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陛下,大事不好了 >

第91章

陛下,大事不好了-第91章

小说: 陛下,大事不好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只得说一句“微臣失虑”,翻开名册查起来,为避免老狐狸再找茬,细细看完一遍后随口说了两个名字,“这二人也是人才,微臣觉着可一并请进宫里来。”
  神武帝点点头,“便如此吧。你今日辛苦,天福,安排车驾送江大人回府。”
  天福应一声,引着江凭阑出殿去,一路慢吞吞往前走,一抬头瞧见外头足以没到小腿肚的积雪,讶异出声:“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马车怕是要行不动啦!”
  确实行不动,即便在车轮上缠链子也不可能管用。江凭阑微微皱眉,雪是刚积起的,宫人们自然还来不及清扫,若说今夜真有什么阴谋,怕是连天意都在成全神武帝。
  “江大人,您在这等会,咱家去想想法子,看能不能给您弄匹好马来。”
  “劳烦公公。”她微一颔首,却在天福转身离开的刹那狂奔了出去。
  她等不了了。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么所谓的“弄匹好马来”根本就不会来,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可能束手将自己或皇甫弋南的命交给神武帝。
  大雪纷扬不息,似呼啸更似悲号,江凭阑逆着大风一路奔出回廊,一脚踩进雪地里。积雪漫到小腿肚,刹那间彻骨的寒,她却似毫无所觉,飞快抬腿,又是一脚。
  没有闲工夫一脚一脚踩,她咬咬牙狂奔起来,只要出了前边这道宫门就可以动武使轻功,而一旦出了皇宫,她就能招呼来自己的马。
  刚积起的雪松软,她跑得极快,好几次险些身子一晃跌倒,却又拼死稳住,她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她,而她永不会在那人面前倒下。
  雪夜寒气逼人,她被大风迷了眼,脸颊冻得通红,绯色的官服生生被大雪染成了半白,双腿也很快麻木到失去知觉,浑身似被刀子一楞楞刮过,每向前一步都如遭凌迟。
  重重宫阙,华艳明堂,高处有黄袍人凭栏而立,望着冰天雪地里那远去的小人笑意盈盈,“连身大氅都没有,天福,你好歹该给她一把伞。”
  天福弯弯嘴角,“陛下息怒,是奴才疏忽了。”
  宫墙深深,隔绝了天寒地冻里的一切援手。这座深宫从来都是冷的,从前是,今夜是,往后亦然。
  江凭阑在三更半出了皇宫。她虽因当初杏城沈府里柳瓷的“魔鬼训练”变得不大畏寒,却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雪水已经浸透了她的里衣,更要紧的是两条腿几乎硬成了梆子,似乎一敲便能折断,光是翻身上马的动作便努力了四次。
  即便如此,她扬鞭的力度却丝毫不减,宫门外没有人接应自己,那么王府一定出了事,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赶回去收拾可能丢在那的烂摊子。
  江凭阑心急如焚,马却跑不快,终归是积雪太厚,即便纯种半血马也望而却步,这一路的速度远比平常时候慢上一大半。
  四更时分,绯色身影出现在宁王府外十里。对头远远有人策马而来,江凭阑急急勒缰,揉了揉被风刺得通红的眼,看见了满身是雪的南烛。
  她微蹙起眉,还未及开口问明情况,便听南烛一面扬鞭一面急急道:“王妃,王府出事了!”
  南烛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看这狼狈样子比她好不了多少,浑身都在颤抖,急得连马都勒不停。江凭阑本就是越到紧急关头越能冷静镇定的奇女子,事到如今反倒不再像先前那样不安焦急,伸手替南烛勒住缰绳,“别急,慢慢说。”
  她飞快点头,“约莫一更半,商姑娘感知到天神之力出现在城西,殿下得知后脸色一变,什么也没说只身出了王府,至今未归。”
  江凭阑眉心一跳,城西……那是何家别苑,喻妃在的地方。她刚要拨转马头往西去,忽被南烛急急喊住,“王妃等等,天神之力眼下到了王府后院!”
  她蓦然回身,“你说什么?”
  “殿下离开王府迟迟不归,乘风和观天带走了一大半王府护卫赶往城西接应,可就在刚才,商姑娘感知到天神之力忽然趋近,奴婢……奴婢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匆匆出来,幸而……幸而在这遇着了您!”
  江凭阑蹙了蹙眉,大脑飞速运转,分析了城西与王府的形势,当下作出决断,“走,回王府!”
  

