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医-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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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知道这话老太太已经是听进去了，下一步，应该会有什么举动了吧，于是笑着点头哈腰，“是，祖母。”
揖过退了出去。
杨明曦回到杨府之后，来到朱玉华的灵堂里。
昨晚，他梦到朱玉华了，玉华举着剑，一双美目却带着仇恨，要杀他，他没有躲闪，而玉华最后竟变成了念兮，只听念兮高声呼道：“我就是玉华！我就是玉华！”
然后，一剑剁下来，正刺中杨明曦的心脏之时，杨明曦就醒过来了。
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念兮，难道，你真的就是玉华？”
为什么越看念兮，就感觉熟悉。
杨明曦因为这个梦，决定去查个究竟。
如果念兮真的就是玉华，念兮身上，一定会有朱家的传家玉佩。
这次来穆府，杨明曦本来想从念兮口中探出什么真相来，谁知，念兮一泼浑水，弄脏了他的衣服，他竟没这个机会问一问。
去查探的人回来了，说：“不知道念兮姑娘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玉佩，不过，听说，，念兮姑娘经常有去跪拜朱家墓园子。”
“朱家墓园子？”杨明曦一怔，“那么，可查出，念兮去拜跪的时间？”
“一般是在每月的初十八。”
“初十八？”杨明曦一怔，初十八不是朱家满门抄斩之日吗？
杨明曦又掐指算了一算，“天哪，初十八就在明日。”
这么说，明日念兮又会去跪拜了。也好，他也好看看，念兮究竟对朱家人，都说些什么。
次日一早，杨明曦便带了干粮，来到了郊外的朱家墓地。
这片墓园是楚流风盖的，因为不得皇上的喜悦，所以，盖在荒山野岭的。
不过，整个墓园显得非常整齐，明了。一根杂草都没有。
看得出来，念兮将墓园整理得非常清爽。
杨明曦站在这个墓园子里，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后背一阵阵发冷。
他怕了。真的怕了。
“爹，娘，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原谅我。。”杨明曦忽然跪下了。
从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声，杨明曦连忙回头看去：“谁？”
抽出宝剑，对着那团黑影一剑劈了过去，嗖嗖嗖，那黑影哗然落地，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几只麻雀。
杨明曦这才深舒了一口气。
真是做贼心虚。捕风捉影。
这时。忽然地皮波动，杨明曦耳力不错，能听到远远的。有人朝这儿走来。
他急忙抬脚就扎进了草丛之中了去。
来的人，正是念兮！
杨明曦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呼吸全屏在了胸部。
念兮一身白衣孝服，缓缓来到了坟墓之前，将手中一束鲜花，放在墓前。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来了。”
她双目含泪，红润小嘴，吐露出这个字时。杨明曦吓了一跳。
念兮叫朱家人什么，爹，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念兮是朱家人的野种？
可是，念兮接下来的话，解开了杨明曦所有的疑问。
“玉华不孝，没有天天来看爹娘，不过爹娘，玉华现在过得，还算好，爹娘在天上，应该可以安心了。”
念兮开始烧起了纸钱。
看她那样子，根本不像是生病了说胡话，完全出于真心，两行清泪浮于眼眶，更显得她梨花带雨之美。
可是，杨明曦已然不再注意她的美了。
他呼吸急促，真的想不到，念兮竟就是玉华！
“爹，娘，女儿重生之后，却是遇上了这么一个爹，娘亲早死，可是，虽说成为穆家人，可是女儿心中，还是融不进去。女儿一直当自己为朱家人。”
这时，杨明曦简直吃惊得大叫了起来：“不，不可能！”
念兮一怔，手中的纸钱，顿时掉在了地上。
