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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皇后保卫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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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前朝有个嫔妃,为了拉拢敬事房的太监,好在绿头牌子上做个手脚,就将自己跟前的一个宫女赏给了那个太监做菜户。只是敬事房里的太监日日掌管着皇上云雨,淫、心最重,将那宫女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宫女发了狠,一声不吭,咬牙忍了两个月,在给那嫔妃梳头的时候下了狠手,将一根金簪直接插进了那嫔妃的喉咙。虽然人后来救过来了,但是前朝皇帝觉得她手段腌臜,直接弃了。
  月华从那里才知道,这做菜户一定要宫人跟太监情投意合才行,不能做这种损荫德的主,因此听香沉一说,便有些沉了脸。
  “那乔祝虽然心野,但总是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怎么能这样处置?你作为风仪女官,一定要记得,赏罚宫人须公平公正,有例可循,万不可以自己的喜好度量对错。”
  香沉有些焦急:“皇后娘娘教训得极是,香沉都记下了,只是这种事情要防患于未然才是,等她爬到咱的头上,也就晚了。”
  月华知道她的担忧不无道理,缓了语气道:“这样的黑脸便是要秦嬷嬷去做,你就不要多嘴了,免得她以为你容她不下,给你暗中使绊子。”
  下午时,月华从几个小太监跟前过,便将秦嬷嬷叫到跟前训话。
  “咱宫里的那几个小太监为何身上都一股子脂粉气?他们面皮是正嫩的时候,应该还不至于擦脂抹粉,怕是跟咱宫里哪个不要脸皮的丫头厮混。你作为掌事嬷嬷便留个心思,好生敲打敲打。虽然他们只是阉人,但是也是半个男人,女儿家应当自重,不可过于轻浮。你知道本宫是忌讳这些的,查实下来,便赶出宫去,免得将来惹祸,闹出腌臜事来。”
  秦嬷嬷早就对于乔祝的言行有所耳闻目睹,只是收受了她的银两手短,所以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月华怪责下来,少不得装腔作势到跟前训导一番,又敲诈了一块银子,然后禀报给月华知道,也只搪塞说是小太监偷拿了乔祝的胭脂来擦。
  月华没想到秦嬷嬷竟然这样袒护,心里有些窝火,怒声斥责道:“小了偷针,大了偷金,他们虽然只是偷了香粉胭脂,那也是不可饶恕的,本宫便亲自主刑,打几人一顿板子教训教训,也好杀一儆百。”
  秦嬷嬷大惊失色,知道这板子下去,小太监们捱不过,肯定会喊冤,赶紧出声求情道:“几人平素都是规矩的,大抵也是跟乔祝相熟,开个玩笑吧?”
  月华紧盯着秦嬷嬷看了片刻,只看得她心里发毛,方才正色道:“看在秦嬷嬷的面子上,本宫也便罢了,只是秦嬷嬷可要好生训诫他们一通,懂些规矩和廉耻,免得将来你我管教不利,都要吃瓜酪。”
  秦嬷嬷听她话里有话,忙不迭地应下去,少不得义正言辞地训斥告诫几人一番,收敛自己的言行,乔祝也不例外。
  月华引以为戒,暗中叮嘱香沉,时刻盯紧了下人,松紧有度,不可过于和善,也不要太严厉苛待,掌握好分寸火候。下人们背地里说些闲言碎语也就罢了,但是千万不可以议论主子,犯了宫中大忌。管教下人时,也要小心,千万不要被秦嬷嬷当了棒子使,得罪人的事情自己尽量少做或者不做。还要留心栽培一些忠厚可靠的帮手与耳目。
  林林总总,苦口婆心,手把手地去教。
  第二日,天气骤变,听说边关的游牧民族便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们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侵犯长安边关城镇,掠夺过冬所需的棉花,粮食,布匹等。那些人骑在马上,跟随着天空流浪的云彩,走到哪里,抢到哪里,就像鞭稍上垂挂的铃铛,神出鬼没,令人极是头痛。
  月华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同她讲起战场上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她只是懵懵懂懂的孩子。
  所以月华知道,那些边陲的西凉人究竟仰仗了什么。他们常年的马上生活,使他们有着彪悍的体格,精湛的骑术,和狠辣的刀法,他们的游击战术,令长安的军队防不胜防,一筹莫展。
