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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42章

小说: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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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喜欢过腊八节。

    因为不光有腊八粥喝,还能吃到张嬷嬷包的羊肉馅的大馅饺子,配着一小碟的腊八醋,那浸在醋里的蒜头都变成了碧绿碧绿的颜色,上面再滴两滴小磨香油,沾着油汪汪的咬开一口的羊肉饺子,实在是香的能把舌头都能吞下去!

    别人家的腊八醋都是从腊八这天开始泡制,只有张嬷嬷是提前一个月就挑了上好的大蒜上好的醋来做的。芃儿的小院子单独开伙食的机会不多,顶多也就是做点早饭夜宵啥的,因为陈芃儿一般情况下都是去阿斐住的院里吃饭,如果陆安放假回来,那她就去陆安的院吃,有时候家里有些重要的节日或者有什么喜事需要庆祝,则去正院和陆老爷陆夫人一起坐大桌,更或者过年或者仲秋这样的大节日,就要举家去老陆家,也就是老太太家去吃。

    不过她吃宴席坐大桌的时候总是吃不饱,因为不太敢动筷子,和陆安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总是吃的太饱,因为他喜欢夹菜给她,她不敢叫他失望,于是一股脑的全塞下去,所以每每撑的躺在床上揉着小肚皮只打嗝。只有和阿斐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你争我夺,不是她爱抢,是阿斐爱跟她抢,任凭什么东西,一定是她碗里的更好吃,不过他那是把吃饭当成了玩乐,总想要逗逗她,把她惹气着了,又赶紧腆着脸子来哄,总之是连吃饭都不放过她,所以她就是吃顿饭,都吃得不消停。

    所以她喜欢去广昌铺子找韩林凉,韩林凉常年在橱子里给她备着点心,有时候是庆丰斋最有名的梅干菜肉馅小笼包,有时候是对门张老头家新出锅的芝麻麻花,有时候是看着总觉油腻却一咬一汪蜜汁的蜜三刀,有时候是则是裹着黄豆面儿的驴打滚儿,天冷的时候有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天热的时候有酸梅汤配冰酪,总之应有尽有,只管紧着她吃,任凭她横着吃竖着吃,躺着吃坐着吃,溜达着吃还是跑门外边和阿斐或者小伙计们一块吃,都不管她。

    好归好,不过总觉有些孤单。

    每每临近年底的时候,韩林凉总要往陆家搬运些东西,话说的很好听,是谢老主顾又一年来的关照。宁河汉沽的两个陆家平常里用的各种布匹,休论高级货焉或普通成色,一概都是从广昌家拿的,因为毕竟广昌身为老字号,东西向来是一等一的好。所以说陆家是广昌的老主顾也不为过,不过别家一样的老主顾不知道广昌年底送不送东西,总之两个陆家,广昌是年年送的。除了送过年做新衣的好料子,另外吃食杂货,反正在宁河稀罕见的,也每每都会有一些。例如有一年送的是一套据说是英国来的墨水笔,这样的稀罕东西,也就只有给陆安用才能不糟踏了。

    所以陈芃儿能在腊八吃上羊肉馅的水饺,那羊肉也是广昌特意送来她们小院儿的,其实各个院也都有送,但是张嬷嬷说了,送到她们院的是最好的,一点都不膻,肥瘦合宜,正好合适用来剁饺子馅。配一把葱白,倒进去足够的油,打两个鸡蛋清,洒上盐,便是生饺子馅儿,都是红红白白的油汪汪瞧着煞是好看,闻起来咸香味儿四溢,当下就能勾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不过腊八节最主要的还是吃腊八粥,饺子在今天只能算是自家院里小厨房做的一点点心。不过陈芃儿在正屋里跟大家喝腊八粥都喝的心不在焉,心里惦记着要留点肚子,张嬷嬷和萍儿正在屋里包饺子呢,就等着她回去才下锅煮。陆安一如既往是不在的,他这个时候正是年底考试的时候,据说要过些日子才能放假回家。

    她回院的时候,阿斐也跟着她,她见怪不怪,她的小院里独自开荤的时候不多,要是有,他是一定要来蹭的,张嬷嬷也心知肚明,早就备好了斐少爷的份儿。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饭量比起以前那是不可容日而语,有时候一顿就能吃掉张嬷嬷萍儿和陈芃儿仨人的量,幸好今年广昌送过来的羊肉量足够供的起,否则真不一定够这位小爷吃的。

