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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山有灵兮-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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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男人已经提着水桶走进了雾里,虫落连忙藏在树丛之中。确认很难被人发现后,她捏起了法诀。
  很快,她的头颅脱离了身体,悄悄缀着那男人前去。
  “将军又去打水了?”小米蹲在院子里,用木棍戳金枝的兔子屁股,“你好啊你,居然让将军自己去打水,你干什么吃的!”
  “将军怎么不能自己打水了!”金枝挪了挪屁股,幸好他臀部肉厚毛多,小米戳不疼,“我昨夜可是忙活了一整夜,又累又怕。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去!”
  小米:“不是你和玉叶说凤凰岭上有没脑袋的妖怪吗!我有一点点怕。”
  金枝:“呵。”
  说话间,杨砚池已经拎着两桶水回到了院子。
  小米连忙献殷勤,一边将水倒入缸中,一边告诉杨砚池自己已经做好早饭,他吃完就可以去找山神详细询问昨夜的事情了。
  昨天夜里金枝确实是又累又怕地履行了职责。当得知程鸣羽居然用箭射杀了那个邪物,杨砚池抱着玉叶笑得弯下了腰。
  他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用上了。
  据金枝所说,程鸣羽当时射出箭矢是毫不犹豫的,但随后便吓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地。
  随着那邪物的消失,芒泽下方原本站立着的山民也纷纷倒地,把树上小心翼翼缩着的金枝吓得差点掉下地来。
  金枝随后便回了家,没有再细看。他们具体在芒泽上说了什么他实际上也一句都没听清楚。
  “反正你肯定要去找山神玩儿的。”他缩头缩脑地辩白,“我听得太清楚,你俩还怎么聊呀?”
  杨砚池并没有戳破他因为太过胆小而躲得太远的事实。
  吃完了早饭,杨砚池果真整整衣裳,朝着留仙台出发了。
  小米收拾好碗筷,愁眉苦脸地思索应该如何说动金枝和玉叶两位雌雄大爷化成人形,和自己一同干活。他伸着懒腰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半开的窗子外面有个人正在探头探脑。
  那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小米心中嘿地一乐,擦擦手正要去招呼,却见那姑娘窜进了屋子。
  ——不是姑娘。那东西,只有一个漂亮的头。
  小米发出能震破屋顶的尖叫,双腿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
  那个漂亮脑袋忽然转过了头,冲小米张嘴露出满口獠牙。
  金枝与玉叶正在井边打呵欠,却同时被屋内的血腥气惊得耳朵和尾巴都竖了起来。
  “小米?!”
  两兔转身往屋内跑,双双化作人形踏入屋中时,只听得窗户咔哒一响。
  屋中并无其他人,除了血泊之中的小米。
  作者有话要说:
  【糕糜先生】《神异典》有载,原是元末行医的道士,经过保定柳山时说“我姓杨,这山叫柳,好啊我可以住这儿”,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葬在山顶上。后来人们为他建塔塑像,有疾病的人拿着糕糜呈拜,用纸放着摆在案头,过一阵之后就有药出现在上面,吃了很快能痊愈。(我的故事里改动了许多,只保留求医问药的这个途径。
  【虫落】飞头族,头颅可脱离身体而去,但必须在日出之前回到体内,否则就会死。据说这一族都是美人儿~
  【东吁王朝】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封建王朝,在明朝万历年间和中国有过绵延数年的中缅战争,并且吞并了木邦、蛮莫和孟养三个原本属于云南的地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明朝灭亡。
  【土司木旺】木氏土司是明清年间云南三大土府之一的纳西族木氏领主。
  【婆青山】位于我国横断山脉南侧,呈西北…东南走向,物产丰富,河流资源丰沛。此地曾发生过多次国与国的战役或云南地区封建领主之间的战役,现仍存留着战场遗址。据清朝王袁所著《婆青山志》第六卷所载,婆青山山脉“河水萦带,山川纠纷”,“间有兽鸣,不辨其形”,第七卷提及“兽形似虎,头生两角,尾分六相,出则天下巨变,谓之混沌。” 
  …………
  以上注释中,有一个是胡说八道www
  …………


第31章 苦竹郎君(1)
  因为地处潮湿炎热的南方; 凤凰岭的四季并不分明。
  比如此时虽然已经入秋; 可山峦仍旧青翠。林木尚未收到季候的讯息,没有变黄; 也不打算落叶。
  程鸣羽独自一人在山道上行走。
  她刚刚离开穆笑的杏人谷; 正准备返回自己的留仙台。
  杏人谷里仍然累积着厚厚的冰雪; 虽然边缘已经开始融化,但越往深处走; 越是冷。
  程鸣羽原先以为; 杏人谷长年积雪是因为凤凰岭山神消失而造成的。可现在自己当上了山神,就连长桑的二曲亭和应春的烟墅都已经恢复往日景致; 可杏人谷还是老样子。
  应春后来跟她说; 这可能是因为; 穆笑的居所仍然受穆笑控制,他并没有真正高兴起来。
  程鸣羽在杏人谷外徘徊,最终都没能走入。穆笑住在山谷深处,她从未得到邀请; 进入他的家。
  穆笑为什么拒绝和自己见面; 程鸣羽知道原因。
  昨夜在芒泽上射杀糕糜先生之后,穆笑就显得异常愤怒。
  他没有机会询问糕糜先生关于“裂缝”的事情了。
  婆青山的山神因为存在“裂缝”而被十三位巫者的死魂入侵; 那白汀呢?
