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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陛下又把青梅跪-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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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手原来还有些手段,他果然得抓紧时间了。
  “你看看。”
  郑旭捧了信过来,看罢,惊讶了:“大人,这帮文人不简单啊。”放下信,又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件更急迫的事,想禀报丞相。”
  “说。”
  “属下今日偶遇一个老乡,他是位江湖游医,听得属下在您这里做长史,便希望借属下在您这里某个缺,看看太医院有没有机会进。属下晓得他有些本事,又见请了多位大夫大人您都不见好,便斗胆将您的病症跟他说了。那老乡最后竟得出个结论,说您这也有可能是中了毒。”
  郭放脸部骤然一僵,被一口怒气激得狠狠咳嗽,面色森森然,咳了半晌,砰然拍桌:“把他给本相找来!速去!”
  果然有蹊跷,他正值壮年,不可能与病纠缠。
  ——
  白睢着人给她奶奶送了一碗面来,小菜却弄了七八碟,不怕她吃不到合口的。他自己也让御膳房下的面,这会儿热腾腾的面放在他面前,他却干坐着没得吃。
  苗小柔早就饿坏了,几口下去吃了半碗,丝毫矜持也不讲,鼓着腮帮子问:“吃啊,你怎么不吃?”
  白睢晃晃他包着白纱布的爪子,还在生气中:“这让爷爷怎么吃?”
  右手受伤了?苗小柔咽了嘴里的面条,继续吃着,说话含糊不清:“怎么弄的?又去逗你儿子,被你儿子咬了?”
  “你说的儿子是盆里那几只王八吗?”
  “不然呢?”
  白睢翻着白眼呵呵笑:“嗯,被只母王八咬了,现在母王八坐在我对面呼啦呼啦吃面条,吃面的声音隔三个房间都听得见。”
  面对诽谤,苗小柔差点儿噎死,一筷子敲他头上:“奶奶如此疼爱乖孙,几时咬你了。”
  “发疯的时候。”
  这个……
  “要不要小爷解开纱布对比对比牙印?”
  苗小柔不说话了,埋头吃面——她竟然把白睢咬了?不怪她呀……她也是受害者呀——呼啦呼啦吃完面,吸面的声音不小反大。
  白睢:“……”一脸嫌弃。
  她几口吃完了面,不怕烫似的,小菜也没吃几口,便把他那一碗端过来,夹起一筷子面,放到嘴边轻轻吹凉。
  白睢:“……我这碗也抢,你是猪吗?”
  话刚说完,被她吹凉的面条却送到了他嘴边。他奶奶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对此负责,非常不甘愿的样子:“吃啊!再不吃要坨了。”
  他木纳的将那口面包进嘴里。
  苗小柔又夹了一筷子,一面吹凉,一面抱怨:“麻烦死了,你个讨债鬼——张嘴。”
  啊——他眯着眼睛又吃了一口。
  这面好香,这面怎么会这么香?被奶奶温柔吹过的面,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心情突然雷雨变晴天——机智如他,好像找到了挤走林恒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办法太简单,装可怜,挤眼泪,白莲花三十六计了解一下。”
  苗小柔:“真的,你一个人把霸道总裁和小白莲演完算了。”
  ——
  我的男主,永远在抢女主的戏。女主很可怜了,你们要多爱她一点~


第40章 
  苗小柔躺在床上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
  她在琢磨; 这个“疯子”到底要怎么装才像一点。根据白睢昨天的描述,她的当时状态貌似是前言不搭后语,认错人,凭空对话,行为怪异。
  昨天晚上三岁特意叮嘱过她,今天记得装装疯。现如今三岁上朝去了,这装疯的重任就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自己素来行为持重,只在亲人面前稍稍露出小性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疯卖傻着实有些难度。在唱戏上; 她不得不服白睢,装个孙子演条狗的信手拈来,连她这个一起长大的都快看不出来他白睢的本来面目了。
  正迷茫中; 有宫女轻手轻脚进来看她醒了没有。
  人人都以为她疯了,好奇着呢; 悄悄来看她疯成啥样儿了。
  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戏台了。苗小柔只好从床上坐起来; 眼神保持空洞,嘴里开始背起她的算账口诀。
  “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四进二十; 六进三十,八进四十……”
  端着洗脸水的宫女甲小声嘀咕:“她在说什么?”
  捧着衣裳的宫女乙:“不知道啊?”