    陈芃儿走的很快,阿斐一路在后面揪她的头发,她习惯了,总之他要是哪会功夫不动动她一定浑身痒痒,也根本不以为意。他见她不理会自己,只一路低头快走,性子又上来了,把手往她后脖子里掏了一把。

    陈芃儿“呀”的一声,赶紧双手往胸前一按。

    阿斐掏的那一把刚好把她胸口处挂的白玉片的红绳给扯断了,她感觉到那个暖暖的玉片正顺着她的胸腹之间往下坠,赶紧兜住衣服下摆,干脆蹲了下来。

    她怕玉片掉地上摔坏了,拿手不停的隔着衣服捏索,可是那玉片太薄了,此刻失去了红绳的牵制,正不知道落到了她哪道衣服褶里。

    阿斐看她蹲在地上捏捏索索的怪模样,好奇心顿起,凑过去:“咋啦?”

    陈芃儿不无埋怨:“都怨你,把玉片片的绳子给扯断了,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

    阿斐知道白玉片,也知道她向来宝贝那东西,立马自告奋勇:“掉哪里掉哪里?我来帮你找。”

    陈芃儿使劲攥着上衣的衣襟下摆,左顾右顾,一脑门的官司:“不知道啊,没掉地上,还在我身上呢,可是不知道顺到哪去了。”

    少年也凑趣的蹲下,拿手摆动着她的衣服:“这里?”

    又摆弄摆弄那里:“这里?”

    陈芃儿怕了他一身莽,急的跟什么似的:“别乱动!小心东西弄地上摔了!”

    话没说完,阿斐突得呆了一呆。

    他的手指头不知怎得从哪个间空里伸了进去,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按上了她的小肚子。

    是真正的小肚子,热乎乎的,滑腻的比陆老爷书房里最贵的花瓶还要滑,而且触感那么暖,好像还在手指下弹性的一跳一跳的。

    天已经擦黑了,少年只觉“哄”的一声,全身的热血好像都充上了头顶,即刻连耳朵都腾的一下火烧火燎起来。

    好在天已经黑了,她好像根本还没有感觉到,即没有看到他脸红,也没有感觉到他暧昧的手指正颤动的放在她温热的皮肤之上。

    “你有摸到吗?”黑麻麻的夜色里她张大了眼睛,焦急的问他。

    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把手撤回来,他念了这么多年书,他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

    可是,她离的自己好近啊,脑袋垂着,耳朵小小的,是透明的,后颈处露出的脖颈在暗色里白的似乎要发亮,气息灼灼,芬芳而氤氲,他贪恋着眼前和手下的这一点紧抓住他心脏的萌动,不舍得放手。

    “阿斐?”

    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声音听上去颇不善:“你在做什么?”

    阿斐“啊”的一声,“啪”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像是地上着火烧到他一般,他一下腾得赶紧又弹跳了起来,揉着屁股:“二,二表哥……”



第六十五章薄冰
第六十五章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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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破败的宅子,杂草丛生,半人高的样子,残垣断壁,侧屋半拉子墙都倒塌了一小半。

    陈芃儿被人揪着往前面一路带,她不吭声,往死里用力的去掰那人的手指头,双脚乱踢,一下一下都踢去那人的腿上肚子上,那人却根本没感觉一样,手下的力气绷的铁一样硬,根本不是她能撼动的了的。

    陆安被另一个人半拖拽着往墙角处一丢,她一呆,正好对方手劲一松,她径直扑去陆安身旁,上下摸索着担心他可有哪里受伤:“安哥哥!”

    他还在昏迷着,呼吸沉重,掌心摸去后脑处,骤然一手的血!

