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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反派只想咸鱼[穿书] 完结+番外-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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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马蹄疾,只是为了快点归家,见一见那个日思夜寐的人。
  可单沉舟怎么都没有想到,京城的宅邸里,只有自己的父母等在原地。
  归家的路漫长,单沉舟走得急,风餐露宿,嘴唇都皲裂开来。
  “走、走了?”单沉舟抿了抿干裂的嘴角,尝到了一嘴咸腥,“阿子往哪儿走了?他怎么走了?”
  单父单母恨铁不成钢,但一想到独自离去的阿子,二老也心有不忍,单母便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单沉舟。
  单沉舟先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随即他难以置信道:“不对,但我还是受到了阿子的来信,他……”
  “那是我们寄给你的!”单母红着眼睛说,“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月后,我受到了阿子寄来的十二封信,他在信里嘱咐我们,让我们一个月给你寄一次,现在我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封……”
  “信在哪儿?”单沉舟咬牙问。
  单母递了出去。
  单沉舟颤着手打开了那封信,看完之后,他眼睛倏地就红了,握着信纸的手指泛了白,男人牙关紧咬,额间青筋暴起,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许久,单沉舟声音像是糅了砂砾一般:“母亲,你知道晋城在半年前又一次破城,满城百姓无一生还吗?”
  单母当然知道。
  她就是知道,才不敢瞒着单沉舟。
  对上单沉舟猩红的眼睛,单母眼泪簌簌落下:“沉舟,是母亲做错了,母亲不该逼阿子离开……沉舟!”
  “沉舟!你不能走!”
  “沉舟!你是奉旨回京,如果……”
  “沉舟!”
  单沉舟什么都听不见去了,信纸被他宝贝地揣进怀里,他大步地朝府外走去,刚被拴紧马厩的千里马再次被牵出来,单沉舟没有犹豫地就翻身上马。
  马蹄声疾驰而过,尘土飞扬。
  寒风裹着眼泪向后,单沉舟握着马鞭的手指破了皮,鲜血蜿蜒汩汩向下。
  待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看到城门口一排排将领,单沉舟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颤抖着手重新拿出了信纸,在阿子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上,最后一行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最后,阿子希望沉舟能允诺我一件事。若有一日,阿子先沉舟一步离开,阿子希望沉舟一定要活到白首再来见阿子。”
  “阿子收不到沉舟的回信,所以只要沉舟看到了这封信,阿子就当你答应了。”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单沉舟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又是哭又是笑:“你哪里是先我一步,你是先我几十年……”
  悲切婉转的音乐声再次响彻放映厅,伴着单沉舟悲恸的哭声,看的叶泽西的眼泪都潸然而下。
  贺谨昀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叶泽西,叶泽西接过,声音哽咽,小声说:“我又改主意了,我果然要去买刀片送给你。”
  贺谨昀失笑:“好,买!你送的我都要。”
  叶泽西没有再跟他贫,电影分明还没有播完,叶泽西却分外笃定说:“贺老师,你这部电影真的要爆了。”
  贺谨昀低头,看着叶泽西红彤彤的眼睛,耳边是放映厅观众的抽泣声。
  贺谨昀目光灼灼,声音磁性低沉:“嗯,我也觉得。”


第106章 【106】
  冬日的寒风冷冽; 从大敞的城门一路吹过,刮得人脸颊犹如刀割。
  单沉舟骑着马,就这么驻足在熙熙攘攘的城门口; 赤红着眼睛看着人来人往。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守卫上前询问,单沉舟也只是沉默不言。
  终于,单沉舟动了。
  他调转了马头,回了单府。
  单沉舟不能走,也走不了。
  他是奉旨回京; 如果此时离开; 那便是抗旨,甚至还有可能是更严重的罪名。
  如若他走了,那留在单府的父母; 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单沉舟双眼赤红,哑着声道:“阿子; 要委屈你再等等我了。”
  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中秋; 单沉舟终于再次踏上了前往宁城的路。
  昔日这座不夜城的模样一一浮现在脑海,只是昔日盛况; 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城池被摧毁,家破人亡,留下的只有一片烧焦的废土以及一望无垠的废墟。
