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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后保卫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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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存。”
  月华只低低地轻“嗯”一声,并不表态。
  太皇太后立即便从她的神情中揣摩出了她的心思,突然便话锋一转:“听说这几日,那廉氏给了你委屈?”
  月华没想到,她竟然会过问起此事,颇有些意外,犹豫片刻,方才实话实说:“廉氏给月华的,不仅是委屈,月华不会善罢甘休,就此忍气吞声。但是廉氏是廉氏,她不是与月华母亲同根所生的舅父,她姓廉,不姓常。”
  “你这孩子,倒是跟皇姑婆一丝假话也不说,性子这样直率。那你今日可要记住了,你母亲虽然当初嫁给了你父亲褚陵川,但是她一样姓常,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是我常家人。”
  月华点点头:“月华省的,舅父多年的养育之恩,月华自然也不敢忘。”
  太皇太后抬抬手:“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这是训诫结束了,月华站起身,垂首而立。
  “你的委屈哀家知道,明日宣了廉氏赴宴,哀家自然会给她个脸色,给你出一口恶气。但是,你也要明白,这公道,别人不能帮你,以后能否讨得回来,要靠自己的本事。哀家不护短,帮理不帮亲,你有多大的能耐尽管施展就是。”
  月华面上不见丝毫宠辱波澜,依旧满是恭谨:“谢太皇太后,月华定当不负所望。”
  安神香的气味有些甜腻,令人昏昏欲睡,太皇太后掩唇打个呵欠,面上已显出倦态。
  “让月华伺候太皇太后休息?”
  太皇太后摆摆手:“哀家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好了住处,你也歇着去吧,哀家跟前有林嬷嬷伺候着。”
  话音刚落,林嬷嬷已经抱着一长绒毯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您老人家是就在这榻上困会儿,还是移步到寝宫里?”
  “眯一会儿便罢了,这眼皮沉,身子也沉了,懒得再动。你着人安排着伺候就行,让秦嬷嬷将月华一应用品打点齐整了。”
  月华有眼力地退出来,就有上了年纪的嬷嬷到跟前,领着月华到住处歇息,茶水,糕点,一应用品全都不敢怠慢,殷勤备至。
  ………………………………


第三十八章 擅闯幽谷
  歇了约有三炷香的功夫,太皇太后就又遣了人来,教导月华寿宴之上的一应事宜,并且差来人带过话来,说是有王妃命妇进宫觐见太皇太后,所以不用月华跟前伺候,教习完毕以后自管歇息就是。
  教习的规矩极其繁琐,月华虚心地听了,尽量将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免到时候失了体统。饶是如此,仍旧听得头晕脑胀,在脑中绕成一团乱麻。
  直到日影偏西,那教习嬷嬷想来也早已经口干舌燥,方才开恩顿住话音,将其间着重之处重新梳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月华拿了银两打赏,送走教习嬷嬷,方才如释重负。
  伺候的嬷嬷姓秦,白净面皮,比林嬷嬷略富态一些,眉眼可亲。她上前奉了茶果,建议月华可以在慈安宫附近走动走动,透透闷气。太皇太后喜欢菊花,如今宫中各种名品菊花争奇斗艳,开得仍旧如火如荼。
  月华听闻就有些心动,想描摹几幅绣样,遂带了一个引路的小宫女,径直出了慈安宫。
  满院的菊花果真开得俏,平瓣的,管瓣的,匙瓣的,或打着卷,或拧成丝,或舒展成飞鸟的翼,千姿百态,琳琅满目。尤其是那紫龙卧雪,宫里管事为了讨太皇太后的好,不知搜罗了多少品种和色彩,紫色的花瓣间,堆满了纯净的雪白,一半紫得富贵,一半白得无暇,纵然是开得轰轰烈烈的黄金甲,也比不过这花的傲然之姿。
  少了暖阳蒸腾的秋风有些微凉意,月华衣裳单薄,透了凉风,忍不住瑟缩起双肩。小宫女见她兴致正浓,津津有味,便自告奋勇回去取斗篷过来。
  她自己沿着花廊一直走下去,竟然不知不觉间就过了水榭,池中挤挤挨挨的锦鲤吞吐着掉落进水面的花瓣,不时跃出水面,搅乱一池秋水。零星几株残荷昭显著蜂拥而至的秋意。
  她的心里一动,绕过热闹的鱼塘,径直向前,便行到一片水畔旁山石嶙峋处,景色熟悉起来,与记忆完全重合。那里原本应该是别具匠心,模仿堆砌了一处颇有天然情趣的幽谷,用来种植兰花,其间墨兰、蕙兰、建兰、寒兰,诸多品种,四季郁郁葱葱,幽香馥馥,与千奇百怪的嶙峋山石相映成趣,直到寒冬方才凋残。
  月华没有想到,时过境迁,宫中美景多变,这里竟然还保持着原本的样貌。她绕到一处山石后,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拂开那里蓬蓬勃勃的吊兰,有一处极隐蔽的入口,躬身进入后便是曲径通幽处,山石环抱中有几丈见方的空地,另有幽谷情趣。
  前些时日的阴雨连绵,使得山石上生了厚重的苔藓,里面的寒兰也少了人工雕琢的痕迹,有勃发,有枯败,荒草横生,极明显是没有了人打理。月华小心翼翼地钻进去,心里就有些雀跃,好像是走进了自己儿时的回忆里。
  当初东西是放在哪一个位置呢?
