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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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欣慰感动的笑了笑。只是笑便笑,眸子里却流出泪水来,那含泪而笑的神情,刺痛了孙云的眼睛,她宁愿她娘是个泼妇,也不要看她这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模样。
纵是先苦后甜,也弥补不了曾经苦如黄连的岁月。
“奴婢给四爷请安。”门外半束的声音响起,她说得极大声,意在提醒孙云。
“夫人呢?”孙彬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纵是沙哑。也能听得出语气之不善。
这些日子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有时甚至都不肯用膳,觉得丢人,觉得对不起兄弟,对不起祖宗,养出了家贼的女儿,此时听说马氏归来,他是来问罪的。
孙云眼眸一冷,便要出去让他离开。但马氏却拉住了她的手,孙云看向马氏,那双时时充满着哀伤的眼眸满是希冀,她想见自己的夫君。
“娘有话与你爹说。让他进来吧。”马氏说罢放开孙云的手,别过了头,是不想听到孙云拒绝的话。
孙云觉得自己娘亲活了一辈子,受了那么多委屈,却乃没长大,一个男人若是爱你。岂会在这个时候给你脸色?
“云儿。”马氏又唤了一声,提醒孙云她的话不可违抗。
“好。”孙云僵硬的道,曾经孙彬槐对她亦是宠爱的,曾经她父亲和母亲也曾相濡以沫,只是这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了模样而已。
一个是爹,一个是娘,她要如何做才是对的?慢慢走出屋子,打开门,福了福身,“娘请您进去。”
孙彬槐看也不看孙云,气冲冲了进去了,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也不问马氏病情,开口便道:“我有一同僚,家境殷实,他那儿子我也看过了,是个端正的孩子,云儿这些年跟了粗鄙之人学坏了,我打算择日便把她嫁出去,此事我非是与你商量,而是与你说一声。”
马氏翻身看向孙彬槐,看到孙彬槐苍白的脸,憔悴的容颜,靡靡不振,便心疼起来,往日种种也忘了,支撑着做起来,道:“可是病了?可有找大夫看过?”
孙彬槐心口一酸,别过头不看马氏的脸,干巴巴的道:“信物我已送出,明日怕是便会有媒人上门,母亲被那逆女气病在床,大嫂如今又在佛堂,你且打起精神来应对那媒人。”
“是哪一家?”马氏终于问起。
“这家人家素日里行事做派不喜张扬,声名不显,你想必是不识,不过是书香人家,云儿嫁过去,断不会被薄待。”孙彬槐依旧没看马氏的眼睛,说着词儿仿佛是早已背好了的般。
马氏不疑,反而很欣慰的道:“你选的我,我倒是放心。”她总是这般,全心全意的去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常常好了伤疤忘了痛。
“自古便无自个为自个准备嫁妆之理,如今云儿胡闹,你做娘的要多教一教,让她莫要再胡来,早日将中馈还给大嫂,长辈们也好给她准备嫁妆,她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懂得这些,你是做娘的,万不可让她坏了名声,惹恼夫家不快。”
孙彬槐句句诛心,且言语中多有不耐,恼意一股脑撒在马氏身上,若非孙云太硬气,他也不至于在此处与马氏‘好言好语’,又马氏私自离府,他做夫君的竟要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让他情何以堪!
“云儿气性高,不若与她商议后,再做决定?”马氏想了想道。
孙彬槐听罢立刻语调拔高,很是愤恼的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你这样的慈母才养出败儿,你看看你把她教养成什么样子,家族的奸贼!此事不用再议,信物我已送出。”他再次强调。
这时,马氏才终于听明白,自己的夫君是来逼迫自己的,逼迫自己去逼女儿交出管家权!
她神色慢慢变冷。“女儿是我的,你竟不与我商议便将她许给别人,你可还有良心!”
此事,与良心并无干系。孙彬槐冷哼一声,“出嫁女,不可掌中馈,母亲说了,看在血脉的份上。那逆女交出管家权,来日她出阁,有兄弟相送,若不交……你明白母亲的脾气。”
马上痛心的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嫌恶的眼眸,均是如此的陌生,恍然想起自己因何离京,心便痛得要窒息过去。
“你这是要逼死我!”纵是再软弱,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没有自我。她也明白若此时孙云交出管家权,她的下场是什么!