    他们碾坊门口等待接应,有马车停驻问询,她摸不准情况,不敢随便应答,那赶车的跳下车来,说要讨口水喝。

    陈芃儿还来不及出声阻拦,赶车的大步走进碾坊,陆安正坐在门侧后的长凳上,按着腋下伤口,疼痛使他微微弓着背,听到声响抬头一瞧,赶车的跟他打了个照面,冲他嘿然一笑,耳后有风声而过,陆安心中惊觉,待要躲避,却是后脑处一闷棍已经砸上来。

    陈芃儿在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她一开始只顾着赶车人,不提防后面还有人,眼睁睁看着陆安遇袭,如坠冰窟,一声惊叫还未出口,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安哥哥,安哥哥!”她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胡乱摸着他,脑袋里空荡荡一片,生怕他就这么死了。

    他们两个皆被五花大绑的扔进车斗子里,陈芃儿嘴里被塞着布,双手被麻绳绑缚在背后,脚也被捆的结实,陆安吃了那记闷棍后,一直昏迷不醒,一路上她在车斗里像条虫子样滚来滚去,想靠近他,可是无论她在他身边怎样呜呜的唤他,他一直紧闭着双眼,本来潮红的面孔退成一片青白色,唯余浓黑的睫长长的阖着,扎出一片触目惊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终于能重新得见天日,便是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一处废弃的宅子,台阶上长满了青苔,角落全是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碎砖碎瓦,灰尘遍布,断垣上老鼠旁若无人的穿梭不息,互相碰着头,胡须抖动,亲热的打着招呼。

    他们面前站着两个人,两个都戴着斗笠,普通劳力的短衣打扮,陈芃儿唤不醒陆安,转过头去,几欲瞋目裂眦:“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朝另一个点点头,那人颔首,径直就这么走了出去。剩下的那个陈芃儿认得,正是那个赶车的,也是将她从马车上拖行至此的那个,方才她挣扎的时候,将他的袖子都给扯烂掉了。

    他好像从喉咙深处笑了一声,摘下头上的斗笠,撸了把头发,朝她看过来:“小娘,有日子没见,性子还是这么野。”

    斗笠摘下后露出来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眉眼细长,冷不丁一看会觉得很有些清秀气,但再细看时,才能分辨出那眉宇间透出的森森戾气。

    陈芃儿一看到他的脸,骤然楞了一下,记忆阀门有所松动,阳光下一大篷殷红的血,还有毒蛇样阴冷的手指,缠在她的皮肤上的触感,有人在她耳边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你……”她喃喃,认出来人。

    云南时候楚雄境内她与陆安遇匪,杀了一半安保队的人,并且手刃刺伤陆安的,正是面前这个人,号称“铜尸”的二当家赵若尘!

    “记性不错,看来还没把我忘了。”

    来人笑笑,把斗笠随手一丢,捡了处楼梯坐下,挽了挽袖子,好整以暇的偏着脸瞧着她,神情笑微微的,饶有趣味的样子:“也不过才一年多而已,瞧着竟像长开的样子,以前也不是不好,就是总觉得涩了些,不够味。现在果然不一样,生了娃的女人,润多了。”

    陈芃儿脑中陡然警钟大作!

    这个人神出鬼没,当时在云南,陆安没能一枪结果了他,没想到时隔一年,他竟是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开始遇袭,她还以为是陆安口中说的,是钱森泉一伙对他的报复,万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会是这么一个,一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在她的生活中出现的人。

    这一年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潜伏在哪里?为什么会知道她都已经生过孩子?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什么?或者说,他想要做什么?

    要知道她与陆安遇袭的这些天,只能是尽力的不要去想襄夏,因为怕是一想她就会全线崩溃。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襄夏在韩公馆会好端端的,有南芙,有亦岩,还有范西屏,孩子会很安全很安全。

    只有这样,她才能耐得下性子,与孩子的父亲生死与共。

    但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是极度危险的。

    她还记得他的身手和他的毒辣,他的杀人不眨眼,也许蛰伏的这一年,便是要伺机在这一天对他们的报复!

    陈芃儿张开手臂,挡在依旧昏迷中的陆安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句:“我警告你,警告你不要乱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安,男人身子卧在碎砖块上,睫毛微颤着阖下来,脸皮苍白的几近透明,他从来在她眼里都是高高在上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气模样,何曾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刻?

    这几乎叫她想起来她平生瞧见他的第一眼,那个俊美无俦却也苍白孱弱的少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却是冥冥中随着别人的指点朝她看过来的第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亮,极美,极蛊惑人,叫当年才不过八岁的她,小心脏都生生漏跳过一拍。

    “他现在是国民政府的官员,和在云南时已大不同,你别碰他,否则——”她顿了顿,凶悍的竖起两道秀眉,“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若尘吃吃笑起来:“这一点倒一直没变,一根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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