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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穿书之恶嫂手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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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见儿媳略略发青的脸色,桓母还以为她被林婶气着了,不禁有些心疼。
  就算琏娘以前不懂事,现在既勤快又孝顺,哪能任由别人污蔑?要是林婶下回还敢胡言乱语,非得拿扫帚把人赶出去不可。
  往日的桓家在汴州城里也算是富户,酒坊占地不小,有许多供长工居住的房间,只可惜桓母不懂酿酒,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这些老人早就跑了,有部分去了卓家,其中还有酒坊原来的大管事苗平。
  原身年幼时经常来桓家玩耍,对苗平也有些了解,知道这人读过几年书,会算账,当年失足摔下山坡,要不是被进山采松子的桓父看见了,将他背了出来,想必早就沦为野兽腹中食。
  可惜恩易忘仇难消。
  苗平在桓父离世后攀了高枝,别人除了骂他没良心以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毕竟桓母撑不起一间酒坊,桓家兄弟也不懂酿酒,继续守在这里的人才是傻子。
  将两间相邻的屋子打扫干净,卓琏开始铺床,一边忙活她一边思索,该如何不惊动桓母将水井上的石板搬走。找福叔帮忙肯定是不行的,福叔对桓母忠心耿耿,肯定不会瞒她。
  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卓琏干脆不想了,就算青石板再厚重,也扛不住锤子,等天黑后人都走了,她再琢磨也不迟。
  女人盘算的挺好,却不料天刚擦黑就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的水珠打在房檐上,还伴随着电闪雷鸣,也不知桓慎还会不会过来,不来最好,否则自己还得想方设法应付他……
  突然,门外传来砰砰的响声,卓琏心里一跳,急忙撑起油纸伞,将酒坊后门打开,待看到浑身湿透的青年时,她皱眉喊道:
  “快进屋换件衣裳,着凉就不好了。”
  卓琏身量并不算矮,但桓慎却太高了,足足八尺有余,她只能用力打直胳膊,撑伞遮雨,不过由于雨水太大的缘故,她也被浇了个透,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带来阵阵凉意。好不容易走到廊下,她伸手抹了把脸,忍不住说:“小叔,就算你不信任我,也没必要冒雨前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卓琏面颊冻得发白,嘴唇却格外嫣红,配上那双水润的杏眸,看着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但桓慎对她既提防又厌恶,扫见女人这副德行,更觉得卓氏是故意为之,将他当成于满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好色之徒。
  青年没搭理她,抿唇别过头去。
  卓琏也不去管桓慎,兀自走到屋里,坐在铜镜前,拿起干燥的软布将头脸上水渍擦干。
  说起来,原身虽与她同名同姓,但她们的相貌却不太相像,卓琏的五官更加艳丽,眉黑而浓,带着几分英气;而原身的脸蛋却没什么棱角,十分秀美,身段也有些丰满。分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却因为相同的名姓紧紧连在一处,还真是玄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卓琏换了身衣裳,走到厨房,从缸里捞出一条鲫鱼,处理干净后便放在锅里煎,依次加入葱姜等调料,用热水炖了起来,正当她转身准备将豆腐切块时,却见桓慎站在厨房门口,他换了一身靛蓝色的袍子,发间还有些湿潮,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
  “小叔有事找我?”
  就算知道青年的想法,卓琏的态度依旧堪称温和。既然希望桓慎能彻底摒除偏见,首先她就必须以真心相待,虚与委蛇、假意逢迎都不可取,桓慎能在短短十年间爬到镇国公的位置上,肯定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你与于满究竟有何关系?”
  半个时辰前,桓母回到家中,将他跟芸娘叫到堂屋,嘱咐兄妹俩不要被外面的流言蜚语给蒙骗了,误以为大嫂品行不端。
  但卓琏与于满私会,却是他亲眼所见,半点做不得假。
  当时于满拉着卓氏的手,将人带到破庙中,他大哥尸骨未寒,这对奸夫淫。妇竟做出此等龌龊不堪的恶事,若非他有公务在身,必须随上官去周边城镇看守,早就戳破二人的奸情了。
  如今母亲明显听到了风声,却一心相信卓氏,这个女人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先前我的确动了旁的心思,但现在已经悔悟了,与那人再无半点瓜葛,这个答案小叔可还满意?”
