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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皇后保卫战-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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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烈的性子,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父亲褚陵川,从她跪在地上倔强而挺直的影子上,她再次看到了褚家的铮铮傲骨,这是权势逼压,荣华诱惑所不能轻易改变的,自己不过是白费心机。
  她站在原地,心里隐隐约约是有那么一点后悔的。她原本是想好事成双,顺便给月华一个教训,令她对自己俯首帖耳。可是如今凌烟得宠,褚月华却不识大体,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将陌孤寒拒之千里。
  自己这步棋,可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在她的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常凌烟那样的脾性,所获得的恩宠是远远不及褚月华长远的。而且,常凌烟身边若是没有了自己,在这紫禁城里,朝生夕死,压根成不得气候,不堪大任。
  她想劝诫褚月华,想亡羊补牢,但是,月华不卑不亢,桀骜不驯,令她瞬间有些恼羞成怒。
  太皇太后终于气怒地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第二天,邵子卿过来请脉,偷偷地给她带进来一串糖葫芦,藏在袖子里进来的。因为天气热,糖稀有些融化,沾得他袖子里哪都是,特别醒目。
  他自己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早就说你现在不能吃太酸的东西,可是褚慕白非要让我给你带进来,说是你看着都会流口水,食欲也会好一些。”
  一句玩笑话,却令月华瞬间热泪盈眶。幼时的她就是褚慕白掌心里的宝,可以容忍自己的胡搅蛮缠,可以纵容她无理取闹,替她受过挨罚。自己还曾经不懂事,用炮竹吓跑了上门给他提亲的媒婆。
  这样的褚月华,连她自己都嫌弃,他为何还这样疼宠自己?
  自己这样不管不顾地作践自己的身子,缠绵病榻许久,他在宫外知道了,又该怎样地心疼?
  邵子卿见她突然红了眼圈,有些手足无措:“我弄坏了你的糖葫芦,改日赔你一串就是,你用不着哭哭啼啼的吧?若是被香沉那丫头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不跟我拼命?”
  月华方才破涕为笑,接过糖葫芦,瞬间就觉得仿若时光倒流,自己仍旧齐眉垂髫,烂漫天真。
  邵子卿细心叮咛:“千万不可贪食,吃两粒解解馋便是。”
  月华却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看着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我哥哥,他还好吧?”
  邵子卿略一踟蹰,欲言又止,便被月华看在眼里,心中“咯噔”一跳。
  “我哥哥怎么了?”
  邵子卿摇摇头:“没事,慕白兄他好得很。”
  月华却敏锐地感觉到,邵子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一定有事!邵大人,你若是隐瞒,月华只会愈加忐忑,寝食难安,还望如实相告。”
  邵子卿不过略一犹豫,便如实道:“娘娘也不用过于忧心,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慕白兄一时鲁莽,冲撞了皇上而已。”
  月华“噌”地站起身来:“为什么?!”
  邵子卿看她一眼,吞吐道:“自然是为了娘娘。”
  月华不禁就是一愣,自幼时起,哥哥就见不得自己受半分委屈,将自己护得比皇家公主还要周到。这次她闹腾出这样大的动静,褚慕白知道了,定然心疼不已。若是换做寻常人家,他肯定早就打杀了上门。饶是对方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九五至尊,褚慕白气头之上怕是也不会给情面。
  她愣怔良久,方才艰涩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邵子卿轻叹一口气,一五一十道:“那日他得知你被常凌烟气得吐血,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想要找皇上理论,好歹被我拦住了。谁想那常凌烟偏生就不长眼,无事生非。
  昨日我们御书房议事的时候,她仗着皇上疼宠,不顾荣祥的拦阻闯进来,在皇上面前对娘娘您多有不敬,撒娇卖痴地说自己所居住的宫殿过于简陋寒酸,清秋宫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开门见山向皇上提出要入住清秋宫。”
  ………………………………


第二百零一章 振作
  入住清秋宫?这样迫不及待?她常凌烟纵然再嚣张,怕是都没有这样大的胆量,明目张胆地向陌孤寒提出这种非分要求吧?怕是太皇太后授意?
  月华苦涩一笑:“皇上答应了?”
