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

第110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10章

小说: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烈欢迎,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他自作多情好呢,还是生性太蠢,看不懂眉高眼低。

    不过再一想,这个人自小留美,洋派十足,回国这几年,许是还没太学会中国人含蓄迂回的风格。因为他惯常说的一句便是:“陈小姐,我这个人是很西方的,表里如一,心里想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要是有哪里冒犯了,还请陈小姐不要见怪。”

    陈芃儿每次听了都忍不住要笑,觉得这人其实还有些自知之明。而她一笑,对方更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份外的讨人欢喜。

    只不过,一个没有了男主人的韩公馆,被一个年轻男人这般三番五次的上门来,陪女主人说说笑笑,这放在时髦的大上海,也许没什么;但是放在一干从宁河来的老派人眼里,便非常扎眼了。

    而且近些日子,山下重明也登门过几次。他从第一次拜访韩公馆,就已经自动把自己放在了陈芃儿的私人医生的位置上,每隔段日子就提着医药箱上门来为她做检查。陈芃儿诚惶诚恐,一个劲的说不好麻烦师兄,山下重明这人性子稳重,话不多,只说:“我虽学的不是妇科,但也能应付,芃小姐是信不过我么?。”

    此话一出,陈芃儿自然不吱声了,默认了自己的这位私人医生。

    山下重明自然也知道了她是新寡,丈夫就是她先前不辞辛苦,带去日本求医的“兄长”,只不过斯人已逝,日本人又向来礼貌,不再多问。

    这天,陈芃儿被苏嬷嬷叫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韩老夫人的房间在韩公馆的后楼,独占了整个后楼部分。后楼和主楼由花园的廊道相连,外面花木幽深,一走进后楼,就觉满目昏暗,四周天鹅绒的窗帘皆拉的严严实实,密到一丝光都不透。

    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墙上欧式的壁灯光线如豆,四周静的连外面的蝉鸣都听不到,在这大夏天的,生生叫人感到冷沁沁的凉意。

    陈芃儿抱了下膀子,跟着前面的苏嬷嬷,由秋分搀着,扶着肚子,一路无声的,走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第十五章新布料
第十五章新布料
ぃГZ
    陈芃儿虽每日必来问安,但也每次都倍感压力。

    这次感觉尤甚以往,不过虽然她每每都怵头的厉害,但从来也都义无反顾。

    因为,那是林凉哥的母亲。

    不过,她每次见到老夫人,总是止不住的难过。老人家已是苟延残喘了,眼窝深深的凹下去,风烛残年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像是拿刀刻上去一般,大夏天里依旧盖着被,倚靠在床头的半张身,肃穆的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房里除了老夫人,以及老夫人贴身的吕嬷嬷,再没旁人,连苏嬷嬷和秋分也都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陈芃儿按照吩咐如常在离床前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吕嬷嬷照例替老夫人问了番她身子如何,孩子如何,陈芃儿都一一答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能足月,她的肚子益发沉重,这阵子补养的不错,下巴略有圆润,而且方才一路走来,微微出了些汗,脸颊透出些难得的红晕。

    老夫人对她向来并不多话,便是陈芃儿自己,心里也知道韩母该是恨她的,这样一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每每瞧见都是扎进眼睛里的钉子,又怎会对她有好颜色?

    她知道自己的罪过,所以也向来并不刻意讨好,况且韩母这样的人,也不是能讨好的了的。

    俗话说如履薄冰,陈芃儿目前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婆婆”,便是这样,极尽了小心,每天都循规蹈矩的听话,好好的过,好好孕育肚子里的襄夏。

    这也是老夫人一直撑到现在的唯一理由了。

    这样一个女人,活过古稀之年,丈夫走了,儿子也走了,她唯一的期盼也只有这个祸水媳妇的肚子里,那个未来的孙子。

    韩母摆了摆手,一直立在身边的吕嬷嬷也悄声退了出去,陈芃儿知道这是老人家对自己有所训示,赶紧在椅子上挺直了背。

    果不其然,房里只剩下她们婆媳两个,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喑哑,可依旧带有说不出的威严:“你是还年轻,凉儿也曾留下了话,不要你守节,日后尽可另嫁。”

    陈芃儿一听就感到了一丝不安,果不其然,面前那张苍老肃穆的脸,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波动:“这是他的遗愿,我这个老家伙也说不得什么,但到底想着要等你生下孩子,拉扯大一些,才要寻思别的……”