  宫女甲有点担忧:“疯了会不会杀人啊,听说昨天还把陛下咬了。”
  宫女乙:“那咱们偷偷把剪子什么的都藏起来吧。”
  她们说了什么; 苗小柔听得一清二楚,嘴里只管继续背着:“三一三十一,三二六十二,逢三进成十,六进二十,九进三十……”
  两个宫女怕怕地走上前来,比往日站立的距离稍远了些:“姑娘可是要起了,奴婢们伺候您更衣吧。”
  苗小柔停下念口诀,左瞄瞄右瞄瞄,压着笑意,嘟囔着道了一句:“水里怎么没有花瓣,我要花瓣,没有花瓣我不要洗脸!”
  洗脸水也要弄花瓣?瞧这蹬腿儿的小动作,没到八岁吧。看来传言不假,这位苗姑娘进了一趟慎刑司,是真疯了。
  宫女甲只好端着盆子退出去给她准备花瓣了。
  捧着衣裳的宫女乙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到苗姑娘对她说了句:“这个不好看,我要穿上面绣了一只小白兔的。”
  宫女乙:“……”
  与此同时,在宁安堂里,郭慧心将一串沉香佛珠和一本心经交给她的贴心丫鬟小梨,再三嘱咐:“记得,一定要亲手交给苗姑娘。这两件东西都有静心之效,她许是受了惊还未缓过来罢了。”
  小梨:“那要不奴婢翻开给她念一段?”
  “也使得。”
  郭慧心尚在月子中,昨日晚听得自己的玉印被人拿去假传了她的意思,害得苗姑娘被抓去了慎刑司,她这心里愧意满满。可自己不过是父亲手中的棋子,做了许多坏事也是迫不得已,而她能弥补的,只有送一点小东西过去。
  望着小梨离开的背影,她抹了把眼泪,心里凄苦。儿子不知是不是她的儿子,谢怀安也不知哪里去了,她活得连只小蚂蚁都不如。只盼着此生少做些孽,下辈子投生个平凡人家,过平凡的一生。
  小梨端着承盘离开宁安堂,刚出了门就被翠枝叫住了。那翠枝刚被调来宁安堂不久,因在毛总管跟前得脸,又或多或少算是丞相手下的老人,一来便把尾巴翘得老高。
  “你去哪儿?”
  “翠枝姐姐,娘娘我让把这些给苗姑娘送去。”小梨因一心向着郭慧心,并不着意攀附丞相,早已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见到翠枝便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看看。”翠枝用手翻了翻承盘里的东西,“一本佛经,一串佛珠,给那疯子静心用的么?”
  小梨:“苗姑娘许只是受了惊吓,很快就能恢复的。”
  翠枝:“好了,给我吧,那边你又不熟悉,我给你送,你还不如回去守着你家娘娘,可别叫她又把人支开单独抹眼泪了。坐月子呢,流多了眼泪对眼睛不好。”
  小梨:“翠枝姐姐,这使不得,娘娘还让我……”
  翠枝哪容她拒绝,两手夺了承盘,径直走过穿堂,便往前头抱厦厅去了。小梨无法,争不过她,也不敢去报给娘娘听惹她伤心,只得在树下呆坐了一阵才回去。
  那边翠枝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便将那串沉香木的佛珠揣进了自己袖子里。这可是好东西,回头偷偷送出宫典当,能换不少银子呢。
  她才不怕被抓包,那苗小柔算什么东西,给丞相大人提鞋都不配。如今又疯了,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也是白给,遂心安理得的捧着一本佛经就去了。
  苗小柔这厢用了花瓣水洗脸,至于衣裳,哪里都给她找不出一件绣着小白兔的。宫女被逼得没办法,最后寻出一件绣着蝴蝶的,好说歹说哄了半晌才哄她穿上身。
  当疯子的感觉颇有些新鲜有趣,她尝到甜头考虑加个码,再玩儿个新花样出来。正在发愁该怎么来发好这个疯,忽听得有小太监在说,宁安堂的宫女翠枝送东西来了。
  得,就你吧。
  苗小柔一听“翠枝”这个名字,就想起自己和白睢说话时,总是被这丫头偷听。不仅如此,这丫头还是个坏心眼儿,没少暗地里给她使绊子气她。老早想要整治这个翠枝,却苦于丞相面子摆在那里总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今自己不过是个疯子,疯子动手打人可不需要理由。
  此时,她面前已陆续摆了早膳,宫女们好生伺候着,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要求什么的,她倒是没提,等翠枝一上前来,却猛然将两手一掀掀翻了桌子,碗筷饭菜哗啦啦倒了一地。
  “就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算盘……你还给我,你还给我!”瞪着一双眼睛气呼呼地冲着翠枝就扑上去了……
  白睢在朝上宣布要休养一段时日,将朝政交由丞相处理,随后便退了朝。还在回去的半路上,他竟然听说苗小柔跟人打了一架。
  火急火燎赶回去,直奔苗小柔的房间。
  某个“疯婆子”正关着房门,顶着个鸡窝头,一个人坐在桌边嗑瓜子,见他来了,眯着眼睛嘿嘿笑,吓得白睢以为见了个真的疯婆子。
  “这么早下朝了?过来,奶奶请你吃瓜子。”
  听她说话,还是正常的。
  他在旁边坐下,想抓颗瓜子磕,没忍住却先帮她将碍眼的发丝撩到耳后:“听说了你战绩辉煌,抓了别人一个大花脸,头发扯落一地,还从翠枝身上弄出串佛珠来,揪出她欺上瞒下偷盗财物?”
