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好生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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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话就像米饭一样，永远也吃不腻，可是尝久了，总会失却第一口的惊艳。太皇太后对着镜子扶了扶头上的发髻——里头是掺了假发的，人老了头发稀疏，如此好显得丰厚些。她浅浅道：“行了，这些话说给皇帝听去，哀家听着没意思。你眼下得以出头，是你自己福气好，哀家可不揽这份功劳。至于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她从镜子里觑着厉兰姡娜菅眨叭ハ蛱笄牍裁挥校俊�
“还没有。论起来，您的辈分最长，太后娘娘都还矮着一截儿，自然该先来拜见您。再者——”厉兰姡行┏斐俺兼峙绿竽锬镂幢卦敢饪醇兼侨盏那樾文彩强丛谘劾锏模兼辉附寥潘先思摇�
似她这等低位嫔妃，本来就不必一定拜见太后，当然要见也未尝不可。只是厉兰姡糯钌匣实壅馓跸撸袅⒖套シ畛刑螅侍罂峙禄嵘霾豢欤笠不岫嘞恿怂Ｒ虼死骼紛｜才假惺惺地问起太皇太后的意思，实则是要她拿主意。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不见也罢，兴许她会自己召见你，你得先备着。”
有这句话，厉兰姡惴判牧耍慈占幢闾笪势穑灿懈鏊荡恰�
厉兰姡氐接睦脊荩⒖探煎欣矗势鹱约合惹安贾酶娜挝瘛Ｔ蠢煎幸幌钐焐牟拍埽婷蔡煺妫裉亢硕疾换岵湫摹＠骼紛｜命她只作闲逛，与各宫的宫人谈话，由此探出各位主子的身家背景以及她们对寿宴之事的看法。
根据兰妩搜集的信息，厉兰姡庑┠锬锎笾路治唷�
第一类：似敌非友类。代表人物：甄贵妃、贾淑妃、霍夫人、韦淑媛。
甄贵妃是丞相府的长女，自幼娇宠无限，貌美多姿，皇帝始登基便被封了妃位，累进贵妃，先皇后过世后接掌后宫大权，结论：强敌。
贾淑妃为当今太后的姨侄女，容貌温婉，生性恬淡——至少给人的印象如此。虽与贵妃共同协理六宫，她御下却比较宽和，在仆婢中的口碑也较好。结论：暗敌。
霍夫人：安平侯之女，骄横泼辣。结论：外强中干。
韦淑媛：虾兵蟹将一个，不足道尔。
第二类：似友非敌类。代表人物：……只有一个傅妃。
傅妃与前面那位霍夫人是表姐妹，两人的性格却南辕北辙。说也奇怪，傅妃的父亲是武威将军，她本人在这样的教养下反而知书达理，为人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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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凡皇帝纳了新宠，姬妾们总是嫉妒焦躁的居多，能够平心静气地说一句客观的话已经很不错了——没错，厉兰姡衔档煤芸凸郏约阂簿醯米约菏歉霾淮淼娜恕�
第三类：非敌非友类。代表人物：聂淑仪、白婕妤、楚美人、梅才人、金良人等一干酱油党。
等厉兰姡臣仆暾庑煎谝慌蕴嵝阉骸袄紛｜，你好像忘了应婕妤。”
对呀，怎么把她给忘了？如果说之前应婕妤还可划作第三类的话，现在铁定得归到第一类里头了。
凭空多出一个敌人，这真是一件烦难事。天知道，在这些人里头，应婕妤说不定恨她恨得最深呢！
兰妩犹在一旁道：“话说兰姡涫滴乙灿械愀悴欢澳悴皇窃谟︽兼ス锩矗罄从痔的愕魅ニ藕蛱侍罅耍衷诟茫闪吮菹碌腻舛潭痰募父鲈拢阋丫涣苏饷炊嗟胤剑艺媸遣幻靼住！�
她与厉兰姡幌蚯缀瘢淙幻迳鲜侵髌停降紫吕骼紛｜仍当她姐妹一般看待，所以她才敢问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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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妩托腮想了一想，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道：“吃的，很多很多吃的。”
“那么我最想要的是权位，很大很大的权位——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兰妩摇了摇头，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不过既然你给了我最想要的，我也会帮助你得到你最想得到的。”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厉兰姡牢康匦α恕�
