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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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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着保安服的年轻男子从走廊里走出来,隔着封锁线,对她温和地说:
    “抱歉,小姐,我们询问了,您并不在警官和相关人员的名单之内,所以……恐怕您不能进去。”
    路德维希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就好。”
    她今天穿一件深红色亚麻裤子,搭配她从意大利买的白色宽袖上衣。
    袖子卷到手肘,随意坐在绿色的草地上,黑色的长发铺散下来,就像一道风景。
    埃德加警官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路德维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进去。”
    她指了指封锁线,并不在意地说。
    他朝里面看了看:“也不必要进去了,破案向来只需要夏洛克,苏格兰场只负责安保……对了,您看见上原二郎了吗?”
    路德维希抬起头:“怎么,上原二郎先生不在吗?”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埃德加明显不愿和她这个“无关人士”说太多,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他一直没出现……那您在这里等夏洛克吧,我去那边找。”
    路德维希望着远处绿色的缓坡,缓坡上方,天空红的像燃了一团火焰。
    ——上原二郎先生,没有出现?
    她伸手抚了抚胸口——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遗漏了什么。
    不过……
    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夕阳,这样的绿草地。
    三天前,佐久间相子的尸体,就是在这样的夕阳下,被运送到考文特花园剧院门口。
    半个月前,施密特,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下,跳海自杀。
    ……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上原二郎先生,没有出现?
    在……傍晚?
    作者有话要说:春韭力图回每一条评论……但是请抽风的晋江小受告诉我,我的评论哪里去了~~~~(>_<)~~~~
    早上四点半就出发了,这两天又开始采风奔波
    那真是天鹅绒缎子一样的天空,坠着几颗星
    突然想起,去年和朋友约好,等大雪封山的时候,再去怅望祁连

  ☆、第67章 日落{贰}

昨天晚上,她遇见上原二郎时,上原二郎说的话;就像沉在水底的铅字。
    在她想要把它们打捞起来的时候,一字不差地,重新呈现。
    ——“还记得《雪国》里的叶子吗?她从二楼跳下来……因为失去生命;而获得自由。”
    ——“无论相子在哪里……我总是和她在一起的。她或生或死;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以及在她被夏洛克带走时,他郑重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告别——
    “再见了,路德维希小姐。”
    ……
    她蓦地站起来。
    埃德加警官已经走远了。
    她冲到黄线边缘,拍打着值班室的门:
    “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只想找一下福尔摩斯先生!”
    年轻的保安走出来;对着她怜悯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警察,没有这个权限……请不要为难我。”
    “……那您有手机吗?我想借您的手机打一个电话。”
    年轻保安微笑:“这个可以。”
    路德维希接过手机;刚想编辑短信,就愣住了。
    她没有她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号码。
    她也没有雷斯垂德探长的号码。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号码。
    路德维希站在黄线之外,像是恍惚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眼神清明,地把手机还给年轻的保安。
    “谢谢,突然不用了。”
    大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
    上原二郎的每一句话,像拍下来的图片一样,一帧一帧地从大脑里掠过。
    ——“当时在书架上,看见这本书的书名,就仿佛看见自己人生,最后的结局。”
    他人生最后的结局——书名?什么书名?
    ……Las personas caen。
    路德维希立刻叫住那个保安:“等等,您会西班牙文吗?Las personas caen……您知道它的意思吗?”
    保安惊讶地说:“恰好会一点,Las personas caen……好像是‘从高处坠落的人’的意思。”
    路德维希怔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跑。
    上原二郎……打算自杀。
    她从没跑的这么快,即便是在她自己逃命的时候。
    感觉不到喘,感觉不到累。
    肌肉的潜能,在这一刻,爆发,不可思议。
    一边跑,她的大脑还一边飞快地旋转着。
    ——地点,上原二郎会选择的自杀地点在哪里?
