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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承宠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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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抿唇,垂了眼睑,“好。”心里在想,看得见的时候,再不让他担心。看不见的时候,可不能怪她。
    “小骗子。”他看出她的言不由衷,“把我惹毛了,我让你每日都下不了床。”
    钟离妩啼笑皆非,“那我少惹你。”
    束缚尽数除去,他咬着她的耳垂,“说句好听的。”
    “……说什么?”
    “看着办。”身形微微起伏间,他缓缓地摩挲着,磨着她,“不然,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夫为妻纲。”
    换在别的时候,钟离妩怕是会笑不可支,但是此刻,她只有不安,担心他用强——不娇气是一回事,自己找罪受是另一回事,她跟自己又没仇。
    她轻轻扭动,侧转脸,亲了亲他的脸,“我……喜欢你。”中间的停顿,是因一记起落而起。她不知道,自己的些微动作,都会让他不能自已。她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白说了。”这跟自作多情有什么差别?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别闹,别逗我。”继而撑身,视线肆意下落。
    她没好气的推他的脸,“不准看。”
    “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威风不起来了?”他故意逗她。
    “这不是……还没工夫学么?”
    “那就现学现卖。”
    都是生手拉胡琴,他比自己多的经验,不过是昨晚。少一次的经验而已,就要被他在榻上吃定一辈子么?
    怪亏的。
    她闭了闭眼,以肘支撑,眼神直接地打量着此刻垂眸的他,看着他绝佳的身形。
    视线再往下落……她觉得周身的血液先是停滞,继而就像是全部流转到了脸上,面颊烧得厉害。
    她眼睛向上看,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白眼。
    这次真就是逞能了。多余。
    他则低下头来,灼热的吻住她,语声微微含糊地道:“看到没有?是这样的。”
    她用力地缠住他,“再胡说,就……”就困住你一晚。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明知道没用。”他改为来回研磨。
    慢慢的,除了相连的一处,她失去力气,“阿让……”
    “嗯,我在。”他留意到她的变化,便又发现了一个妙处,让他心肝儿都要发颤的妙处。
    她无从弄清楚,那到底是煎熬还是快乐。
    可他知道。
    要不是没有食言的习惯,今日真要与她厮磨整晚——柏如海就在外院等着。
    他唤丫鬟打来热水放到外间,随即披衣起身,亲自帮她擦洗。
    她如何都不肯,依然眼神迷离的明眸睁得大大的,“你给我滚。”本该是语气恶劣,却因为声音绵软无力,毫无气势。
    “不知好歹。”简让一扬眉,“再来?”
    “……”她立时泄气。陪不起了。
    “乖。”简让安抚地亲了亲她,“你睡你的,我伺候我的。”
    “……”钟离妩权当自己已经人事不省,闭了眼睛,咕哝一句,“早晚要报仇!”
    那多好啊,他巴不得她现在就把这句话兑现。心里这样想着,到底是忍着没说出口。收拾完毕,匆匆洗漱之后,他回到房里,从柜子里找出一身新衣穿戴起来。
    钟离妩挣不脱那久久不散的疲惫酸软,睡意已浓,“你去做什么?”
    做什么?去找人揭你的底。而实话是不能说的,他只是道:“跟新交下的朋友说说话。”
    “哦。”钟离妩翻了个身,“快去快去,今晚别回来了。”
    简让对着她的背影,咬着牙做了个掐她脖子的动作。

☆、第35章 ··

35燕尔
    夜色已深。夜幕深蓝、澄明,空中下弦月如钩,繁星点点,光芒璀璨。
    书房。
    简让与柏如海相对而坐。
    柏如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足的叹息:“好酒。这般上好的梨花白,我已有多年未曾喝过。”
    简让一笑,“若是独爱这一口,我这里倒是还有几坛,来日送您便是。”
    “果真如此的话,”柏如海眸子变得分外明亮,“一坛酒抵千两白银。”
    简让哈哈地笑起来,“不必,佳酿也要寻有缘之人,奉送便是。”
    “好,果然如先生一般,痛快!”柏如海开心地笑起来,“说吧,到底要问我什么事?”
