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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本公主乏了(穿书)-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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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她觉得能和谢槐玉常相见就可以了。
  苦于找不到人倾诉,主要炫一下自己难得成功的辉煌手段,江窈只能拽着连枝说,表示自己这是一箭双雕,肃王改日应当登门谢她,带上王府悉数家财。
  连枝当即便佩服不已。
  第三日天擦亮,朝野震惊。
  王尚书坐不住了,一个叫自己舅父,一个是自己的嫡女。受奇耻大辱怎么能忍?
  郑侯爷被王尚书联名参了一本,他平日里为人散漫,毫无当年老侯爷在世时的威风,私底下买卖征兵名额,还和南来北往的商贩有过来往。
  在朝为官者,经商乃是大忌。
  可怜王尚书为人清廉一世,自从王淑妃打入冷宫后,每日上朝时便寡言少语,一下子噼里啪啦说这么多话,不明所以,一鸣惊人,不少同僚都出来说上一句话。
  文武百官剑拔弩张之时,光熙帝拍案而起,颁出一道早就拟好的圣旨。
  谢相又被赋闲了。
  众人不以为然,谢相不是第一次被赋闲,反正再过段时日,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
  光熙帝大手一挥,罚了郑侯爷二十军鞭,撂下一句君无戏言: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便同谢相一样。
  众人这才意识到……光熙帝这次似乎是真的动怒了。
  至于动怒的缘由么,不为人知。
  而长安城里也众说纷纭。
  据说谢槐玉一切如常的回昔日相府,像上回被赋闲时似的,开始他的悠闲农翁人生,躺在葡萄架下摇蒲扇。
  而郑侯爷……明明雷声大雨点小。
  一回府就将气撒到刘姨娘身上,他如今行事早已不复当年,为了个姨娘,影响仕途可不值当。
  刘姨娘也是个撒泼的主,听他说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她哪里肯依,袖子一捞就要和郑侯同归于尽,被府里家丁打个半死,扔在柴房养伤,之后便不得而知了。
  江窈听到连枝将这些一一禀明完毕。
  她将记挂的事一一做好,才想起来某人……
  说起来惭愧,她昨儿还为了肃王有望抱得美人归高兴来着。
  江窈不太想承认,真正临阵脱逃的的另有其人。
  至于谢槐玉又被赋闲么,她倒没有十分担忧,刑部都进过的,没在怕的。
  难道……这次是和自己有关?情不自禁昏了头,好端端的做什么野鸳鸯,雅舍一时爽,眼下的情势可就修罗场了。
  这就更蹊跷了,光熙帝一没有禁她的足,二没有不许她和谢槐玉见面。
  江窈便三不五时的和谢槐玉一块儿去觅渡湖钓鱼。
  谢槐玉只让她放宽心,同时郑重的告诉她,并非因她而起。
  江窈更摸不着头绪了。
  她找大太监打探过,大太监守口如瓶,还是拜倒在她的腰缠万贯下。
  原来光熙帝收到一封密奏,之后便这样了。
  密奏里所写的,便不得而知了。
  御书房向来严加把守,她与其去探光熙帝的口风,不如等谢槐玉主动和自己开口。
  江窈一手抱着竹篓,坐在光滑的石板上,她看着身边垂钓的渔翁,装模作样披蓑戴帽,俨然一副乐得清闲的模样,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倒是想叉腰先发制人训他两句,想想又算了。
  自己整天吃喝玩乐,都是他耐着性子陪着,这回换她陪着他。
  “谢先贤……不好了。”雅舍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跑到二人跟前禀明道,“说是跋山涉水,旧疾复发,被人抬回来。从没听说有过什么旧疾,大夫过来瞧了,说是时日无多……”
  “什么?”江窈嚯得站起身。
  “您二位快去瞧瞧吧。”小厮道。
  江窈扔过谢槐玉手里的鱼竿,示意他跟上自己。
  ……鬼知道为什么谢槐玉跟丢了魂似的。她骂过他登徒子,骂过他老东西,更骂过他呆子。
  虽然他欺负她时照样灵光的很,可他现如今……不就是个呆子么?要是被长安城里那些同僚瞧见了,背地里该笑话他了。江窈不愿意旁人笑话他,她笑话他么,又是另外一码事。