☆、雪夜决裂

  江凭阑赶回宁王府时,里头已是一片死寂,她的双腿本就支撑不大住,大惊之下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府门门槛。
  她身后,南烛似乎也被眼前惨象惊得忘了去扶。
  满门抄斩尚且不过如此,整个王府遍地都是横尸,从家丁小厮到府兵亲卫,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死相极其相似,都是大睁着眼不瞑目的样子,嘴也微微张开,似乎是死前一刻见着了什么骇人的景象。
  积雪攒了一地,铺陈在尸身背面,像一层厚厚的绒毯。又有新雪打着旋儿飘落,覆在他们的眉眼间,可这些人的体温……却永远失去了令雪消融的可能。
  满目惨白里见不到血色,蜿蜒十里死人白骨,竟是一场不流血的屠杀。
  江凭阑踉跄往前走去,蹲下来强打起精神翻过一具尸体,看见了一个惊心熟悉的伤口。
  两年前,她为寻阿迁离开杏城,曾在曲水县李家村借住过一宿。第二日,村长夫妇被人杀害,当时她特意察看过他们二人身上的伤口,与眼前的如出一辙。
  是同一个人。
  江凭阑失魂落魄站起,嘴里一面喃喃:“细小的贯穿伤,正中前心,一击毙命,快到连血都来不及流出。”
  她缓缓往前走,去看下一具尸体,“同样的手法,从后心射入。”
  她继续往前,“尸体尚有余温,刚死不久。”
  她的语气极尽苍凉,整个人近乎麻木地走着,目光也机械式地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今早还笑呵呵同她打过招呼的人。
  南烛跟在她身后,似乎心有不忍,上前道:“王妃,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是确保喻妃娘娘平安。”
  江凭阑愣了愣,这才记起,南烛应该是不晓得府里住了个假喻妃的,正思忖着是否要继续瞒着演演戏,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凭阑!”商陆自后院方向急急奔来,一身雪色长衫染了大大小小的血渍,到她跟前几乎要哭出来,拼命忍了,咬着唇哽咽道,“凭阑,我晓得千氏是谁了……你要撑住。”
  此时也顾不及考虑商陆身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江凭阑默了默,半晌仰头惨笑道:“是阿迁,对吗?”
  商陆一震,大睁着眼看她,似乎很难相信她能如此平静,“你……你早就知道?”
  不,没有,她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
  星海平原一役前,她从未想过要怀疑阿迁,即便是在战场上亲眼看见那样不可思议的景象,她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迫自己忘掉,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听了阿六和十七几月来的汇报,她曾一度自我安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异常,一定是她想错了。
  没错,一定是她想错了,阿迁是阿迁,怎么会是千氏族人呢?这样无稽的事,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对江凭阑来说,她可以怀疑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是皇甫弋南和微生玦,却永远不会对自己的二十六名保镖产生一丁点的不信任,尤其是为首的阿迁。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啊,是她这么多年来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啊,没有他们,没有阿迁,她早就死了千次百次,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她来到人世的第一天,从襁褓里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孩。长大后她才知道,那个人叫世迁,那一年他七岁,刚被江家收养,为了救出被世仇从医院产房劫走的她险些丧命。
  从那以后,她告诉他,他姓江。
  总有一种感情能凌驾于爱情、自由乃至生命之上,在她尚且不懂得爱的时候,就已将他视作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放在与爸爸和爷爷同样的位置。
  那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与她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人。
  那个近乎神奇地,回回都比所有人先一步找到身处困境中的她的人。
  那个教她功夫,教她生存,为她遮风挡雨,甚至比爸爸还疼她的人。
  那个曾经为了保护她连中七弹一声不吭,无数次救她于生死边缘的人。
  那个永远缄默,永远忍痛,永远只有“别怕”、“我在”、“保护小姐”寥寥几语的人。
