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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暴君以为我爱惨了他 完结+番外-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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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骆北一滞; 嗤笑道:“他配吗?朕只是在想; 在朝堂上,朕对左相得唱个黑脸,震慑一番。而你不如去跟陶煜跟前旁敲侧击一番; 将朕对左相的想法向他点拨一二。”
  慕晚舟想了想:“圣上言之有理,那臣改日约他会面便是。”
  边说边眼波流动,移到车外的陶煜脸上; 与他四目相对,淡淡的笑了一笑。陶煜没有想到慕晚舟会专注自己,一时之间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赶紧也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以示回应。
  虽然不自然,却情真意切,毫无保留。
  ·
  萧骆北回朝之后,犒赏各位西域之战有功之臣,又顺带嘉奖留守京城的官员们,以示庆祝。他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下,双目锐光往下一扫,精确的定在陶臻脸上。
  “左相大人留守京中,”萧骆北厉声开口道,“尽心尽力打理一切,功不可没,朕才能心无旁骛的诛杀逆贼,朕以为应当重赏。”
  陶臻脸色白了一白,低声道:“圣上,这是老臣分内之事。”
  萧骆北冷冷摆手道:“左相切莫谦让。皇叔父在西域豢养私兵、意图谋逆,背后必定有人协助,朕还要仰仗左相大人查清此事!朕必要揪出皇叔父的同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陶臻嘴唇颤抖,身子微晃,险些昏倒。
  萧骆北毒蛇般的目光似乎要在他身子上戳出个洞来:“左相怎不回话?”
  陶臻强作镇定,嗫嚅答道:“老臣定不辱圣命……”
  “嗯,”萧骆北满意的点点头,“此事朕会让慕大人协助左相进行,左相没有意见吧?”
  陶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地:“老臣……不敢……”
  一旁的慕晚舟微微侧目朝陶臻明艳一笑:“左相大人,晚舟定当鞠躬尽瘁、全力协助。”
  陶臻满头冒汗,说不出话,但列队后排的陶煜却是心花怒放。他并不清楚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满心只觉得如此一来,自己能够更多的见到慕晚舟,整个心便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一个劲儿的蹦跳个不停。
  连续几个时辰的议事结束之后,慕晚舟正思忖着如何进行下一步,心不在焉的回到承掖殿,却见一人立于窗前,正拿剑尖悉心的挑着格子纸窗的边缘,正是多日不见的陆逐川。
  “逐川,”见到他,慕晚舟不由心情明朗了些许,“你在做什么?”
  陆逐川头也没回:“你这窗户的插销有些坏了,我修一下。”
  “让宫人们做便好,”慕晚舟上前劝道,“不用你亲自动手。”
  陆逐川皱眉摇头:“我顺手安了个机关,这样若是有人夜里想开窗夜袭,便会被暗箭弄伤。”
  “……”慕晚舟一时无言,心里莫名的滋味翻涌。从前,他不知道陆逐川心意之时,只当这是亲人般的照顾,但而今,他已经无意之间窥见了对方的情意,再回头想起过去种种细节,只觉得从前的无数点点滴滴,皆是陆逐川最隐晦也是最真挚的表达。
  例如,他每年一次不落的新年赠花。
  例如,他时不时的一句暗藏关切的讥讽。
  例如,他为了救自己丢下千军万马深入黄土。
  ……
  太多太多,多到无法数清。
  慕晚舟心中正百转千回,只听得陆逐川淡淡开口道:
  “陶臻的事,我已打探清楚。萧翊事败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以新年为名,将相府上上下下重新修缮了一番。只是,你应当明白,这说明了什么。”
  “嗯。”慕晚舟点头。陶臻必然已经将相府与临安王府之间的密道处理干净,估计那些书信证据也一并毁掉了。
  只是,纵然书信毁去,私铸兵器的作坊也撤去,只要他慕晚舟想查,总会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还有一事,”陆逐川剑尖微微用力,将那个小小的暗箭机关准确无误的嵌入窗户插销中,“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他儿子陶煜与你关系密切,不仅没有责罚,反而鼓励陶煜与你多多来往。”