  谢清嵘始终不肯回相府休养,大夫说是早年落下顽疾,谢清嵘却不肯吐露半分。
  谢槐玉留在雅舍住了两日,江窈便也常常揽着个食盒过来,无意间听过一次墙角——
  “你的身世,终究还是被人吐露给陛下。”谢清嵘道,“怪老夫的疏忽……当初你娘亲若是不远嫁甘州,也不会出后来的事。”
  谢槐玉之后说了什么,江窈没有听清。
  “我不指望你如何,只望你以后能好好过日子。”谢清嵘道。
  “我此生,非江窈不娶。”他说这话时声音清润。
  “你当是为了那个小丫头。”谢清嵘气息渐渐短促道,“你忘了这些事。”
  得知谢清嵘命不久矣,第一个赶来看他的不是旁人,而是相府的那位窦老太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做了一世夫妻,这点情分还是有的,“你这些年怨我也好,恨我也罢。甘州有难,新任的知府姓李姓张?物是人非,你当你四处游历,能找的到她么?死无全尸啊……”
  谢清嵘缓缓合上眼。
  觅渡岭脚下埋着皇陵。
  光熙帝未登基前,有守陵女长住在此。
  一见倾心不过如此。
  因门楣悬殊,此事不了了之。
  守陵女远嫁甘州,探花郎新任知府,世人都说是佳偶成双的好姻缘。
  可是谁又能想到,甘州知府为官七八载,将被调任进长安城,被昔日同僚构陷,满门抄斩。
  他费尽周折找到被贬为奴籍的遗腹子谢槐玉时,半大点的男童,瘦弱柴骨。
  光熙帝便是收到了这样一封密奏。
  宁可错信,不可不信。若是谢槐玉当真有这样的身世,那可就是狼子野心,另有所谋。光熙帝对此很是忌惮,他总不能引狼入室。
  光熙二十七年,夏末秋初。
  甘州灾害,水涌地裂,民不聊生。
  江窈知道这事儿,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像书里的情节发展。
  她读到这一段时,上头写谢相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历经险阻,又是如何成就一座锦绣城池,百姓安康,无不感恩戴德。
  江窈更没有没想过,有一天会一一灵验,身临其境。
  光熙帝要派个督查使过去,赈灾救民。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当夜谢槐玉便被召进宫,拟圣旨像是儿戏似的,官复原职。
  至于书里从来没有表露过的谜团,江窈多少猜到几分。
  谢清嵘临终前,反复提及谢槐玉的身世。
  她不问他的出身,她只知他是谢槐玉便好。
  江窈这天刚从寿合宫请安出来,郑太后言辞闪烁,只让她以后少与谢相来往,进而远之,她若追问是不是光熙帝说了什么,郑太后则是闭口不谈。
  连枝吩咐车夫备马,被江窈打断:“我去凤仪宫取个要紧的宝贝物件。”
  她哼哧哼哧拿着小锄头,抛开当初的一亩三分地,凿开一块玉佩,上头刻着谢字。
  初见他时,她以为他是个皮相好看的富贵乡出身公子哥儿。
  唇红齿白,剑眉入鬓,挺鼻薄唇,左眼角一滴朱砂红的泪痣。
  惊为天人。
  她那时想还给他的时候没来得及给他,私心便留了下来,留在身边做个念想也是好的。
  后来知道他是谢槐玉,一时又害怕,阴差阳错被她埋在凤仪宫。
  现在么……她愿他万事顺遂。
  他心怀叵测也好,他怎么样都好。她跟定他,旁的她不敢笃定,只一点,谢槐玉待自己是真情实意的。
  回到公主府,将连枝等人支开。江窈轻门熟路的爬墙,不过这次是光天化日,公主府一个个……都快被她养成闲人。
  出师不利,她刚走出城门便被人逮到。
  残阳如血,城门大开。
  官道上马蹄溅起尘埃,谢槐玉及时勒住缰绳。
  他纵身下马,衣袂飞舞。
  江窈手里攥着小包袱,仰脸看着他。
  她和他待的久了,国子监正式结识他时,她只知他是个玩权弄术、黑心黑肺,无所不用其极的佞臣,可是他待她从来都是极好,像三月和煦的风,连一丝微雨的波澜都没有过。
  而面前的男子鲜衣怒马,十足十离经叛道的纨绔模样,身材清峻,恣意又不可一世。
  她见过这样的他。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
  “怎么样才肯回去?”他漫不经心,朝她阔步走来,语气轻松到仿佛他笃定她会回去,她不得不回去。
  远处有绵延的青山。回去?他若不在,她一个人能成什么事。
  都说此行凶多吉少,他若是一去不复返,她也不要再当所谓的建章公主。
  满朝文武,无一人能挺身而出。
  八方有难时捧杀他,明知他被赋闲,现如今又下旨请他做什么?物尽其用么?