“是谁？”念兮朝草丛里看过去，只见杨明曦呆若木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念兮，嘴唇张了又合，却是半句也说不上来。
念兮明白了，刚才，她说的话，全让杨明曦给听到了。
看杨明曦这个样子，应该已经相信了，她就是朱玉华的重生。
本来还想再隐瞒他一会儿，不过，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打算再隐瞒。
“玉华，你真的，是玉华？”杨明曦忽然不知哪颗筋抽了，扑了上来，抓起念兮的手，就是一阵深情凝视。
“放开，你做什么？”念兮甩开了他的手。
杨明曦愣在了那里。
刚才，念兮祭拜朱家人的样子，与玉华简直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像玉华。
“不，你不是玉华，玉华从来都不会甩开我的手。”杨明曦喃喃道。，
杨明曦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一句，念兮腾地怒火狂升，用力朝杨明曦的脸上打了过去。
“啪！”
杨明曦没有防备，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山。
念兮却是步步逼近，脸上，多了一抹仇恨的冷笑，“杨明曦，你还记得朱玉华啊？可惜，你亲手杀死了她，杀死了她的孩子，杀死了她的家族，杨明曦，你这样的畜生，为何还活在这个人世上？”
“玉华，不，念兮，不，玉华……”杨明曦却顿时呆住了。
他不知道为何，念兮会如此之恨他，难道，她真的就是朱玉华之重生？
可是，朱玉华明明就已经死了，他亲眼看到她的尸体，甚至，念兮都还帮玉华解剖过？
怎么又会重生呢？
难道，人死还会复生吗？
杨明曦忽然想到，与念兮初见的那个府衙后院，念兮凛然刺过来的厉剑，正中他的腹部。
血浆轰然泻出，念兮那时的脸，是狰狞着的。
如果朱玉华还没有死，或者说死而复生了话，那么，就一定会是念兮的这种神态。
“原来，你真的就是玉华！”不由得杨明曦不信，虽然，这个事实，让他五味杂陈。
“杨明曦，你不配叫玉华的名字！”念兮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早就藏好的小刀，用力刺向杨明曦。
谁知，却被杨明曦一手按住，望着念兮：“玉华，原来，你一直还没有死。”
“我说了，你不配叫玉华的名字！”百感交集，念兮用力甩开了杨明曦的手。
160 他知道了她就是玉华
已改过来了
………
前尘往事，已经不再重要了，念兮的眼角，没有一滴泪。
她看着杨明曦，只感觉像是吞了一颗屎一般，嫌恶得难受。
“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也会让你血债血还的！”念兮说完，转身离去。
她翩然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晚秋的枫叶之中，如火红之中的一抹清荷。杨明曦激动得几乎要站立不住。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恍过神来，可是，回家的路上，却接连走错了三次路。
他来到朱玉华的灵堂，看着那灵位，不由得笑了起来：“玉华根本就没有死，我却设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灵堂。”
哈密在一边听了，还以为，杨明曦脑袋犯昏了，说起了胡话来了，连忙说道：“侯爷您怎么了？”
“侯爷？”杨明曦竟忽然指着哈密，大笑了起来，“不要叫我侯爷，要不是有朱玉华，我根本就坐不上这个位置！我对不起玉华，如今，玉华变成念兮，过来找我复仇了！”
哈密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边叫：“侯爷疯了！侯爷疯了！”
杨明曦一剑将灵位给劈开了，跪坐在地上，看着墙壁，喃喃自语道：“玉华，玉华，过去是我不对，直到你死了，我才发现，我真的是离不开你。没有你，我连一件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玉华，是你给了我走下去的力量，你是我的支柱，可惜。玉华，我却将你害死了！”
杨明曦说着说着。一股气血直往上涌，一头栽倒于地，不省人事了。
念兮回到穆府，还气血未平。
杨明曦，总算是知道了她是谁了。
