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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陛下,大事不好了-第8章

小说: 陛下,大事不好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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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和英文。当然,他俩会不会发现,何时会发现,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四人雇了马车一同前往杏城。一路上,江凭阑得知那个穿一身黛紫,不爱说话不爱笑,脸白得像鬼的姑娘叫夕雾,而那个穿一身烟粉,常含笑看人,蜜糖似的姑娘叫南烛。
  夕雾在车帘外沉默赶车,江凭阑多数时候也不说话,车内只能偶尔听见南烛的声音,有时是嘱咐她家公子吃药,有时是替他把脉。
  江凭阑偶尔也听几耳朵,发现这位叫喻南的男子似乎是久病缠身,且病得不轻,服药的时辰都是固定的,服的药也种类颇繁。但她无意对他有过多的了解,包括他的真实身份和他面具后边的容貌。不是警惕,而是她当真不好奇,她坚持以“过客”的身份自居,既然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就不必对这世界里的任何人事上心。
  出于对病号的照顾,每日总得找个客栈歇脚,如此走走停停了三日有余,一行人总算到了杏城的邻城,天邺。
  这个“总算”是江凭阑的心情,她的那群保镖们散落各处生死未知,其中自然有像小个子那样脑子好使的,可更多的是如大个子这般智商堪忧的,她因此很有些着急。
  到达天邺时天色已晚,一行人在城西一家客栈住下,决定天亮再继续赶路。
  这个“决定”当然不是江凭阑愿意的,所以她开始思忖,如今离杏城已近,这一路上因了南烛给她做的改装,遇见的杀手也越来越少,今夜她是不是可以与他们“就此别过”了?
  她为此试探过喻南,客客气气跟人家讲多谢这一路护送,但由于寻同伴的事耽搁了太多时日,自己要先行一步了。得到的回答是:“莫怪我未提醒你,你若出了这个门,便不要奢望见着第二天的日头。”
  这极具杀伤力的威胁可能是真的,但对她江凭阑却是没有用的。夜过三更,她看看守在自己房门外的夕雾,摸着下巴开始思忖出逃计划。至于为什么是“逃”,她不清楚,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光明正大地走,一定会被拦下来的。
  黑暗中,江凭阑的眼珠转得极快。
  这几日她曾观察过这三人,南烛擅医懂药理,但似乎没有武功,只是个文弱女子,喻南身手虽好,却缠绵病中,这一路上就没见他出过手,倒是时不时能听见他咳嗽,他连话也不多,好像多说一句就要花光他力气似的。夕雾是三人中看上去战斗力最强的,也是她最大的顾虑。
  硬拼不成,挡不住她智取。她忽然抬手,将枕头往窗子砸,“砰”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人翻窗而入,或者是屋中人跳窗出逃。
  夕雾反应极快,听见声响便夺门而入。江凭阑早有准备,在她进门前一个翻身朝床底下钻,悄悄屏起了息。于是,夕雾进来看到的便是大开的窗子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不出江凭阑所料,她跳下了窗子。
  江凭阑迅速起身,为避免惊动隔壁的人,蹑手蹑脚出了房门,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客栈,顺手牵了匹马。她相信夕雾在看到砸出窗外的枕头时会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所以她必须要快。
  夜半走不了城门,只得从山野绕行,她原本是不怎么怕冷的,但这古代人的衣服也真是不经冻,风呼呼地往宽大的袖子里灌,饶是她这般体质也不禁打个寒战。
  她不识路,只晓得大致的方向,奔入林中时看见两个岔口便一时犯难地停了下来。就在这片刻停歇间,她心中警兆突生,握紧了缰绳侧耳去辨,隐约察觉西面风声有异,还能嗅见混杂在风中的令人不安的泥土气息。
  常年训练习得的灵敏异于常人的警觉心告诉她,西面有敌,且正向自己靠近。她立刻调转马头一鞭子扬下去,轻喝一声:“驾!”