  桓母心地纯善,也不知是如何生出桓慎这种疑神疑鬼的儿子,卓琏边豆腐下进锅里,边暗自腹诽。
  “这么说来,你的确与于满有私情了?算你聪明,及时抽身而出,于家在汴州颇有名气,绝不可能让一个二嫁妇当少奶奶,你要是自甘堕落,愿意与人为妾,我也不会阻拦。”
  卓琏背对着青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卓琏生怕是仓房出了问题,也顾不得做饭了,飞快冲了出去,拿了火折子跑到仓房里察看,屋檐没有漏水,那动静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她满心疑惑,撑着油纸伞绕着房屋来回走了一圈,脚下却碰到了硬物。
  卓琏蹲下身,仔细分辨一番,发现盖在井口上的青石板居然被劈开了,亏她还想着用什么法子砸碎石板,没料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忙,这井水究竟是苦是甘、是好是坏,明日便见分晓。
  晚饭时,叔嫂两人喝着鱼头豆腐汤,配着上午蒸好的干粮,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就算桓慎对卓琏很是警惕,也不得不承认这妇人的厨艺确实比母亲好些,饭菜的味道虽不算绝佳,却称得上咸鲜可口。
  话本中的镇国公近在眼前,想起他处置原身的手段,卓琏的心情委实不太好。幸而明日桓慎就要去当值了,在城中巡视,不会整天都用那种阴}的目光看着自己。
  *
  容貌秀美的女子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本酿酒的古籍,却因心烦意乱,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书上所写的内容。
  丫鬟将红枣茶送到她面前,小声劝道,“姑娘,您来了癸水,正是虚弱的时候,千万别为那些小事而烦心。”
  “小事?怎么会是小事?”卓玉锦眼神冰冷。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往日还没出嫁时,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对酿酒十分嫌弃,从不主动踏足酒坊半步,哪曾想她嫁到了桓家,竟死死守着那间酒坊,难道是发现了无名井的殊异之处?
  越想越是憋屈,卓玉锦两手握拳,指甲死死抠住掌心的软肉。
  一道身影从外走了进来,看到夫人,丫鬟急忙俯身行礼,而后退出了卧房。
  “玉锦因何犯愁,不如与娘说说,指不定还能帮你想出法子呢。”樊兰是卓玉锦的生母,也是卓孝同的第二任妻子,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但她保养得非常不错,看上去仍跟二十七八的美妇一般。
  在自己生母面前,卓玉锦也不必撒谎。
  她拉着樊兰的手,桃花眼中满是委屈,哽咽道,“女儿小时候就听祖父说过,桓家有一口水井,水质极其甘美,用来酿酒再合适不过了,现在桓家已经破败成那副德行了,空有珍宝却不会用,还不如将酒坊卖给卓家,交由女儿打理,免得暴殄天物。”
  “这些年你也攒了不少私房钱,直接将酒坊买下来便是。”樊兰拿着锦帕替她擦泪。
  “您以为我不想吗?女儿找了桓家的邻居,让那妇人前去说和,二百两银子已经不少了,桓母分明动了心,偏偏卓琏横插一脚,非要拦着她婆婆,不让桓母将酒坊卖出,我以为她嫌钱少,又添了一百里银子,岂料还是不成。您说是不是卓琏知晓无名井的功效,才会百般阻挠?”
  樊兰好歹也是从将军府出来的,虽是庶女,但眼界却比卓玉锦高得多,此刻叹息着道,“傻姑娘,你若是不加价,卓琏恐怕还不会多想,如今你表现得这般急切,她肯定能察觉出不对,不是坐地起价,就是咬死了拒绝。”
  闻言,卓玉锦双眼含泪,问:“那女儿该怎么办?无名井真的很重要。”
  “玉锦放心,明日将卓琏叫过来,为娘自有办法。”


第9章 
  方才冒雨去仓房察看一番,卓琏身上的衣裳又被雨水打湿了,如今正值暮春,白天温度虽不低,到了夜里却有丝丝凉意渗进来,一个不防便会染上风寒。
  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回的机会,卓琏绝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走到案板边上,将葱姜切成细丝,放在瓷罐中煮好,分别盛出两碗放在桌上,温声道:“小叔,先喝点葱姜水,免得着凉。”
  原本桓慎不想领情,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上女人隐含担忧的眼神,不知怎的,那些拒绝的话竟被哽在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心里觉得憋屈,皱着眉端起粗瓷碗,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看到青年如此粗豪的动作,卓琏头皮发麻,颤巍巍问,“刚出锅的,不烫吗?”