“是你逼我!你们母女逼我,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你让我情何以堪,让我以何面目去面见父母兄弟,我日后要如何做人!”孙彬槐完全不顾马氏身上还有伤,说到激动之处,顺手便抄起床上的大引枕砸在马氏身上,“这门亲事。说什么也要定下来,明日男方的人上门,你给我好生应对。”
“你要把我女儿许给谁!?”马氏被重重一砸,伤口吃痛。脸色更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肌肤落下来,但她忍着没有叫出来,她便是如此,有什么委屈忍着受着,从不反抗。受了委屈还有本事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孙彬槐此时已完全没了理智,但又怕马氏不配合,孙家嫁不嫁,他此时一点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个逆女什么时候将管家权交还回去,要出嫁的女儿自然不能再管家,孙家女没有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理,“梧桐巷刘家。”
含糊的说了几个字,马氏听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是堂堂孙家嫡女,你竟要把她许给那样的人家!”
什么梧桐巷她都没听过,更没听过梧桐巷刘家,她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纵是再深居简出,也知晓这梧桐巷没有住着哪家像样的人家,世家勋贵中更无什么梧桐巷刘家。
“她若将管家权交还给母亲,并去祠堂忏悔,乞求祖宗原谅,婚事还可谈。”话说到此处,孙彬槐已是完全不顾君子形象,他一开始便是来胁迫的,只是此时才完全放开而已。
马氏悲痛的看着他,“你怎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仿佛不曾识得过你。”往日的恩爱仿若会嘲笑的坏人,正嘲讽的看着她,瞧啊,你痴心以付的夫君,不过一场笑话。
她悲痛、难过、哀伤,心口犹如被撕裂般的疼。
孙彬槐避开她的眼睛,不接话,而是嘲弄的道:“瞧不起人梧桐巷刘家,你们马家不过匠人出身,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诗书刘家。”
“瞧不起,所以你不用我给你生嫡子,那些庶子要比我生的嫡子更高贵是吗!”这件潜意识里便选择性忘记的事,突然涌上心头,她泪流满面,哭得没了声音。
“你能不能学学嫂子弟媳们,贤淑些,莫要一与我有争论便扯以前的事!”孙彬槐从怀里掏出一张庚帖扔在马氏面前,“八字我已找人合过了,那逆女命硬,此人恰好可克制她。”
“别人找女婿,就怕女儿被克了去,你找女婿是怕别人不能克他,你的心怎如此狠!”马氏捡起庚帖便大力撕扯起来,孙彬槐见她要撕庚帖忙上前抢夺。
马氏力气太小,哪里是对手,还没撕碎便被抢了她,她喘着粗气从床上摔下来。
一直站在门外,听了所有对话的孙云,眼泪已落满脸颊,以前父亲也不是这个模样的,几时起,所有人都换了一副面孔。
屋内,马氏大叫一声,“我是不会让你将我女儿随便许给人的!”声音落下,她爬起来,手扶到椅子,重力不稳,椅子哐啷倒地。
孙云忙推开门走进来,却看到马氏冲向对面的柱子,她大叫:“娘!”
第四十章 斗(五)
此时,怡然院,孙四亲自沏茶,将描兰白瓷茶杯递到孙彬澹面前,恭敬的道:“女儿多谢父亲。”
“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你纵是出阁了,乃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殿下可有薄待你?”孙彬澹抿了口茶,颇为放松的道,嘴角含笑,对女儿是极好。
孙四甜蜜羞涩一笑,“殿下,极好。”
看女儿这副模样,孙彬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况那五成产业很快便能拿回来,说不得还能得到孙云在三顾斋和春园的股份,这般想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父亲,您确定四叔会让孙云那贱人把一切都还回来?”她乃是有些不敢肯定,到手了钱银权利,还有还回来的?
