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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陛下请按剧本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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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才人的脸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颤抖的双手终究出卖了她,盈之的目光也的确落在了她的手上:“才人抖什么?本宫就这么可怕吗?”
    “嫔妾惶恐,请娘娘恕罪。”
    恪才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着头,盈之心里知道她是心虚,可站在一旁的倾璐倾墨互相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不知道这是演地哪一出。
    盈之不紧不慢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温润的茶水入喉,让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恪才人何错之有?不过本宫最讨厌欺君罔上的东西了,有些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把该还的东西,一次还干净了,恪才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恪才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情绪几近崩溃,七年了,她带着惶恐和害怕在后宫里生存了七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再去夺,她只知道太皇太后的身子,是因为自己才……
    她不是没想过找柔太妃算账,但是柔太妃走得太快,她的地位也太过渺小,陛下和娘娘都不待见自己,连自己从前唯一的靠山,也被自己一手送进了棺材,还能说什么?
    说出来的话又会有谁会去相信?恪才人担惊受怕了七年,但生存的*又让她就这么躲藏在后宫里,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不会被人发现的,过去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害怕。
    终于到了今天,当倾墨踏进自己院子的时候,恪才人手里的绣图就掉落在了地上,她知道盈之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找自己去凤仪宫问话,自己的命或许就这么到头了。
    越是临近死亡,就越是害怕死亡,这是所有人求生的本能,就好像一心想要自杀的人,在上吊的时候也会垂死挣扎,就算意志再坚定,求生的信念是深深刻印在人身体里的东西。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嫔妾不想死,嫔妾真的不想死啊,求皇后娘娘放嫔妾一条生路吧,嫔妾一定老老实实地在后宫里,为娘娘和陛下祈福,求娘娘宽恕嫔妾吧。”
    恪才人使劲儿地磕着头,站在一旁的倾璐倾墨也不敢上前去搀扶,盈之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恪才人,聪明人都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本宫请你来,可不是想看你磕头谢罪,哭得肝肠寸断来影响本宫的心情的,恪才人若是再不说,可别怪本宫了。”
    苏醒过来的盈之,一直就带着这么一股子狠劲儿,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倾璐和倾墨也就是怕她这一点,再也没有从前那样什么都敢说的样子了。
    恪才人瘫倒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嫔妾都说,嫔妾什么都说,是嫔妾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信柔太妃的话,在太皇太后娘娘的药里下毒,才让太皇太后娘娘走得这么快,可是嫔妾从来没想到过太皇太后娘娘会死啊,柔太妃跟嫔妾说这个药是不会吃死人的……”
    “哼,蠢货。”盈之冷笑着看着她:“继续说。”
    “嫔妾当时……嫔妾当时只是想等太皇太后娘娘病了,嫔妾就送上解药,医治好太皇太后娘娘的病,这样太皇太后娘娘就不会再讨厌嫔妾,不会再捧着钟媛而忘记嫔妾了,嫔妾真的不知道柔太妃给的那个药,是会让太皇太后娘娘……死的,娘娘求您信嫔妾啊。”
    或许是真的想要继续活下去,恪才人所说的话比起之前条理清晰了不少,她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又像是想要狠狠地拖柔太妃下水,就算死,也要让柔太妃同自己一起。
    可毕竟太皇太后这件事情过去了七年,很多事情已经无从考证,柔太妃的性子,盈之已经猜到了几分,既然要做,一定就不会留下把柄和痕迹。
    就算留下了,时间过去了七年,早就被柔太妃抹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能让她找到蛛丝马迹,就凭恪才人一人之言,还不足以……
    “本宫信你又如何?本宫能信你,旁人能信吗?柔太妃与太皇太后无冤无仇,又何必去下这个毒手呢?恪才人这话说出去未免太让人笑话了。”盈之转了转眼眸,不动声色地继续道。
    恪才人摇着头,一双手撑着地:“有的,有的!柔太妃从前做妃嫔的时候,就一直受太皇太后娘娘的打压,平南王殿下的身子,也是为了要避着太皇太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也不过是宫中流言,根本毫无证据。”
    盈之说着,将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恪才人死死地咬着下唇,终于抬起眼睛看向盈之:“嫔妾有证据,柔太妃的确和太皇太后娘娘结怨已久。”
    盈之挑了挑眉毛,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弯下腰站在恪才人面前:“什么证据?说来听听。”
    恪才人眼睛暗了暗,余光落在倾璐和倾墨身上:“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倾璐和倾墨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娘娘……”
    “下去吧。”
    盈之并没有多考虑,就现在的恪才人,已经不会有什么反抗的心思和能力了,倾璐与倾墨忧心忡忡地从殿上走了出去,将殿门关好,不放心地贴近大殿。
    “现在可以说了吧?”