  原本,西凉边关,有几个边陲城池,驻守着朝廷的大军,构建了极精良的防守设备和了望哨台,及情报传递站,保卫着长安固若金汤。只是五年前的一场战役,主帅不幸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带领的六千精兵被围困苍耳山的雪海之中,浴血奋战一天一夜,然后尽数殉国。
  之后西凉兵马从天而降,一夜之间攻克了所有城池,插上了属于西凉的旗帜,也打开了侵略长安的大门。
  月华的父亲便是那次战役的主帅,他在那次战役中背弃了对月华母女的承诺,惨烈身亡,马革裹尸。
  如今,义兄褚慕白仍旧坚守边关,誓要驱逐西凉人,为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报仇雪恨。
  这一战,蔓延了五年,褚慕白后来便音讯淼淼。
  从五年前至今,朝廷驻守边关的大军捷报频传,也有败绩,胜胜负负,早已人困马乏。
  又是一年寒冬将至,月华担忧褚慕白安危的同时,朝中也不断有战报八百里加急运送至京,听说情况不太乐观,陌孤寒也一筹莫展。
  以往西凉人不会攻城,将城池当做鸡肋,抢掠完毕以后,便弃城而逃。待到重新繁荣了,再卷土重来。今年,西凉人似乎有了野心,开始向着长安境内跃跃欲试,大有杀进长安,直捣黄龙的野心。
  陌孤寒经常召见朝中大臣在御书房中议事,极少到后宫里来,听说泠贵妃与鹤妃不见了陌孤寒,见面也不再跟斗鸡一般,垂头丧气的没了心情。
  月华的二舅父常至义再次得到陌孤寒的重用,听说,常至义府中的嫡女被陌孤寒指婚给了一位王爷为正妃,还赏赐了许多的珍玩珠宝,一时皇恩无限。
  秦嬷嬷笑逐颜开,说月华的好日子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皇上要仰仗二舅爷,对月华也必刮目相看。自古以来,朝堂与后宫息息相连,都是一体。
  月华从心底不喜这位二舅爷,不为其他,就因为自己父亲生前与二舅父交情最好,二舅父可以说是褚将军在军中一手提拔起来的。
  当年,常家势力在朝堂之上虽然也是盘根错节,但是有先皇压制,并不能控制长安的经济命脉和军事军权。后来,月华的母亲常智柔嫁给了褚将军。
  那时候,刚刚在兵部任职的常至义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是褚将军一手“栽培”起来这位二舅哥,步步高升,甚至于在褚将军身亡之后,他接管了褚将军的位置,屡立战功,进而一手执掌了长安的兵权。
  可是对于月华,二舅父的做法便过于凉薄了一些。父亲褚陵川为国捐躯,母亲常智柔自杀殉情以后,月华寄居常乐侯府的这些年里,常至义从来没有亲自前往常乐侯府关心过自己一句,不闻不问。就连魏嬷嬷每次提及之时,都会忍不住埋怨,二舅爷的忘恩负义。
  月华只是淡然一笑。
  若是因为了常至义的关系,陌孤寒不得不宠幸自己,那么,这样的恩宠,便是镜中花,水中月,如施舍一般,更是祸福相依,不要也罢。
  ………………………………


第六十一章 鸿雁传书
  二舅爷府上的那位嫡亲表妹嫁做王妃那日,月华请示过太后,差了魏嬷嬷出宫,到二舅爷府上送了些赏赐作为贺仪,回来时拐弯到沈伯那里支取了一些银两回宫。
  刚进宫里,需要四处打点,即便是跑腿送信的小太监也是要赏几个铜板或者银锞子,自己宫里的下人更是不消说,只要是做事勤快的,月华都不吝啬。开销见大,就要铺子里的收益暂时贴补着。
  魏嬷嬷回来的时候喜上眉梢,眼见就是有喜事,先不禀报这趟差事,而是向着月华弯身行个礼,迫不及待:“娘娘,有喜事呢。”
  月华停了手里针线,诧异地扭过头来:“什么喜事?”
  魏嬷嬷喜滋滋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交给月华:“娘娘您看,这是谁来的信?”
  月华呼吸顿时便急促起来,除了义兄褚慕白,还能有谁给自己写信?
  她站起身,将那信封一把夺过来,当看清信封上那铁画银钩的字体时,就立即激动地热泪盈眶,将信封紧紧地贴在了心口上。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只消看到他的来信,知道他一切平安,便就足够了。
  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音讯,月华天天提心吊胆,夜不安寝,心里有各种不好的猜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将功成万骨枯”,她生在将门,比谁都明白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无常,所以在这一刻,紧绷的,牵挂的弦轰然断掉,立即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魏嬷嬷明显有些气喘:“老奴便知道,这对于娘娘来说,那是天大的好消息,气都不敢喘,就忙不迭地跑了回来。快些看看慕白少爷都说些什么?”