  戏院的位置并不难找,那条路单沉舟已经走了无数遍。
  只是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没有了昔日的繁荣; 有的只有断壁残垣。
  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这座城池早就成为了荒废的废墟。
  只是单沉舟怎么都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还能在荒废的土地上; 看到一间破旧的木屋。
  单沉舟眼睛一亮,喉结滚动,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鼓起勇气,疾步上前。
  这是一间破旧满是疮痍木屋,屋顶是最为简陋的茅草,现在已经被风吹去了大半,风能吹雨能淋。推开摇摇晃晃的木们,里间只有一张断了腿的木桌,一张不大的木板床。
  所有的物品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了一般。
  起初单沉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在第一次城门被破开之后,这样的木屋在宁城多不胜数。
  不是这些百姓不愿意搬家,是他们也迫不得已。
  留在宁城,好歹还有一片土地可以守着,可一旦离开,他们就会别冠上难民二字,那才是真的流离失所。
  直到单沉舟注意到在单薄的木板床上,有一道类似人形的凸起。
  单沉舟没有犹豫,上前揭开薄被,那是一具已经风干的白骨。
  男人眉头一皱,正想把被子重新盖上去,视线却不小心瞥到尸体右侧的腕骨处有着一抹不明显的红。
  单沉舟身子一僵,瞳孔紧缩。
  那是一根被鲜血染过的红绳,血迹斑驳,还带着一股恶臭。能看出红色的部分已经不多了,但或许也就是因为是戴在白骨身上,才会那般显眼。
  单沉舟颤着手,他想拿起那根红绳,却又怕因为他这个动作,让那皑皑白骨乱成一团。
  想碰又不敢碰,眼泪从单沉舟眼眶滚落,砸在满是灰尘的床板,溅起一颗颗浑浊的水珠。
  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从那截轻飘飘的骨头上,褪下了红绳。
  尽管红绳已经被血迹染得斑驳,但单沉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送给阿子的红绳。
  单沉舟颓废地跪倒在地,先是低低地一声呜咽,随即男人开始嚎啕大哭。
  这是一段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的片段,整个放映厅只有男人崩溃的大哭声。
  人的一生很短,用来怀念一个人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单沉舟用木屋里仅剩的薄被,裹起了那具白骨,亲手点燃了木屋,用木屋的木料,再将他的爱人烧成灰。
  最后,单沉舟只带了一小捧骨灰离开。剩下的骨灰,被他洒在了戏院的废墟上。
  阿子说过,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戏院了。
  戏院是他的家,有他的家人,也有阿言。
  单沉舟不敢把他全部带走,至少留在这里,阿子还能有阿言相伴。
  若是带走,要等到自己满头华发,阿子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那他该有多孤寂?
  单沉舟舍不得。
  离开之前,单沉舟最后一次凝望这片土地,男人目光深沉,却很是坚定:“我会给你报仇,给你们报仇。”
  再次回到京城,单沉舟请命出征。
  西北的敌军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轻易认输,不平定西北,天子不能安心,同样也是单沉舟的一块心病。
  又是数年的征战,在最后的一场战役中,单沉舟被敌军击倒在地,落马后摔断了腿。
  在那一瞬间,单沉舟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但再一想到阿子信上最后的那句话,他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
  阿子那个人性子倔,要是太早去找他,他肯定会生气。
  抱着这个想法,单沉舟再次站了起来。
  最终,西北平,长达数十年的战争,终于在这一战后彻底画上了句号。
  而作为这场战争的终结者,单沉舟也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誉,升官进爵,就连皇上都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公主赐婚给他。
  但让所有黎民百姓吃惊的是,单沉舟竟然拒旨了。
  天子大怒,单沉舟吃了板子。
  可到底是平定战乱的功臣,天子最后也只是让单沉舟回去反省,没有再迁怒。
  这件事很快在这个刚刚安宁的国家传开,有人道,听闻是单江军有一个失去的爱人,所以才会拒旨不尊。
  也有人道,那是因为单江军爱好龙阳,所以才会不娶公主。
  流言终究是流言,没有人敢当真。
  但事实却是,单江军已经年近四十,也未曾妻娶,听将军府的人说,就连一些爬床的丫鬟,都被单江军给打发走了。
  在这一年,单父因病去世。
  又是五年,单母临终前,拉着单沉舟的手问:“沉舟……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怨恨我们?”
