脸煞白;有的则已经横尸街道,阴魂飘摇……
  而更多的人,则发现自己正在匆匆老去,前一刻还花白的头发,很可能已经变为全白。多年以来,他们自傲与外界不同的长寿状态,正在逐渐距离他们远去。
  整个古蘭城还被墨浔设立的法宝禁制所包围,没人能出城,这让城内的气氛更为恐慌绝望起来。
  与惊慌失措的人群擦身而过,裴练云四处找寻,没有东方叙的身影,也没有奚皓轩和墨浔他们的踪迹。直到路过城主居所,她遇见了行色匆匆的闵才良。
  她记不得这个将他们迎入古蘭城的管事模样,但闵才良却记得阿珠那身边这个绝美的“活尸”。
  闵才良一眼看见裴练云,眼泪鼻涕横流,扑着裴练云的脚,伸手欲抱:“可是我们招待不周,上师发怒惩罚我们?”
  修真者一怒,轻则尸横遍地,重则天下衰亡,凡人如何不敬,如何不畏?
  裴练云微微侧身就躲开了他。
  闵才良惊慌地看着自己逐渐枯老的手臂,不肯放过裴练云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爬着去抓她的脚踝:“上师,我还不想死,为何会这样?救救我,救命啊——”
  裴练云看着他,声音不喜不悲,平淡无波:“凡人寿命本就不过百年,天意如此。”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更清楚,与天道相比,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天道以万物为刍狗,她有何资格评论干涉?
  救了闵才良,是否又要救助其他的人?就算她身上真的带齐了可以给全城活着的人延续寿命的丹药,这些没有经过修炼的普通人服下,就不是受到堕仙墓地仙灵之气影响而长寿,而是成为散发着续命药性的药人。
  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要如普通人那样百年终老,也将成为奢望,满城的药人,最受魔道喜好,连皮带骨,炼制吞噬,魂魄都将永不超生。
  闵才良伏在地上,眼睁睁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绝望悲苦,再也忍不住嚎哭起来,直到他形态垂垂老矣,再也没有声息。
  生离死别,裴练云向来看得极淡。
  但如今,她的步伐略有些焦急。
  或许不是真的不在意身边的人离世,只是在于离世的那个人有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走到裴家的断壁残垣前,她猛地停住脚步,视线落在残墙的高处。那里几日前,幕夜星光,夜风清爽,她还和他并坐上面,把酒畅饮。现在此处,只剩她形单影只,寂静萧瑟。
  裴练云静静地站立,红色身影如跃动的火苗,随风摇曳。
  “师父果然在这里。”
  熟悉的声调让她眸子一紧,略有些僵硬地扭头转身。
  晨光之中,东方叙迎着她稳步走来。他明显又长大了两岁,十□□岁的男子,长身玉立,身段更为挺拔高大,真真是玉树临风之态,有从少年蜕变至青年的坚毅。
  裴练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靠近,任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望进他那双光华氤氲的凤眸,她忆起两人浑身不着一丝遮挡的袒露纠缠,心里虽还平静,身体却有些不自在,耳朵尖都粉嫩微红起来。
  东方叙敛目,他如今高她许多,微微俯身,才能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师父在想什么?”
  连带他的声线都低沉了几分,带着男人诱|惑的磁性。
  裴练云啪地一声,伸手按住东方叙的脸,手指挡住了他的眼睛,将他和自己的距离分开。
  “那骨龙骗我们?为何你和我都活着?”
  东方叙抬手,按握住她的手,宽大温暖的手掌将她的紧紧包裹,她欲抽手,却被他握紧了,慢慢地从他脸上移开,放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凝视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缓缓地道:“弟子也不清楚。”
  裴练云觉得他的视线很烫,炙热得仿佛要把人融化掉,可她没有躲开,这样迎着他的视线,她只觉得心里某处被填塞得满满的。
  “算了。”她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东方叙的脑袋,如同抚摸一只大型灵宠,“你我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裴练云的表情若有所思,东方叙的身体却微僵。
  察觉到他的奇怪,裴练云偏头看他,用神识将他反复打量了好几遍,才道:“修为倒是涨到练气五层了,哪里受伤了?”