  月华的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地拆开了信封。那信封还不知道历经许多辗转,四边都几乎磨破了,多亏封口处用浆糊粘得极牢固。取出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不是用毛笔,而是用木炭书写的,内容极简单,字体潦草,似乎是很仓促。
  月华小妹:
  为兄一切安好,只是京城一别,倏忽五载有余,弃小妹一人孤苦伶仃而不顾,数载没有任何建树,大仇不得报,为兄委实愧疚。
  提笔难言,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只可恨军中小人当道,我与义父旧部将领如今皆遭贬罚,难雪前耻,可恨可叹。
  为兄惭愧,遥无归期,月华小妹当保重,莫念。
  信中字里行间难掩颓丧与义愤,再看署名,已经是三个月以前,这封信辗转到自己手中,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关卡。
  月华奇怪地问:“这信封口没有被拆开检查的痕迹,也无驿站印章,那便说明并不是走的官路驿站。是如何交到商铺里的?”
  “掌柜说是一群前往西凉经商的商人回乡过年时捎带回来的。”
  月华低头重新看信的内容,言辞犀利,渗透着赤、裸裸的不满,知道这样的信件根本便过不了军中检查,无怪乎会走私信。
  “那便奇怪了,军中一向纪律严明,慕白哥哥是如何将信交给他们的?”
  魏嬷嬷摇摇头:“那便没有仔细打听了,左右应该是随着军中出来采购的人手里传出来的,慕白少爷为人义薄云天,受人敬重,向来路子野。”
  月华翻来覆去地看那信,心里疑虑更盛。褚慕白在军中职位不低,难道写封家信,连个纸笔都寻不到?竟然寒酸或是说仓促到用炭条书写?难道果真就像他信中所言,如今他已经被贬罚?对于心高气傲,一心杀敌为父报仇的他来讲,又是怎样一种煎熬?
  月华沉吟片刻,将信直接丢进炭盆里烧了,一股青烟升腾,火舌迅速席卷了信封。
  “娘娘怎么将它烧了?以往的信件您不是都好生保管起来,闲暇时拿出来看吗?”一旁魏嬷嬷疑惑地问。
  月华笑笑:“里面没写什么,只是寥寥几字报个平安而已。更何况后宫与边关将士互通信息,总是个避讳,还是计较着好。你也注意,不要透漏出什么消息去,免得被人做了文章。”
  魏嬷嬷一口应下,乔祝便打帘进来通传,说是慈安宫里派人过来传话。
  魏嬷嬷出去,将人请进来,是个精瘦的婆子,一进门请了安,眼珠子滴溜溜地向着屋子里转了一圈,眼梢就瞥见了屋角的炭盆。
  月华扭脸,见那炭盆沿上竟然还有一角没有完全燃尽的信封。她慌忙轻咳一声,那婆子方才收敛了眼神,正色道:“启禀皇后娘娘,太皇太后有请。”
  月华暗自思忖近日里发生的事情,左右也不过是三件,一个是自己一进宫便被暗算之事,再一个便是关于二舅爷,其三,自己刚刚训斥了乔祝那丫头,难不成太皇太后心里有什么想法?
  仔细盘算,自己也没有什么理亏心虚的地方,便起身掸掸身上的线头,跟随着去了慈安宫。
  慈安宫里,太皇太后已经屏退了左右下人,只留林嬷嬷在跟前伺候,见了月华沉着脸,如一块浸水棉布,耷拉得眼皮都不抬。
  月华敏感地嗅到有一股沉甸甸的怒气萦绕在太皇太后的唇边,只等见了她便要爆发出来。她知道总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合她老人家心意,便规矩地行礼,洗耳恭听。
  “皇后在宫里这些日子可还习惯?”太皇太后的语调极平缓,并没有兴师问罪。
  “托太皇太后的福气,月华一切都好。”
  “皇上那里也还好吧?”
  月华就有些语噎,皇上那里好不好,她哪里知道?好像那日从太后的瑞安宫出来以后,便再没有见过皇上。
  “听说挺好。”
  “听说?”太皇太后猛然就撩起眼皮来,宣告着狂风骤雨的来临:“你才是皇后,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奉茶添衣,红袖添香,嘘寒问暖,那都是你作为妻子应该做的事情。怎么皇上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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