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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皇子妃奋斗史-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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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
  魏景很爱这个词; 心里甜丝丝的,他连忙应了,阖上双目,感受妻子柔软的唇轻触了他的眼皮子。
  他唇角翘了翘。
  邵箐含笑,继续徐徐给他打着扇。
  下午,魏景服药的时候,睡足一觉的颜明来给他诊脉检查伤口。
  邵箐也在一边看得清楚,榆钱大小的伤口,黑褐色的伤药轻轻刮下,能看见深红的血肉,伤口不大,但一眼就能看出很深。
  她心脏缩了缩。
  虽明知已转危为安,但亲眼目睹伤口后,后怕还是让她心悸不已。
  颜明手法老道,很快就重新敷了药给包扎好,邵箐忙问恢复情况。
  “不错。”
  没有发炎迹象,魏景精神比想象中还要好,颜明道:“按时服药,近日饮食得清淡。另外,这冰盆需切切留神。”
  伤口护理是后续的重中之重,好了就一切顺遂。
  邵箐连忙点头,她知道,魏景这伤口绝不能闷了,也不能过冷。这炎炎夏日的帐篷里,正午和夜间温度差很远,冰盆调整不容有失。
  颜明又嘱咐了好些注意事项,最后瞥了眼魏景,道:“情况不错,仔细养伤,月内必能痊愈。”
  真真什么好话也及不上这句动听,邵箐心花怒放:“辛苦你了存山。”
  喜悦汩汩往外冒,她坐不住了,送走颜明后,趴在床头和魏景说了一阵子话,她又连忙去看冰盆,仔细看了一圈后,又探手摸他后颈,一叠声问冷不冷,热不热?
  她简直像只快乐的雀鸟。
  魏景翘起的唇角一直没收敛过,轻轻摇头:“不冷,也不热,正好适合。”
  “那就好!”
  邵箐笑盈盈,低头,亲亲他的脸:“快睡吧。”
  多多休息,好得更快。
  ……
  接下来的日子,邵箐衣不解带地细心照顾着,魏景的身体素质确实也极佳,果然如颜明所说的那样,伤情很明显地一天天好了起来。
  前头几天,魏景清醒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到了第五六天,已和常人相差无几。
  吃的依然是流质食物,但已经从米油变成稠粥,不是全素了,能多放精肉熬着,剁细的菜叶子也能吃,多补充营养。
  他流了这许多血,邵箐担心他亏了身体,特地问过颜明何时适合进补。
  只是颜明说还不是时候,再缓缓,他后续开药膳给调养。
  颜明的药膳,邵箐亲身试验过,效果极佳,闻言很放心。
  魏景现在还能被扶着靠坐在床头了。其实他感觉还好,早不耐烦这般躺着一动不动,但妻子严格遵照医嘱照顾他,唉,甜蜜的烦恼啊,他只好喜滋滋地消受了,最多回头再用眼神和颜明“沟通”。
  可惜颜明不畏强权,他就只能一直躺到现在了。
  坐起换了药,邵箐看了,伤口明显收敛,边缘已见结痂迹象,她很高兴。
  “今儿能坐起了,等会季桓他们回去了,我就给你擦擦身,可好?”
  一直没敢给他擦洗,幸好屋里有冰盆。不过馊不馊是其次,他再馊邵箐也不嫌弃他,温度控制得很好,伤口发炎这类症状没有出现,很顺利。
  “嗯。”
  魏景忙应了,实话说他比妻子要更在意一点,因为他知道邵箐一向爱洁,前两天就说想擦身了,但她一直没同意。
  爱洁的妻子没一丁点儿嫌弃他,拥抱他亲吻他,亲密无间,魏景遗憾作罢之,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邵箐小心替魏景换了寝衣,又替他重新梳了发束起,擦了擦手脸,掖了掖盖到腹部的薄被,这才扬声唤候在外帐的季桓等人进来。
  魏景虽重伤,但外面的事情可没因此停下的,他清醒第二天,就开始询问荆州战况和如今局势等一干事宜。
  “禀主公,降军收编完毕,已分散至各营。益州与平阳郡诸事俱井然,诸关口防守严密,甚是平静。”
  先说话的是季桓。
  魏景目前是初愈阶段,不好劳神,他长话短说,只具体说最关键的:“目前,安王正率军反攻沅南、州陵、当阳三处关隘城池。”
  荆州内二郡,已被张雍范亚率兵顺利取下。捷报传回的同时,还有安王震怒正在反攻消息。
  不过毗邻荆州东几郡那几处要塞重城,历来易守难攻,安王一旦失去再想夺回,难矣。
  目前,张雍范亚等将守着稳稳的,南陵武陵二郡落入魏景之手,已毫无疑问。
  和魏景事前所料相差无几,他颔首,又问:“京城如何?”