  说起这个,她心里就爽得开花,激动得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那是,问过贤妃了,有罪无误,现在人关在黑屋子里等你发落。”
  她语调轻快,一听就知道开心极了。
  白睢素来看见的苗小柔都是又成熟又贤惠的,今儿突然发现她竟然也有小姑娘的一面,可爱得冒鼻涕泡,一时心底荡漾起层层涟漪,望着她那张粉嫩的脸蛋发起呆来。
  难得放肆一把的苗小柔还在激动中,开心地说着自己今天都干了些啥好事,一边讲着,一边剥瓜子,剥的瓜子仁全丢到小碟子里。
  “哈哈哈……她的碧玉簪子磕在地上咔嚓就碎了,我估计她的心也碎了。”
  白睢点头,是的是的,碎了碎了。
  “她也是够大胆的,居然还敢反抗。怎么着我也是主子,她横着走惯了真当自己是螃蟹了。”
  白睢又点头,嗯嗯嗯,是螃蟹是螃蟹。
  “你吃啊,给你剥的。”苗小柔把那小碟瓜子仁儿推到他面前,继续自豪地讲着她今天的收获,“她一反抗,我心里更来气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儿,一把就抓下她一股头发……啧,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做的过了。”
  白睢心不在焉听着,把小碟子里的瓜子仁儿倒出来吃掉。咬了几口才发觉,她似乎总是这样爱照顾她的乖孙,剥了一堆瓜子自己没吃,全给他了。而他每次都吃得心安理得,从来没过问过她指甲剥得疼不疼。
  那……如果他和林恒同时坐在她面前,这碟瓜子她会给谁。
  白睢冒出这一股子念头,很快便又压了下去。情敌是次要的,让她每天都这样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白睢:“那后来呢?”
  苗小柔把碟子拿过来,继续剥瓜子:“后来你知道呀,我把她脸挠了,挠了个大花脸,哈哈哈……不过她也把我脖子挠了。”
  还有这事?白睢那脸立即拉下去:“哪儿,我看看。”
  “不严重,有点儿破皮罢了。”她撩开自己瀑布一样的长发,露出脖子上的红痕,还是一脸笑嘻嘻的,“喏,这里,有一点点痛。”
  少年赶紧凑到跟前仔细瞅了瞅,见确实不严重才放了心:“我给你吹吹?”
  “好啊。”
  他靠近,埋下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
  苗小柔被他吹得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不过是被他的气息吹了两下,脸颊不由飞上一层红晕。心中一慌乱,便打了退堂鼓:“算了算了别吹了,好痒!”
  白睢却哪里肯,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再下去两寸就能“不小心”亲到这娇嫩的肌肤了。心脏猛然怦怦直跳,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亲下去亲下去,不亲白不亲;一个说要亲就要正大光明地亲,偷偷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苗小柔觉得自己大抵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竟然一说高兴就容易没脑子,竟轻易让他给自己吹伤口。挨得那么近,只要稍稍扭动脑袋,就能贴到一起,她紧张得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不疼了,你不要吹了。”
  “等一下,发红了,我再瞅瞅。”
  苗小柔忍不住了,往旁边闪躲开,慌忙把白睢朝门口推:“出去出去,我想更衣。”就这么使出浑身力气,一路把白三岁推到门外,哐当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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