  “皇上还未表态,慕白兄已经勃然大怒,指着常凌烟愤声指责,令常凌烟恼羞成怒。”
  月华的心里骤然一紧:“依照常凌烟的脾性,哪里肯善罢甘休?肯定对着陌孤寒撒娇卖痴,不依不饶了。”
  邵子卿点点头:“的确如娘娘所言,皇上对常凌烟多有偏袒,因此彻底惹恼了慕白兄,竟然当着几位文武官员的面,谴责皇上不顾娘娘感受,专宠妖妃,以至于常凌烟以下犯上,乱了纲常。言辞十分激烈,咄咄逼人,微臣苦劝不下。”
  月华心里不禁暗自叫苦,陌孤寒高高在上,莫说有人敢直言不讳地指责他,何曾有人敢在他跟前说半个“不”字?他已经是无情无义之人,慕白哥哥以为两句话就能振人匮醒,令他良心发现么?这岂不是自讨苦吃?
  她心中焦灼,急急追问:“那皇上岂肯轻易饶恕他?”
  邵子卿轻叹一口气:“再加上常凌烟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一怒之下,便将慕白兄官降一级,罚俸两月,命他自即日起,每日从早到晚,无论风雨霜雪,负责巡城,不得懒怠。”
  月华一听,泪珠子就忍不住汹涌而出。
  褚慕白为了护着她,惹怒陌孤寒,讨了这样的苦差事,可是自己呢?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求情怕是都不能!
  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他,耽误了他的锦绣前程!
  月华一哭,邵子卿立即就慌乱了手脚:“娘娘先莫着急,您听子卿说,皇上他虽然是一时气怒,又听信了常凌烟的撺掇,但是皇上圣明,不会拿朝堂之事开玩笑。如今慕白兄在朝中官居要职,举足轻重,皇上不过只是小惩大诫,过不了几日气消之后,自然官复原职。”
  月华心里气苦,一方面是因为褚慕白受自己拖累愧疚,另一方面,也是气恼那陌孤寒如何就肯为了一个常凌烟,这般荒唐行事?
  难道,那常凌烟在他的心目中,果真就比江山社稷,忠臣良将还要重要?
  她紧紧地攥着褚慕白给自己带进宫里的冰糖葫芦,心中百感泉涌,银牙暗咬。
  邵子卿懊恼地跺脚后悔道:“慕白兄叮嘱过子卿,千万要瞒过皇后娘娘,娘娘若是为此而气大伤身,子卿岂不成了罪人?”
  月华冷声地笑,只觉得从头到脚彻骨冰凉,慢慢地坐下去,眼含着热泪,轻轻咬下最顶端那颗最大最红的山楂,慢慢地咀嚼,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蔓延到心里去。
  “放心,邵大人,月华没事。还劳请邵大人告诉我哥哥一声,从今天起,我一定振作起来,好生养好自己的身子,小心珍重。让他尽管放心就是,不用担心我。”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
  邵子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这便对了,为什么非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呢?”
  月华苦笑一声:“是月华太爱较真,过于执着,让邵相看笑话了。”
  邵子卿瞬间也有些伤感落寞之意:“娘娘至情至性,多少人求而不得。”
  “一蓑烟雨任平生,月华唯独是少了邵相的洒脱,所以才有今日这样狼狈。”
  邵子卿突然便严肃起来,眸子里一黯,风卷云涌:“娘娘高看子卿了,子卿看淡的只是功名利禄,视作过眼云烟,沧海云狗,有些东西,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纵然想忘,想放,也是不能。”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端便有些暧昧起来,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游弋,丝丝缕缕,缠缠绕绕。
  月华惊慌地站起身:“今日怀恩亲自下厨,说是做了几样点心,她的手艺极好,邵相若是不弃,便一同尝尝?”
  再抬眼打量他的时候,邵子卿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淡然,好似现在的天气,天高云淡,平静无风。
  “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一起议事,看娘娘凤体安康,就不再叨扰,臣下告退。”
  拱手一礼,黯然退下去,在门口处正好遇到怀恩端着点心迎面走过来,见他告辞,挽留道:“兰汀做了棋子烧饼,是牛肉馅的,邵相不赏脸尝尝吗?”
  邵子卿伸手从碟子里捏了一粒,丢进嘴里,点点头:“味道很好。”
  怀恩笑得眉眼弯弯:“做了许多,不若用油纸包些,给邵相大人带着吃?”
