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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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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毫不顾惜自己,用尽自己自己所能,三战三胜,立下不世功业。

    最后一场,与方锦绣并肩驰骋千里,偷袭蛮人王廷,他为方锦绣断后,受了极重的伤,几乎死去。

    他这厢在生死边缘挣扎,那厢李悯凭靠着这些战功,登临太子位。

    现在,虽然李悯已一败涂地,但李忆仍将此事视为人生最大的耻辱。他决口不肯向任何人透露。

    琼花苑的事儿,柳宸也得到了消息。

    彼时柳宸正与几个心腹议论朝政。

    “这几日下来,四殿下的手腕委实让人出乎意料啊,原以为他总得乱上一阵子,没曾想现在看来,大面儿上他还算是控住了!”

    “是啊,我甚至觉着,许多事儿他跟能未卜先知似的,早早儿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撞上去……”

    “这些倒也罢了,我再没想到的是对章华殿那位,四殿下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霸为已有、宠爱有加。这,以往再没看出这冷面冷心的四殿下竟是个情种!”

    “什么情种!”对于这点,柳宸倒是极不以为然:“他那样的人,若说是有情,那也是对章华殿手中的兵马有情!”

    “十二叔高见。”柳愿道:“不过关于这一点,世人自然看不透。他们所知道的,就是四殿下私德不修,霸占兄嫂呢。”

    “唉,到底是方氏的小姐,这样败坏她的声誉,我委实有些于心不忍呢。”柳宸叹道:“罢了,老四老五,你们安排下去,就按阿愿说的这样做文章!就算搞不掉他的太子位,至少也延迟他的加封,离间他和章华殿!”

    “是!那侄儿们这就去了。”被他点到的老四老五兴奋地离席去了。

    “皇甫极可安顿好了?”柳宸又问另一个子侄。

    “十二叔放心,皇甫极那儿妥妥的。”

    便在此时琼花苑的消息送到了。

    对于柳宸而言,焕儿的生死并无所谓。“到底生母是那样的出身,又被陛下亲口断了前程,就算活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他淡然道。

    “但他这一死倒是正是时候,咱们的人总算乘着这个机会,混在治丧的人里进了琼花苑,见了二殿下!”报信之人道。

    “哦?”柳宸这才打起了精神:“二殿下可有说什么?”

    “是,兹事体大,这是根据二殿下口述整理的,请家主查看。”来者奉上一纸信函。

    柳宸接过信函,从容展阅。方了一两行,他骤然坐直了身子,面色大变:“怎会有这种事情?!”

    “二殿下说了什么,十二叔?”柳愿好奇问道。

    “我错了,我全错了……”柳宸不答他,只急急道:“你去给我把老四老五追回来!告诉他们之前说的事儿通通作废!”

    把人都赶走,柳宸一个人沉思了许久。

    李悯信上说,方锦安就是方锦绣,他之前被人蒙蔽,一直不知道这事儿。李悯要柳宸设法见到她,把此事告诉她。

    “来人,”他终于拿定主意,唤人道:“安排下,明天让皇甫极随我入宫!”

 第33章

   皇甫极名气虽大; 年纪却不过才三旬出头。生的身高八尺,美目长须; 委实一副清傲伟丈夫模样。与他形影不离的,是他的夫人钱钏儿。与皇甫极的模样并不相配; 这钱钏儿眉眼朴实貌不惊人; 一副纯善中带点泼辣的农妇模样。再加上此时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身形丰腴,看上去哪里像皇甫极的夫人,倒更像是他的老妈子。但皇甫极言行举止间却是拿她极要紧的样子。

    与柳宸见礼后,皇甫极便昂了头道:“承蒙贵属救我夫妻于危难; 大人吩咐下的,进宫为贵人视疾之事,原不该推脱。只是那废太子妃方娘娘,小人万是不能伺候这种人的。”

    “不知是何缘故?”柳宸问道。

    “这还用我说吗?先是看中了废太子,搭上家业和自己兄长性命也得嫁。转眼不稀罕了,就能勾结外人把自己夫君废了。”皇甫极越说越激动:“这种不守妇道、唯我独尊的妇人; 旷古未有罢?小人倒是奇怪; 大人乃废太子表亲; 现在该恨死她了吧?怎还会肯让小人为她视疾?”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柳宸还没说什么,钱钏儿立刻狠狠揪了一把皇甫极胳膊:“贵人们的事儿也是你能瞎琢磨的?一切全听大人吩咐就是!”