  她只隐约记得当初年幼,是几乎踮着脚尖的高度,天真地以为高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如今比划一下,应该就是略微低头的位置。
  她循着记忆,拨开杂乱的兰草,在山石缝隙中一点一点寻找,终于发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洞,只是洞口光洁,全无一点岁月风沙剥蚀的沧桑。她试探着,没想到手竟然还能伸进去,指尖左右摸索,果然有东西!
  这一发现,令她心里一阵雀跃,迫不及待地想拿出来看,只是洞口狭窄,手卡在跟前,伸进去十分吃力,还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或者寻一截树枝。
  她无奈地伸出手来,还未转身,就感觉一阵疾风掠过来,然后她整个身子倏忽间腾空而起,在她的惊叫声里,被狠狠地甩了起来。
  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而且都是嶙峋风化的假山石,月华的腰狠狠地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掉落下来,脸朝下结结实实地摔在草地上,整个身子都好像散架了一般。她*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清冽的寒气就撕裂了她的胸腔,整个心口处都是生疼的,不能呼吸。
  腰,好像受到了重创。上次腰疾就没有得到好的休养,经常隐隐作痛,这次雪上加霜,痛得愈加厉害。
  “难道你们主子没有告诫过你,这里是不允许进来的吗?”
  声音极冷,比月华刚刚吸进胸腔里的那口冷气还要冰上几分,与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几乎能挤压进骨缝里的那种狂傲气势,逼迫得无法仰视。
  这声音太熟悉,虽然只听见过一次,但那种沁入骨髓的寒气,还有刻骨铭心的被摔碎的痛楚是记忆犹新的。
  就在不久前,他命人将她用鞭子席卷起来,像风筝一样地抛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生平第一次羞辱。
  这次,他又是不由分说,就将自己摔得七荤八素,还这样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
  他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月华也是心知肚明。这里是后宫,又临近太皇太后的寝宫,除了他,还能有谁这样来去自如,还可以用这样狂傲的口气质问自己?
  难道,自己与他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不过是闲游,就偏生闯入了他的禁地,招惹厌憎。
  月华一手紧紧地捂住心口,将那口寒凉之气勉强压抑下去,低垂着头,如瀑的纷乱秀发遮掩了眉眼,低声回道:“奴婢是今日刚到慈安宫的。”
  慈安宫?陌孤寒紧蹙了眉头,原来是太皇太后跟前伺候的人,怎么也这般没有了规矩?
  “滚!”
  月华迫不及待地想走,逃离开这是非之地,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发现腰就好像折了一般,动一下就钻心地痛,也轻易使不上气力,不由轻吟一声。
  “看来你是活腻了。”
  陌孤寒见她半晌没有动静,终于失去了耐心。
  “我,我只是起不来。”月华紧咬着牙关,一手撑着旁边的山石,痛出一身冷汗。
  陌孤寒也只当她是在惺惺作态,他见多了那些费尽心思招惹他注意的女人,但是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却是头一个。
  “来人,将她带去慎刑司发落!让荣祥重新给太皇太后调度一个安分守己的宫人伺候。”
  陌孤寒看也不看狼狈的月华一眼,只冷冷地吩咐候在外面的太监。
  “是,皇上!”
