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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这弃妇又厉害又撩人-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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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证到时也会有人交出来给皇上的,”林舒婉。

  “是谁?”

  “现在还不便告诉你;”林舒婉接着道;“若是袁大人信得过我,便写一道折子给皇上;说有人密告林相,中饱私囊。”

  袁若瑜想了想说道:“此事若是事成,最后林相被人查出贪墨官银,那在下这个写折子的;就可以得一份功劳。若是林相最后没有查出贪墨银两……”

  他顿了顿接着道:“在下写的折子里,只是说有人找到在下;向在下密告林相,请在下请旨查林相,并非直接诬告了林相。若是林相最后没有查出贪墨,在下最多也就是被打几板子。”

  林舒婉点点头。

  袁若瑜接着说:“当然,在下会因此得罪林相;却也能给皇上留下一个耿直忠君的好印象。”

  “袁大人权衡一下?”林舒婉笑笑说道。

  “被打几板子无非是皮外伤,在下还能经得住,至于得罪林相吗;在下也是不怕的。在下为官升迁本不就不靠林相。在下是武安伯府的人,有什么事要用到人脉的,只会找宗亲姻亲这些世家人脉,而不会找林相。当然和林相关系好自然好,关系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袁若瑜正色道:“权衡下来,当然应该答应林大小姐。”

  林舒婉颔首,袁若瑜会答应,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武安伯府日渐式微,袁若瑜这个官场新星是武安伯府振兴的希望,这点袁若瑜心中也很清楚。

  但大周官场一向是论资排辈的,就算袁若瑜有能力,上头还有老资历的官员熬着等着,当初林庭训能那么快升迁,除了他处理公务的能力以外,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秀宜郡主的娘家势力。

  袁若瑜没有这种强有力的助力,

  想要迅速升迁,岂是易事?

  除非他有特殊的政绩,除非他能在皇上面前刷脸,得个好印象,才能在一群熬资历的朝臣中脱颖而出。

  眼下就是个好机会,袁若瑜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踌躇满志的青年人,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大小姐,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袁若瑜道。

  林舒婉笑了笑,眼中流转的神采,几乎晃了袁若瑜的眼:“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何要你揭发我的亲爹?”

  袁若瑜摇头道:“林大小姐和林相之间,想来有不为人知的过节,要不然好端端的,林大小姐也不会这样做。

  只是,林大小姐你也是林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相出了事,林大小姐也得不了好。

  林大小姐这么做,会牵连到自身,岂不是这般平白受反噬?若是为了心中怨恨,伤了自己,实在划不来。”

  “功绩在眼前,难得你还能想到问一问我的情况,”林舒婉笑道,“我有自保的方法。”

  “好,既如此,我便应下,”袁若瑜道。

  “谢谢袁大人,”林舒婉道。

  袁若瑜站起来朝林舒婉拱拱手:“林大小姐送在下这么大一份功绩,是在下该谢林大小姐才是。”

  林舒婉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袁若瑜倒了杯茶:“袁大人,喝茶。”

  袁若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指着旁边的林窦氏,问道:“这女子究竟是谁?她又怎知林相贪腐?”

  “袁大人应该知道林相年前休了妻,”林舒婉道。

  袁若瑜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搁,倏地从条凳上站起来,指着林窦氏:“什么?你说,她是,林相那位被休了的续弦。”

  “恩,就是她,”林舒婉道,“我爹从陇西水利工事中贪墨银两,她是一清二楚。作为林相的夫人,她的证词也很有说服力。”

  她让林窦氏作证指认林庭训,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林窦氏被林庭训休了之后,便回了娘家。窦家家主是个五品的官员,官不大,家里院子也小,人却很多。林窦氏被休回娘家之后,便受窦家上上小小的嫌弃。

  哥嫂嫌弃她费了家里的花销,父母嫌弃她丢了脸面,连嫡亲的小妹,都说她影响了自己说亲。

  嫌弃当然不只是在口头上,实际行动也有。

  窦家腾不出正经屋子给林窦氏住,就将一间放置杂物的小屋子收拾了一下给她住,每日残羹冷炙的给她三餐,不让她饿死就是。三九严寒,给她的霜炭也是最次等,还时常短缺。

  没多少日子,林窦氏便从一个养尊处优,娇柔温婉的丞相夫人,真正成了憔悴不堪,老态必现的下堂妇。

  当了十多年的丞相夫人,富贵惯了,一下落差这么大,林窦氏如何受得住?

