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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鼎食之家-第93章

小说: 鼎食之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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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横汉子提出异议:“可这个胖一些的护着她的人最多啊。”
    精壮汉子闻言冷笑:“大哥,那些士族狡诈得很,说不定故意李代桃僵,让婢女换了主人的衣裳逃走,还有,你看这个胖一些的从头到尾可都没哭过,甚至都没有发抖求饶过,也只有那些底下的婢女有这样的胆量。”
    凶横汉子一摆手:“好了,不说了,咱们把这两个都捉去交与那人,管她谁是主人,谁是奴婢。”
    精壮汉子表示赞同:“大哥,就这么办。咱们得快点儿离开这里,毕竟有几个谢家的人逃脱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朝廷的兵士来搜寻我们了。”
    “我们走!”凶横汉子一挥手,让跟随他的那些流民把谢妙容和阿虫扛在肩上,又让那个叫二郎的人将中间那辆牛车上装金饼的箱子抬下来。一行人顺着那条小河往建康方向走,没走出去多远,在一片芦苇荡里划出来两条大船,这些人纷纷跳上那两条船,谢妙容和阿虫也被带了上去,然后扔进船舱里面的一个房间内,外面上了锁。
    两条大船接着转了个弯,往离开建康城的方向顺流远去……
    ——
    “你说什么?十五娘遭遇了流民,生死未明?”刘氏听到阿蔗哭哭啼啼地向她说了小女儿一行人在去那个要买的庄园的路上,遇到流民的情景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脸色煞白。
    “是啊,夫人,我跟一位谢府护卫侥幸钻进了一个林间树洞,逃过一劫后,我们躲起来,等到那些流民走后,才出来,重新上了被那些人扔弃的路边谢府的牛车,赶车回来,到了府里,我就立即来见夫人,向夫人禀告此事……夫人,您快命人去寻找小娘子吧……奴婢怕晚了,就……呜呜呜呜……”
    “为什么你可以逃脱,我家十五娘却不能,是不是你们弃她而逃?”刘氏认为阿蔗是弃主逃跑,所以异常生气地质问道。
    阿蔗连忙摇头,接着把逃跑之前,谢妙容跟那黄庄头说的话都细细对刘氏说了一遍,刘氏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女儿的分兵之计。
    不过,她的这分兵计虽然使用成功了,但却是阿蔗逃回来了,但女儿却不知所踪。
    等不及再听阿蔗的话,她立即派人一方面去报官,另一方面她让阿蔗跟着一起去嘉玉堂向婆婆禀明此事。
    姜氏那时候午睡了起来,正在由阿杞伺候着饮茶呢。
    见到刘氏匆匆忙忙,满脸惊惶之色地走了进来,就把茶盅托在手里,问她何事。
    刘氏语带哭声道:“阿姑,大事不好了,十五娘今日去买她瞧上的那个离建康城三十多里地的庄园,离那庄园还有七八里地的地方遭遇了流民,逃回来的婢女阿蔗说那一伙人有一百多人,凶神恶煞的,见人就杀……十五娘生死未明……”
    姜氏一听,吓得手中的茶盅“铛”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随即便见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都在微微发抖,嘴里念叨:“十五娘……我的小十五……”
    阿杞见状赶忙安慰姜氏:“老夫人,别急,别急……生死未明,说不定也是好事,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赶紧派人去找。”
    姜氏霎时清醒,立即站了起来,大声喊:“阿杞,立即去传我的话,命谢府所有的护卫立即去给我找十五娘……还有,速速去报官,让丹阳尹派出朝廷的兵士搜捕那些流民,务必要找到我的十五娘!”