    老人顿了顿,样子很如常:“却没想到,凉儿这才走了几个月,家里就有男人络绎不绝的上门来,听说外面很热闹呢。”

    陈芃儿脸瞬时就涨的通红了,她知道这是老夫人在敲打她,丈夫才去世几个月,她大着肚子就已经这般熬不住,招蜂引蝶的惹得家门不安。

    而这些所谓所谓络绎不绝上门来的男人,也许指的是杜若,也许指的是山下师兄,更也许两个人都捎带上了。

    她百口莫辩,却也没想着分辨,只敛容屏气,低下头双手紧握:“是我疏忽了,往后不会再有了。”

    她这个媳妇当的从来都是这样言听计从,百依百顺,韩母也并不想跟她多话,见她已经这样答了,其他的话也便都省了。

    她的确恨她,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阖眼叹了口气:“行了,你知道就好,出去吧。”

    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和寂寥,陈芃儿抬头,蠕动了下嘴唇,到底没说什么,低头轻声退了出去。

    一出房门,秋分乖巧的上前来扶了她,一直到走出后楼,长廊两侧枝盛叶茂、繁花似锦,耀眼的阳光在花瓣和枝叶里穿梭,落去草地一簌簌金色的斑驳,一片豁然开朗的葱郁明亮,似乎身后楼宇里的昏暗静寂,全是一个幻境而已。

    亦岩正从长廊里朝她迎上来,少年的脸精气神勃发,眼睛明亮,瞧见她就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模样:“姑姑,广州的周厂长来上门求见,正在书房里等您。”

    她不由驻足,想了想,好吧,又是一个男人找上门来。

    脸上浮出一个笑来:“知道了,我这就去。”

    转而又吩咐:“你也一快来。”

    亦岩伸手扶了她,见着她脸上的笑,心想姑姑以前每每见过老夫人,总要郁郁一会,今天看来心情不错。

    看她心情好,他自然也高兴,很响亮的“嗯”过一声,唇角弯翘的弧度,竟在脸上生生抿出一个讨喜的小梨涡出来。

    周适也,广昌设在广州的棉纺厂厂长。

    这个人30多岁的年纪,身材敦厚,瞧着十分年富力强,原本是上海广昌棉纺厂的副厂长,因为广昌在广州设立新厂,所以被韩林凉委以重任,担任了广州厂的厂长。

    陈芃儿先前就认得他,在上海念书的时候还叫过他“周叔叔”,现在这“叔叔”自然是不能再叫了,再叫怕是要折杀了人家。

    周适也在书房里满头大汗的喝着茶,一见陈芃儿进来,“腾”的一下站起身,双手紧捏了凉帽,支吾了下,唤了声:“东家……”

    他们这些广昌的旧人,可以说是看着陈芃儿长大的,以前都把她当做大小姐,现在大小姐变成了夫人,夫人又成了东家。这身份上的变化,他们身为底下人,虽有些懵懂,但陈芃儿不是外人,情感上还是很亲的。

    陈芃儿忙伸手招呼:“周厂长,大老远的过来一路辛苦了,快坐。”

    双方坐下来,一番照例的寒暄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广州自古就是华南区的商业中心,亦是重要港口及通商口岸,与海外交往频密,信息灵通,紧贴市场,商业一直畅旺。而自中国开埠以来,国人崇洋媚外,追求洋货,成了主流的消费风气,泊来品大行其道——特别是纺织业,这些年日本人开的纺织厂因其先进的纺织及染色技术,还有低廉的价格,大受欢迎,把民族工业挤压的奄奄一息。所以韩林凉有意将重心向广州倾移去,广州纺织厂因势而建,规模远胜过上海的两家,且侧重与上海本埠不同,主要是生产香云纱、丝绵等备受欢迎的各色时髦布匹,用的便是日本的技术,仿的更是洋货的款式,生生在洋货横行中劈开了一条生路。

    而上海的两家厂子除了出产平价棉布外,还侧重于高档丝织业,主要用于高档旗袍的订制及行销海外。韩林凉曾说过,现在国货生意虽不好做,但也并非死路一条,我们斗不过洋货,那就把国产的这些高档丝物卖到海外去嘛。国人虽喜洋货,洋人却喜国货,所谓“隔篱饭香”,便是如此。

