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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皇后保卫战-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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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原本睡得就不踏实,立即悠悠地醒转过来,见到邵子卿,吃力地牵牵唇角:“邵相。”
  邵子卿微微一笑,面上春风和暖,轻柔荡漾:“把心情放轻松,深呼吸。”
  月华依言照做,好像被凉气呛到一般,又是一声干呕。
  邵子卿起身,毫不犹豫地伸出袖子,接在月华脸侧。
  月华愣住了,邵子卿自己也是一愣,讪讪地收回手,装作风轻云淡。
  “感觉如何?”
  月华摇摇头:“只觉得浑身没有什么气力,心慌反胃。”
  邵子卿点点头:“我给你扎几针,你尽量放松你自己,什么也不要想,或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好?”
  月华点点头:“我尽量。”
  邵子卿从怀里摸出针包,打开来,取出几只银针,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月华牵强一笑,眼睛盯着那闪闪银针:“我没事,你尽管下手便是。”
  邵子卿偷偷瞥一眼她的耳垂:“褚慕白说你最怕扎针,所以连个姑娘家的耳朵眼都没有。吓得我不敢下手。”
  月华微嗔,佯作气恼:“他怎么什么糗事都乱说?”
  邵子卿自喉尖溢出一声低笑:“看来是真的。”
  月华一脸的视死如归:“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邵相无需顾虑。”
  邵子卿点点头,努力稳定心神,轻拢慢捻,缓缓地向着她梁秋穴扎下去,一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褚慕白让我告诉你,必须要赶紧好起来,他偷偷让人带糖葫芦给你吃。”
  月华轻轻地“嗯”了一声,轻柔的就像天边漂浮的白云,面上略有一丝向往之色:“被你一说,感觉有些饿了。”
  “他说你小时候最是顽皮,上树掏鸟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格外刁蛮无礼。”
  月华抿着嘴笑笑:“那时候经常惹得他被我拖累受罚,这些糗事香沉都知道,她也替我受过不少。”
  一旁的香沉破涕为笑。
  邵子卿手下不停,动作愈发温柔:“他说将军府里那么多的精细吃食,你都不稀罕,偏生跑出府去烤地瓜和玉米,吃得满嘴黢黑。”
  月华咂摸咂摸嘴,轻笑出声:“你大概没有吃过火堆里烤出来的地瓜,剥开皮一阵焦香甜蜜的味道爆发出来,令人食指大动。”
  。。。。。。
  两人轻声谈笑,眼见月华笑意溢满了眸子,逐渐绽放出盈盈的欢喜,如玉的面庞上,也有了光泽。
  邵子卿逐一收了银针:“想吃什么,让香沉端给你吃。最好是清淡的稀粥,补充一点流逝的水分,再吃烤红薯,否则容易胃里泛酸。”
  “不用吃药么?”香沉忙不迭追问。
  邵子卿摇摇头:“药汤那样难吃,你就不怕你家娘娘反胃?”
  香沉如释重负:“那便好,娘娘可禁不得折腾了,那汤药闻着就令人作呕。”
  月华吃力地想坐起来,被邵子卿安抚住了。
  “多谢邵相。”
  她有些赧然,一丝红晕悄生地晕染开,使得蜡黄的脸色终于有了生气。
  邵子卿将东西逐一收拣好,纳入怀里:“臣晚些时候再来给娘娘看诊。”
  一句话结束了两人的谈笑风生,月华仿佛猛然间恍然,醒悟起自己的处境,一声苦笑,缓缓地默然在唇畔溢出来。
  “邵大人慢走。”
  邵子卿觉察到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突然俯下身子,在月华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低语玩笑道:“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尽管杀了猪解气就是,跟白菜置什么气?”
  月华哑然,也就只有邵子卿胆敢开这样大逆不道的玩笑,将陌孤寒比作那棵被猪拱了的无辜白菜。
  但是细思起来,却又不无道理,月华不禁莞尔,轻笑一声,面上阴霾一扫而空。
  邵子卿起身温润一笑,冲着月华眨眨眼睛,然后转身叮嘱香沉:“暂时多进流食,可以多陪你家娘娘说话,转移注意力,不要让她胡思乱想。”
  香沉欢快地应下,眉眼也顿时兴奋起来。
  邵子卿转身出了寝殿,陌孤寒就站在外面,面沉如墨。
  “她究竟是怎么了?”
