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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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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差点国骂一声,捂着额头弹坐起来。
  背后传来个郁躁不满的声音:“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啾啾一愣; 似曾相识的一幕; 仿佛很久以前; 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喂。”背后的人发出一个音节。
  小姑娘转过头; 心中一动; 立刻撞上一双眸子。暗红色,流光溢彩; 永远都灼灼明亮。
  那张脸过分漂亮; 哪怕一身锐利锋芒也遮掩不住的漂亮。
  “钟棘?”啾啾愣愣的。
  她记忆还停在过去; 她告诉他她在太初宗等他。
  “所以; 你来太初宗是为了找我?”
  “啊?什么啊?”少年微一挑眉; 不太明白; 单手捂住她额头; 很粗暴;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那感觉就是; 好像啾啾说个“嗯”,他就会立刻给她额心注入一段炙焰流火,让她清醒清醒一般。
  啾啾眼睛微微睁大:“嗯。”
  钟棘:……
  好叭。她果然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好半天,少年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额头,声音里还有着残留的郁闷和不安:“你睡了够久了,该醒了。”
  啾啾摸着额头; 呆呆看他。
  她有很多问题。睡了多久也是其中之一。她想问问钟棘他是怎么苏醒的,还想问问他醒过来多久了,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但最终,那些问题全部隐没,变成了白色的微光。少年在那片干净的微光中,有着最凶的气势,却送给她了最热烈的温柔。
  “怎么……”钟棘刚要打破沉默,就见小崽子忽然扑进自己怀里。
  二话不说,圈住他的腰,哇哇开哭。
  是那种很孩子气的哭声,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因为小钟师兄,真的太好哭了。
  她没有的那段记忆终于姗姗来迟,将所有线索连成一个圈。
  他为了她进紫霄仙府,又为了她,一次次逃离紫霄仙府,明明本体在神仙井里受着世界上最痛苦的酷刑,却做好准备在神木林陪她十年,等她结丹,将他灵脉换给她……
  钟棘说,不需要你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略地宣誓主权,我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未来也是。
  他没有骗人。
  他这三百多年,都属于她。
  那几乎是他整个人生的时光,都在守护她。
  少年目光往下垂了垂,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将她圈在怀里,胡乱安抚。
  “碎星,你用掉了?”他低声。
  “嗯。”小姑娘抽抽搭搭,鼻音奶绵绵的,脑袋一直往他胸膛拱。
  啾啾终于知道自己对他说“你杀了我”的时候,有多残忍。
  他曾经在她识海的钢铁都市中伫立,衣袍随风而动,巨大的LED灯光将他勾勒成一抹秀致剪影。当他终于登上藏雀山,进入太初宗,却发现她并不在这里时,他也曾这样立在月色之下,桀骜又茫然。
  像是夜色中孤独的狼兽,失去了唯一的归宿。
  钟棘别开视线:“用掉了,就不能杀你了哦。”
  他没有第二把碎星。
  “嗯。”啾啾哭得一塌糊涂,“不用你动手了。”
  少年柔和下来:“……那还想死吗?”
  她用力点头:“想!”
  “哈——?”他瞬间生气,提起声音。
  啾啾哭得一塌糊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放肆,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们天生天长,彼此坦诚,不用隐忍克制。她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抽搭。
  “不想死、死在小钟师兄刀下了,但,但想死在小钟师兄身上……”
  她打着小哭嗝,用力揉眼睛,一手背的泪,滚烫。
  “要死在小钟师兄身上。”
  哭唧唧的,又很坚强,带着决心,说得惊心动魄。
  少年:……
  ?
  纱幔随风拂动,地上影子缥缈如雾。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崽子才停下哭声,还时不时在他怀里抽抽两下。
  “哭够了?”
  “嗯。”啾啾咬着他肩膀。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噎了噎,想起个事:“我是怎么回来的?”
  少年张开嘴,刚要回答,外面一道声音却比他更快。
  “当然是我的发带把你带回来的!”