    三家厂子各有侧重,所以广昌才能在各色舶来品的冲击下,依旧屹立不倒。

    而这次周适也来上海,除了向陈芃儿这个广昌的“新东家”汇报广州厂这半年的运营及销售情况外,还有一件紧要事,需要陈芃儿这个老板来定夺。

    周适也说起织物来一派从容,头头是道:“现在市面上的平价旗袍多用纯棉和仿丝绸的化纤品,虽然价格便宜,但是弹性差,水洗后容易缩水,染色单一,颜色也不新鲜。特别是化纤物,手感生硬,穿起来并不舒服。而高档旗袍大多采用的缎、绉、绒,比如双绉、桑波缎、素绉缎,颜色漂亮,悬垂性、抗皱都较好,却又价格昂贵,非富贵人家用不起。”

    陈芃儿认真聆听,就见他一脸振奋的模样,屁股都抬离了座位,双手握拳道:“现在日本人弄出了一种新布料,造价远比绸缎要低,但是纺出的布,看上去有缎面的光泽,纹理清晰,色彩饱和能做到很高,摸上去还软!那手感,几乎能媲美法兰绒!穿着暖和,透气性也好!如果做成旗袍的,品质绝不亚于那些高档旗袍!就是这种料子现在只出了很少一点的样品,整个中国,包括日本人的纺织厂,都还没有出产过。咱们是因为之前就和那边常打交道,所以和日本那个匠人已经搭上了话,我心里寻思着,想高价聘请他来广州,要是咱们能首先在市面上推出这种料子,眼下秋冬将近,定能大赚一笔!”



第十六章决断
第十六章决断
ぃГZ
    这是自韩林凉去世后,第一次需要陈芃儿对广昌生意上的事做出决断。

    她叫了范西屏来商议,范西屏说这新布料虽好,但前期投入巨大,先不说聘请日本匠人及进口新设备需要高价,更多的是要大规模生产这种新式布料,前期需要大量资本投入。广昌现今三个厂子运营平稳,收支平衡,如果向一方倾斜,那势必会牵扯到全局。韩林凉在世时,三家厂子市场份额不相伯仲,各司其职,而现在为了新布料的生产,恐怕会此消彼长,打破广昌一直维持的这种平稳。

    陈芃儿手中慢慢摩挲着一块布料,只是一小块,但色泽非常美丽,猛一看和最上品的绸缎相差无几,只在手感上稍有差池。这便是周厂长带来的新样品,它其实是一种化纤类的仿丝绸,但凭借先进的技术和染色的渲染,在光泽和手感上相较于天然桑蚕丝,只不过略微逊色,也属于品质上乘的上等货。而造价却比桑蚕丝要低廉的多,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这种布料投入市场,凭借出众的品质及卖相,以及比高档丝绸优惠的多的价格,大受欢迎几乎是必然的。

    但,同时,她也知道,范西屏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韩林凉做生意,向来眼光长远,特别是在现在动荡的国内局势下,形势朝夕万变——这些年日资棉业在华势力大肆扩张,华资棉纺织厂在原料收购和销售市场上的皆压力重重,大都陷入困境,或直接关门倒闭,或犹垂死挣扎。而广昌有在平津的老字号为基底,上海两家纺织厂和广州的厂子各有侧重,正是因为其三厂的鼎立,才能在这样的困境里做到逆水行舟。

    陈芃儿眼睛一转,见亦岩正靠墙站着,嘴里咬了根大拇指,一张还稚嫩的少年气的脸,眉头微敛,正在出神的思索着什么。

    她问:“亦岩,你怎么看?”

    亦岩愣了愣神,见她投过来的目光,精神一振,待想要张嘴,却是看了眼范西屏,脸红了红,又抿紧了唇,勾了勾脑袋。

    陈芃儿知道这孩子向来谨慎,有长辈在场的时候,从来不肯冒然讲话,免得失了分寸。

    她出声安慰:“没事,这里都不是外人,亦岩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亦岩受到鼓励,稍稍鼓起勇气,一开始声音还小,但是说着说着就已经恢复正常音量了:“周厂长带来的料子我也摸过了,的确是好东西,我在老闸桥门店里做事的时候,去过不少洋布店,可即便是他们那里卖的最贵的料子,都还不及这个。”

    陈芃儿眼睛亮晶晶的,一直侧耳倾听,少年胸有沟壑侃侃而谈的模样实在是叫她受用,好像有一种吾家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