相对于她的担忧,孙彬澹便志在必得多了,“你不了解你四叔,你这个四叔啊最看重的便是面子,父亲猜他定是读书读傻了,以前马氏貌美,他非卿不娶,你祖母不同意,但又拗不过他,只能点头让他娶了马氏,美人已到手,然而颜面却从此失去,他得到过美人儿,却未得到过颜面,你且放心,这次美人已人老珠黄,他必是选颜面。”
“还是父亲有办法。”孙四恭维的道。
孙彬澹摇摇头,“是你祖母有办法,为父亦是不懂这其中诀窍,乃是你祖母告知,为父这才明白过来,娇儿放宽心,你四叔会帮你出气的。”
他说罢极为得意的继续说,“你四叔此人,不能说他,说不得,只需不与他讲话。不搭理他,当他不存在,他便知晓自己该怎么做了。”
被用冷暴力激去逼迫马氏的孙彬槐,此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马氏,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便清醒起来,想过去查看。却被孙云那双赤红的双眼吓住了。
“你别过来!”孙云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马氏被她抱在怀里,眼泪一颗颗的落,滴滴答答的落在马氏的脸颊上。大约是被泪水灼到,就在孙云大喊:“快去请大夫。”的时候慢慢睁开眼睛。
“云儿。”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方才那一撞。撞破了头,额头上全是血。染了孙云满身。
“娘,您别说话,别说话,大夫马上就来了。”马氏不停的在吐血。她想着,不说话是不是便不会吐血,她此时已是六神无主。
马氏看她哭得伤心。慢慢伸手给她擦拭,然而她手上沾了血。手碰到孙云的脸颊,反而画花了孙云的白玉般的脸颊,看起来更是凄凄。
“别哭,娘不会让他把你随便许出去。”她贪婪的看着孙云的脸,生怕再也看不到,怕到了黄泉地府喝了孟婆汤不记得她唯一的女儿。
孙云更是大哭不止,“娘,不要,他们不敢,不敢的。”
“娘护不了你,不想拖累你。”马氏含泪别过头看向孙彬槐,轻声道:“你先出去罢,我与云儿有话说。”
孙彬槐没想到马氏会来这么一出,刚才脑中的激愤去了几分,鬼使神差的便出了门。
“娘,您别说话,大夫马上便来了。”孙云哽咽的说,她努力挣钱,她离家五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让娘亲,在孙家不用看别人脸色,若娘走了,她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用?最需要保护的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用!
马氏慈爱的用另一只手给她擦拭眼泪,含笑平和的道:“别哭,去找你小舅舅,听娘的话……别哭。”她说着别哭,自己眼眶却蓄满了泪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自己大限到了。
“别学娘,娘这辈子……是白活……了。”她开始神志不清,说了下句不记得上句,“去找你小舅舅,她会替娘照顾你。”
大口大口的血吐出来,力气本便不大,最后连抓着孙云衣袖的力气都没了,手滑落摔在地上,吓得孙云一颗心高高提起,频频看向门外,然大夫却一直没来。
突然,似乎是回光返照,马氏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含笑道:“云儿,听娘的话,能走便走。”她能想到的,便只有逃。
“不,娘,不能走,不能躲。”她含泪摇头,心中凄凄,事到如今她娘竟还让她躲。
马氏见她摇头,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道:“听话!走!”
大约是大限真的要到了,她眼眸难得极为坚定犀利,死死的盯着孙云,仿佛要让孙云永远记住她的叮嘱般,深刻、严厉、恳求。
“答应娘,云儿,答应娘!”她抬手用力的扶着孙云的双臂,摇了摇她,腹部开始流血也浑然不在意,满心只想孙云按照她的意志离开。
孙云觉得自己没了力气,记事起她便做了很多努力,努力去记住本族、外族族谱上每一个人以及她们的身份背景,努力去学会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努力的做到父母希望她做到的一切,但这些努力没有用,她依旧不受宠,祖母依旧为难她,依旧不喜欢她娘。
别人说她清高,说她冷淡,说她不合群,但那又怎样,只要能保护自己,不让娘亲受苦,她做什么都愿意。
书香门第之后,名门望族之女,她离家五年,放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