    盈之侧过身子,让开了几步。
    恪才人重新垂下眼睑,将自己的王牌翻了出来:“柔太妃出身薛氏,是从前那个薛将军的掌上明珠,薛家败落,是舅舅前去抄的家,舅舅年轻气盛……当着柔太妃的面,轻薄了她娘亲,薛夫人不堪其辱,咬舌自尽,舅舅一时慌了神,谎称是太皇太后娘娘下的命令,虽说柔太妃当时年纪尚小,但也是懂事的年纪了,不会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舅舅不敢和太皇太后娘娘提,而柔太妃却一直以为是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字数都很多嘛!

☆、第86章 讨饶

恪才人带着哭腔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进盈之的心里;盈之就算再料事如神;也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番缘故。
    当下觉得柔太妃的动机更大了,谁能容忍自己的娘亲被外人轻薄,惨死在自己眼前,而家中父兄也被皆数带走,只留下自己孤苦无依一人,留在宫中任人欺凌呢?
    更不要提柔太妃从前呆的地方;是淑妃的宫里;淑妃得宠;但对下人却十分刻薄,就算是长得平头盖脸;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冷嘲热讽几句;闹得人心里头终究不舒服。
    果然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柔太妃也算是在沉默中变态了。
    盈之想到这里,眼眸暗了暗:“如今太皇太后娘娘已经薨逝,你的舅舅也早已不在人世,你的话无从考证,叫本宫用什么相信?你若是为了存活,随意编来蒙骗本宫,把罪责强加在柔太妃娘娘身上,也未可知啊。”
    盈之深谙宫中的道理,这恪才人不可能一次就把话说完整了,定还是会给自己留下一手。
    果不其然,恪才人的身子再次颤抖了起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半晌才缓缓开了口:“这事儿……舅母也是知道的,只是舅母一直守口如瓶,若不是嫔妾小时候贪玩路过舅舅书房,刚巧听到舅舅同舅母在商量此事,也是不会知道的,毕竟这事儿是假借着太皇太后娘娘的名义,若是让娘娘知道了,只怕舅舅和舅母一家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顿了顿,继续道:“娘娘您也是知道太皇太后娘娘的性子的,娘娘的确袒护苏家,但舅舅不过是旁支,就算太皇太后娘娘再怎么喜欢,这事儿捅了出去,太皇太后娘娘必会舍弃他。”
    恪才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往,眼里还含着泪水,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苦笑。
    就算再怎么落魄不堪,终究是苏家数一数二的美人,看起来还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滋味儿,叫盈之也一时愣了神:“娘娘,嫔妾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娘娘放嫔妾一条生路吧。”
    她重重地磕下一个头,寂静的大殿之上她的磕头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其实盈之的心里一直就没打算放过她,让她苟且偷生了七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直接对太皇太后下手的人还是恪才人,并非柔太妃,这也是柔太妃的高明之处,与恪才人的蠢笨之地。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自己在肚子里藏好了,若是不小心说了出去,本宫也帮不了你。”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要先稳住恪才人,怎么说也是个重要证人之一,不仅如此,恐怕还要派人暗中护她周全。
    这事儿落到现在,也就恪才人还知道个大概,柔太妃不可能不动手。
    恪才人以为盈之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面上一喜:“嫔妾谢娘娘不杀之恩,娘娘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就算是在宫里过着最低等的生活,恪才人果然还是想要活下去。
    对于这一点,盈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还不退下?”