    阿杞应声而去,姜氏想了想,又命阿蔗跟着谢府派出去搜寻谢妙容的那些护卫一起去指认遇到流民遭劫的地点。另一名随着阿蔗一起逃回来的谢府护卫,则是让他去跟丹阳尹派出的朝廷的兵士汇合,带领朝廷的兵士在谢妙容一行人遭遇流民的地点搜寻谢妙容。
    等到跟前的人都匆匆忙忙行动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刘氏时,姜氏才颓然地坐了下去,难过地低声哭了起来。刘氏是早就在啜泣了,这会儿见到一惯坚强的婆婆都哭了起来,她也是再也忍不住跟着哭出了声。
    姜氏一边哭一边念叨:“早晓得必不叫十五娘去买什么庄园的,她一个小小的人儿,要她那么能干做什么……”
    “阿姑……你说,十五娘,她,她不会……呜呜呜呜……我的十五娘,这下可怎么好,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我怎么跟她阿父交代……”
    婢妇阿杞去安排了谢府的护卫去搜寻谢妙容回来,见姜氏和刘氏都在哭,当然是要劝她们不要太过伤心,说谢妙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真出什么事的。
    谢府一共有三百多护卫,除开早晨陪着谢妙容去买庄园的那二十多个人,剩下的差不多三百人全部出动了。这些人在阿蔗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那谢妙容遭遇流民的小山附近,这些人散开搜寻,发现了几个还没有被打死的谢府的人,包括那个被打破了头,流了许多血的何管事。他们散开找了一个多时辰后,丹阳尹派出来的朝廷的两千兵士就赶到了。
    有了这些兵士,搜寻的范围就更广了,他们一直搜到了离此七八里的那个谢妙容要买的庄园,在庄园里看到了刚刚苏醒过来的黄庄头。
    原来被箭射伤了小腿的黄庄头沉到水下,躲过了一劫后,顺着水流飘了下去。到了谢妙容要买的那个庄园附近上了岸,虽然被人发现了,但他却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之中。庄园里的佃客救了他上去,送到了鲁庄头那里,鲁庄头见是黄庄头大吃一惊,赶忙去找了庄园里的一个郎中来替他治伤开药。
    郎中来替他包扎了,又煎药给他服下,等到那些搜寻的兵士找了来,正好他醒转过来。
    醒过来后,他见到了那个逃脱的谢府护卫,从他嘴里知道不但谢家的私兵,甚至丹阳尹派出来的两千兵士都在搜寻谢妙容,他才松了口气。
    鲁庄头听说谢妙容等人在路上遭遇流窜的流民,带来买庄园的黄金被劫不说,连谢府的那位来购买庄园的小女郎也生死未明,不由得叹息不已。他说:“我家主人今日还来了,一直等着你家女郎来跟他买下这庄园呢,这一下,怕是又要等许久才能有买主了。”
    黄庄头随即就代表谢妙容向那庄园的主人王四郎致歉,说这买庄园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一下了,要等到招到他家小主人再说。
    王四郎表示理解,说:“放心,只要能找到你家小主人,若是她还想买我这庄园,我给她留着,价钱还可以少一点儿,只需要六百金就行了。”
    这位庄园的主人王四郎黄庄头还是头一次见,先前他跟何管事都是跟鲁庄头谈价钱的。鲁庄头说他能全权代表他家主人谈价,只要价钱谈下来了,他家主人带了地契来签订买卖契书就行。
    带领朝廷的兵士来寻找谢妙容的一位领军的将军就依照惯例问王四郎姓甚名谁,籍贯年纪等等。
    王四郎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些倨傲道:“在下琅琊王氏,单名一个凤字,我祖父为朝廷司徒,我父为朝廷都水使者,我乃长房嫡出幼子,排序第四。”

  ☆、第104章 10。4

“呜呜呜……”阿虫在黑暗中哭泣,她的手被反绑着,嘴里也塞了一块破布。
    这是一间根本没有窗户的船舱,或者说是本来有的窗户被钉死的木板封住了。封闭窗户的木板很大,原先有的两条缝,因为外面还钉了木板,所以连一线微光都透不进来。
    谢妙容好不容易坐起来,她刚才被两个拖她进来的男子扔到这间漆黑的船舱里,重重地摔到地上,半侧身体都被摔得麻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知觉。她听到另一边阿虫的呜咽声,确定了她的位置,就坐起来,慢慢向她挪过去。
    等到靠阿虫近些了,她伸出一只脚去蹬了蹬还在呜咽的阿虫。
    阿虫立即就停住了哭泣,她被破布塞住的嘴里立即发出了和哭泣声不同的声音,似乎在喊“小娘子”,或者是在问她的小主人要做什么。
    谢妙容嘴巴里发出回应的模糊的声音,然后继续向阿虫靠近,等到挨着阿虫了,她试着站了起来,背对着阿虫,微微蹲下|身,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去摸索阿虫的脸。
    找到她的脸后,她又去找她被破布塞住的嘴,再费力地用两手将塞住阿虫的嘴的破布给扯掉。
    阿虫一下子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小娘子!”
