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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徒弟都是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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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粽子。”
    原想逗她一笑,不想她竟哽咽住,“可我看见师父咳了一下,师父身体不好……”
    世上最伤情的莫过于被徒弟一言戳穿真相。连点掩饰都不给我留。
    “师叔祖!”旁观了片刻的兰若卷土重来,小心翼翼瞅着,“她是?”
    “她叫天玑,是我徒弟,你们叫她师叔吧。”我简单介绍一下,朝还跪着不动的蜀山弟子们开了恩,“都起来吧,我们稍后再议。”
    “多谢掌门!见过小师叔!”仙童们得了大赦,整齐划一地起身,不见丝毫跪久后的凝滞,果然还是有些修炼。
    “小师叔好!”兰若立即服小。
    天玑偏过脸去,不知是不想让人看见落泪丢脸的样子,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将一干掌门同江陵城主晾了许久,也差不多了,我回身捕捉了城主尴尬的身影,“叶城主。”
    “慕、慕掌门……”叶凤萧收回凝在天玑身上的视线,转向我,抱拳道,“叶某同在场各位不知先生便是蜀山慕掌门,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既然江湖众位英雄都在,老夫便说一言。”我扫过点将台数百人,对上他们或愤慨或犹疑的目光,缓声道,“须弥宫已不复存在,宫中少主现已拜入老夫门下,从此再无须弥宫转世灵童,唯有我慕太微亲传弟子天玑,谁若再称她一声妖女,我慕太微定亲自登门讨教。”
    点将台上一片鸦雀无声。
    蜀山掌门碾压全场的气势之下,大约没人敢有异议。
    见没人吱声,我续道:“即便有人心存不忿,即便有人道我长短,即便有人责我狂妄,收天玑为关门弟子,不涉蜀山,只我慕太微私人之事,且允她终岁平安,逍遥一世。慕太微所允之事,君子一诺,五岳为轻。”
    静默一片中夹杂着目瞪口呆。
    还是没人有议,索性我便话唠到底:“当然,先前打伤老夫弟子的,限令三日内上蜀山刑堂领罚,并缴丹药罚银霹雳雷火若干,过期不候,一律作违约论处,彼时自有蜀山长老登门封山。”
    一片抽气声。
    千岁忧都不禁对我侧目。唐掌门三观碎裂。江陵城主作壁上观。青龙帮忍气吞声夹紧尾巴不敢吭声。九嶷派,君山派,早将自己藏于人后不露身影。
    天玑则是一开始就不知该以什么表情付诸面上,眉目深邃,神思跌宕,既非纯粹的震惊,也非纯粹的欢喜,仿佛陷入一种旁人无法得解的情绪中,兀自沉沦。
    蜀山弟子们齐站我身后,配合着释放威压,武林第一派的架势与气场十足。
    诸多反应收入眼底,既然已放言,自然就要做得彻底,我不紧不慢道:“诸位大概对蜀山存有偏见,蜀山自建派之日起,便以天下安危为己任,从不仗势欺人,凌虐弱小,不过是得武林信任,推选为正道之首,自然是要负起武林一份大任。”
    江陵城主面上挤出一点表情,应和:“慕掌门说得是。”
    我继续诚恳道:“所以老夫的意思是,你们召开武林大会,剔除蜀山此举,是否有些……”
    “非常不妥,太欠考虑!”附和声众。
    “因此……”我拖着尾音。
    “我等三日内自会上蜀山领罚!”
    “愿意交钱!”
    “缴纳我派全部丹药!”
    ……
    七嘴八舌一片后,我只好打断:“老夫怎么会是那个意思,蜀山岂会强人所难,你们不要误会。唔,期限可以放宽到五日。”
    又是完全没有异议。
    诸事交代完毕,我最后对众派道:“至于拜月教涉足中原一事,魔教进犯,蜀山自然不会坐视。老夫云游至此,为的便是追查拜月教主行踪,各位若有线索,还请告之,若无他事,老夫便告辞了。”
    对于我终于要走掉,自然无人阻拦或挽留,纷纷立定目送。召来旺财,暂为天玑坐骑,我便率着众弟子,走下了点将台。
    “慕小微等等我——”千岁忧不顾风度地追来。
    即将追上时,几名弟子拔剑将他一挡。我示意弟子们撤剑,放他过来。
    “慕小微你们蜀山还缺长老么,我觉得自己可以应聘一下,真的!嗳,你听我说——”
    我早闪身出了百步远。

☆、第39章 蜀山旧事记

客栈里,唐掌门倾囊相赠了疗伤丹药,我转手给了天玑,嘱咐她吃下,并给她再次看了脉象,这才放心。接着我便在房中召来兰若问话。
    “师叔祖。”一入房门,便直奔桌边倒茶,殷勤伺候的侄徒孙,怎么看怎么像有阴谋。
    我接过沏好的茶,示意:“坐吧。”
    “师叔祖在上,弟子不敢。”兰若垂手侍立,并垂下眼。
    当初在花家别墅对我持剑相向的野丫头,如今乖巧地像个家养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说吧,饮冰究竟有什么事非要我回蜀山商量。”我尽量言简意赅。
    “这个,师叔祖回去了就知道了。”兰若言辞闪烁,显然是想要遮掩什么。
    我只怕自己不好的预感成真,闭目放出神识感应,确保四周无人,隔墙无耳,这才沉沉开口:“说,是不是代掌门出事了?”
