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

第112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12章

小说: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低头不多瞧,迈进一道门槛里,顺着楼梯而上,没敲门,只稍稍一推,门板“咯吱”一声,一脚踏进去就踩到了什么东西,是一杆已被摔折了烟嘴的老烟枪,她捡起来抹了抹上面的灰,和篮子一并放去桌上。

    这是连着阁楼的两间房,狭窄且憋闷,临街的窗子皆关的密不透风,在这个刚落了一场雨的午后,闷热的像个铁罐子。墙壁潮湿的半边都生着霉,没什么家什,就两条凳子一张桌,一个橱,地上乱丢着油纸团麻线绳、纸盒子,里间没有门,就挂了道布帘,她一走进去,先是黑乎乎的看不甚清,再然后才瞧见一点火星子。

    男人靠床半依,嘴里叼着烟卷,一明一灭里,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她的胸口。

    她愣了愣,小声说:“是我。”

    她眼睁睁看着他把枪扔在床头,闭上眼睛,呼了口气。

    里间的气味更难闻,酸馊的汗臭杂混着膏药味滚在蒸笼样的热气里,逼得人喘息不得,她走过去想开窗,男人没有动,也没睁开眼睛:“别开。”

    她果然没再动,回头温言道:“我过来的时候都瞧过了,不像有什么人的样子。”

    男人依旧没动,依旧没睁眼,但没再吭声,她像是得到默认的指令,轻手轻脚打开了窗子,灼热的阳光虽晒不进来,但屋里亮堂了起来,窗台上零星一点还没被蒸发成水汽的雨渍,她无声且迅速的走来走去,扫走了地上的垃圾烟头,擦拭净了窗台桌椅,去楼下烧了热水,灌了热水瓶,兑一盆温水,绞干净了毛巾,端去床边:“天热,身上出汗不爽利,跟爷擦擦。”

    男人一直拿胳膊挡着眼睛,睡着了样不吭声,她也就不多问,伸手过去撩开他上衣的衣襟。

    天热,他只穿了件背心,肩膀处披了件白夏布的衫子,已经被汗渍浸的早发了黄。她先拿毛巾轻轻按了按他的下颚及脖颈,才不过几天功夫,胡渣又长得老长了,衬着苍白的皮肤,一直延伸到脖颈——她心里思忖着待会要拿肥皂水给他好生浸一浸,才能刮的干净,冷不丁眼前一花,有东西一下重重捣在她下颌处,她“哎呀”一声往后一仰,一跤就跌坐去了地上。

    男人连转头都没转头瞧她一眼,伸脚一蹬,脸盆“哐当”扣到地上,水横流了一地。

    她赶紧爬起来,捡起了脸盆,拽了抹布跪地来抹。床上的男人坐起半个身子,神情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厌恶:“滚,别在这惹人心烦。”

    他是一个清瘦的男人,清瘦到胸口露出的一小片胸膛,都瞧的见一根根骨头的形状,一张脸颜色苍白,双眼细长,额前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长相猛一看还很有些清秀,神态慵懒到似乎连眼皮都懒到抬起来,薄薄的两片唇,唇角下勾,明明一副很清冷的模样,可偏偏又带些莫名的狠戾之气。只是坐在那里的姿势有些别扭,右臂垂在身侧,呈现出与整个身子格格不入的一种诡异的僵直。

    她知道他一到这种潮湿落雨天,右臂就疼的厉害,旧伤加新伤,疼到有时候不得不靠抽大烟才能熬的过去,但现在他们手头紧,上海的鸦片膏子又这样难买,还卖的这样贵,上次仅剩的一点怕是也抽完了,这些天只能拿烟卷来凑合。可是烟卷不解疼,从西药铺里买来的那些膏药贴看来也不顶事,而他一旦疼起来,若说要杀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不过明明知道,她还是又去重新兑了一盆温水,重新绞干净了毛巾,把毛巾捂去他的汗湿一片的脖颈:“爷要是疼的厉害,打我几下出出气也没事,就是别打脸,否则回去了不好交代。”

    这回他没吭声,也没再动手,还任由她将自己衣服尽数脱了去,好生擦洗了一番。右臂处两个偌大的圆形伤疤,一个在肩头,一个在上臂,上面因为之前贴了些膏药,粘粘糊糊的一些胶印子都发了黑,她低着头拿毛巾先捂软了,再小心用指甲一点点的抠着,鬓角的碎发从耳后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个鼻尖,和瓷白的下巴,稍长的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呼吸微颤,温热的一团扑去皮肤上。