    皇甫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扭了头努了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对夫妇,倒也有趣。柳宸心下一笑; 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年前难产过世的发妻。她对他总是毕恭毕敬; 恭敬到惶恐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儿吓着了她……

    一时柳宸带着二人入了宫。小黄门传报入皇帝寝殿,不一时竟见李忆亲自迎了出来。

    “真是皇甫先生。”相见后,李忆道:“倒把本王吓了一跳。本王也正派人寻找先生呢,到底是柳大人技高一筹。本王先替父皇谢过柳大人了。”

    “几年不见殿下,殿下这步步高升,委实可喜可贺啊。”不等柳宸开口,皇甫极便阴阳怪气道。

    钱钏儿又是一个手爪过去,他便不敢多言了。

    崇元帝听闻皇甫极到来也甚是欣喜。那蛊毒甚是厉害,他这许多日了,还没下过床。皇甫极细细诊过脉,诧异道:“陛下这是受南疆蛊毒所害,按说绝无生还之理啊……之前为陛下施救之人,医术通神,小人委实不敢在大家面前献丑。”

    “皇甫先生不必过谦。”李忆道:“父皇的身子,蛊毒虽去,亏损甚大。还请先生务必施展仁心妙手,为父皇调理。”

    “承蒙陛下与殿下不弃,小人便写个方子。陛下喝着,安心静养月余,便会康健如初。只是这往后,陛下的身子,必要愈发当心,不可大喜大悲,不可劳心过度……”皇甫极细细吩咐。

    崇元帝听的极认真。关于这养生之道又问了皇甫极许多话,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愈发钦服。末了又道:“也请皇甫先生去为方氏看一看。”

    皇甫极嘴一撇,到底没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

    皇甫极被带下去写药方了。柳宸便道:“说起太子妃娘娘,臣倒有一事想奏于陛下。”

    李忆听了心中便是一沉。“此乃天家内事,柳大人既非宗室,又与她无亲无故,冒然议论,怕是不妥吧?”他阻拦道。

    “怎能说无亲无故呢,” 柳宸从容道:“太子妃娘娘,那是臣正儿八经的表弟媳。再说啦,殿下也明白,太子妃娘娘身份特殊,一举一动,牵系江山社稷计哪。”

    “怎还称呼她太子妃?”崇元帝敏锐地察觉这一点:“难不成,废太子妃的诏书还没发?”他问李忆。

    “为稳定方氏旧部,儿臣想,在妥善安置娘娘之前,暂时不发废位诏书为好。”李忆不得不答道。

    “也就是说,殿下还没有想好妥善安置娘娘的法子,是吧。”柳宸立刻道:“娘娘此时的处境,如何安置倒是个难题。”

    “倒也是。”崇元帝叹道:“按礼,老二废掉了,方氏自然也该废掉。但方氏是救了朕、救了社稷的,朕如何能薄待?更何况人家的旧部百姓还在看着呢!”

    “臣身为废太子外家家主,废太子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举,臣责无旁贷。”柳宸一脸正色道:“承蒙陛下洪恩,不追究臣的罪责,臣感激涕零。故而必竭尽所能,以为陛下、殿下分忧。”

    “朝廷中的难忧多了去了,本王还真想柳大人能多多出力。”李忆忍不住出言讥讽。

    “殿下啊,您不要因为与太子妃有旧、感情笃深,就小看了此事。若是处置不好,方氏旧部闹将起来,怕是会动摇国本啊!”柳宸忧心忡忡地道。

    “柳宸说的是。”崇元帝点头:“你倒说说看,你有何良策?”

    “娘娘的太子妃之位,废掉是必然要废掉的。只是废掉之后,要立刻再加封尊位,并且这尊位,比原来只能升,不能降。”柳宸道。

    “说的在理。只是,再还有什么尊位,能尊过太子妃?”崇元帝摆手。

    柳宸微笑:“怎没有,皇后之位,这不是还空着嘛。”

    崇元帝/李忆:“……”