  东方叙心里莫名憋了一股气,咬牙:“师父当炉鼎是什么?”
  裴练云静默一瞬,一本正经地道:“好东西。”
  让她这个不管怎么修为都难以增长的弟子进步了,看来炉鼎效果果然比丹药更好,难怪宗门愿意接受沧溟宗送来的炉鼎卓雅竹,的确是好东西。
  东方叙手臂一揽,按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四目相对,气息暧昧交缠。
  他凤眸微眯,上挑的眼角是若有若无的诱惑笑意:“既然是好东西,弟子还想要呢?”


第34章 
  “回去昆仑再说。”
  裴练云没有推开东方叙,反而软软地趴在了他胸膛上。待东方叙仔细看去,她竟是闭了眼,疲惫地昏睡过去。
  东方叙将她轻轻抱起,动作轻柔,如对待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稀有之物。软香在怀,她身上的幽香阵阵钻入他的鼻息,有意无意地撩拨他的心弦。他眸色微敛,不过一瞬,克制中,又低低笑了起来。
  她才双修过,精力、真元正是充沛之时,如今这样疲倦,怕是因为太过忧心的缘故。
  裴练云对人不冷不热,向来都是没心没肺,何时将人放在心上,忐忑焦虑。
  这世间能让她如此的人,唯他而已。
  “师父,弟子等你。”
  一个等字,慢悠悠的声调钻入了意识模糊的裴练云心中,荡起圈圈涟漪。
  月上中天。
  裴练云咻地睁开双眼。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全身心放松下来。
  从那堕仙墓道出来,第一眼没有瞅着东方叙,她的心跳乱得仿佛快要冲出胸膛。不管她面色多么平静,心跳的混乱节奏就如百年前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武器,劈下了裴家第一个人头时的感觉。
  她向来记性不好,明明都快忘记那时候的场面,却在这种时候想起来,心乱如麻。
  修仙百年,她一直为自己活着。后来,她多了个徒弟,渐渐的,当她面临自己和徒弟的性命时,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本以为这一生,自己都不会在乎任何人,长久的、孤独的活下去,就是她唯一的路。
  她翻身坐起,长发散在身后,伸手掠一缕在掌心,突然有点想念东方叙给她梳头时的舒服。他五指纤长,动作轻柔,专门给她梳头的木梳都是他亲手所制,齿缝不疏不密,划过她的发间,犹如小船过江,顺流通畅。
  每当那时,她的心情都会格外平静。
  裴练云神识一顿,一番搜索打量,终于发现了东方叙此时正在何处。
  但她的神识也同时被另外的人发现。
  “既然醒了,还不过来!”清冷的女声直接用密法传音入裴练云的意识海。
  裴练云推开房门,只见古蘭城上空的禁制已经完全解除。
  宽敞的竹楼庭院中,一身白衣的萧紫珞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夜空里的月色。
  东方叙半跪在萧紫珞身前,发丝垂过他的脸侧,看不清他的表情。
  “萧师伯。”
  裴练云迈步上前,一把拉起东方叙护在自己身后。
  萧紫珞微微偏转脑袋,见裴练云一身水红色薄纱内衫,娇美的身躯若隐若现,长发未梳地直垂在腰后,行进间有种别样的静怡之美。她不由盯着裴练云精致的容颜,冷哼一声:“怎么?难道我还要为难你的弟子不成?”
  “师伯为何让阿叙跪着?”裴练云不答反问。
  萧紫珞被气笑了,整个玉清宗,大概就只有裴练云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
  她冷冷地打量了一番东方叙:“你这小徒弟一问三不知。”
  裴练云声调平静:“萧师伯有何疑问,尽管问我。”
  哪知萧紫珞随意摆了摆手:“不必了,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听他说了,有些东西以你们的程度根本不知晓,问了也是白问。”
  她说着,手掌一翻,将掌心寸大的通体莹绿的小瓶扔给了裴练云。
  裴练云打开一嗅,有些不解:“这是?”
  萧紫珞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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