  “呵……”慕晚舟不禁笑出了声,“看来他自知难辞其咎,想与我套近乎,之后东窗事发之时也好有人仰仗。”
  陆逐川点头:“即使是杯水车薪,他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慕晚舟思忖片刻:“既然如此,我又怎好拂他的美意?逐川,明日你率羽林军去查抄临安王府。”
  “明白。”
  慕晚舟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那王府书房中的密道……”
  “我知道如何处理,你放心。”陆逐川淡淡打断了他。
  慕晚舟晓得他最清楚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言。
  “好了。”陆逐川将格子纸窗放下锁好,“你看,从里面开关窗户,不会触发机关。但若有人从外想要强行开窗,便会被暗箭刺中。”
  慕晚舟探头细细看了,抿嘴莞尔一笑:“逐川,你还是这样手巧。记得以前在西域的时候,你也帮我在窗户和门上安过这样的机关,本是为了防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结果整到的却是他……”
  他说到一半,却突然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话音戛然而止。
  陆逐川眼中浮动点点波澜,只“嗯”了一声,黯然悄然染上了双眸。
  故去的四皇子萧沉影,如今就像二人之间的禁忌。从前,慕晚舟或许还会有意无意之间提及一二,但如今,他知道,每说一字,都是在戳陆逐川的心。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又低落。此时,一道黑影悄悄落入院中,矫健的身影对着慕晚舟利索的单膝跪下:“慕大人。”
  是孙剑,一如既往的身手利落,细细的三角眼里泛着沉稳的光。
  “何事?”慕晚舟转头问道,心里暗自庆幸他的及时出现让气氛缓和了些许。
  “您的信,是那位陶公子托属下送来的。”孙剑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封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信笺。
  慕晚舟接过去,展开来一念,只见信上写着:
  “晚舟见信如晤,自打你前往西域,千难万险,吾心中忧虑不堪。如今你平安归来,可喜可贺,不知今晚可否一聚?吾苦思玲珑阁的三秋酒,不知你是否与我同心?子期。”
  慕晚舟哑然失笑:“陶公子的邀约倒是来得快。”
  陆逐川不冷不热的发表评论:“今晚便想见你?看来对你是情根深种了。”
  慕晚舟想了想:“查抄王府之前,我不会见他。”
  说着进屋写了回信,约陶煜在三日后在玲珑阁见,交给了孙剑,又对孙剑说:
  “孙剑,你送完信,再命暗卫们去查一查,左相从前到底有何秘密。”
  孙剑虽然不懂他的安排,但对于他的命令是从来不质疑的,领了命便速速退去。
  孙剑刚刚离开,萧骆北略带嗔怒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他这么快便等不及要见你了?!”
  慕晚舟起身相迎:“圣上……”
  陆逐川见萧骆北来到,面上如水般沉静,往旁边让了一让。
  萧骆北径直上前来,妒火中烧的捏了慕晚舟的下巴吻了上去。慕晚舟被他压着,节节后退,一直退到后方的书架上。他有些慌乱的反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反而将架上的书碰掉了一地,四散零落砸到地上。
  “唔……”慕晚舟虽然想在陆逐川面前收敛些,但蛊虫的影响还未全部消除,还是被他挑动得面色绯红,浑身微微发抖。萧骆北又捏了他手腕,死死按住他,直到品尝了个够,才想起旁边有他人,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停下来。
  回头一看,陆逐川却不在房中了。
  “嗯?”萧骆北略微有些疑惑,“逐川呢?方才不是还在的?”
  慕晚舟微微喘息道:“他……去准备明日查抄临安王府之事了。”
  “嗯。”萧骆北没有深究,只是从前,他与慕晚舟的亲密,只要不是床笫之事,陆逐川基本不会回避。但今日他居然默默退开,让萧骆北有一瞬的意外。
  萧骆北只当是偶然,并未多加介意,也没有窥见慕晚舟眼中的一丝无奈。
  “你跟陶煜三日后见?嗯?!”他心中还按捺不住醋意。近日来,他越来越介意慕晚舟与其他人的关系,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方才在门外撞见孙剑知道了三日之约,他内心的醋坛子更是打翻了一地。
  “嗯,”慕晚舟淡笑着捧住他脸,“明日查抄王府,左相必定坐立不安。臣之后再旁敲侧击一番,相信陶公子并非愚蠢之人,一定能将话向他父亲大人带到。”
  萧骆北懒懒注视他:“你可知道,你这厢打算去查抄皇叔父的王府,那厢李德田已经有所行动了?”
  “哦?”