  马立时狂奔起来,却不意迎面又是一阵大风,卷起地上铺得密密麻麻的落叶,一时间狂风大作,枯叶漫天,马在一声惊天长啸中停了下来,她堪堪稳住身形,明白自己还是落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对方似乎没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风未止便下杀手,她眼前被漫天飞舞的枯叶遮挡,看不清来人招式,只觉黑暗中刀光一闪,一出势在必得的杀招。
  她立刻翻身下马,却不想对方人多,低处也设了杀招,这一落,一柄剑恰好对准她的后心。她也算反应过人,感觉到身下杀招时半空中用力一个扭身,那柄剑斜斜擦过她的背脊,带起一溜血珠子。
  她心知受伤在所难免,能避开要害已是最好结果,更确信落地一瞬不能停留,否则便是一剑穿心,然而四面都有敌,朝哪边去都是死路,生死一线之际,她心中长叹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非不信邪地跑出来做什么?
  但她没死成,因下一瞬漫天枯叶忽而静止,四面杀手齐齐一怔,她一愣之下迅速找准一个空门翻身而过,脱离了包围圈。
  离开敌人触手可及的范围后,她一刻不停起身后撤,忽听“咔擦”一声,准确地说是很多声“咔擦”重合在一起。她抬眼看去,只见静止的枯叶在刹那间片片碎裂,碎渣子铺天盖地般飘散于风中,像是得了什么人的操控,朝四面各处坠去。
  “哧”——无数锐器入肉之声与人的闷哼声在同一时刻响起,一眨眼的功夫,山林里忽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她轻轻的喘息。
  然后她抬起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人踏满地尸体而来,夜色中不辨那人身形,只有一张银色面具闪着略有些诡谲的光芒。
  

☆、比武招亲

  江凭阑很快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却仍停留在方才那一幕枯叶碎而万人亡的惊天杀招带给她这个异世人的震撼中。
  她第一次真正对眼前这个人心生畏惧,看着他走近,竟下意识朝后退去,却不料身后就是山壁,撞得她一阵眼晕。
  背上的伤口似乎裂得更开了。
  来人开口了,素来清淡的嗓音中带着些许低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别挑战我的耐性,你的命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
  江凭阑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出口满是恼意:“说要帮我的人是你,大半夜跑来救我的人也是你,我从未主动求过你,也从未招惹过你。你说我的命对你不重要,我信,那就放我自生自灭,何必多管闲事?”
  他步步逼近,直至两人只剩了咫尺距离复又开口:“你很想死?”他眯起眼看她,“我会成全你,但不是现在。”
  江凭阑倒是有意还嘴,却忽觉一阵晕眩,整个人像被打了麻药似的,四肢发软毫无知觉,更别提使什么气力。
  伤口不至于那么深,她也不是经不住流那么点血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剑上有毒。
  她突然又想骂人了,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古代人!
  喻南看一眼她的脸色就明白了状况,也不知从哪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她嘴里,扛起她就走。
  江凭阑这回是当真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了,软在了他肩上,有意提醒他方向似乎错了,张了张嘴却没能够发出声来。
  她干脆闭上眼睛,要死一起死,管它错不错。
  即便是肩上扛了个人,即便是踩在疏松的落叶上,他行走时仍是落足无声,只是走得久了,难免呼吸声重一些。
  他毕竟是个病号。
  江凭阑被这一毒一药折腾得颇有些神志不清,耳朵里嗡嗡嗡地响,偶尔又掺入一些不大规律的呼吸声,她听了一会,直觉喻南的状况也并不理想,有些无力道:“你一个浑身是病的太子……”
  身下人步子一顿,“咔擦”一声清响,落叶被踩碎了一片。
  江凭阑并未听见这响动,也没意识到自己失言,继续道:“出门也不多带些护卫……”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意味,“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怎么一个个都跟老爹作对?微生玦不杀我,你也不杀我……不杀我也就算了,还偏都要救我……”
  他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落足无声,步子甚至还比原先更快些,低声道:“我不是微生王朝的人,更不会是你说的太子。”
  她有些艰难地挠挠头,总觉得他这话里头有些什么说不出的东西,但此时身子极乏,也无力去追究,随口道:“不是就不是吧……”她勉力抬头看了看越往里越幽深的山路,“这是要去哪?”