  这问的是皇帝。
  平阳一战,天下瞩目,结果以朝廷大军被彻底击溃告终,这都七八天过去了,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韩熙道:“京城讯报,皇帝大怒,只是怒斥一回后,却未有其余动静。”
  譬如,齐田高贲等人。这二人虽战死,但身后少不了褒奖或责罚,无声无息是不正常的。
  魏景勾唇冷冷一笑。
  这是在焦急等着呢,等他的死讯是否能顺利传出。
  平阳一战除了朝廷大败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魏景重伤了。魏景死了,皇帝虽损失惨重但好歹目的达成,痛并快乐着;但若魏景不死,那就真是血亏。
  可惜,魏显得失望了。
  韩熙目露愤然,又禀:“这二日,桢泉军和济王又蠢蠢欲动,短期内或会开战。”
  不管魏景死没死,对于桢泉军和济王来说都是大好消息。北军抽调二十五万,其中十五万是从豫兖二州的战场上腾挪出来的,这么一去不复返的,正适宜大举进军。
  可以预见的,魏显该如何地焦头烂额。
  魏景目中闪过冷芒。
  他和魏显,可谓新仇旧恨累累,寝皮食肉难消心头之恨。
  季桓忙道:“主公,年内我们应以荆州战局为重。”
  他这是怕魏景新仇旧恨的,愤而北伐。
  不是说不北伐,而是现在还不到最佳时机,目前他们有比先北伐更好走的路。
  邵箐明白季桓的意思,北边儿几大势力混战,掺一脚除了需要一个好的切入点以外,一个好时机也必不可少,现在显然不是。
  最起码一个,卧榻之侧仍有人酣睡。魏景手下的平阳、南陵、武陵,这荆州三郡俱和安王地盘接壤,对方虎视眈眈欲夺回失地,不管下一步怎么走,都得先解决此人。
  而且不管如何,他都得先养好伤并把身体调养好再说,战事可徐徐图之,但身体亏了就是一辈子的。
  邵箐微微蹙眉。
  魏景哪有不懂的,忙安抚看了她一眼:“二郡防御,交予张雍范亚就是。平阳一战刚结束,我军暂不宜再兴大战,先休整几月再说。”
  这是客观条件,更是主观的,他要和妻子携手一辈子的,又何曾不看重调养身体呢?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声音略虚,但依旧沉稳。他固然恨毒魏显,但却并未如季桓忧虑的那般会冲动。
  时至今日,他早不是一个人,争夺天下早非仅复仇一意义,战略方针自然慎之又慎。
  魏显,姑且再让他多活上三年两载。
  不过,估计他也不会活得畅快了。算算时日,他中箭至今足足八天,桐川大营都没举白幡,没死成基本能断定了。
  折了二十五万北军,济王桢泉军焦头烂额,偏偏没把魏景给杀死。
  很痛苦吧?
  安王也是,想趁他一死夺回荆州三郡,乃至进军益州,现在俱落了空。
  期望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苦心筹谋一场以朝廷名义的大战剿杀他,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愤怒吧?痛苦吧?
  魏景勾了勾唇,目露讥讽。
  ……
  魏景还真没猜错,安王此刻还真是很愤怒气恨的。
  他已经接到魏景没死的消息了。
  确切的。
  魏景在荆州军中有眼线,他亦然。魏景情况稳定以后,为了安定军心,这消息正式宣布下去了。
  益州军有多喜气洋洋,安王就有多气急败坏。
  “一箭穿胸竟还不死?!”