    兰若惊惧抬头,“师叔祖果然被你猜中!”
    蜀山事务,第一个掌管的便是飘涯子,饮冰就算有事情也会同飘涯子相商,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何况,我同飘涯子约定查访拜月教主踪迹,便是默认了我无需回蜀山。如今饮冰召我回去,必是飘涯子这里出了变故。但他堂堂代掌门,几乎同掌门无异,功法颇高,江湖中少有敌手,怎会有人危及到他?
    我便又生了个极不好的预感,蹙眉问:“别是飘涯子的问题出在拜月教吧?”
    兰若简直要跪:“师叔祖果然又被你猜中!”
    “还要老夫继续猜下去么?”我看她一眼。
    被我一眼盯得心虚的侄徒孙终于决定坦白,道明原委。
    原来拜月教主给武林诸派分发了拜月帖后,另给蜀山送去了一张故人帖,号称此次进驻中原的缘起皆因故人二字,并约蜀山掌门相见。一直以来行事隐蔽的拜月教主居然明里相约,不知有何阴谋。但蜀山追查拜月教费尽心力,眼见机会在前,自然不会放过。飘涯子身为代掌门,自然就去赴约了。
    听到这里,我打断:“飘涯子岂会单刀赴会,何况敌明我暗,状况不明。”
    “师叔祖果然又被你猜中!”已形成口头禅的兰若解释道,“代掌门其实也比较谨慎,他自己并没有去赴约,反而在离约定地点的三里外候着消息。派去赴约的是蜀山一代大弟子元白小师叔。”
    我不好多做评价,只问一句:“这个小师叔功法如何?”
    “很厉害的哟!”兰若连比带划,口气惊叹,“我们蜀山的大弟子,代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据说已深得蜀山功法真传,蜀山剑法造诣颇深!”
    然后便是这个颇有造诣颇有前途的元白同他师父飘涯子一道失踪,再无消息。
    “师叔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兰若慨叹着,拿眼小心翼翼瞅着我。
    我灌了口茶,“这些话,也是饮冰长老交代你在老夫不愿回山的情况下说的?”
    “……是。”兰若忐忑地小下声去,“长老说师叔祖即便不回去,也不会对蜀山此劫袖手不管……”
    我垂眼看杯中叶片深浅沉浮,袅袅冉起氤氲水汽,蒸腾起一脉茶香,悠悠散入无边虚空。
    天承灵脉,地载蜀山,十二峰屹立云间,山巅终岁积雪不化,有仙鹤青松为伴,亦有缥缈仙家遗事。
    旖旎山道上,云雾渺渺中勾勒出一人身形,道衣征尘杂露痕,青丝纠缠纯阳巾。
    伴在其身亦步亦趋一个小孩,山路难行,更何况蜀道之难,小孩一身小衣半湿透,手心攥着道人衣摆片刻不敢松手,依旧行得磕绊。
    步伐本就不快,特意配合小孩节奏的道人低头一看,摇了摇头,索性弯腰一把将小孩抱入怀里。
    小孩陡然间跌落一个温暖的所在,惶恐不安地想要抽离一点距离——自己衣衫已湿。
    道人挥起拂尘,足下生风,将个蜀道行得如履平地,奇崛断崖处,足点叶尖,便纵身横渡,神行险峰若等闲。山风呼啸过耳畔,云雾出岫在眼底,乍现乍隐,身置仙境,才知人间亦有仙府。小孩心底已被震撼充盈,这是他的旅途,与归途。
    山涧忽起一阵鹤唳,直冲云霄,继而鹤影飞掠,缠绕两人身侧。
    小孩心头涌起书上看来的一句赋——闲凭晚阁,指天外之霞飞;梦断晓钟,听云间之鹤唳。
    顽心顿起,他斗着胆子,一手摸向飞鹤的长嘴,不出所料,大鹤扭头将他嫩手啄了一口,长唳而去。
    手背痛感传来,嘴巴一扁,眼里不由自主起了水纹涟涟。
    道人含着笑意替他摸头安抚,“好了,以后跟它们多混个脸熟,就不啄你了。”
    鹤影既去,山钟渐响。
    巍峨殿阁连绵,法阵亭台恢弘,青烟入雾,雪染雕梁。无量峰间,长生宫前,一众青衣弟子俯身下拜。
    “恭迎掌门回山!”