    天气这样热,窗外楼下人声裹在热浪里,好像已经胶住了,只有蝉鸣挣扎出了那片混沌,依旧尖锐的炸响。刚擦干净的身子又被汗浸透,每个毛孔都在扩张的向外倾吐着热量,他抓住她一只手腕,在她稍显愕然的面孔一扫而过后,已把她压在了身下。

    右臂还钝疼的厉害,疼到他几乎不敢去尝试动一下,可女人汗津津温软的身子似乎熨贴了伤疤下深入骨髓的痛楚,她不过一瞬间的惊愕,然后便十分温顺的依偎着他,主动脱光了衣服,折好了放去一旁,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他闭上眼睛,僵硬的右手托着她的腰,女人的肌肤在这样灼热烫人的空气里甚至还有一种沉甸甸的凉。

    她喘息的声音像在哭,碎碎的唤他:“爷,爷……”

    他不耐烦的用力掐了一把:“别出声!”

    从床头拽过一件她的衣服蒙在她脸上,只露出口鼻,她果然不再出声,只张着嘴,急促的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他探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铁管,拔掉盖,拧出来的是一管颜色嫣红的膏体。

    这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口红,他慢条斯理的,像要在描绘一幅最精心的画:“别动。”

    浓艳的膏体一点一点的,涂在女人微颤的唇上,他涂的特别一丝不苟,僵硬的右手紧捏着她的下巴,全神贯注的,不允许有一丁点的涂出界线,也不允许有哪里涂的不够。男人的小指细长,落下的时候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贵的珍宝,轻轻抿去那越出了唇线边缘的膏脂,而那颜色很美,就像成熟的最透的梅子的颜色,在一张女人颤抖的唇上,殷虹的蕴满了全部的诱惑。

    他终于吃吃笑起来,满意的低低叹息:“春……”

    十指捧着她的脸,他低下头,用舌尖一点一点舔舐那片浓烈,那浓烈的红,又艳,又妖,又纯——

    就像她身下洇出的那滩血,她的头发里,他抱住她的尸体时沾在他掌心中那浓浆的红,和她的嘴唇一样,艳的那样夺目。

    半边身子陡然一跳,右肩处突如其来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那个月黑风高的夜,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将她的死昭告示众,就是要引他上钩。可他怎么能不去呢?

    那是他的阿春,她明明刚刚答应了他要和她一起回去云南,去大理,做做小生意,买个三合院的房子,天井里种花,屋后面种竹,她答应给他生儿子,答应了要跟他好生过日子。

    他怎么能不去呢,那是他的阿春啊。

    他抱着她,在追击的枪林弹雨里,右肩中弹,他往前扑倒,她就这么从他怀里滚出去,咕噜咕噜的,像根可笑的棍子。

    明明白天她在他怀里还软的像一滩水,现在却僵硬的掰不动一下手指。可他不甘心,他搂着她,躺在臭水沟里,上面盖着烂菜烂瓜,躲过一整夜一波又一波的追踪巡查。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安静了下来,身上很臭,肩膀上的血和腐败的垃圾混在了一起,臭味甚至压倒了血腥味,可她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

    那一刻,他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他的阿春,那么爱干净爱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在这样臭气熏天的地方呆上半夜呢?

    他搂着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叫她:“春~~”

    春啊,醒醒,天亮了,我们可以回云南了呢!

    阿春啊……

    阿春……

    七尺男儿,十六岁入了匪帮后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男人,在黎明的晨曦里,在臭气熏天的臭水沟里,大张着嘴,朝向天空,无声恸哭。

    他发了疯,剜心样的痛,困兽般的撕咬、蹂躏,女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疼,又像是哭,唇上的口红被他吞噬到一片残血样的模糊,他重新攥过小铁管,重新给她涂,涂的满满的,一层又一层,就像最最成熟的梅子落去地上,被好多只脚践踏过,踏成一片洇透去土里的血——而他舔舐叱咬着这滩血,急迫的像一只吸血的怪兽。

    “爷,爷……要死了,要死了呀!”