    恪才人站起身来,顾不上用帕子,直接用手背抹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哽咽着告了退。
    她推开门的时候,门外赫然贴着倾璐和倾墨,两个宫女面色尴尬地对恪才人笑了笑,低垂着脑袋快步走入殿里。
    若是落在从前,倾璐一定会忍不住开口询问,可现在的盈之太高深莫测,也太阴郁,让倾璐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站在一旁咬着唇边伺候着。
    盈之的凤仪宫格外忙碌,风风火火传召了穆南和恪才人,少翊的建章宫也不见得有多清闲。
    穆南的嘴巴撬不开,他就只能从别的太医里下手,开玩笑,太医院医术好的也不只是穆南他一人,穆南不识抬举,有的是人愿意往皇帝跟前凑,为了官位和俸禄,什么不敢说。
    三五句问下来,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虽说没有盈之的那么全面,但少翊的脑子也不差,这么一联想,大概的枝节也摸着了不少,这似乎好像也算是帝后二人的一场较量了。
    可终究是少翊最先沉不住气,在建章宫里来回踱步了半个时辰,宽大的袖摆狠狠一甩,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建章宫,跟在身后的德福摇了摇头,这陛下的道行果然还是不及皇后娘娘啊。
    怪不得被吃得死死的,啧啧啧,陛下想不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叫你作死,死了吧!
    德福平日里被少翊欺压惯了,这会儿子逮着个机会,当然往死里腹议,心里早就了开了花。
    少翊哪管得了德福这些小心思,心心念念的都是凤仪宫里的盈之,脚下的步子又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当德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了好大一截,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凤仪宫的大门紧紧地关着,就好像七年前,少翊和盈之第一次吵架时候的情景,时隔七年,他还是和当初一样,直接推门而入,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像是一个愣头青一样莽撞。
    还好门口守着的是不多话的听竹,并没有倾璐和倾墨那么能言善辩,怎么可能拦得住陛下的脚步,只能苦着脸跟在少翊身后,犹豫着喊:“陛下,娘娘说了不见客,陛下……”
    凤仪宫里很是寂静,少翊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完全隔离了听竹的声音,或许是心急如焚的关系,他走入正殿的速度也很快,倾璐和倾墨明显被吓了一跳,僵着脸福身请安:“奴婢恭请陛下圣安。”
    倾璐更是大胆地抬起眼眸,与少翊身后的德福对视,用眼神问他这又是闹地哪一出,德福耸了耸肩,示意倾璐不要多话,和自己在一旁装壁花即可。
    “盈……”少翊情不自禁地对着凤仪宫正座上的人喊了出来,可刚发了一个音,却又被他生生地收住,转了语气就道:“皇后见着朕,也不行礼问安吗?”
    此话一出,连德福都想狠狠地翻少翊一个白眼,皇后本来就和陛下您闹着别扭呢,您不示弱就算了,还在这里端什么架子,这不是越闹越僵吗?陛下您到底有没有情商啊。
    盈之一剪水眸一丝波澜也没有,她只不过看了少翊一眼,就站起身来,身子福了下来,礼做地很是周正,连一丝毛病都挑拣不出来:“臣妾沈氏恭请陛下圣安。”
    少翊瞪着眼睛,懊恼地捏紧了拳头:“皇后的礼节倒真是堪称典范啊。”
    “陛下过奖,臣妾愧不敢当。”
    盈之的声音不温不火,却也不含一丝感情,与从前的娇嗔和依赖大相径庭,叫少翊愈加窝火,他果然绷不住了:“盈之,咱们就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臣妾惶恐,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盈之直起身子,侧开了半步,眼眸顺着目光而下,不再与少翊平视,她的不吵不闹,不声不响,比起刚知道丢了孩子时候的激动还要让少翊讨厌。
    他飞快地上前几步,一把拽住盈之的手,将它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明明知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陛下还是不要同臣妾玩笑了,凤仪宫里还有许多事物没有处理,陛下若是缺人说话,臣妾可以找别的姐妹来陪陛下解闷。”
    她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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