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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陛下又把青梅跪-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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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见了那些精心研究过的地图,老贼险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一直有所防范,却终是有遗漏,可说是被刻意捧杀了。如今让白睢上战场,无异于放虎归山。
  “不对。”老贼目光凛冽扫来,揪住郭慧心的胳膊,“他既心思深沉,处处安插人手,又为何又会将六宫之事交给你?”
  郭慧心脸上还挂着泪,一时被问住,思索了片刻才道:“女儿想……许是……许是想离间咱们父女,又或者是麻痹父亲您。”
  小皇帝的手段太深了,郭放不得不多个心眼,听得素来胆小的贤妃如此解释,又觉得不是没道理。思来想去,得不出个论断,来这一趟不过是撒个气,停留了片刻索性拂袖去了。
  小梨见丞相走远,这才敢扶起主子,心疼问道:“您不是说,要得便先舍么,怎么还……”
  还屈服于淫威之下,将这些地图拿出来么?郭慧心擦了脸上的泪,眼底的惊恐渐渐褪去,眸子深深一眼望不到底:“丞相大人早已知晓的事,我不过多透露了些细节罢了。咱们,夹在中间,少的不得虚与委蛇,见鬼说鬼话。”
  这肮脏的斗争啊,终将改变每一个人。
  次日,初战大捷的消息并没有传出,一切如常。
  郭放决意快刀斩乱麻,暗中给刘成下了密令——白睢不能再留,多留一日便多一丝风险,只怕那夏国的几十万大军也擒拿不了一个区区领兵几万的黄毛小子,反倒叫小皇帝坐大。时间紧迫,再拖延下去,大捷的消息他终会按压不住,因而此事当早早促成。
  且又说白睢这里,接连两场大胜,打得敌军再不敢轻易动手。故而大军前进几十里,与柳州守军会师,白睢详细听取了往日战报,决意乘胜追击。
  不料敌军并不想来个硬碰硬,竟趁夜主动撤了军,分多路再度去攻边关数城,反将柳州置于不顾。另余下一只残兵部队,退守夏国边境城池,惠州。
  白睢为夺其粮草领兵追杀,未料到途中竟中了流矢,只得暂且退回。
  “我干他娘的!”
  “好了好了,别骂了,胳膊不疼的么。”苗小柔心疼得脑瓜子都疼了,一再跟大夫确认过,白睢右臂的伤确实并不严重。这会儿她正端着碗喂三岁吃饭,一口一口的,自己都还饿着呢。
  可白睢气啊,吐了一块老菜根,说得脸都涨红了:“爷爷威风凛凛地出门,带着伤回来,你说气不气。”
  “怪谁,怪你轻敌。”
  “不怪我!”
  “那你说怪谁啊。”苗小柔可不饶他,他这样子冒进,万一什么时候人回不来了,叫她怎么办。遂用勺子敲了他的脑袋,比他还恼。
  “怪……”少年凝起眉头,没胃口吃饭,只想出去揍谁一顿,“怪有人暗箭伤人,按耐不住想对爷爷动手了。这次出兵本来可夺其粮草,怎料到有内贼,亏得小爷早有防范,否则伤的就不止是胳膊了。”
  “那能怎么办,那刘成手下四万多将士,都是对他死心塌地很多年的,你若对他动了手,还不得反了你。明知道他居心不良,你又能拿他如何。”
  “你别说了,气死老子了!”他越想越气。早料到以后郭放定会对粮草押运动手脚,故而他急于多抢夺一些以防不备,谁知被内鬼坏了事。
  越想越气,动作不小心大了便扯了伤口。
  “嘶——”
  “怎么了!?”苗小柔被他突然的喊痛吓了一跳,连碗也打翻了,慌忙来看检查他的伤口是不是撕裂了。
  少年怔怔望着一脸几日都对他不冷不热的某人,某人那么焦急,那么……慈爱?忽然觉得好像找到了关系回暖的方法。
  “痛痛痛……好痛……”
  “别乱动,赶紧给我看看。”她弯着腰,解了他的衣扣,褪下半边袖子赶紧检查一番纱布红了没。那张小脸蛋靠得他非常近,只要他一伸脖子就能亲到她的额头。
  白睢瞅着她肉肉的耳垂失了神。
  “没出血呀,你鬼叫什么。”
  “可、可是痛啊……求奶奶给孙子呼一呼。”
  苗小柔哀叹了一声,输给了他这可怜模样,只得轻轻抬着他的胳膊,温柔地吹着他的伤口,也不知隔着纱布有没有用。
  少年的眼底洋溢着阴谋得逞的得意,心里偷偷笑。
  对,还是装可怜能讨奶奶疼。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这个尺寸,它弹性很大,恐怕不好量啊。”
  苗小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污了)
  ——
  白莲花又上线了。
  ——
  没有助攻三岁和大彪大概这辈子都走不到一起,要去打惠州了,还记得惠州有谁吗?