  “能让你活命的地方。”
  江凭阑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也没打算费力撑着,听了他一这句就放心睡了。倒不是说有多信任这个人,她是觉得,若他真要杀自己,先前就有一千次一万次机会,不必等到现在,也不必费心救她两次。
  而于她这个异世人来说,死生之外无大事。
  再醒转的时候,江凭阑听见打斗声,随即便看见一个圆圆的脑袋探在自己身侧,正给自己料理背后的伤口。
  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处山洞,入口狭窄,且有草木隐蔽,内里却宽阔,山壁上布着青苔,似乎离水源不远。
  南烛给她裹了伤,又替她束起了衣裳,轻声道:“江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畅的?”
  她没答,重新闭上眼,心中百般苦楚。
  不舒畅,全身都不舒畅。
  逃了大半夜,还是回到这一对主仆的魔掌,白给自己添了这一身伤,何苦哉!
  她闭了眼便自然注意到外头的响动,刀剑相击之声频频,可以听出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事,至于赢的是哪边……看看那个背对着自己优哉游哉盘膝调息的面具男就知道了。
  但她有些奇怪,喻南似乎只有夕雾一个贴身侍卫,夕雾身手虽好,却也一人难应众敌,况且听这声响,没有哪一方是单打独斗的。
  她靠着山壁侧耳去听。劣势那一方用弯刀,约莫还余寥寥数十人,优势那一方用剑,听起来人数更少些,约莫六七个。使弯刀的人气劲极强,应是江湖人士,而用剑的人出剑齐整,每次都击在弯刀刀刃同一处位置,连收剑时的步调都极为一致,显然是经过统一严苛的正规训练。
  竟有江湖名门可怕到这种程度?还是说……她蓦地睁开眼,一双眸子在黝黑的山洞里似有溢彩流动。
  是军队?
  谁的军队?是敌是友?如若两方都是江湖人士,还能理解为鹬蚌相争,但若其中一方是军队,该如何解释?
  江湖,朝堂,军队。
  三个水最深,平常人最不该涉足的地界,她竟一下都踩全了?
  她这边还在纳闷,忽听“咻”一声,似是烟火升空,外边打斗的声音于同一时刻停下。有人低喝一声“撤”,那持剑一方几人齐齐掠去,洞外转瞬寂静无声。
  江凭阑更摸不着头脑了。
  摸不着头脑的她被喻南从地上拎起来,踩着遍地的尸体带走了。
  她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这一眼借着月光,她发现地上躺着的至少有三方人马,看穿着都是江湖人士。她理解喻南为了省力,采取了令追杀者们窝里斗的法子,可是……
  “这些死了的是为千金令而来,那最后几个活着走了的是谁,为何而来?”
  他似乎笑了笑:“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事情确实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次日午时,江凭阑江小姐站在一面迎风招展的“杏”字旗下,眼见着街巷生气蓬勃,车如流水马如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理了理额前碎发,道:“很好,就在这里招亲。”
  刚预备下马车的喻南脚下步子一滞,似乎走歪了一步,惊得南烛赶紧上前搀扶。
  江凭阑瞟他一眼,觉得昨夜过后这个病号似乎又虚弱了不少,也许是……枯叶杀人的大招折损了不少体力?
  照理说该有些愧疚的人并没有愧疚,反倒笑嘻嘻继续道:“我要比武招亲,声势越大越好,劳烦你替我安排一下。”
  牵了马刚朝后院马棚走出几步的夕雾回头看了一眼喻南,见他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领命走了。
  江凭阑很高兴,就喜欢这种只干事不多问的。
  高兴的江小姐进了客栈大门,选了个视野开阔的靠窗位子坐下了,一边用筷子夹着花生米一边招呼店小二:“这位小兄弟,来。”
  “好嘞!客官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就想请教个事,”她笑了笑,看一眼客栈门外的大旗,“这杏城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为何独独你这门口有面‘杏’字旗?”
  “看姑娘这样子,是今个刚来的吧?这事啊,全城可都传遍咯!”他神秘一笑,“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前几日,三皇子来了杏城,在我们这儿歇息了一宿,还直夸店里头的杏酒地道,特意赐了面旗。喏,”他朝那旗子努努嘴,“那上头的‘杏’字啊,就是三皇子亲笔提的。”
  江凭阑脸上笑意一僵,嘴里的花生米“咔嗒”一声响,随即她神色痛苦地捂了捂嘴:“你这店里的花生米也太硬,都硌着我牙了!”
  店小二慌忙朝盘子里瞧去,看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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