    “柳宸你大胆!”回过神来,李忆怒斥。若不是碍着崇元帝,他当即就像揪起柳宸揍上一顿。

    “这种玩笑话说不得!”崇元帝亦道。

    “臣没说笑。这种事儿前朝也不是没过先例啊!”柳宸依旧笑的很真诚。

    崇元帝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方氏断不会答应的,休要再提了。”他道。

    旁边的李忆,已是一脸控制不住的狰狞相了。

    柳宸朝着他挑挑眉:“若是皇后不行,那就公主吧,公主也勉强。陛下收她为女,封以尊号,降以隆宠,这样也能对方氏旧部交代的过去。”

    “这倒不错。”崇元帝点头:“朕听过民间有这样的事儿。家里的儿子不孝给告了忤逆,偏儿媳是个贤惠的又没娘家,舍不得她,便让她与儿子和离,然后收作女儿,分给家产,这样的事儿不少。”

    “是是是,是这个意思。”柳宸笑的愈发欢喜。

    李忆好不容易才能压下打人的**。“哦,那封为公主之后呢?柳大人是不是想着做个驸马都尉啊?”他磨牙问。

    “咦,臣这倒没想到。”柳宸充傻装楞:“陛下不妨也考虑下,是否该给公主招个婿,这倒更能彰显天家恩宠深厚,更让世人信服。”

    “有些惊世骇俗,却也不违人伦。”这次崇元帝真是听进心里去了。

    “父皇,娘娘性子要强,儿臣想,这事儿不妨由儿臣的母妃先稍微跟娘娘透露个口风,若是娘娘有这意思再说吧。”李忆强忍着怒火道。

    “何必麻烦淑妃娘娘呢,”柳宸立刻又道:“殿下与娘娘,这长风殿与章华殿一前一后,几步的事儿,殿下再去娘娘那儿用膳的时候,捎带手的不就说了吗。”

    李忆的怒火又被他撩拨起丈余烽焰,却还得忍:“本王每天政务缠身,却是没这捎带手的时间!”

    “行了,就先这样吧。”崇元帝道:“先带皇甫极去与方氏看病吧,朕也累了。”

    “儿臣送送柳大人。”李忆阴沉着脸说。

    等他们出去了,崇元帝招手唤了德生:“柳宸那话什么意思?”

    “这,陛下是指柳大人哪句话?”德生恭谨问。

    “别给朕装傻!”崇元帝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个暴栗:“就老四跟方氏,怎么回事?”

    德生嘿嘿两声,一脸的难色。

    出了寝宫,也不顾周围多少人看着,李忆一把把柳宸按到了墙上:“柳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想啊殿下。”柳宸面色如常:“人中之龙雪原之阳原来是个女娇娥,这让哪个男儿能把持的住,又凭什么,让殿下你独霸呢。”

    李忆面色变了又变。“痴心妄想!”最终他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柳宸在他身后喊:“各凭本事咯,殿下,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皇甫先生,咱们奉旨去章华殿!”

    李忆骤然停下脚步,黑着脸又折返回来,等皇甫极过来,向章华殿而去。

    章华殿里,方锦安原本正逗着恬公主和小狮子玩——这日李忆又一大早就把恬公主送章华殿来了。

    就见李忆气呼呼进来了——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生气,倒也少见。

    “又怎么了?”方锦安问。

    “无事,碰上一只惹人厌的苍蝇而已。”李忆一边说着,一边把方锦安按到榻上,然后放下两边的纱幔:“找到皇甫极了,他就在外面,马上来给你视疾。”

    “啊,皇甫极?”方锦安从纱幔中探出头来:“我认识他的,不必如此藏头露尾……”

    “这是规矩!”李忆伸手把她按回去。

    在一边座位上重重坐下,又一连牛饮了两盏茶压火,他这才沉声道:“请皇甫先生和夫人进来吧。”

    没说请柳宸,柳宸很自然地跟了进来,拜见方锦安:“……臣特特从宫外请来神医皇甫极先生,只愿能为娘娘稍解沉珂。”

    “费心啦。”方锦安的声音从纱幕后传出。

    柳宸紧盯着那声音来处,那目光恨不得在纱幕上钻两个孔:“娘娘千万别说这话,想当年,晋阳城中,臣与君侯曾把酒言欢,何等的畅快!自那以后,臣心中,一直是对君侯念念不忘,倾慕不已。如今能为娘娘做点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对面的李忆听着他这话,握着茶杯的手条条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这茶摔到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上。

    “呃,我……我哥哥和你喝过酒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纱幕后传出方锦安喃喃自语的声音:“不过还是多谢啦。”

    李忆立刻放松了下来,冷漠又嘲讽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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