  ——略显幼稚的声音。
  ***
  白莘玉现在非常得意,
  站在洋槐树下,旁边还站着张弛师兄。小男孩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模样:“我的发带不光可以带回身体,也可以引导魂魄归位,虽、虽然有点慢……”
  也多亏钟啾啾的魂魄被幼年钟棘的灵气给凝实了,否则以发带那慢悠悠的速度,不等她回来,魂魄早就飞散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正是种种机缘巧合,他俩都安然无恙回来了。
  某种意义而言,白莘玉算得上一个奇迹男孩。
  啾啾乖乖与张弛师兄打招呼,又看向奇迹男孩:“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弛道:“我过来看看你们。”
  这是真实答案。
  白莘玉道:“我路过。”
  这是不是真答案就不一定了。
  看样子他和张弛师兄不是一起来的。啾啾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一个人一个设施都没有,空荡荡一片。她眼睛黑了点。
  “是路过?还是在跟踪小钟师兄?”
  “嗝——”男孩喉咙间溢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大概代表了紧张,他一双手负在身后,涨红了脸,好半天才大声道,“我……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
  “你不信?”白莘玉冷哼,“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大可以问问张弛师兄我有多关心你。”
  张弛从善如流:“不错,白师弟的确很担心你,他连你的墓都帮你造好了。”
  ——那还真是相当担心啊!
  最关键的是,白莘玉一点没觉得有问题,还挺了挺小胸膛。
  啾啾:“墓呢?”
  她想去拜一拜自己。
  张弛沉声:“被小钟捏碎了。”
  不出意料的回答,钟棘不光捏碎了那墓,还连着那块地也炸掉了,甚至差点把白莘玉炸掉,全然没有理解那憧憬他的小师弟,是花了多长时间来安慰自己才勉勉强强在墓碑上写上“钟师兄之道侣”几个字。
  白莘玉脸红了好半天,才别扭地咂嘴,试图转移开话题:“那个,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刚才那句‘我想死在小钟师兄身上’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张弛眼疾手快地捂住小男孩的嘴,让对方从他手心里发出不解的唔嗯声:“呃……钟师妹,你能醒过来就好。”
  “……”
  小姑娘没吭声,眼睛沉在阴影里,一如既往看不出表情,但抿紧了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
  白莘玉:“咕唔唔!放开唔!”
  啾啾:……
  张弛:……
  张弛本来还想,他这趟过来正好撞上钟师妹苏醒,多巧啊,天时地利人和,让师妹走出门就能感受到门派师兄的关怀——太感人泪下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小师妹如此狂放,语出惊人。果然越乖巧的外表下,藏着越疯批的灵魂。
  张弛想仰头望天。
  如果,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师尊那本《房中术》搞不好白买了。他那强悍凶暴的小钟师弟,说不定已经被这个看起来很好拿捏,还会哭唧唧的小姑娘……
  呃。
  “那,既然钟师妹没事了,我便先回去和师尊报告了。”
  “嗯,有劳张弛师兄了。”
  张弛夹着白莘玉脖子便往铸雀峰飞,过了好长一段路,才稍稍松开手,立刻听见自己这年纪幼小还不怕死的师弟懵懂不解:“‘我想死在小钟师兄身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够了。
  张弛捂了捂脸,抬起头,虎视眈眈:“你要再敢说这句话——或者敢把这句话说出去,我就取消你使用炼宝炉的资格。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炼制法器,只有眼睁睁看着你所有法器慢慢坏掉。”
  白莘玉愣愣盯了他半天,虽然不懂钟啾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张弛师兄的威胁他很懂。
  他张开嘴:“呜哇哇呜——!”
  铸雀峰上排名第三的白莘玉小师弟,今天也被威胁到哭。
  ***
  钟啾啾醒过来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不胫而走,传到归雀峰上的时候,棠折之正在炼丹,闻言一个火候没控制好,差点炸了炉。
  少年捏着传音符,手心不自觉濡湿,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又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才捏了个信往家里送去,转身匆匆往外走。
  刚穿过游廊,便撞见个苍白病态的少年。
  “温师弟。”棠折之对他点头,对方也出声致意。
  棠折之这会儿心里急,抬步要走,可顿了一下,又皱起眉:“啾啾醒了。”
  “嗯。”温素雪垂着睫毛,“我知道了。”
  “要一道去问世堂吗?”