  江窈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这些话,眼巴巴的盯着他,也不吱声。
  谢槐玉忽然低笑,宽厚的手掌遮在她脑袋上,广袖拂动,“日头这样大,晒黑了可怎生是好?”
  江窈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她眨了眨眼,“当真?”
  之前憋了一肚子气,哼哧哼哧爬了宫墙出来走一路,经他提醒,岂止日头大,她觉得自己快上演人间蒸发。
  谢槐玉将马系在城郊的树干上,他侧目看着她的影子,紧紧挨着他,寸步不离。
  倒像是她追他似的。
  不过……这话确实不假。
  二人在酒肆里坐下,面面相觑。
  江窈口干舌燥,喝了大半盏茶。
  “不愿意回公主府,想去哪儿?”谢槐玉眸光沉静。
  江窈:“……”跟他一道儿就可以了。
  她怯怯的看着他,又怕说出来给他扯后腿。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江窈道,“就好像我问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不放,你不要和我无理取闹。”
  谢槐玉差点被她给气笑,面上浮出无可奈何的笑意,“我在意你,才跟着你不放。”
  江窈托腮道:“你既说得这般信誓旦旦,便要依我的话。”
  “成。”谢槐玉沉声问她,“你要我另给你建座宫殿都可以,先回公主府好不好?”
  他说得轻巧,好一句另建座宫殿,当自己是什么,怎么不干脆自封为帝。
  “不好。”江窈对上他的眼睛。
  只一秒,她又紧张起来。将谢槐玉惹恼了,绑回去多没面子。
  “……我不认识你。”江窈开启狡辩模式,“敢问公子何人,莫要挡我的去路。”
  “你一声不好,我还不是眼巴巴的过来,盼你笑一笑就好。”谢槐玉挑眉,“你倒是说一说,我是你什么人?嗯?”
  “你是个十恶不赦的登徒子,大无赖!”江窈控诉他。
  谢槐玉面不改色:“是我又怎么样?”
  江窈幽幽的叹气:“谁知道你是个吃干抹净就开溜的王八蛋,不如我去父皇面前告你一状,贼胆包天轻薄于我,关你去蹲刑部!”
  谢槐玉一怔。
  夜雨听窗的雅舍,温香软玉,红唇呢喃,青丝缠在他肩上,疼得厉害也不肯出声,泪光泛泛,吐息如兰,像有星河坠下。
  他这辈子做过最不可自抑的事。但他不后悔,为她,一切都值得。
  谢槐玉依旧一派从容,不忘叮嘱她,他不在的话,她还是尽量少去觅渡湖一带钓鱼,不如让连枝炖几条来得实在。
  江窈蹙眉道:“听听,就是你这幅什么都为我好的语气,是要将临终事宜都要交代给我么?还是迫不及待让我给你守寡!”
  “你乖一点,窈窈。”谢槐玉道。
  “早知道,我便当母后的乖乖宝,和贺将军双宿双飞算了,还能去看一看北疆风光。”江窈道。
  “那他留在北疆别回长安城好了。”谢槐玉道,“青山处处埋忠骨。”
  “刻薄!幼稚!”江窈攥紧小拳头,要是她有十八般武艺,现在怕是就要他决斗,“真该让父皇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相爷呢……”
  良久,谢槐玉才开口道:“这一次,确实怪我的不是。”
  “……父皇若是瞧见你这样没正形,他肯定不会让你去甘州,千千万万的百姓都要为你哭死了。”江窈胡乱蹭了蹭袖口,佯作无事发生。
  谢槐玉借用茶水,指肚划过桌案,一笔一划。
  你若是有事,我万死不辞。
  江窈安安静静的看他写完,忽地笑了,“……我只是舍不得你。”
  “你莫要跟着旁人想一出是一出的胡闹,背地里不知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人盯着你,若是真的待得不称心,不如意的,可以去问相府的管家,他跟在我身边多年……”
  江窈哦一声,“你是宫里头的嬷嬷么?你既不想看着我,便不要嘱咐这些有的没的。”
  谢槐玉又带她进了常去的酒楼,江窈毫不手软的点一桌满汉全席,就当祝自己一路平安。
  她若无其事的取出玉佩,推到他面前,却不敢看他的脸色,“我给你送玉佩来的,谢先贤和我说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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