  “他已经向朕自请去调查皇叔父私铸兵器的兵器所地点,朕看他是想急着把陶臻拖下水。”
  慕晚舟凝目,一字一字道:“他想得美。”
  萧骆北很少见他这般口气,竟是被他那决绝愤然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他脸蛋道:
  “晚舟,你……真是可爱……”
  慕晚舟却十分认真的轻轻抓住他衣领:“圣上打算如何应对?臣立刻让逐川前去阻挠厂公,否则,让他先拿到什么证据的话,左相恐怕……”
  萧骆北满不在乎的笑笑:“你放心,他绝对什么也找不到,反倒会落入朕的掌心之中。”
  “?”慕晚舟一脸疑惑,萧骆北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他一把将慕晚舟拦腰抱起,往承掖殿深处走去。
  “圣上……”慕晚舟脸一下便红了,“这白日宣淫,恐怕不大好……”
  “那又如何?”萧骆北紧贴着他耳边低声叹问,“还是说,你是在欲擒故纵?”
  慕晚舟吟吟笑了,勾住他脖颈道:“嗯,是,阿北,你猜对了。自打你进门,我便……”
  他凑到萧骆北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萧骆北听罢,顿时耳根绯红,喉结滚动。
  “你这浪货……”他只觉得那股滚烫从耳根迅速蔓延,染遍了脸颊,又串遍了全身。
  从前慕晚舟也不是没说过放浪的话,但将他视为凤月华的替身时听来,却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感觉和心情。这份不同于以往的心跳、激昂与兴奋,到底从何而来?
  萧骆北说不清这其间的变化到底为何,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听到那样的话便头晕目眩,心跳如鼓,丝毫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咬牙切齿的将同样满脸泛着薄红的慕晚舟压在了榻上。
  ·
  次日,陆逐川率羽林军查抄临安王府,搜出临安王无数贪污官银的证据,一律充公,更将京城及王府内数百名铁甲兵的令牌回收归于皇帝。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贿赂之物,也一并记录在案,事后再详查牵扯其中的朝中官员。
  傍晚时分,慕晚舟与左相陶臻亲临临安王府,验收查抄的结果。陶臻紧张的目睹着一箱箱物证从王府运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但又碍于慕晚舟在一旁,也只得强作镇定。
  慕晚舟瞄一眼他捏得发白、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关切的问道:
  “左相大人身子不适?”
  “老臣……无碍……”陶臻抬起衣袖,战战兢兢的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只是这天气有些闷热……”
  “闷热?”慕晚舟十分体贴的扶住他,看了看天,“现在这时节还未开春,左相大人怎会觉得闷热?定是中了风寒。要不要晚舟唤逐川来给您瞧瞧?”
  陆逐川虽不通医术,但内功深厚,把脉粗略看诊一下是没有问题的。
  “不必了,多谢慕大人……”陶臻哪有心思看诊,“查抄临安王府是圣上交托于老臣的重任,老臣只是担心有辱圣命……”
  慕晚舟漆黑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左相大人不必忧心,大人乃朝廷栋梁,圣上信赖仰仗之人,该多些自信才是。”
  “是,是……”陶臻结结巴巴,紧张的凝视着进进出出的羽林军,焦躁不安。
  最后,陆逐川亲自从府中出来,见了慕晚舟和陶臻,冷冷上前,也不曾行礼,便开口朗声道:
  “慕大人,查抄的所有物证便在此处了。”
  慕晚舟略一点头:“可还有其他可疑发现?”
  陆逐川果断的答道:“没有。”
  慕晚舟明显的感到,密道的事没被发现,身边的陶臻身子一软,整个人松下来。
  “嗯,”他很满意的点点头,侧头冲陶臻倾城一笑,“左相大人,今日我等也算尽心尽力,可以向圣上交代了。”
  “是。”陶臻脚步漂浮,几乎快要站不稳,见他笑得灿若春花,总算镇定了几分。
  慕晚舟很热心的扶着虚弱的他,一同乘车归去,路上几次关怀他的身体状况。陶臻心情已经放松下来,倒是被他问得不好意思了。快到相府之时,慕晚舟向陶臻拱手一笑:
  “左相大人,临安王府搜查出的物资,晚舟自会先作整理,再给大人过目。大人以为如何?”
  “老臣自然没有异议,”陶臻答道,“辛苦慕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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