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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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在一旁见奈何抬着头，也不说话，只是上前扶住，自己慢慢向前走，引着奈何随着自己的步子。如常知道，每当夫人训话后，奈何都要这样子许久。有时是一盏茶的时间，有时是一个时辰，有时却需要一整天。在这段时间里，奈何是沉默的，就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这个现实世界反而没了知觉，只是微微笑着，唇角勾着让人心疼的弧度，然后或是仰着头，更多时间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睛。如常心里是为奈何叹息的，这一点不同于如是。
奈何在走神，跟着如常的步子回到了小院。如是正在院门翘首企盼，看到奈何的状态也不说话了，与如常交换了一下眼神，共同扶着奈何进房。
如常和如是帮奈何清洗了，待奈何睡下才放心熄灯自行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这天开坑····文确实个悲剧····
☆、初遇林言轻
奈何在五更的时候就被如常叫起。随后洗漱整理。
如是很开心的帮奈何整理着腰间的绸带。浅浅的粉色罩衫，绣着细小兰花的长裙，虽不华丽但比起奈何其他衣衫要更符合十五岁少女的气质。如是准备给奈何梳流行的随云髻，正在挽头发，奈何笑着摇了摇头，道：“十字髻吧。”
如是本要出声辩驳，被如常拉了一下，回头见如常摇了摇头，便只好依着奈何梳起十字髻。
奈何的首饰本来就少，十字髻梳好后便只在头顶戴了个大的粉色珠花，另两个小髻处便插了平日如是扎的绒花。这样子的装扮很是有寒酸气，亏得奈何生得好，气质佳，只在耳上戴了了个红色的玛瑙耳坠，又在脖间挂了条水晶项链便盖住了寒酸，整个人显得清爽飘逸。奈何拿起胭脂盒，想了想，只挑了一点抹匀了。
如是心里是不乐意的。明明小姐可以打扮的更出色。虽说无论衣服还是首饰，奈何这里的都比不过大小姐莫流苏，可是任谁都知道奈何生得美，只要换身好点的衣裳就能光彩照人。现在要进宫去参加簪花大会，若是稍微打扮一下，相信定会有一番机遇，或许从此引起相爷的重视，那以后在这里过的或许会好些。可是奈何分明没想抓住这个机会，梳的是平常的十字髻，戴的是平常的珠花项链，好不容易抹了胭脂，可只是稍稍用了一点儿。如是拿起描眉细笔，想再能添一点妆，谁知奈何也推开了。
“小姐！”如是又急又气，埋怨的跺了下脚。
“如是，这样就好。本来我就不喜化妆，可今天要进宫，如不化妆被人抓了把柄，回来又是我要连累相府了。现在这样子就很好。”
如是还要说什么，如常拉着她出去了。
到了进宫的时辰，奈何起身出了院子。
“看样子昨天说的你倒是记下了。”莫流苏上下打量了一下奈何，“既然有这样的衣裳，以后就记得要穿，整天穿的那些想怎样丢莫府的脸面？”
“是，奈何谨记。”
莫流苏不自觉的又打量奈何，半晌道：“怎么戴这些东西？难道府里还缺了你的首饰？”
奈何愣了一下，低头缓缓道：“没有。”
“你们这些丫头是怎么当差的？还不快去取来？”莫流苏的声音很有震慑力，如是忙低了头匆匆回去去取首饰。奈何静静立在莫流苏身旁。
没多久，如是捧着首饰盒来了。莫流苏嫌如是动作慢，就自己接过盒子打开挑选。
“你这丫头，怎么就带来这么点儿？难不成还怕本小姐看中了不给了？”
“大小姐，奴婢不敢。奈何小姐的首饰全在这里了。”
莫流苏听了皱了下眉，疑惑的看向奈何，见奈何低着头，立刻怒了。“哼，奈何再不济也是你们的小姐，你们竟敢私扣了她的东西？”
如是听了忙跪下，“大小姐，奈何小姐的首饰全在这里啊！奴婢绝不敢私扣！”
“不敢？那为何这首饰少了这么多？哼，难道相爷府连个首饰也买不起吗？”莫流苏半眯了眼，抬高下巴，冷哼一声，将首饰盒摔到如是身上，回头将自己头上的一片兰花样式的发卡拔下，上前一步插到奈何头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轻笑道：“你如今梳了这十字髻，戴发钗并不合适，索性给你这个发卡，倒比你头上的珠花好看些。你也是个笨的，如何不梳了随云髻？虽说你出自云洛，但好歹是我莫府的人，出去谁会单说你是云洛的女儿？必定是讲我莫府怎样。明明这十字髻是平常的发髻，你这样不会打扮，出去必定落人口舌说我相府教出的女儿愚笨不堪。”