  这人的命究竟是有多硬?两次九死一生都熬得过来?安王重重一拍书案,犹自不解恨,狠狠地一推,笔墨纸砚“哗啦啦”碎了一地。
  外书房还有郭淮等心腹幕僚,震惊之余一时噤若寒蝉,卫诩接过信报一看,也是皱眉。
  不得不说,这齐王的命还真大。
  议好的反攻计划尽数夭折不说,目前还有另一个大麻烦,“洛京你意如何?当宜早不宜迟。”
  平阳一战,若非安陵武陵二郡,安王损伤其实是不重的,他及时退军了。这对于己方来说,自然是最正确不过的策略,但对皇帝就不然了。
  皇帝损了二十五万大军,而安王顺利退军,恰巧魏景还没死成,这暴怒之下,就算是同胞兄弟,翻脸都不足为奇,更何况安王还不是。
  安抚皇帝,并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乃当务之急。
  安王现在固然另有地盘,但他从不打算放弃朝廷的资源。说实话如果不是魏景的横空出世,他如今本该北上一步步蚕食皇帝的势力了。
  眼下失了三郡难夺回,又有强邻为敌,就更不能和皇帝翻脸。
  魏景!好一个魏景!
  安王咬牙切齿:“逆王使计致诸侯联军溃散,又趁机将我军一分为二欲歼之,我被逼至东坳,眼看高贲齐田屡屡失误,败势难以挽回,我不得不突围而逃。”
  虽然很盼望魏景死,但两手准备还是得有的,借口已经议论过很多次,并不止给洛京呈了一次奏折。
  将责任悉数推在高贲和齐田身上,反正这两人死了不会说话,战场实情不是当事人也不清楚。安王一派在朝中占据重要地位,口舌不缺。再避重就轻认点失误,应能糊弄过去。
  安王对皇帝还是很了解,后者现在必定震怒于魏景没死之事,济王和桢泉军马上又得上来了,就算有些不满,也应能过去了。
  他屏退诸人,提笔拟了长长一封奏折后,又写了几封密信嘱咐洛京心腹,最后唤来几个心腹亲卫。
  安王阴着脸将奏折和密信分别递过去,又对其中一个附耳吩咐一通。
  “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是!”
  ……
  其实安王奏折到之前,皇帝就已接获魏景没死的确切消息了,捏着信报的手颤抖起来,刚进殿的冯太后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皇儿,怎么了?”可是,可是……
  “母后,母后,”魏显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骇然:“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
  不是穿胸一箭了吗?
  那可是精铁弩箭,怎么可能?!
  可魏景就是没死。
  而且既能广宣军中,那肯定是伤势见大好的,再没任何性命之危了。
  他牺牲了二十五万北军,齐田高贲等心腹,还有足足三名隐卫!
  这五名隐卫,是他最后最贴身的一道防线。
  他心脏一阵紧缩,连忙抬头急令:“从今日起,汝二人不得离开朕半步!”
  梁柱顶上跳下二人,跪下应是后,无声纵身而上。
  魏显心下略安,只是焦躁并未因此消半点,冯太后捏紧他的手,惊惶道:“皇儿这如何是好?如何才能剿杀逆王?”
  好好一个大楚江山,怎么几年时间就成了这样,她曾一度以为的荣登峰顶安享荣华,现在回想竟像一个短暂的梦。
  魏显烦躁:“我也想知道!”
  朝廷已再无力围剿逆王了!
  他甩开母亲的手,困兽般急急踱了几步,没有任何头绪,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近,是新太尉詹权:“启禀陛下,桢泉军前夜偷袭我坪山关,幸而守军警惕,及时击退!”
  坪山关,豫州西北的一座要关,朝廷与桢泉军交战的前线。虽击退敌袭,但明显停了几个月的战事又再次兴起了。
  詹权一脸急色:“陛下,久守必失啊!”
  二十五万北军被抽掉后,朝廷豫兖战场的大军防守有余,但进攻的话就捉襟见肘了。先前以为,平阳一战就算败了,怎么也会有残军剩下的,但没想统统降了逆王。
  豫兖战场再度开战,朝廷兵力紧,会很被动,如之前一样稳基本不可能了。
  魏显倏地站定,咬牙:“立即增征兵卒!”
  增召新兵,几个月前才进行过一次。又召?恐民间压力巨大。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詹权顿了顿:“臣领命!”
  他急急告退去办。
  魏显面沉如水,看詹权转出殿门,恨恨一拂奏折“哗啦啦”掉落一地。
  “该死的逆王!”
  “一群没用的东西!”
  ……
  皇帝雷霆震怒不用想也知道的,那么安王的的奏折是怎么一个效果呢?
  皇帝信没信?
  没多久魏景就接报了。
  “这安王对付皇帝,还真挺有一套的呀。”
  信报来时,邵箐正准备给魏景擦身。现在是他受伤后的第十三天,伤势大见起色,他已能下床走动,缓步徐行神色看着和平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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