  那寄生在她左手,并不断生长壮大的东西; 明显也是一个邪物。
  可是白汀会有什么“裂缝”?
  程鸣羽不懂得“裂缝”的意义。糕糜先生说得不清不楚; 但程鸣羽能隐约理解:他是说,婆青山山神对白汀产生了不一般的情意; 所以才形成“裂缝”。但,如果说神灵不可以对人间倾注爱意,那白汀对凤凰岭的依恋就没有落脚之处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神灵来说,爱一片土地是正常的,爱一个人则会生成危机。
  穆笑躲进了杏人谷,长桑忙于四处救助苏醒的山民,只有伯奇和应春在凤凰岭四处奔走布放,用鸟雀和漫山遍野的植物设下种种禁制。
  但谁都不确定这些禁制是否能挡住巫十三和他的党羽。
  长桑总是认为,人比邪物高一等,精怪比人高一等,而神灵则高于一切。世间有六界,而它们界限明确,即便是神灵也不能随便干涉。
  但巫十三的存在打破了他头脑里已经形成的规条:巫十三曾是山神,现在则是神与邪物混合的混沌。
  他在最低等之物与最高等之物的边缘处伫立着,仿佛可以穿过所有界限。
  程鸣羽心想,这样的巫十三如果想要夺取芒泽、占据凤凰岭的地脉,她这种半吊子的山神,其实没有能力阻拦。
  怀着抑郁之情走了大半天,程鸣羽稍稍放宽了胸怀。秋天的凤凰岭很美,河边一茬接一茬开放的小花,因秋汛而滚滚奔流的小河,林中小步跑过的野兽,还有头顶苍蓝色的天空,天空中掠过的鸟雀展开双翅,暂时挡住了日光。
  她随手摘了几个野果,一边吃一边往留仙台走。
  快要走到留仙台时,程鸣羽忽然见到山道上徘徊着两个人。
  是杨砚池和金枝。
  留仙台是山神居所,并不是杨砚池随意想去就能去的。金枝是精怪,虽然可以进入,但它从未得到许可,因此即便留仙台就在眼前,他也根本看不见。
  程鸣羽以为两人是来找自己玩儿的,开开心心跑过去,却立刻看到了金枝身上的血。
  金枝的化形不完整,他像是受尽了惊吓,脑袋上还竖着两只僵直的兔子耳朵,被血沾染的两只手仍旧保持着兔爪的形状。
  “你受伤了?”程鸣羽吃了一惊,连忙抓起金枝的兔爪。
  但被鲜血浸染的只是他的兔毛。
  程鸣羽的心一下沉了:“玉叶?”