奈何忙低头行礼道谢，语气依旧淡淡的，“奈何谨记。只是奈何平日里疏于打扮，又对这些并不精通，所以在首饰上实在是不灵光，不知该用些什么，索性命人用首饰换了些散碎物件玩耍。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十字髻，又并不适合珠花的。等日后命她们再去买些这样子的发卡来。”
流苏一听眼里露出鄙视来，“你整日里呆在房里做什么？连这些都不知道。罢了，你到了宫里不要开口说话，省的一出声音就让人笑话！”回头见如是跪在地上，又嗤了一声，“这些丫头倒叫你给连累了！你还不快起？跟了这样的主子以后得多提醒着点，不要一味的听话。”说着一转身上了轿子。奈何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去。
如是忙磕了头起来跟在莫流苏的丫鬟苏心后面。
本来如常是在一旁想要求情的，没想到莫流苏就这样放过了如是，心中石头落地，便跟在莫流苏另一个丫鬟苏晴后面一起站到轿子的另一边。
莫夫人见都进了轿子，便命起轿进宫去了。
到了宫门，众人下轿。早有宫里的宫女太监前来迎接。莫夫人上前与宫人说话，那负责莫府的宫人并不十分热络，只是核实了身份人数便带着莫府的人前往南华殿等候。南华殿是楚国皇宫用来接待内眷的宫殿，每当大型问安的时候，官员皇亲的内眷便到这里跪拜皇后。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参加簪花大会的各府内眷都到齐了。随着太监的宣旨，众人都进了大殿叩拜。
奈何的位置是在莫流苏的右侧，两人同在莫夫人的身后一同进殿。谁知奈何右脚刚迈进门槛，左脚还未抬起，衣袖就被人扯住了。
“你头上的绒花在哪儿得来的呢？”声音清清柔柔，听在人心里很是愉快。
奈何微扭头，看见一个身着浅蓝色襦裙的小姐正笑语盈盈的看着她。年纪看起来很小，眼睛亮闪闪的。
奈何微微颔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用被扯着的右手轻轻隔着衣袖握住那位小姐的手。那位小姐疑惑的看着奈何，却跟着奈何迈进殿里。
莫夫人是此行中诰命品级排第三的，仅排在众位亲王王妃的后面，所以在跪拜人中排位靠前。奈何旁边的这个浅蓝色襦裙的小姐正是岭南王的二女儿林言轻。岭南王是镇守在岭南的边塞王，是楚国唯一一个异姓王。
“拜见皇后娘娘，恭祝皇后万福金安！”随着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南华殿主殿响起，众人行叩拜大礼。
皇后身穿朝服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轻轻伸出右手，虚抬了一下，“起！”太监高声唱诺。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
“今天借簪花大会，本宫也能和众位好好聚聚。不知各位夫人可愿意在这南华殿里陪着本宫聊聊天？”
“妾等愿意！”众人即刻跪下谢恩，“谢皇后娘娘恩赐！”
皇后摆了摆手，道：“那就让咱们这些老太婆在这南华殿里聊聊天，这些小花朵们就到御花园逛逛去吧！”
众位小姐忙跪下谢恩告退，在宫女的带领下前往御花园。
“你的绒花在哪得的？”林言轻一出了南华殿的殿门就又拉着奈何的袖角问道。
奈何仍不回答，只是反过来扯了下林言轻的袖角示意过会儿再说话。
林言轻鼻间嗤的一笑，脚步轻快的在奈何旁边走着不再说话。
一行人到了御花园后林言轻笑道：“这下可以了吧？”
奈何见林言轻歪着头，天生的笑眼亮闪闪的，唇角上挑带着笑意，很是俏皮，歪着头的样子和如是很像，都有一股纯洁的孩子气，心里很喜欢，便笑道：“这是我的丫头自己弄得，你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些。”
林言轻忙拉住奈何的手，急急问道：“那丫头在哪里？”