    女人最终还是没能遵守他不准出声的命令,喘息的尖叫出来,十指紧扣住他的背,不知道是痛到极致还是乐到极致,真的像要立刻死过去。

    “哗啦”一声,心头大堤一下子垮下来,只有身体依旧喷张勃发的像一枚利剑,在孜孜不倦的寻找最后的发泄,女人在他身下蜿蜒弯曲,呻吟着哀哀哭叫:“二爷,我在那家里犯了错,被……被罚,今个要是再带一脸伤回去,保、保不齐就被赶出来了呀……”

    他终于顿了一顿:“犯了什么错?”

    在极度颠簸的浪潮里她终于得来了片刻的停歇,忍不住蜷缩了身子手脚,却没有勇气揭开脸上罩的衣服:“就,就是给夫人熬汤的时候……不小心错放了药材,管事的说是对胎儿不利,所以,所以被罚了,扣了工钱……”

    一下天昏地转!

    她赤裸着身子就跌去了还湿漉漉的地板,势头太猛,身子一下就砸去墙上!脑子尤还在嗡嗡作响不住,头上蒙着的衣服一把被人扯了去,然后重重砸去身上。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同样赤着身子,燃烧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在她身上脸上一层一层的剐:“我说过,一定要让那孩子好好出世,你却干了什么?”

    她终于怕起来,来不及遮身子就双膝跪去了地上:“是,是我疏忽了!夫人、夫人也知道我是无心之过,还偷偷拿了钱补给我……”

    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又好像听到了,脸上慢慢浮出一个笑容,喃喃:“孩子……”

    “还在肚子里的,他都还没瞧见呢……”

    他低下头,目光虚浮的落去她脸上,像是在问她,又像在自言自语,“没瞧见的,能有多大念想?”

    “要生出来呀……”

    “让他疼,让他爱,让他放在心尖尖上,让他当宝一样,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有这样……”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赤裸的上身,右臂上两个疤痕在西晒的阳光下,亮晶晶的在闪。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什么叫切骨之恨,什么叫撕心裂肺。”

    他含笑轻声问她:“阿茹,你说是不是?”

    天气这样热,她却遍体生寒,在他毛骨悚然的微笑里瑟瑟发抖,无声的垂下头去。



第十九章身不由己
第十九章身不由己
ぃГZ
    瞧见那个孩子的时候,陈芃儿愣了一愣。

    她这是正要去住吉堂,自从老夫人敲打过她那一回,她便拜托了山下师兄,每半个月的身体例行检查,由她自己去住吉堂便好。山下师兄虽是日本人,但并非不懂中国的人情世故,见她如此请求,也就答应了。

    至于那个杜若,她只跟门房吩咐,日后这个人再登门,一律回他:家中有老人身子欠安,恕不待客。

    如此一来,果然清静不少,陈芃儿乐得安稳,只是今个一大早她就觉略有心悸,胸口发闷,随着肚子里孩子月份越来越足,她比往日更加小心,于是便去找师兄瞧瞧。

    一开始她只觉得那个孩子远远的瞧着眼熟,等近了才发现是严晓生。

    晓生向来是个干净漂亮的孩子,今天打扮的更是格外体面,即便天还热,却仍旧一身的小格子西装,脖颈处扎了一个红色的小领结,脚上蹬着锃亮的小皮鞋,头发甚至还拿拿发油梳的板板整整,活像个小大人。

    就是这么衣冠楚楚的一个小男孩,却靠着电线杆,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手里捻了根狗尾巴草,在掏墙上的蚂蚁窝。

    陈芃儿唤阿水停了车,扶着肚子下来,站去他身后。晓生蚂蚁窝掏的正专注,一回头瞧见是她,忙把狗尾巴草往身后一藏,小脸蛋红了红:“韩嬢嬢。”

    陈芃儿知道晓生是个挺文静内向的孩子,白喜云向来也看的紧,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样的大马路上溜达,于是摸了摸他梳的溜光的小分头,问:“你妈妈呢?”

    晓生指了指对面街角处的西餐厅:“妈妈和伯伯在里面吃饭,我吃饱了,妈妈叫我出来玩。”

    他偷偷拿小手抹抹平小西服上的折子,抠着手指头上青草引子,白白的圆脸蛋,睫毛就跟洋娃娃样纤长,陈芃儿看的忍俊不禁,摸着他的小领结:“晓生今天打扮的真好看,韩嬢嬢远远的就这么一瞧啊,呀!还以为晓生这是要去米高梅跳舞呢!”

    小男孩扭捏了一下:“妈妈说今天要和伯伯吃饭,叫我穿的新衣服……”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抓了陈芃儿一根手指,似乎权衡了一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