第50章 
  靠着这一声声的疼; 白睢不仅得到了奶奶格外的关照,还破例被允许钻进奶奶的被窝卖惨求疼爱。
  苗小柔哪里不清楚,这家伙素来一有事就爱博人关心,可不理这王八羔子他能哀嚎一晚上。为了睡个好觉,也只好让他钻进来了。加之本就心疼,怪自己不能在他冒着危险拼杀时做些什么,那心软起来便不受自己控制。
  可白睢虽然如了愿,却老老实实没有碰过不该碰的。一则是君子使然,尊重她; 二则……着实是有心无力啊,这手臂都伤了,哪还有心思折腾。
  贴在一起睡; 已经是奶奶天大的恩赐,他心满意足。
  可这令人心旷神怡的一夜; 却并没能持续到天明。睡至半夜,一向浅眠的白睢骤然惊醒; 一把抱着苗小柔闪身出了帘子,于此同时,有一把大刀挥砍了个空。
  苗小柔在睡梦中被颠醒,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当场吓得尖叫:“啊——”
  “闭嘴。”
  是白睢?
  少年将她扔在地上; 动作粗暴摔得她差点屁股开了花。只听得拔剑出鞘的刺耳声在耳边响起,一道夺目寒芒闪过随即有兵器相撞的叮当声打破夜的宁静。
  再一息过后,闷响传来; 锋利的宝剑已极其利落地刺入肉中。
  整个过程,短暂到苗小柔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她没起来,倒是有一人倒下了,一动不动,死了。
  “走。”
  白睢话音刚落,将将牵住她的手,便从外扑杀进来数个黑衣蒙面人。只是这几个皆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被他随意刺了几剑竟死了一地,仅留一活口被他击晕。
  护卫军听得动静,这才赶来护驾。待点起火把走出帐子一看,在外值夜的几个护卫全部悄无声息被暗器放倒了。
  目睹此情此景,苗小柔忽而想起那一个被刺杀的夜晚,也是这样凶险,能够活命全靠白睢的果决和身手,不禁吓得抓紧了他的袖子,胆小的心性一时没能藏住。
  已经没事了,有他在有什么好怕的。
  白睢暗暗握住她的手,面色阴晦,吩咐下去:“尸体打扫了,这个活的带下去交给毛总管严加审问,明早朕要知道结果。”
  话毕将仅着中衣冷的打颤的她打横抱起,回到帐内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子。苗小柔天生胆小,不住发抖,额头的碎发已叫冷汗打湿,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将这奶奶辈儿的丫头捞起来抱在怀里。
  “害怕?”
  “……嗯。”苗小柔嘴唇都在微微抖动着,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上次遇袭也吓得腿软站不稳,你说你是不是纸老虎,你说你有没有出息?”少年紧紧抱着她,用体温缓解她身上的寒意。
  苗小柔从没否认自己是纸老虎,她胆子本来就小,随军以来整日里提心吊胆,突然被人趁睡觉的时候玩儿刺杀,满屋子的血腥味到现在还在鼻尖打转,那紧绷的弦一下子断掉,于是……她就这么惨兮兮的了。
  “嫌弃你就放手。”
  “不放,爷爷疼孙女儿,不放。”少年抱得更紧了,还挠了她的咯吱窝,似乎想逗她乐一乐。
  想到有人居心叵测,换着法子要白三岁的命,苗小柔哪里笑得出来。被他这么一弄,反倒生了气:“你放开,哎呀你放开。”
  “不放不放就不放。”
  帘外德清已安排人来收拾尸体,毛总管则来领命连夜审问犯人,并说已请了大夫,一会儿就来瞅瞅陛下的伤。
  听到大夫要来,苗小柔突然想起来:“对了,你的胳膊?”这小子挥剑干掉刺客,可别撕裂了伤口才是。
  她伸长脖子看了眼,发现他胳膊已被鲜血染红大片,挣扎着要帮他看一看是不是裂开了。哪知白睢还是抱紧了她不肯松开:“看什么看,等大夫来了会看。”
  “怎么不说一声,你不疼的么。”
  “疼。”他皱了下眉,一脸认真,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可是,自己媳妇儿更重要,对不对。”
  这个混账东西……又开始不遗余力感化人心,勾|引她了。她才不会上当呢,啐了一口:“你少来,谁是你媳妇儿。”
  “你。”
  “滚!”