奈何见林言轻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林言轻。我爹爹是岭南王。”林言轻说着学着男子行礼的样子抱拳调笑：“不知这位小姐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原来是林郡主。奈何有礼了！”奈何不知怎么对这个小郡主很有好感，很容易被林言轻感染，不知不觉就把这个小郡主当成如是如常两个，便学着林言轻的样子一揖。平素自己也只是偶尔才和如常如是两个这样玩闹的。
“奈何，你在做什么？”莫流苏本向前走着，一回头却不见了奈何，往回走了几步路，就见奈何与林言轻说笑，生怕奈何说错什么，便拉住奈何，自己一边训斥奈何，一边上前与林言轻打招呼，“小郡主，我这二妹平素鲜于人接触，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哦，你原来是莫相爷家的二小姐。”林言轻恍然大悟，那一个“哦”字拉长了声音，而且将音拖得拐了几个弯，听起来很是好笑。
奈何心下一紧，忙施礼道：“小郡主请见谅！”
林言轻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奈何姐姐，刚才怎不见你这样行礼？你还是按刚才那种方法就好。我不在意这些东西。我经常就是这样向我爹爹行礼呢！男儿家的礼仪就是干练，我很喜欢。”
奈何在心里暗自埋怨自己怎就见了这林言轻就张狂起来，抬头见莫流苏狠狠瞪了自己两眼，喟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流苏轻笑，一手上前隔着衣袖抓着林言轻的手腕，“小郡主，奈何没见过什么世面。平日里就只待在房里也不出门，少言寡语的，今日见了郡主竟然如此，可见她心里很是喜欢郡主，想和郡主亲近呢。”
林言轻嘻嘻一笑，将手抽出理了理自己搭在胸前的一缕长发，“难不成莫大小姐以为我生气了吗？我就是如此凶神恶煞的？”
莫流苏讶然，尴尬的笑了笑，摇着头道：“小郡主长得面善，只是奈何不懂规矩，若是郡主提点一二是她的福气。”
奈何见莫流苏如此骄傲的一个人竟对这个小郡主这样低声下气很是讶异。按照排队时的位置，这小郡主是在莫家后面的，可是为何莫流苏会如此？还有，看这小郡主年龄不大，但是簪花大会是要年满十五岁的，自己昨日才是十五岁的生辰，可这位小郡主看起来比自己小多了，而且刚刚她叫自己的那声“姐姐”绝不是礼节客气。
“哎呀，莫姐姐，你这样客气倒是让言轻不知如何了！咱们亲近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奈何姐姐的名字倒是好玩，和我的名字一样有意思。”林言轻说着欢快的跳到莫流苏的身边挎起莫流苏的胳膊。“好了，两位姐姐，咱到那边看看去吧！”说着便拉着莫流苏快步向前走。
奈何跟在她俩的后面疾步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龙爪花
奈何跟着二人到了一个亭子。只见这个亭子周围种植了很多花，奈何并不认得，但是莫名有股亲切感，便多看了两眼。这花和家里的黄花石蒜非常像，可自己却莫名认定它并不是黄花石蒜。只见这种花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白色，一种是红色。白色的纯净典雅，红色的妖艳热烈。奈何很奇怪，只是花的颜色不同，却给人两种极端的感觉。奈何被一股亲切感牵引着，一步一步离开亭子走向花海。
林言轻见奈何呆呆傻傻的样子，抿嘴笑着拉了拉莫流苏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流苏看奈何。莫流苏见了眉头轻皱，这个奈何难道要在小郡主面前丢相府的脸面么？便出声：“奈何，这片花可是名贵的紧，你看看和咱家的那盆有什么不同？”
奈何猛地回神，这里是皇宫！定了定神，低头轻笑，“姐姐，妹妹见这花就喜欢的紧，所以多看了两眼，发现和咱家的花是不一样的，应该不是一种。也不知这种花名字是什么？”
“这花可是好名字呢。”一个身着华服的美丽犹存的女子缓步走进亭子，“名字叫‘龙爪花’，有人还把那红的叫‘赤箭’的。”那女子在流苏身边站定，凤眼微眯，唇角轻勾，身子前倾，用带着长长指甲套的右手拍了拍流苏的肩膀，笑道，“更有人叫它‘无义草’的。呵，”轻笑着环顾，“我说你们怎么连这花都不认得？”
莫流苏忙福了一福，“不知贵妃娘娘驾临，望娘娘恕罪！”
奈何一听，也忙行礼问安。
林轻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