  他们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他们将生命交托给彼此,他们将彼此看得比自己更珍贵。他为她一次又一次甘受枪林弹雨,而她亦为他毫无怨言踩进陷阱,与当世最强大最狠辣的帝王为敌。
  这样的一个人,她怎么敢怀疑,她怎么能怀疑?
  可如今,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在这砭人肌骨的深冬雪夜里,在这横尸遍地的满目狼藉里。别说问原因,她一时连“背叛”二字都想不起。
  谁都可能背叛她,可阿迁不会啊!谁都可以背叛她,可阿迁不能啊!
  江凭阑面如死灰呆立着,竟连眼泪都流不出,她的双目空洞失神,眼底再不见半分光亮。
  商陆怔怔望着她,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永远消逝在了她的生命里,从今往后,这个女子仿佛不会再神采奕奕,不会再欢喜,不会再笑。
  “小……姐……”一片死寂里忽然想起这样的嗫嚅,江凭阑一刹间活了过来,霍然抬头。
  院深处,商陆奔来的那个方向,有一个人匍匐着往这里来,他乌黑的衣裳被血水浸透,以至在雪地里一路淌过蜿蜒淋漓的血迹。他的手一点一点伸向前,狠狠掐进雪堆里,似乎想要借力爬过来,却脱力般栽歪了身子。
  他似乎再也爬不动了,只剩一双眼死死盯住江凭阑,那眼神,像漂泊的旅人遇到汪洋大海里矗立的灯塔,从此寻见人生的希冀,也寻见了生命的归处。
  江凭阑大睁着眼,险些忘了手在哪脚在哪,忽然踉跄着奔了出去,“阿六!”
  她奔得太快,几乎要成了一抹剪影,真到了阿六跟前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牙齿拼命打着颤,紧紧攥住他沾满鲜血的手,似乎想要扶起他,却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知道商陆身上的血迹是从哪来的了,可她不敢问,她不敢问阿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敢问究竟是谁伤了他。
  她一生至此从未活得如此软弱,忽听那至死坚毅的男子含糊开口:“小姐……喻妃在……王府……”
  江凭阑听不大真切,俯下身去,“阿六,你说什么?”
  他嘴角涌出鲜血来,头一偏“呸”一口吐了,骂骂咧咧似乎在嫌这口血碍事,打着颤道:“喻妃在……在王府里……何家别苑里的才……才是假的……”
  她一惊,几近打击之下大脑反应迟缓,似乎还在思考这意味着什么,未等想明白,眼看着阿六弯了弯嘴角就要闭上眼,她只得拼命摇头,“阿六,我没听清楚,我没听清楚!你撑住,再告诉我一遍!”
  “小姐……”他喘着粗气道,“您还是这么调皮……又戏弄阿六……”
  “我没有戏弄你,我没有!阿六,别睡,这是命令!我扶你起来,阿六……”江凭阑攥着他的手想去拽他,却不料脚下都是积雪,这一拽,人没拽起来,自己反倒跌了一跤。
  阿六看着跌坐在雪地里的人笑起来,“小姐这回可丢大脸了……”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等你好了就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弟兄们,他们一定会笑话我的。”
  “阿六好不起来了……”他疲倦地摇了摇头,“不过……十七已经走了……我可以去告诉他……”
  江凭阑心头猛然一震,十七已经走了,十七已经走了?她鼻子一酸,眼前霎时模糊成一片,未及眨眼便有滚烫的泪溢出,一滴滴落在阿六的手背。
  “小姐别哭……”阿六颤抖着抬起手来,想去替她擦眼泪,抬到一半却又停住,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手,似乎觉得太脏了,只得笑起来,“我会告诉十七,被鞭子打都不哭的小姐……为了我们哭了……他一定很高兴……我也……”
  他忽然呕出一大口血来,悬在半空的手直直垂落,“啪”一声砸在雪地里。
  这一声“啪”似乎响在离耳膜很近很近的地方,震得江凭阑浑身一颤,以至很长时间里,她听不见周遭一切响动,也听不见自己近乎嘶哑的呼喊声,“阿六,阿六……我还活着,你怎么敢死?你们都走了,谁来保护我?谁来保护我……”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落下,淌在男子染了血的脸颊,而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至死仍含着心满意足的笑。
  他没能说完的那句话是:我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北风呼号,大雪铺天盖地卷来,跪倒在那里的女子却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她的官帽早在那一路奔命里没了影,发髻也被风吹得散开来,只剩了高束的一缕马尾。
  回廊里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昏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