  单沉舟轻抚着母亲苍老的手,没有说话。
  单母却非要找他问清楚,死死拽住他的手:“你……你说啊……是不是?”
  “你啊……你就是怪我们……怪我们当年逼走了阿子……”
  “所以你才报复我们……终年不娶……”
  ……
  单母去世后,单沉舟又独自一人操办完了葬礼。仔细想来,他这一生好像已经送走了许多人。
  出生入死的同伴,少年相识的挚友,以及一直被他放在心底的阿子。
  又是一日春暖花开,单沉舟挥退下属,独自一人登上了城楼。
  京城大地,一片祥和繁荣。战争带着这个国家的伤痛,已经在漫漫岁月的长河中渐渐恢复生气。
  单沉舟在城墙上站了许久,眼底是这片盛世长安。
  一声戏腔突然响起——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①
  单沉舟嘴角翕张,似乎在呢喃着什么,等到歌声骤停,才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白首白首……若我将这一头青丝染白,姑且也能当做是白首罢?”
  这么一想,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难得爽朗地笑了起来。
  是个好办法。
  如今,他父母先后逝去,家国安泰,单沉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做了大半辈子的将军,这一次他也该做阿子的爱人了。
  当夜,单沉舟找了白色的颜料,对着铜镜染白了自己一头的青丝。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单沉舟嘴角又勾起了一个浅笑。
  已经多年未见,也不知道阿子是否还记得他的容颜?
  只希望自己这幅模样去见他,不要吓到了他才好。
  悲切的音乐声再次响起,昔日画面一一浮现,最后的荧幕上只有单沉舟沧桑的容颜,他朝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全剧终。
  放映厅的灯光骤然亮起,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直到最后的花絮结束,身边才陆续有人起身。
  陈正天站在前排,朝贺谨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先过去一下。”贺谨昀把手里最后一张纸巾交给叶泽西,压低声音说,“别哭了。”
  叶泽西拿纸巾按了按眼角,朝他挥了挥手。
  汤景这时候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眼角也有些红,但看起来比叶泽西好很多:“还好吗?”
  叶泽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点点头:“还好还好。”
  汤景瞧他这幅模样,暗自摇头:“走吧,待会儿还有记者会,你先去补个妆。”
  叶泽西自然没有意见,和汤景一起离开。
  等回到化妆间,叶泽西的状态才彻底调整过来。
  电影最后这一段贺谨昀演得太好了,叶泽西在看电影之前是真的没想过要哭,可等他真正沉浸在这一段故事后,他是真的忍不住跟着主角一起落泪。
  汤景也没打扰,静静地等叶泽西恢复后才说:“应该成了吧。”
  叶泽西眼睛还是很红,朝汤景露出了一个笑,笃定说:“绝对成了!”
  汤景失笑:“你就这么相信贺谨昀?”
  叶泽西眼里全是坚定,他重重点了点头,半晌才说:“与其说我相信贺谨昀,倒不如说我相信《名将》。”
  *
  当晚十二点过后,《名将》上映。
  第一场电影结束后的两点半,《名将》的影评区瞬间被网友的评论淹没——
  “《名将》真的太甜了!大家一定要去看!”
  “楼上刚疯了一个!和我刚刚在电影院发疯的姐妹有点相似。”
  “《名将》针不戳!就是有点费纸。”
  “还好我机智,提前带了两包过去,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都不够!因为我的前后左右都没带,分出后我手里就只有一张了!你们能想象整个电影院一起分纸的盛况吗啊?!”
  “《名将》好看的!明天决定带朋友二刷!”
  “不愧是陈正天导演和贺影帝执导的电影,电影选材具有深意不说,各个场景衔接简直完美!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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