  邵子卿低首回禀:“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肠胃也不见有恙。”
  “那为什么她会水米不进,会一直吐?她夜间还好好的,晨起一看到朕就立即吐得昏天黑地。”
  清秋宫前夜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紫禁城里沸沸扬扬。每个人在幸灾乐祸的同时,都在用恶毒的话讥讽着常凌烟的不择手段,唯独邵子卿,心里在心疼月华。
  他知道月华和常凌烟之间的过节和恩怨,所以明白,当她亲眼看到常凌烟与陌孤寒在自己的房间里翻云覆雨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今天,他终于有机会看到了她,已经被她自己折磨得形销骨立,弱不胜衣。那一刻,他袖子里双拳紧握,指甲恨不能扎破手心。
  他强作一脸的淡然,不敢在陌孤寒跟前表露出一点的关切。
  “娘娘此症属于心理作用。”
  “心理?怎么说?”
  邵子卿略一沉吟,如实道:“娘娘太过于在意皇上,一见到您,总是会勾起一些不太好的感触,心理骤然紧张,然后全身自然就会紧张抽搐,肠胃发生痉挛,发生呕吐的症状。”
  “紧张?”陌孤寒默念着这两个字,一声苦笑:“那怎么办?朕总不能一辈子不见皇后吧?”
  “臣已经用银针帮娘娘舒缓了全身筋脉,暂时调养,看看后效。若是她对皇上仍旧心有芥蒂,不能释怀的话,皇上强行闯入,只会令她病情加重。臣建议,最好是给娘娘寻一处幽静的地方,暂时将养几日。”
  “啪!”
  陌孤寒一拳击打在一旁的条案之上,怒发冲冠:“不行!”
  邵子卿默然片刻,方才低声劝道:“皇上,娘娘入住干清宫今日已经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您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们会放过娘娘吗?这会给她招惹来灾祸。
  更何况,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您不可能一直守着她,微臣觉得,急流勇退,还是让娘娘暂时避其锋芒的好。”
  陌孤寒恨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谁若是敢动月华一根寒毛,朕必然让她生不如死,纵然死了也挫骨扬灰。朕这便到慈安宫向太皇太后要人,只要杀了常凌烟,月华打开心结,自然痊愈。”
  “皇上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那常凌烟也万万杀不得,这是在打常家的脸,会因此挑起事端!您要知道,如今太皇太后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整个常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也虎视眈眈,您千万不可以流露出一点的反常之意。”
  “你不用多言,一个常凌烟,朕还是杀得,他常家能怎样?”
  “自然杀得,不过不是在此时!”邵子卿斩钉截铁地劝谏道:“您自己想必也是心知肚明,一个小小的常凌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嚣张去算计皇上,背后必然有人撑腰,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如今皇后娘娘盛宠,太皇太后为何挑在这个关头布下此局?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试探皇上您的态度。您如何对待常凌烟,就是如何看待常家。您若是不顾一切杀了她,或者是将她送去军营里,常家人开始人人自危,小心谨慎,或者狗急跳墙,我们还如何查找他们的罪证?
  您要知道,太皇太后如今仍旧权势滔天,若是知道皇上您已经准备铲除常家,她先下手为强,对您皇位虎视眈眈的王爷藩王可大有人在,那也是师出有名。”
  “朕知道,朕都知道,可朕是皇上!月华是朕放在心尖里的女人,难道朕就只能看着她这样委屈而束手无策?”
  “正因为您是皇上,娘娘是皇后,所以您必须大局为重!您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
  “够了!”
  “皇上三思,否则我们数载谋划前功尽弃!”
  室内一阵难言的沉默,陌孤寒浑身怒气高涨,就像是鼓满的帆船,就连袖袍都发出“飒飒”的声响。
  邵子卿面不改色,望着陌孤寒,声音逐渐沉了下来:“皇上,您已经隐忍了近十年,你我也呕心沥血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今正是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曾经,臣出入流连于烟花之地,您不止一次地告诫臣,儿女私情,风花雪月,不过只是飘浮云烟,只有壮志凌云方才是英雄霸业。您后宫佳丽如云,您从来都没有动心过,只是逢场作戏,臣也以您为傲。
  臣下也认为,娘娘委实是举世无双的女子,值得您这样倾情相待。可是您也要明白,若是此次事败,您将继续被常家压制,来日危险面前,甚至于,您会连保护娘娘的能力都没有!到时候,太皇太后那里,莫说一个常凌烟,就算是十个八个,您一样也要忍受!”