  傍晚余晖打下来,少年单薄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抿紧唇,摇头:“我就不去了。”
  棠折之没多问。
  他现在不想管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想急迫地确认啾啾安危,错开一步,擦过少年肩膀往前走。
  温素雪是受回春堂师姐所托,将丹药带给棠鹊的,自然也将啾啾的消息带了过去。同样问道:“你要过去看看她吗?”
  “不。”少女指尖攥紧了,一口回绝,“……我和她不是朋友。”
  温素雪没说话,亦没露出任何波澜,淡淡的。
  棠鹊看他一眼,扭过头,眼眶慢慢红了。这是正视自己内心之后得出的结论:“我嫉妒她,以前嫉妒,现在也嫉妒。嫉妒她有这么多人牵挂,嫉妒她优秀,嫉妒她拥有钟棘那样的感情……我,我不想见到她。”
  温素雪心中升起了一股近乎茫然的可笑。
  他们以前为什么会觉得是啾啾嫉妒棠鹊呢?
  许久后,少年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呢?”棠鹊咬着唇,生出一抹希冀,“你为什么不去?”
  少年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想起上次站在清元秘境门口,看见钟棘手腕上的那朵花,他再熟悉不过。
  是钟啾啾的标记。
  温素雪将视线投向屋外云天——他不想看见与钟棘在一起的她。
  他,会难过。
  ***
  问世堂今日没有吃饺子,因为饺子是离别饭,今日团聚,自然要吃点不一样的。
  天色刚麻麻黑,院子里就已经张灯结彩,热火朝天。
  啾啾进门便被抱了个满怀,听见个清高别扭的声音:“钟啾啾,你还知道醒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啾啾认真摇头:“不知道。”
  她醒来时光顾着抱着小钟师兄哭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小钟师兄又很孤僻地远离了众人,不知道去了哪儿——虽然他取回了本体,但穷奇的内丹早就融入了他骨血,只要人一多戾气一重,他就会头痛暴躁。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人类。
  他不参与这些热闹很正常。
  宁溪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你睡了整整五年、五年!苟七金丹都结出来了,你还没醒!”
  这么久?
  啾啾有点惊讶,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长时间。
  五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平时闭个关不知不觉几年就过去了,但对于钟棘来说,一定非常漫长。
  因为他不会闭关也不会睡觉,一定会陪在她身边枯等。
  心中有挂念才会觉得漫长。
  苟七平白无故被点名,愣了一下,绽放出一个傻乎乎又暖呼呼的笑,像包容妹妹们胡闹的小兄长一样。
  等宁溪蹦蹦跳跳在前带路时,才对啾啾小声道:“啾啾,不要对宁溪提起昆师弟。”
  “昆鹫?”啾啾想起紫霄山上的矛盾,“他怎么了?”
  小个子少年默了默。
  “……死了。”
  是一个叫文然的少年哭着上宁家道歉谢罪的,说他对不住昆师弟,直到最后他们还在排挤昆鹫。而妙华抓着他们挡攻击的时候,昆鹫救了他们。
  召唤了一只藤树妖,打断了妙华一条腿。
  然后被妙华当场贯穿胸膛。
  宁溪第二天得知了这件事,非常冷静。
  “别把宁泉想的那么伟大,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而已。报复妙华,也报复这些师兄弟,让他们被愧疚感折磨一辈子,让他们永远记住他有多高尚,而他们有多卑劣。”
  宁溪说的是很冷酷,可她就是个傲娇呀。
  毕竟那么多年亲姐弟,私下里,苟七还是看见好几次少女偷偷抹眼泪。
  人是真的很复杂。
  昆鹫就是个心胸狭隘的怂包。危机来临前还想着要找啾啾麻烦,还幻想着要让他的师兄弟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结果就是抱着这些狰狞的心思,当了一个怀揣恶意的英雄。
  人是真的很复杂。
  苟七看不透。
  灯火熠熠,觥筹交错。啾啾看向一院子打打闹闹的人。
  原著早就被完全改写,有的人留下有的人离开,修真路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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