    简让如实道:“想知道南楚钟离家族覆灭前后的事情,不知您知道多少。”稍稍顿了顿,又道,“不论您开价多少,我都无异议。”
    “嗳,这话就见外了。”柏如海笑道,“先生是什么人哪?他都认可的人,我怎么会唯利是图,银钱过得去就行,最要紧的是,你不能不送我酒。”
    简让笑意更盛,端杯与柏如海手里的酒杯相碰,“只要我能做到,往后您想喝的酒我都想法子寻来。”
    柏如海连忙问道:“一言为定?”
    简让悠然一笑,“一言为定。”
    酒杯相碰,柏如海再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色愈发鲜润。
    简让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意柔和。这小老头儿,他感觉不错,难怪与景林投缘——景林看着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性情异于寻常人。包括他。
    “南楚,钟离氏,灭门……”柏如海念叨着这些字眼,沉吟道,“你娶妻……不会是另怀心思吧?”
    简让眉心一跳。这样的揣测,他不是受不起,而是分外抵触。他怎么可能对阿妩怀着别的心思?只是想要帮帮她而已。她那种处世的法子,他受不起,想一想就心惊胆战。
    柏如海品着他的神色,立时明白过来,莞尔一笑,“明白了。”真是明白了。不在意发妻的话,这年轻人用不着窝火、气闷,就是因为太在乎,才想知道发妻的根底。先前的那点儿担心气闷,是出于私心——他欣赏那个女孩,不想她被伤及,由此,才对他有那样的一问。
    简让一笑,“那您能如实相告么?——您所知的一切。”
    柏如海颔首,理了理原委,对他娓娓道来:
    “尊夫人的父亲钟离渊,比起前人,不能更出色,但也不逊色。钟离在南楚是大姓。这一枝钟离氏,在南楚朝堂屹立百余年,没落之时,正如天下大局,兴亡而已。家族旁支,裙带关系、友人,都是一步步将这个家族推向没落的原由。
    “钟离渊其人文武兼备,不足之处是不够圆滑,过于刚正。若是圆滑一些,事态可能就不会走至那般凄惨的境地。”
    “他是长子,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堂弟堂妹二十多个,那就不需说了——没帮过什么大忙,也没出过大错。
    “家族覆灭的时候,亦是皇室争储的时候。他没站错队,但是很可惜,不幸沦为了先帝选择牺牲、退让、缓和事态的棋子。”
    简让抚了抚眉心。这种情形,只需听闻只言片语,便不难想象到当时情景。太多的史书,都有详尽或简略的记叙。
    帝王的隐忍、牺牲,对于有些臣子来说,是炼狱。区别只在于死得是否心甘。
    柏如海继续道:
    “是因此,南楚新帝登基之后,便急于站稳脚跟,随后便为钟离氏昭雪——钟离氏当初力保的,正是新帝。
    “钟离氏惨遭灭顶之灾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先帝改了主意,属意的并非新帝,便肆无忌惮的落井下石,甚至欺|凌妇孺。他们要在三年后才知道,先帝的心思正相反。”
    说起一个国家里的一代名门覆灭,柏如海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神色、语气都显得很是黯然。
    他也曾年轻过,不论是哪一国的人,都曾有过精忠报国的热血豪情——而钟离渊那样的经历,恰恰是最能让这种人深受打击的残酷的血淋淋的事实。
    “说一说这一枝钟离氏的仇家——说一说作为这一枝钟离氏的后人,在这岛上有无仇家。”比起柏如海,简让显得过于平静。他本就心绪平静无澜,更残酷的事情,他都听过甚至见过太多,固然为不能谋面的钟离渊不甘,但理智上会分清主次。
    柏如海喝了一口酒,“算是旁枝末节的人,是不是钟离氏的仇家,我不清楚——正如林氏三兄弟的死,我认为与尊夫人有关,但是全无凭据——也只是跟你提一句,因为他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但是,故国都是南楚。
    “说主要的。如今在岛上的钟离氏的仇家,是佘、吴、赵……”
    简让歉然一笑,摆一摆手,“您跟我说他们在岛上是什么身份就行。”以前的姓名,全无意义,他又不可能回到多年前去了解这些人的身份、分量。
    “行啊。”柏如海理解的一笑,“这就说到我今日的一个不解之处了。”
    “嗯?”简让挑眉。
    柏如海道:
    “钟离氏在岛上的仇家,据我所知,数得上名号的是三个人。其中之一,便是余老板。按理说,今日尊夫人晚间及时出手,又称与余老板有赌约在先都不符合常理——她见到这个人,应该是憎恨入骨。