  被休之后的日子,苦不堪言。

  林舒婉让薛佑琛去找她,让她做人证,指认林庭训贪墨,条件是薛佑琛给她一笔银子,使她就算离开窦家独自过活,也可以衣食无忧。

  当然,这些银子不可能让林窦氏回到林相府里锦衣玉食的日子,但至少可以让她吃饱穿暖,不用受冻挨饿。

  林窦氏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她拿了薛佑琛的银子,离开窦家,在京城租了间普通的民居,靠着薛佑琛给的银子,过着平民百姓的市井日子。

  这些都是薛佑琛翻墙到林府找林舒婉的时候,告诉林舒婉的。

  今天,薛佑琛把林窦氏带到了织云巷这间民居中,让她给袁若瑜当人证。

  林舒婉朝林窦氏看过去。林窦氏身穿普通的布衣袄子,头上垂髻用木钗挽着,发丝有些乱,脸色蜡黄,唇又干又白,谁能想到一两个月前,她还是诰命夫人。

  林舒婉心里暗道,她那么干脆得答应做人证,完全不顾她和林庭训十几年的夫妻情份,除了为了吃穿度用以外,对林庭训也有怨恨的吧。毕竟林庭训和她十几年的夫妻,还养育一子,林庭训不顾念夫妻之情,说休就休了。

  “你愿意做这个人证?”林舒婉问她。

  林窦氏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曾被自己欺压的继女,心里五味杂陈。

  她的继女也曾被休,被娘家嫌弃,不过她这继女依旧过得不错。

  反观她自己,能平安过完一生,已是最好的结局。

  不甘和嫉妒是有的,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面对继女,林窦氏心中到底想要些脸面,故作平静道:“我已经答应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既如此,就把你所知的,都告诉这位袁大人,”林舒婉道。

  ……

  ——

  靖北侯府。

  卧房中,安怀山张开手臂,由着宠妾何秋芝为他更衣。

  “老爷,”何秋芝说道,“近日总见老爷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事忧心,也不知道妾身能不能为老爷分忧?”

  “朝堂上的事,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安怀山不耐烦道。

  何秋芝从安怀山的背后,把他的袍子脱下来,嫌恶的看了一眼安怀山肥大的肚子:“老爷忒小看妾身了,妾身知道老爷是为了林相的事儿。”

  安怀山一愣,随即捏住何秋芝的手腕,老眼盯着何秋芝,厉声道:“什么林相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何秋芝手腕吃痛,心里咒骂了一句,面上却是一副娇嗔模样:“老爷,今儿我怡春院的姐妹来看我了,是她告诉我的。”

  “她告诉你什么?”安怀山问道。

  “她告诉我现在有传言说,林相和陇西贪腐案有关,”何秋芝说道,“怡春院什么地方,京城最大的青楼。来怡春院消遣的达官显贵数不数胜,我那姐妹是怡春院的当红姑娘,那些达官显贵见了她,莫不是丢了魂似的,什么话不跟她说?哦,妾身在怡春院的时候,她自然是比不过妾身的,妾身被老爷赎了回来,心里便只有老爷一人。”

  “这事竟然在青楼里都传开了?”安怀山变了脸色,喃喃自语。

  何秋芝眼珠子咕噜一转:“还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安怀山问道。

  “还有啊,陇西贪腐案是老爷您查办的,传言说您收了林相的好处,故意保他的呢,”何秋芝娇嗔。

  安怀山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喊,此事不妙。

  何秋芝接着道:“老爷,妾身说您小瞧了妾身吧,要妾身说,老爷怎么会去保林相呢?这可是要砍头的大干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命都没了要什么好处……”

  安怀山手一挥:“你退下去。”