在这之后，萧越每晚都歇在厉兰姡铩Ｓ睦脊堇胨碚碌牡胤讲⒉唤盐庋淮抢涂嗟嘏茏拧９锏南醒韵杏锒即榱耍祷实坌履傻睦鞲虏恢沽耸裁春氖侄危宓帽菹录蛑崩氩豢媸呛煅栈鏊�
谁知道他仅仅把这里当做一个歇宿的地方呢？
萧越每每过来，厉兰姡苁且笄谕滋胤套牛踔撂嫠硪陆獯Ｏ粼娇雌扑募傧螅酝嫉挚顾亩鳎骼紛｜却温柔地将手按在他腰际：“臣妾身为更衣，自然有义务伺候陛下穿衣解衣，这是臣妾分内之责，陛下无需介怀。”
天知道萧越根本不是客气，只是不想跟她发生肢体接触而已。可是看着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头似乎有恶意的嘲讽，意思仿佛在说：“陛下，您怕了吗？您是否害怕受到臣妾的诱惑，害怕自己忍不住爱上臣妾？”
经过这一番离奇的脑补，萧越只得硬撑着，他不能输，尤其不能输给眼前这个女子。
于是他来得更勤了，为了增强对厉兰姡牡挚沽Γ秃孟裢ü蛞呙缋丛し揽赡芨腥镜牟《疽谎�
这一天，萧越在太仪殿批完奏折，忽然向一旁的内侍监发问：“李忠，你告诉朕一句实话，朕的妃子们，她们都是深爱朕的么？”
李忠恭敬地夹着拂尘，“当然。”
李忠是在御前伺候的老人了，他的话理应可靠。萧越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去甄贵妃宫里吧。”
甄贵妃得了消息雀跃不已，忙换了一身鲜丽衣裳，喜不自胜地迎上前来。她的声音格外软糯好听：“陛下，您许久不来，臣妾还以为您忘了臣妾呢！现在可好，左等右等，可算把您盼来了。臣妾已命小厨房准备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多是您爱吃的，还冒着热气呢……”
她犹自絮叨不止，萧越却平静地打断她：“阿瑾，你是真心喜欢朕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甄玉瑾白皙的脸颊上及时涌起一抹羞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那么，你喜欢朕什么呢？”萧越仍定定地看着她。
甄玉瑾不禁语塞，眼前的男子有着英挺的风度，高贵的出身，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势，无疑是理想中的良人。可是要具体归结到哪一点，似乎又有点困难。甄玉瑾讪笑着，正待编出一套动情的说辞。
仅仅是这么一刹那的迟疑，萧越已经明白过来。他再不看甄玉瑾一眼，兀自转过身去：“摆驾幽兰馆。”
甄玉瑾在后头千呼万唤，声音着实凄惶。而他始终没有回头。
☆、第9章
荷惜看着门边呆立的主子，不免有些担心：“娘娘，桌上的饭菜快凉了，要不您……”
甄贵妃仿佛才醒过神来，切齿道：“你说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要过来，莫名其妙地问这么一句，现在更好，翻脸就走，陛下魔怔了吗？”
荷惜审慎地道：“奴婢不知道陛下是否犯了魔怔，但奴婢听得很清楚，陛下说要去幽兰馆，娘娘，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
是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厉兰姡绱说贸瑁僭缁岢晌病Ｕ绻箦ㄒ欢ㄉ瘢砹死硌涞牧魉眨邢械溃骸疤笳饣嶙踊姑恍掳桑孔撸勖侨ヅ闼先思宜邓祷啊！�
七夜，萧越在幽兰馆整整留宿了七夜。厉兰姡阕湃兆樱痪跻徽蠡秀保谡舛问比绽铮砼悦客硖勺乓桓瞿腥耍桓龌钊耍侨幢舜讼喟参奘拢饧蛑辈豢蒲А＠骼紛｜不知道自己该失望还是该高兴。
她空担了一个蛊惑圣上的虚名，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可能给她带来风险——而最大的风险来自于太后。但凡做母亲的对儿子都有一种莫名的独占欲，当儿子深爱一个女人时，母亲可能就会陷入焦灼之中，这是为人父母的普遍心理。在他们看来，孩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可以容许这块肉有自己的意识，却绝不容许这块肉落到别人的砧板上。
对于一个锦绣堆中的寡妇而言，这种感情尤其强烈。
慈颐宫终于来了旨意——太后要召见厉更衣。厉兰姡纠从械愕Ｐ模碌搅偻贩炊蚨ㄏ吕矗笫亲⒅靥迕娴墓蟾救耍懿豢赡艿泵娉粤怂�
年纪大的人总不喜欢晚辈打扮得太过素淡，显得丧气，更何况她起码算个主子。可是在当前的情况下，这套理论不大适用，皇帝日日留宿已经瞩目，若她还穿得花枝招展，岂不是有意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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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太后的伏姑姑挑起帘子，厉兰姡ㄗ叛⌒牡亟肽谑摇Ｌ筚嗽诖氨咭徽抛咸茨究硪紊希炖镆晃晃爻樽潘獭�
吸烟是不好的，水烟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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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水烟袋放在身侧的矮桌上，磕了磕里头的结块，正眼也不看她，也不说一句话。
厉兰姡郧肓税埠螅愎蛟谠匾欢欢Ｌ蟛环⒒埃比徊桓移鹄础Ｕ饧父鲈碌呐派淖芩愣土读怂南ジ牵蝗蝗艋涣艘豢迹骼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这许久。
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太后仿佛才瞧见她似的：“厉更衣？你来了。”一面嗔着伏姑姑道：“你也是，人来了也不提醒哀家一声。”
伏姑姑也觉得做得太过了，委婉地提醒道：“厉更衣刚才给您请安来着。”
“是吗？”太后拍着大腿道，“瞧我这耳力，越老越不中用了。”
敢情她比太皇太后还老？太皇太后都不曾装聋作哑，她反而惯会装模作样。厉兰姡闹邪捣恚嫔先匆黄Ь矗骸疤竽锬锼的睦锘埃磕缃裾凳⒛辏婷睬谱疟瘸兼寄昵嵝矶嗄亍！�
“瞧你这张小嘴甜的！”太后和颜悦色地拉起她的手，“多少岁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过了今岁就满十九了。”她的真实年龄远不止这些，亏得系统帮忙减低了几岁，不然她在这宫里都成老女了。
“真是好年华，生的也好，难怪皇帝这样喜欢你。”太后仍捉着她的手不放，好像她手心里有胶水似的。
“太后过誉了。”厉兰姡憷次彝�
“哀家说的是实话，”太后亲热地道：“自那日太皇太后的寿宴上皇帝发了话，哀家一直有心见一见你，可惜你不肯来，哀家只好亲自请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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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辱没不辱没的，身份地位有什么要紧，身份再高贵，不得圣心有什么用？身为天子宫嫔，能得皇帝如此钟爱就是你的本事。”太后用一双老眼牢牢盯住她，“哀家倒是很想知道，皇帝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也没怎么，臣妾早前在太皇太后身边侍奉时，略略见过几次，未曾深语。就连臣妾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哪怕如今臣妾伺候陛下有日，每每想起，犹觉得如在梦中。”
太后当然不相信，倘若她没有设法引诱，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看上她？不过小儿女的事，长辈当然不便深究。太后轻轻哼了一声，随意道：“太皇太后如今怎样？”
她问的当然是身体状况，厉兰姡纯桃馇猓笆钡刈プ』岬溃骸疤侍蠛芟肽钐竽锬铮薏荒艹３＜剑皇侨死狭松碜忧芳眩裨蛞欢ü纯赐�
太后脸红了，古来只有媳妇拜见婆婆的，哪有让婆婆亲自登门的道理——可见她平日的确去得不多。
太后镇定了脸色道：“请你转告太皇太后，说哀家明日便去看望，请她老人家放宽心胸，安心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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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去后，贾淑妃才从屏风后闪身出来，“太后，您瞧见了吗？她不过是个更衣，就敢句句夹枪带棒的，现下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太后轻嗤了一声，“你若有这份本事，如今早成皇后了，何至于还让一个甄玉瑾压在头上？”她看看贾柔鸾面有赧色，只得叹道：“罢了，你是哀家的姨侄女，哀家虽然器重你，奈何皇帝不喜欢你，你又不曾生个一儿半女，哀家也没法子。”
贾淑妃盈盈抬首，“太后，是臣妾无用，不能为您分忧，可是那厉更衣身份微贱，倘若她抢先诞下皇子，那么……”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亏你跟甄玉瑾一向水火不容，如今倒想到一处去了。”
贾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