    “她是钟离氏的后人,对待曾在姑姑死前施予凌|辱的人,即便神色如常,也不该是与之谈笑风生甚至于其立下赌约的做派。”
    这一点,不需柏如海说,简让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不用着急,因为傅清晖及其发妻应该很快就会登门,阿妩如何回答,他不可能不知情。是真是假,他到时候自然可以看出。
    柏如海说起第二个人:“第二个,是家住岛西北部的邢家。这家也是奇了——前些日子,邢九爷好像是一度为着尊夫人的缘故住进了归云客栈?而他的父亲,正是对钟离家族犯下滔天罪孽的人之一。”
    简让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酒。他不知道邢九是否知道其父的行径,若不知情还好,若是知情……日后一并除掉就是了。
    柏如海说起第三个人:“最后一个数得上名号的,是岛上销金窟的东家——柯老板,这个人是最难对付的——他平日给人的可乘之机,太少。尊夫人若是想为家族讨还公道,怕要有一段日子看着他干瞪眼生闷气。”
    简让不自主的想到了阿妩气鼓鼓的样子,因此失笑,随即才稍稍收敛了笑意,对柏如海端杯,“多谢。”
    “客气了。”柏如海将杯子里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惬意的咂一咂嘴,无尽欢喜的样子。
    简让笑了笑,亲自为对方斟酒,随后问起谈及的三个人的详情。
    柏如海因着景林的缘故,无不如实相告,期间不断端杯饮酒。
    换在别的时候,简让一定会生出找到酒中知己的感觉,而在今日,满心满意记挂的都是他的阿妩,陪坐一段时间,便找了由头道辞,唤来杜衡作陪。
    回房的路上,余老板、邢老太爷、柯老板这三个名号在他脑海里回旋。
    三个人里,身份比较特殊的是邢老太爷——在岛上还能让人尊称一声太爷的人不多,邢老太爷——钟离氏最大的仇家做到了。
    这个人的妻子、晚辈是在十六年前就到了岛上——钟离氏还没落难的时候,邢老太爷就给家人寻了这样一个归处。
    到了岛上之后,一直做着售卖租赁渔船的生意,直到到了岛上的人只认他这一家的地步。加之他和儿女俱是饱读诗书,和谁高谈阔论、参禅论道都不曾落下风,名望颇高。那一声邢老太爷,是傅先生最先唤出来的。
    这些是需要了解之后并铭记的消息,简让最终纠结的是他的阿妩——
    面对开赌坊的仇家,她去赌,从而走入这人的地盘。
    邢家那边——他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见见又何妨”。
    那么,柯老板那边呢?
    那小东西日后会不会为着踩点儿跑去销金窟去——嫖?
    那真是她干得出的事儿。
    思及此,简让不由嘴角一抽,眉头锁得更深。
    如果林氏三兄弟的事儿都是她所为,那她一定是来寻仇、杀人的。
    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不是呢?直觉从没骗过他。
    要是这样,以后想帮她,是提前跟她打好招呼,还是默不作声的行事?
    挑明还是缄默,这是个难题。
    要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回到房里,他宽衣歇下,把身侧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俯首予以辗转一吻,有意要唤醒她。

☆、第36章 ··

36
    钟离妩醒过来,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手臂,随后自己先笑起来,“搂着双福睡习惯了。对了,双福呢?”
    “有你的丫鬟哄着。杜衡把四喜带到了外院。”
    “那还好。”钟离妩枕着他的手臂,手落在他腰间,“接着睡。”
    “……嗯。睡吧。”简让拍拍她的背,暂且压下了心头犹豫不决的事。
    翌日一早,归云客栈的伙计前来,请夫妻两个回归云客栈。
    景林再有三五日就要离开,在岛上的一些事情,他要交代给简让,这几日定要每日碰面长谈。
    钟离妩回去自然是为着季兰绮。不知怎的,嫁人之后想到兰绮,与以前不同,感觉与妹妹无形中更亲近了。
    进到客栈,钟离妩先随简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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