    昨天晚上她和福尔摩斯先生说的话——
    “他说,在剧院里,只有这里和钟楼能看到日落。”
    ……是钟楼。
    路德维希上气不接下气地爬到十二层钟楼的顶层,就看见上原二郎,穿着全黑的浴衣,坐在罗马柱边,雕花的扶手上。
    他一条腿危险地悬在半空,背靠着罗马柱。
    白色的鸽子停在他修长的手边,又被路德维希的响声惊动,扑棱棱地飞走。
    他背后,是如血如荼的夕阳。
    他身边,是教堂的大钟,寂静地,等待在婚礼,或葬礼上,敲响。
    上原二郎听见响动,淡淡地转过头,就看见扶着门框,累得几乎要瘫倒的路德维希。
    他狭长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路德维希扶着膝盖,觉得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喘着气说:
    “施密特会跳海自杀,不是因为佐久间相子玩弄他的感情,而是佐久间相子告诉他……她真正爱的人,是女人,施密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路德维希向前走了一步,总算平缓了呼吸:
    “……施密特的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佐久间相子的错……上原二郎先生,死一个人就够了,你没必要为此付出生命。”
    上原二郎沉默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您误会了,我从没责怪过相子……我永远不会责怪她。”
    他转头望着天边的残阳,柔软的,长到耳朵的黑发,被夕阳染红。
    “我不过是,想结束她的痛苦……也结束我的痛苦,罢了。”
    他微微笑着……那是路德维希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
    “世俗鄙夷的枷锁,是樊笼,她永远无法自由,而我,也永远无法得到她……”
    他叹息了一声,一只手里拿着他黑色掐银丝的烟盒,大拇指习惯性地开关盖子,反反复复。
    “如今,她死了,我也将追随而去……我们都获得了自由……我承诺过她,无论何时,何地,在何处,我总是和她在一起的。”
    路德维希看着上原二郎的脸:
    “能使人获得自由的,未必只有爱情……想一想,如果你死了,你就永远吃不了三文鱼片了……”
    上原二郎指尖夹着一根万宝路。
    却没有抽,他只是盯着那一剪红光,看烟丝逐渐蜷缩,烧成灰烬。
    “每一天的日落都让人留念,我惧怕死亡……我本该早一点告诉你们这一切的。”
    他坦然地说:
    “但我不过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有多一点时间,再看看这个世界罢了……抱歉。”
    路德维希:“不用和我抱歉……但佐久间相子并不爱您,您真的确定,她希望和你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有些残忍地说,却已经顾不了那许多。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更开心一点……就应该活下来,再伺机杀了竹村安娜,把竹村安娜送过去陪她……”
    上原二郎:“……”
    半晌,他低低地笑起来。
    指尖上,一截灰白的烟灰萎落:
    “我最后,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说:
    “抱歉,我不会帮你办的,就算你依然打算跳楼,也最好先打个电话拜托别人。”
    “你会的。”
    他抬起头,语气从从容容,清清淡淡:
    “一直站在你身边,深爱你的男人,他从我的烟盒里,取走了我的戒指——那是我送给相子的信物,她也一直随身携带。”
    路德维希:“深爱我的男人?不,我不知道那是谁,麻烦你先从扶手上爬下来,自己去找他。”
    “相子的骨灰,由她丈夫保管,我是多么想和她安葬在一起啊……”
    他叹息:“但我无权拿回。”
    “怎么没有权利?这一定有挽回余地!”
    路德维希看着他危险的姿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
    “雷波和佐久间相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实际上的关系!你可以凭借这一点……”
    “不,我并不想因为我,让相子死后,还得不到平静。”
    上原二郎偏头去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声音轻得就要消散:
    “我已经在遗书里写好了,会等那枚戒指来后,再下葬……所以,请你务必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一声。”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抱歉,他恐怕不是深爱我的男人,他爱的根本不是人……所以我说话是无效的……你下来,要戒指自己和他说。”
    上原二郎微微一笑,带着怜悯,也不知是怜悯她,还是怜悯夏洛克:
    “爱情藏在眼里,无所遁形,没有人能掩饰……如果你还没看出来,那么,可要小心了……”
    他在临死之前,有些孩子气地弯起嘴角:
    “我确信这一点,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看相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微微笑着,却使人难过。
    “而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路德维希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想要够到他。
    却不敢上前,怕反而加快他的死亡:
    “你往后倒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把事情交代完了再考虑自杀,好不好?好不好?”
    “来不及了。”
    他低低得叹息,身体向后倒去,烟从他手里滑落。
    张开双手,天空似要燃烧,而他,似要飞翔。
    “世界太过广阔……而失去了相子,我……就失去了全部。”
    ……
    黑色的浴衣在眼前一晃而过。
    宽大的袍袖,被风吹的鼓鼓的,像黑色的蝴蝶翅膀,划过燃烧的云朵,被风撕扯得要裂开。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随即扑过去,伸出手,恰好捉住浴衣丝绸的衣摆。
    身体却因为惯性,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翻过围栏,和他一同跌落。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身。
    她即将被拉扯着翻过扶手的身体,猛然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向后一倒,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
    那人搂她太过紧密,她甚至能感受到,从她身后的身体里传来的,汹涌的心跳。
    “——呲啦。”
    手上抓住的布匹,断裂了。
    随后,是一声沉闷的得令人心慌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德维希身体伏在扶手上,被夏洛克紧紧抱住——她睁大了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刚刚拿出缓冲垫,还没来得及展开。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那个黑色的,蝴蝶一样地影子,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紧闭的,微微勾起的唇。
    日落前的最后一束阳光,从山丘另一端来,落在他清雅的面庞上。
    他最后的笑容,也仿佛沉在了,夕阳燃烧的火光深处,模糊不清。
    而红色的血,从他黑色的衣服里,缓缓地流出来。
    ……她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脑海里,回响起,第一次审问上原二郎时,他微笑着说出的话。
    ——“我和相子,在大学里学习艺术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是一九九四年的五月份。”
    ……
    秋天,在堆积满金黄落叶的小径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和服,手持着一卷惠特曼的诗集,遇到,他爱慕半生的女孩。
    ……
    而还没等她看清这一切,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遮住了。
    夏洛克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身体还紧贴着她的。
    而他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跳动着。
    他爬到顶楼,闯进来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路德维希半边身子伏在扶手上,摇摇欲坠,即将掉落。
    那一瞬……
    如果她从十二层高的楼跌落……
    ——该用什么公式计算,碰撞那一刹那的承受力?
    重力加速度,空气阻力,躯体和地表接触面积。
    长年不运动的肌肉的承受力,骨骼密度,受力时间。
    ……不,他不能计算,他无法计算。
    如果她从十二层楼跌落。
    那么,所有的数值,都是空白。
    他真实地搂住怀里鲜活的,温暖的身躯,无意识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欲怀里的少女看到更多,他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嘴唇因为拥紧,而紧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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