  “可是我疼,那换你来抱我。”
  唉……
  好在大夫很快来了,白睢也只得撒手放她下地,重新包扎了伤口。再回到床上睡觉时,硬要将她揽在怀里,解释说是担心她害怕睡不着觉。
  那确实,很担心,苗小柔也就没怎么反抗,当真觉得闻着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能安心不少。她们家三岁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独当一面,能保护身边的人,是个令人倾慕的英雄儿郎了。
  想起当初,却还是个连拒绝定亲这种事,都丢给她一个女儿家来搞定的大老太爷。渐渐觉得,她这个总爱护犊子的,如今被犊子给护了。
  不管怎么说,苗小柔在他怀里睡得很舒坦,并且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自己眷恋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的拥抱。如果可以,她真想时间停止在这一晚,一辈子赖着他。
  一夜无话,睡得还算不错。
  次日早上,毛总管已将刺客身份查明。原来竟是一群敌军战俘,对夏国忠心不二,赌上性命来刺杀黎国皇帝。
  可其中疑点重重,这几人身为战俘,虽已被编入军中,但尚未配予兵器,他们哪里来的暗器和砍刀。再者,真当这主帐附近的护卫军是闹着玩儿的么,若没有内应,战俘绝不可能接近主帐。
  是谁在幕后捣鬼,把战俘推到前面来抗罪,答案呼之欲出。
  白睢亲自审问,最后战俘招是招了,线索却断了。他们这一群刺客的确受人指使,有人承诺他们得手之后就放他们走。但具体谁人致使,却又指认不出来。
  “其实,若想从根本上杜绝隐患,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苗小柔又在喂他吃饭了,大慈大悲也就不戳穿他明明左手可以动,却偏偏要对她卖可怜。
  “现在敌军分三线进攻各路要塞,派刘成前去增援,我这里也就清静了。”
  “这不挺好。”
  “可如果这样,我手里就余下六万人,另有三万没消化的俘虏,却要去攻惠州。所谓百人之堡,千人不可攻,惠州守军足有两万之多,想要靠六万人攻下,难啊……需知,过去曾有十万人强攻守军千人的城池,竟打了十年没打下来。城中粮食早已吃尽,先吃牲畜再吃战马,而后吃死尸,最后吃妇孺老人,极其惨烈。”
  打肯定是要打的,倘若一直守在柳州,白睢手下的兵力如何壮大。以战养战,攻下城池再招募士兵,取其粮草,招贤纳士,这才是正确的出路。一直守在柳州,反而有被郭放断粮的风险。
  苗小柔最近听他说兵法,也略懂了些,晓得这个选择有多艰难,凝眉思忖片刻:“办法总是有的,但军中出了叛徒,这才是最要命的吧。惠州会不会成为攻不下来的堡垒,那也得看守城将领决心如何,若是运气好,即便少了刘成那四万人出力,没打几仗对面就开城投降了。”
  “但愿如你所料。”少年叹气,晓得自己必须尽早拿定主意。
  “喏,还有一勺,张嘴。”
  “啊——”
  却说在郭放这里,连压了半个月的捷报,迟迟没能等到刘成得手的消息,不免心中着了急。他这里可等着皇帝驾崩的哀报,一旦等来,立即拥立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登基。
  到如今没有消息,只怕难以得手了。他要么坐以待毙,要么现在就杜纂皇帝死讯,将小皇子捧上去,大小那也是个“正统”,哪怕最终皇帝没死的消息传回,解释一番也不过是个误会,到时候如何下活这盘棋,全看各人手段。
  故而郭放也就不等了,安排人手假传军报。
  可“军报”尚未传来,却有一出戏横空出世,火了,不仅唱遍恒阳,各大州县都在议论这出新戏。
  此戏名为《雷公正法》,讲的是一权臣妄图造反,将女儿送入宫中做妃子,后狸猫换太子以男婴换了妃子生的女婴。而后两国交战,为保家卫国皇帝御驾亲征,权臣却杜撰皇帝死讯,扶伪皇子登基。在登基这日,雷公以一道闪电劈死了权臣,与此同时皇帝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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