  “是小米。”杨砚池拉着她的手,“山神,带我去找长桑。”
  他很少这样紧张地呼唤程鸣羽为“山神”,程鸣羽来不及细问,立刻点头:“别去找了,直接让长桑到小米那边去吧。”
  她召来伯奇的小鸟,让它去通知长桑有紧急情况,待那鸟儿飞远了,三人一起往杨砚池家里去。
  路上金枝把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鸣羽。
  他和玉叶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知道屋里曾经出现过别的东西。
  那东西撕咬小米的胸膛与肩膀,小米伤势非常严重。金枝让玉叶在原地看护,自己则立刻离家来寻杨砚池。
  “会是野兽吗?”程鸣羽问。
  “绝对不是。”金枝哆嗦着回答,“主人屋子里的窗户不大,野兽进不来。我和玉叶一直都在院子里趴着,没有听到任何人或兽接近的声音。小米的那伤口很像被牙咬的,可是伤口太大了……很多血……我们止不住……不可能是野兽。”
  不是野兽,那就只能是闯入凤凰岭的邪物了。
  程鸣羽再次停下,召唤伯奇的小鸟。
  “伯奇和应春正在凤凰岭巡视,如果发现了陌生的人或者兽,他们会提防的。”
  杨砚池没有出声,一直快步赶路。
  才踏入小院门口,程鸣羽和杨砚池立刻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井边,一脸焦灼。
  “我控制了他伤口的血液,但是没用,血止不住。”她快要哭出来了,“山神,你救救小米。”
  杨砚池冲入屋内,一直守在小米身边的玉叶和她的哥哥一样,脑袋上竖着长耳朵,两只手保持着爪子的形状。她见到金枝,哇地一声哭了,瞬间化为兔形,奔入兄长怀中。
  她几乎浑身都是血。
  小米被撕裂的地方是左肩。他仰躺在地上,脸和唇都完全失去了血色,双目紧闭,只有胸口起伏,还有一点儿气。但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伤口的鲜血便涌出更多一些。
  观减缓了失血的速度,但是她无法止血。杨砚池跪在血泊之中,他不敢去碰小米,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都会令他伤势加重。
  “小米?”杨砚池很轻地喊他,但小米不可能应声。
  年轻的男孩脸上仍旧残留着恐惧的痕迹。
  杨砚池听见身后玉叶正在跟程鸣羽说话:“我和哥哥其实听到小米大喊……但他老是一惊一乍,摔破个碗了也会喊,我俩没当一回事,谁知道之后很快就闻到了……”
  杨砚池回头看向屋内的小窗。
  这是他曾居住的老屋,屋子很小,他和小米搭了两张床,就在小窗之下。
  如果真有邪物,它因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不攻击自己,专挑小米下手?
  杨砚池不得不去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来让自己冷静。
  观主动为金枝和玉叶清洗身上的血渍,才刚刚洗完,院子里降下一片轻云,是长桑来了。
  “哪儿有好看汉子哪儿就有你啊,观。”长桑瞥了站在井沿的姑娘一眼。
  观捂着脸惊叫一声,缩进井里消失了,只剩井边两只湿淋淋的白兔子。
  走入屋中,长桑顿时皱起了眉。
  “你们两个,出去。”他对杨砚池和程鸣羽说,“在我出声之前,不要进来打扰我。”
  杨砚池洗净了手,但鞋子和裤子上的血渍一时不能清理,很快已经干涸变黑了。
  他坐在井沿上,用手撑着额头,半晌都不说一句话。
  程鸣羽靠在院子边破败的石墙上,不晓得现在应该讲什么才好。
  失群的鸟雀从高空飞过,声音孤楚。
  她忽然间意识到,杨砚池与凤凰岭之外的人间唯一的联系,便是小米。
  他身边所剩的人,也只有小米了。
  带来程鸣羽讯息的小鸟飞到了伯奇身边,也飞到了应春身边。
  伯奇的行动范围比应春广,应春只在岭子中央和河边活动,由于花费大量时间和法力去设置禁制,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要是在平时,她完全可以找穆笑和自己一起分担工作,但穆笑现在藏在杏人谷里不理人,连她也找不到。
  拖着长长尾羽的小鸟落在她的肩上,张开口,发出的却是伯奇的声音。
  “你累不累?累就歇一歇,我这边做好了就来找你。”伯奇借这只鸟儿传声,“甘露仙说雨师今夜来访,还会带仙酿,你去不去喝?”
  “不去。”应春言简意赅,挥手让小鸟带着自己的声音回到伯奇身边。
  你就不怕裂缝么?应春心想,神灵原来这么脆弱,为他人扯动心弦,对神灵来说竟然如此危险。
  只是听了糕糜先生的话,她更不敢回应伯奇了。
  虽说或许裂缝已经存在,但她自欺欺人地想,只要自己不理他,便不必为了他之后可能出现的灾厄负担任何责任。
  秋汛让小河涨了水,冲下来不少断枝残叶。应春沿着河岸逆流而上,她的玉兰花小人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只有她才听得懂的话。
  走了一会儿,眼前便是一个水流湍急的拐角,怪石遍布。
  石头里正趴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人。
  应春吓了一跳,眼见那人身下的河水蜿蜒流淌出一道血,她连忙飞身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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