  汤水自然是烫的,桓慎嘴里又涨又热,仿佛有一根根细针戳在软肉上,带来阵阵疼痛,但他却不想表现出来,强忍着没有吭声。
  青年蹭的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要往房间走,卓琏急忙跟了上去,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口。
  “等等。”
  桓慎心里不耐,却见女人从缸里舀了凉水端过来,道,“快含口水,凉一凉就没这么疼了。”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那股疼痛究竟有多难捱,见他不动,卓琏继续劝说,“小叔来酒坊是为了看着我的,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达成目的?你明日就要跟着上官当值了,要是一开口就满嘴血泡,恐怕会招人耻笑。。。。。。”
  手中木瓢被人一把夺走,卓琏也不恼,笑盈盈望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等他用凉水漱了几次口后,才关切地问,“还疼吗?”
  桓慎不免有些羞恼,黑眸中冰寒一片,尤为慑人,但他耳根处却浮起薄红,幸亏厨房里只点了盏油灯,光线昏暗,否则这副狼狈的模样若是被卓氏看在眼里,他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青年摇头,一语不发地从厨房里离开,面上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雨水沾在身上到底有些粘腻,卓琏从不爱亏待自己,临睡前,她特地烧开了热水,端着盆倒进木桶中,用皂角将身子擦洗干净。因为折腾了许久,她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离开房间时,酒坊再无他人,估摸着桓慎已经出门,去官府当差了。
  想起昨晚被雷劈碎的青石板,卓琏走到仓房门口,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满地碎石。
  老天爷这不劈那不劈,偏偏毁了盖在水井上的青石板,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以往卓琏也不算迷信,但死而复生后,她对那些神秘莫测的力量很是敬畏。思索片刻,她拿木桶打水上来,澄澈清透的井水甫一出现在视线内,卓琏迫不及待舀了一瓢,垂头尝了尝。
  上辈子为了酿酒,卓琏曾在北平附近遍寻名泉,只可惜泉眼不是枯竭,就是不够甘美,让她大为遗憾。现在品尝了眼前这口无名井水,她觉得一股沁凉的味道盈满口腔,将她味蕾彻底打开,仿佛此刻不是处在市井,而是置身于草木繁茂的山林中,清冽甘美至极,若是茶圣陆羽到此,想必也会赞不绝口。
  放下手中的葫芦瓢,卓琏闭眼回味,怪不得卓家愿意出三百两纹银将酒坊买下,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这口井的殊异之处,才会如此急不可耐。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用井水酿酒,桓母与福叔迈进了酒坊大门,一看到儿媳,桓母快步迎上前,问:“昨夜琏娘宿在酒坊,睡得可还安稳?”
  卓琏心道:若是没有桓慎的话,她会更加舒坦。不过当着婆婆的面,她也不好说小叔子的坏话,只微笑着点头,看起来格外柔顺。
  上午卓琏跟着桓母在前堂卖酒,来的客人依旧不多,有时候好半晌都不见人影,毕竟浊醪味道普通,普通人自己在家就能酿出来,何必在这儿糟践银子?
  有了昨天的经历,卓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生意再冷清她也不急,有客人临门时,便态度温和的打酒;若没有客人,索性去仓房看看曲饼,免得潮气浸透了麦余子,影响造曲。
  等到太阳落山,马上就要关店了,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到酒坊门口,这人约莫三十出头,模样看起来很是斯文,穿着淡青色的绸缎衣裳,不紧不慢迈过门槛。
  卓琏听到动静,抬头扫了一眼,也认出了他的身份——苗平,桓家酒坊曾经的大管事。
  瞥见桓母面色煞白、两眼通红的模样,她不免有些心疼,语气冷淡问,“不知苗管事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您现在拿了卓家酒坊的干股,也算是汴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富户了,贵人踏贱地,难道就不怕脏了鞋?”
  卓家酒坊经营的不错,其中也有苗平一份功劳,他这些年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听到挤兑心里虽怒,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端倪,笑道:“大小姐,夫人让你回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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