  “侯爷,妾身说错了什么?”何秋芝委委屈屈。

  “叫你走就走,啰嗦什么?”安怀山道。

  “是,”何秋芝退了出去。

  一出屋门,她神色间的委屈无辜顿时消失不见,换成了窃喜。

  话她已经说了,下次再见到她的姐妹苏红袖时,就可以收到那笔可观的银子了。

  第77章 第77章

  安怀山拿起衣架上的锦袍;胡乱披到身上;快步走到卧房的外间。

  外间有一张书案,安怀山走到书案旁边,拿起书案最上面的一本折子;这是他早间写好的弹劾林庭训的折子;折子里夹了几页纸,正是林庭训贪墨的罪证。

  折子握在手里;脑子里想的是刚才何秋芝说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性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好处,要什么美人。

  得了。他也好几日没上朝了,明天他就拿着这份折子上朝吧。

  ——

  次日清晨。

  林庭训又是几乎一夜未眠,精神。

  昨天早上;他上朝的时候,没有看到安怀山;早朝算是平安过去了,那今天又如何?

  林庭训忐忑不安地上了马车,准备去早朝。

  今日,马车里出了林庭训以外,还有林舒婉。

  昨天下午;宫里有内侍到林府来传话,说皇上让林舒婉今日进宫面圣,皇上会在早朝散朝后;见一见林舒婉,所以今天林庭训便带着林舒婉一起进宫。

  “舒婉,一会儿进了宫,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见了皇上更要谨言慎行,”林庭训没精打采顶叮嘱了一句,便闭眼休息。

  “是,爹,”林舒婉应了一句。

  马车到了宫门口,林舒婉跟着林庭训下了车。

  林庭训一步一挪,煎熬着向金銮大殿走,而林舒婉则由宫人引着往御书房走。

  没走几步,林舒婉就见到来上早朝的薛佑琛正大步流星向金銮殿走。

  薛佑琛突然转头,向林舒婉看过去,他朝林舒婉点了下头。

  林舒婉心领神会,也不着痕迹的朝薛佑琛点下头。

  “林大小姐,这边走,”青春娇美的宫女道。

  “好,请姑娘带路,”林舒婉跟上脚步。

  皇帝裴凌去上早朝了,宫女把林舒婉带到御书房的偏殿。

  “林大小姐,您现在这儿候着等皇上下朝,”宫女道。

  “是,姑娘去忙吧,我等在这里就是,”林舒婉道。

  宫女退开之后,林舒婉就安静的坐着,默默等着朝堂上即将发生的事。

  ——

  金銮殿。

  安怀山人已站在朝堂上,他揣着弹劾林庭训得折子,心里还余最后一丝挣扎,这折子一旦递上,他就和林相嫡女那小美人彻底无缘。

  林庭训提心吊胆了两日,终于在朝堂上看到了安怀山了,他立在殿中,朝安怀山使眼色,安怀山就像没有看到他似的,对他毫无反应。

  他不由紧张起来,皇帝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耳边嗡嗡的鸣响,他似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才勉强立在殿中,不至于倒下。

  突然他耳边刮过“林相”二字,他惊了惊,以为是安怀山在参他,他定睛仔细一看,安怀山还一动不动站着。

  不是安怀山,林庭训转过头,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不认识年轻官员,好像在工部任职,他在说什么?

  袁若瑜站在殿前,双手握着折子躬身道:“昨日,有人找到微臣,向微臣告发林相贪墨陇西水利工事下拨的银两。臣不敢隐瞒,更不敢懈怠,已将那人所诉如实写进折子。”

  安怀山眼皮一跳,心中直道不妙。

  已经有人告发林庭训了,看来知道林庭训贪墨的还有旁人,说不定那人手里还有证据,看样子林庭训很快就会被查出来了,一旦林庭训贪墨被查出,他这个陇西贪腐案的主办人哪有什么好果子?渎职是最亲的,要被人知道他是为了保住林庭训而故意隐瞒的,这后果……

  “侯爷,按照律法,您是要连坐的。”这是林府嫡女说的话。

  “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性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好处?”这是昨日他的小妾在他耳边说的。

  皇帝裴凌蹙了下眉:“告发林相……”

  安怀山到现在哪里还敢再犹豫,一个激灵:“皇上,臣有事启奏。”

  裴凌被打断,心里不悦,看了眼安怀山:“靖北侯,朕先说林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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