  邵子卿摇摇头:“多谢好意,子卿还要去御书房,不太方便。”
  怀恩略有失望,将盘子殷勤地伸过去:“那便多吃一些再走,生姜都是榨了汁添加在牛肉馅里面的,去腥而不辛辣。”
  邵子卿也不客气,伸手又拣了两粒,看起来果真是合口,近乎狼吞虎咽,失了风度。
  “记得娘娘现在胃还没有完全康复,尽量不要给她吃这些油腻难以消化的东西。”
  怀恩略有些失望地撅撅嘴:“知道了。”
  邵子卿的一袭白衣消失在门口。怀恩看一眼月华的窗口,再看一眼手中的棋子烧饼,有些不情愿地端着回了厨房。
  月华怔怔地站了半晌,香沉过来给她倒茶,劝她歇息一会儿。
  她沉声道:“香沉,陪我回一趟清秋宫吧。”
  香沉有些惴惴不安:“再过几日,娘娘身子好利落了再回去吧?需要什么尽管跟香沉说,香沉回去拿。”
  月华摇摇头:“有些人总是要面对的,我总不能一直逃避。”
  香沉就开始缄默不语。
  她明白月华的意思,月华说的是魏嬷嬷。魏嬷嬷在出事以后,不敢到月华跟前来伺候,曾经来这里两三次,跪在门外跪了大半晌的时间,向月华请罪,均被冷冷地拒绝了,一直不想见。就连跟过来伺候的宫人,都是挑选的以前宫里的老人,秦嬷嬷与魏嬷嬷都留在了清秋宫里。
  今天主子怎么主动提起要去见魏嬷嬷呢?
  “娘娘。”香沉支支吾吾道:“若是您实在不想见,便罢了,就连婢子如今见到她,都觉得恶心。枉费娘娘您这样信任她,又是一路扶持着,同甘共苦过来的,她如何竟然叛变,帮着那凌烟小姐伤害您?”
  月华摇摇头:“她不是帮着常凌烟,她只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已。”
  香沉有些疑惑:“谁?”
  月华长叹一口气:“太皇太后。”
  香沉惊诧不已:“秦嬷嬷是太皇太后的人,香沉知道,魏嬷嬷她如何。。。。。。”
  月华苦笑一声,理理鬓边的头发:“去了你就知道了。”
  香沉思忖了一路,仍旧不明白,魏嬷嬷什么时候竟然叛向了太皇太后,还有,她背着月华,又做了多少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想不明白,只是恨得咬牙切齿。
  清秋宫里,一片死寂,月华搬离了这里,整个清秋宫也就没有了丝毫的生气。宫人们无精打采地倚靠着廊柱,就连家长里短都没有了絮叨的兴趣。
  两人踏进院子里,宫人们见了,立即抖擞起精神,纷纷激动地跑过来,向着月华请安。
  月华抬手赦免了她们,宫人们立即殷勤地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恭敬而热络。
  魏嬷嬷从屋子里出来,立即就红了眼睛,跪倒在地上。
  月华冷声道:“起来吧,本宫受不起。”
  魏嬷嬷依旧跪在地上,肩膀抽搐,暗中啜泣。往日里抿得光可鉴人的头发此时凌乱蓬松,人明显也消瘦了许多。
  院子里没有人搭理她,不屑地鄙睨她一眼,满是讥讽。
  月华转身推开香沉屋子的门:“还是去你房间里说话吧。”
  香沉尾随进去,扶着月华坐好,然后屏退了众人,紧绷着脸对仍旧跪在地上的魏嬷嬷,没好气地道:“进来吧。”
  魏嬷嬷起身,跟随着她低头走进屋子里,仍旧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痛声道:“老奴知错,娘娘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您一定要心疼自己的身子。”
  她的关切曾经是月华最欢喜的,觉得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慈蔼,是她在这世间难能可贵的温暖。可是如今看在眼里,觉得都是讽刺。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帮着太皇太后做事的?”
  魏嬷嬷勉强止住抽噎,啜泣道:“在太皇太后进侯府挑选皇后那一日。”
  月华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并无半分讶然:“是你主动的?”
  魏嬷嬷摇摇头:“那日太皇太后一眼相中了主子,知道您头上的紫龙卧雪是老奴有意给您簪上的,明白老奴有心送您进宫,所以就找到了老奴,让老奴以后听她的命令,让您心甘情愿地进宫为后。老奴觉得,太皇太后可以为娘娘谋划一条锦绣前程,所以就欣喜地应下了。”
  “所以,你就故意烧掉了邵相留给我的书信,令我们心生罅隙?”
  魏嬷嬷一个瑟缩:“邵相他心怀叵测,绝非良人,而且有意阻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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