忆起往事种种。念兮跌坐在了长椅子上。
这么多人的死，才换来念兮对杨明曦的幡然醒悟，于念兮心底，对杨明曦，是一点情意也没有了。
有的只有满满的恨。
只是，就算是现在杀了杨明曦又如何？也换不回朱家满门的复活。
想到这里，念兮紧紧拽着衣角，手指指节握得发白。恨恨地说：“杨明曦，让你生不如死，是我这一世的使命！”
这话，正好让徒然走进门的林温柔，听到了。
“念兮。”林温柔走上前，用温暖的手臂包围住她，一双明目温柔地望着她，“念兮。现在，你可以将秘密，告诉我了吗？”
念兮被林温柔吓了一跳。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念兮清醒了过来。
“没，没什么。”念兮轻轻打了一下他，笑道，“倒是你呀。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见念兮王顾左右而言他，林温柔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道：“念兮，告诉我，你为何这样地恨杨明曦？”
“我哪有恨他。”念兮心虚地低下了头，“只是独独为玉华姐姐鸣不平而已。”
“不，念兮，你定有事在隐瞒着我。”林温柔郑重地说道，他的目光如厉剑刺过来，直刺得念兮不敢抬头。
“都说了没有。”念兮装作生气地站了起来，甩开林温柔的手，“请你不要再问了！”
林温柔眼神一凉，可是，既然念兮执意不讲，他也不想再强求了。
“念兮，我只是想为你分担一些。”
念兮敛去了怒气，抱住了他，“我知道，林郎，你不要想太多，总之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想让你牵扯进去。”
这时，墨香急急赶来：“三姑娘，不好了，大少爷要走了，特让人来传报，说是想给三姑娘与林公子，最后摆一宴，道别。”
什么？念兮与林温柔相看了一眼，都急匆匆地朝焕青大院子赶去。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念兮看到焕青正将一大堆行李，往马车上搬，急着问道。
“我要去西边，给南宫玉作太守知事去了。”焕青淡淡一笑，看到念兮身边，多了一个林温柔，眼神中一悦然，可是马上又闪现出凄然来。
“太守知事？”林温柔问，“穆兄，之前，我请你作大将军，你都不屑，现在倒好，一个区区知事，你都看得上眼。”
“此一时，彼一时。”焕青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林温柔的肩膀：“我走了之后，林公子可要好好照顾念兮啊。念兮从小就坚强，什么都放在肚子里，咬破了嘴唇都不愿意与人分担，可是，其实，她也需要有一个温暖的肩膀，可以给她依靠。”
“放心吧，这些我懂。”林温柔郑重地点点头。
焕青放心了，然后，走到念兮跟前来，道：“念兮，南宫家族的人，多次请你过去喝茶，你之前一直在推辞，也都是我帮你去了的。从今后，你可是要自己过去啊。你上回救了南宫夫人，南宫夫人一直提起你。你总是推辞不去，可是不行的。”
念兮摇摇头：“之前总是推辞不去，是因为，杨明曦总是想跟着一起去，如今，不必杨明曦了，我自己可以过去，也是在这两天的事。”
焕青这便放心了，拉着念兮的手，依依不舍地说：“走，哥哥为你们准备了一顿饭，算是道别饭，来尝尝吧。”
念兮却不去，“哥哥！你不要去，西北这么远，要何时才可以再见到哥哥。”
“你想见到哥哥，哥哥随时都会赶回来的。”涣青伸手在念兮脸上捏了一下，这亲密的举动，倒好像是一对情人那般。
见念兮婆婆妈妈的就是不愿意前进一步，焕青只好求救般地看向了林温柔。
林温柔说：“念兮，听大哥的话，先进去再说吧，再说了，这外头冷，你要是被吹冻着了，大哥怎么会安心呢？”
念兮只好走了进去。
三个人吃得特别地无味，彼此各怀心事，而南宫氏已经在外头不断地催促了。
于是，焕青向念兮他们辞行。
念兮知道是留不下焕青的，只好巴巴地送了焕青很远一程，直到林温柔劝道：“念兮，你大哥可还是要做大事的，我们放他走吧。”
这话点醒了念兮，是呀，纵然有千般不愿，可是，焕青究竟是男儿之身，是要做大事的，怎么可以留他一辈子，在内宅之中？
“哥哥，你去了那头，要给妹妹去信。”
焕青点点头，“一定。”
转身，离去。
他自以为走得很潇洒，可是，谁都没看到，他转身之时，眼眶中闪着晶莹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