  外面候着的奴才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这里乃是皇宫的禁区,皇上下过命令,但凡擅闯者,杀无赦,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为了爬上主子的床,竟然行此下策?虽然皇上忌惮着太皇太后,没有治她的死罪,但是这可是要连累负责此处的太监宫人的。
  有人忙不迭地从入口处钻进来,伸手去拽地上的月华,一弯腰就愣住了,因为看月华的服饰穿戴,虽然素俭,并不华丽,但选料刺绣皆是一流,哪里是寻常宫人?
  “这,这你果真是慈安宫里的?”
  陌孤寒听到太监说话,也扭过脸来,疑惑地看了月华一眼。正巧月华已经吃力地半抬起身子,紧咬着下唇扬起脸来,倏忽间眯紧了眸子。
  “是你?!”
  这是月华第一次见陌孤寒,与她想象中的人大相径庭。
  她以为,作为一代帝王,又是传闻中的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应该是赤黄精瘦的相貌,鹰目如炬,满脸戾气,就像她印象中先帝那般,不过是年轻强壮一些,精神焕发,不会是满是皱褶,毫无勃勃生机的灰褐树皮。
  这样的形象在她这几日的午夜梦回里千回百转,几乎是根深蒂固了。
  但是眼前的陌孤寒,就像是风雪中的一株劲松,拥有强健虬曲的傲然体魄,坚韧不拔的浑厚风骨,意气风发的眉眼飞扬,浑身上下无处不是一代帝王俯瞰天下的凛冽霸气与傲然。
  他的眉眼不如邵子卿那般温润如画,每一笔都是精心描摹的流畅婉约。而他的眉峰,鼻梁都是雕琢而成,棱角分明,带着刀削斧刻般的粗犷。
  两人,一人是水,一人是山,一人是融合了三千春水的明镜西湖,温润如和风细雨的锦绣江南,一人是气吞山河的巍峨庭岳,粗犷如风沙磨砺的孤烟大漠。
  月华低垂下眸子,抿了抿唇,吃力地跪倒在地:“月华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三十九章 气急败坏
  陌孤寒的震惊一点都不比月华少。他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想去给太皇太后请安,顺便请示一声明日寿宴之事,行至半路,就听说慈安宫里来了几位朝廷命妇觐见。他脚下一拐,径直来了这里,看到有人擅自闯入,便怒从心起,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她竟然进宫了,为了什么,图谋什么,显而易见!而且一进宫就迫不及待地与自己玩这样的把戏!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那日初见之时,她一身的铮铮傲骨呢?这些时日里,安之若素的平和呢?全都抵不过对权势的向往,紫禁城金碧辉煌的诱惑吗?
  陌孤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恼了。好像是精心绘制的丹青妙作玷污了墨渍,留而惋惜,弃而不舍,一时间气急败坏。
  他一挥衣袖,身后的山石猛然间就碎裂开,碎石四处飞溅!
  小太监也吃了一惊,翻身“扑通”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皇上息怒。”
  陌孤寒一声冷哼,却看也不看月华一眼,胸膛起伏,怒声冷叱一声:“滚!”
  小太监忙不迭地将月华从地上费力地搀扶起来,陌孤寒已经先二人一步,怒气冲冲地拂袖出了空谷幽境,踏步而去。
  小太监并不知道月华的身份,也不知道陌孤寒如何就这样雷霆大怒。但他也是擅于察言观色的人物,见月华一脸淡然,毫无畏惧惶恐之意,知道不是寻常胆小宫人。那是否还需要将她送去慎刑司?皇上金口玉言这一个“滚”字,究竟是让自己放了她?还是不放?
  他指点着月华的鼻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你可闯下大祸了,这里哪里是你能来的地方?皇上早就有令,这空谷幽境,但凡擅闯者杀无赦,无论是谁进宫第一天,都会先教导这样的规矩。你今日能保住性命,已经是皇上开恩了。”
  月华看看遍地荒草,应是许久未曾有人打理,想来他所言不假。忍不住疑惑问:“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这哪里是咱们做奴才的可以问的?还是赶紧麻溜地先出去,乖乖地去慎刑司受罚吧,再耽搁下去杂家都要被降罪。”
  说完便推了月华一把,月华踉跄一步,痛出一头冷汗,还未缓过气来,小太监又连连催促,她扶着腰,疼得几乎是呲牙咧嘴,每挪动一步,都觉得吃力。
  一步步挪出去,正遇到适才那丫头拿了披风过来,焦急地四处寻月华。见她从幽兰空谷中出来,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慌张地四处扫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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