    谢妙容转过身,跪坐了下去,朝着她的脸凑过去,然后嘴对嘴……
    阿虫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发愣。
    谢妙容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咬住……”
    阿虫终于明白谢妙容的意思,张口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谢妙容往后一挣。
    谁知道阿虫没咬死,破布团儿被扯松了点儿,但依然是没有被扯出来。两人又再次嘴对嘴,这一次,阿虫大力地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团,谢妙容往后一倒……
    “呼……”谢妙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不用被那又脏又臭的烂布塞住嘴了,她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只轻松了一小会儿,她的神经就立即绷紧了,对吐出破布的阿虫低声道:“阿虫,小声点儿……”
    从船舱里的过道里传来脚步声,好在这脚步声经过关着她们两人的船舱,往船头去了。
    等到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两人才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即阿虫凑到谢妙容耳边问:“小娘子,我们如何才能逃出去?”
    “你试一试能给我解开后面绑着我的绳子么?”
    “好。”
    阿虫摸索着到谢妙容身后,然后背过身去替谢妙容解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她也解不开,于是她只能带着哭声道:“小娘子,我没用,我解不开。”
    谢妙容让阿虫别着急,换她来给阿虫解那绑住她的绳子。
    这一回她的运气比较好,可能是绑阿虫的那人有些大意,并没用很复杂的绑法,谢妙容居然替阿虫将那绑住她的绳子给解开了。
    阿虫松了绑后,她的双手这下可以自由活动了,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谢妙容解开那反绑着她的绳子。
    过了好一会儿,绑住谢妙容的绳子也被阿虫给解开了,两人终于摆脱了束缚。
    阿虫很激动可又害怕,紧紧地抓住谢妙容的手臂问:“小娘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谢妙容其实脑子里也没有概念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是本能地想要将那塞在嘴里的破布弄出来,然后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从被绑住的状态里出来。
    经过一番努力,运气又好,终于实现了小小的愿望。
    嘴巴能说话了,手也获得了自由,接下来,当然她想逃出去,从这一艘暴|徒们的船上逃走。可是,她也明白这恐怕不太容易,毕竟她和阿虫两个人一个人只有八岁多,一个九岁多,面对那些暴|徒还是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妙容从被这一群所谓的“流民”捉住后,眼里所见,耳朵里听到的,综合在一起分析,她就觉得这些人根本不像是流民。因为他们劫道,杀人,绑人都太专业了,根本就不像流窜的流民。特别是她和阿虫被这一群人带上了一艘从芦苇荡里驶出的大船,这条大船紧接着转头顺河离开建康。
    试问,什么样的流民劫道会预先准备了一艘大船藏在芦苇荡里,然后抢了钱,杀了人,再绑了她和阿虫,有序地上船逃离建康城?
    所以,她基本敢肯定,她今日被抢被劫被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遭遇流民这么简单。一定是中间哪里出错了。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她陷入了沉思。
    “小娘子,小娘子……”阿虫见谢妙容不说话,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不断摇晃着她的手臂喊她,最后让谢妙容回了神,放弃去想今日的遭遇,以及中间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毕竟现在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该怎么逃走。
    她先问阿虫:“阿虫,你会游水吗?”
    阿虫道:“不会。”
    “这可就难办了……”
    “小娘子,你会游水?”
    “这个……我会一点儿……”
    “小娘子,很小就有人教你游水了?”
    谢妙容不好回答她,其实她穿到这里来从来没有下过水,脑子里只不过有穿前在学校泳池里学的那跟狗刨一样的自由泳动作。要是这会儿真跳进河里,她能不能不沉下去,还有游到岸边都是两说。
    支支吾吾她随意敷衍了下,开始想阿虫不会游水,即便逮到机会跳下河去,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逃生。可是,就算她冒险能逃走,要是扔下了阿虫,这辈子她也不会心安了。
    如果,放弃这个方法,又怎么能够逃走呢。
    这艘船也不知道开到哪里去,这些人也不知道会对她们两个做什么?她想起那个黧黑面孔,看起来很凶横的汉子说要把她和阿虫都交给别人,管她们谁是正主的话。
    这是……
    她立即判断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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