  陌孤寒浑身的怒气一点一点消散,最终偃旗息鼓,消弭于无形。他颓丧地垮下肩来,望着前殿的窗口,眸中乌云密布,骤然聚集起如墨的暗沉来。
  ”快刀斩乱麻,朕,一刻也等不得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封妃
  陌孤寒最终不得不做出了让步。月华只要一见到他,身子便忍不住战栗,有作呕的冲动,这令他十分着恼,怒极之时恨不能毁天灭地,方才发泄出一腔怨愤。
  偏生,月华在睡着的时候,又对他无比地依恋,只要闻到他的气味,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过去,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令他心里纵然再冷寒的冰也一点一点融化,荡漾起水波来。
  对于月华,他向来无可奈何。
  月华果真搬出了干清宫,住进了兰怀恩的宫殿。
  怀恩自从册封为婕妤之后,就另赐了宫殿,名“芷兰”,较以往宽敞许多。
  怀恩兴高采烈地将主殿命人仔细清扫出来,焕然一新,让给了月华,自己搬进了偏殿之中。
  月华过意不去,再三谦让,怀恩欢天喜地,执拗着不肯换过来。月华的到来,令她眼角眉梢皆是浓浓的兴奋,春风得意,映衬得整个院子春光媚然,欢喜满溢。
  她就像一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围绕着月华,不停地转,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香沉说兰主子活生生就是一只陀螺,转得自己都头晕了。
  怀恩为了哄月华开心,在院子里摆了许多的花草,她说是扯着月华的旗号,向内务府讨来的。内务府为了巴结,都是挑拣了开得最绚丽的花。
  怀恩将花剪下来,插在月华的房间里,还有自己的鬓边,映照得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就像是三月的桃蕊,娇娇悄悄,分外娇艳。
  她对于那夜清秋宫里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只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听来的新鲜事,月华呕吐的症状在她的聒噪声里一点点消除,人也逐渐鲜活起来。
  陌孤寒经常会不由自主地走到这里来,不敢进来,只远远地站在外面,看月华的气色一点点好起来,恢复了水灵和娇嫩。偶尔,她一个人愣怔着坐在院子里,眉间紧蹙,依旧笼着一层淡淡的忧郁的烟。
  宫里一时间幸灾乐祸的议论声四起,说皇后这脾气拿捏得有点过了,皇上终于恼羞成怒,将她晾了起来,置之不理。
  太后在晨安时,当着怀恩的面,教导几人:“这夫妻之间,偶尔使点小性那是情趣,但若是恃宠而骄,没完没了地作死,哄也不行,劝也不行,比姑奶奶谱都大,成日捧着供着,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只能看着厌烦,弄巧成拙。所以这小性子也要适可而止,你们要引以为戒。”
  泠妃更是冷嘲热讽,得意洋洋,若非太后强摁着,怕是就要到月华跟前耀武扬威一通,纾解心中闷气了。
  最常来芷兰殿看望月华的,是邵子卿,他仍旧需要一天给月华扎一次银针,帮她舒缓自己的精神,一点点放松下来。针灸过后,若是得闲,也会陪着月华和怀恩,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微醺的暖阳,一边闲聊两句。
  邵子卿学识广博,他口中吐露出来的江山丘壑自然也不同于怀恩的家长里短,月华偶尔答言一两句,怀恩则只是安静地听,眨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充满了敬佩之意。
  她偷偷跟月华议论道:“早就听说长安白衣卿相的风流学识,今日方才得见,果真不凡。”
  月华点点头:“邵相不仅学识超凡,他人更是陌上如玉,举世无双,天下难得的好儿郎。”
  怀恩掩着唇笑:”听说邵相人很风流,经常留恋于画舫青楼,是真的么?果真便宜了那些姐儿?”
  月华略一愣怔,猛然间便想起自己入宫前一日,在那个小院里,向来温润如水的邵子卿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欲言又止,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他究竟是否风流,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很洒脱就是了。
  她摇摇头:“风流未必不痴情,或许,只是以放浪形骸来消遣自己的心意吧?”
  怀恩偷偷地凑到月华耳边,悄声道:“娘娘觉得,邵相与皇上相比,谁更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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