    道人蹑风踏云,落了地,放下怀中小孩,“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慕太微,以后就是你们师弟。”
    当众跨出一个少年,主动交善:“太微师弟,我叫飘涯,是师父的大弟子。”
    小孩仰起头,眸底烙下这最初的印记。人也好,景也罢,都与这天地雪雾交融一处。
    山间云雾笼聚,遮没了所有身影,小孩,少年,道人,统统入了虚无幻境。时空波纹于虚境中泛起,如石子投入波心,搅乱了时光,涟漪后,便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小孩长为少年,来去山间,如一缕风。飘涯师兄的剑已快追不上他的步伐。每每看师兄弟二人论剑,大的稳中求胜,步步进逼,小的奇招万变,在乎心意不在剑意,更不在胜负。道人均不作评价。
    直到一日,小的负了伤,潜入药堂偷药,竟被道人逮个正着。事情败露,飘涯师兄不得不在掌门起居逍遥殿前长跪不起,以泻师父心头火气。
    自此,掌门师尊更偏疼谁,不言而喻。连跪数个日夜的飘涯,面目在隐忍中模糊难辨。
    偏心的种子一旦种下,经过漫长的蛰伏,破土抽芽,扎根发茎,生出的果实将是甜是酸是苦,谁都未曾得知。
    小的身负剑伤,又染风寒,高热不退,昏沉不醒,占了逍遥殿寝房内唯一一张石床。掌门冲虚真人连日不寐加以照料,功法丹药用了个遍,竟是依旧无起色。
    忧色爬上眉梢,冲虚真人几经思虑,遣散殿内所有弟子侍从,毅然到床边,摸着令人挂心的弟子发烫的额头,俯身在其耳边道:“太微,为师传你太上忘情内功心法,只有这套内功能救你。”
    太上忘情,蜀山掌门独家功法,千年门规,须在掌门选定继承人后传承。
    沉睡中的少年睫毛颤动,动了动手指,想要抓住一人。
    也许,是要抓住身前人,让其永远不要传承,也就永远不会离开。
    也许,是要拦住这套功法入体,红尘中人,如何忘情,无法忘情,如何练就九重心法,担起继任重担。
    人虽未醒,意念却涌动不休,终于抬起手,一把抓住跟前一只温暖的手,攥入掌心:“别走!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昏沉中,时空混乱,记忆深处,是谁逝去的讯息铭刻,那样撕心入骨。梦境中的师尊,其实早就不在了吧。若梦中身是当时身,是否可以告知彼时的自己,阻止一切将要到来的悲伤,让所有的来不及,都在梦中恰到好时。
    “师、师父?”掌心里柔软的手,透着温热体温,随即汗沁彼此手心,传来仿佛另一时空的召唤,有些僵,有些颤,“师父如果遇到梦魇,记得有徒儿在这里唤你。师父如果遇到伤心难过的事,记得有徒儿在这里陪你。师父,天玑在这里!”
    身体沉重,坠入无边虚无,意识却要挣脱那种无力的伤痛。掌心力度传来,以此为支点,燃尽浑浑噩噩的意念,一丝丝清明逐渐弥漫。
    于沉沦中,得救。
    额头有一只手徘徊不去,若是探索体温,怎又划到眉梢?得一半清明一半混沌的我,思而不得解。
    自眉梢又抚到了鬓边,手指梳理着余发,一缕缕。梳头怎不用木梳?可是睡觉呢,梳什么头?又思而不得解。
    令人难以揣测的这只暖意融融的手,一路磨磨蹭蹭,这回到了……眼睛?
    五指张开,手掌覆下,堪堪遮住了双眼。
    随即,唇上落下两片温润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飞快撤离。
    全部意识都仿佛冻结住。
    我努力挣脱,双眼睁开,一下子坐了起来。
    房中一灯如豆,光线柔和,灯下,是我小徒弟淡定地站着,远远望着我,惊喜而从容,“师父你终于醒了!”
    我一手撑头,脑中浑浑一片,方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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