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清风拂过耳-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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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会痛的！
一切，不是不痛，只是没到痛的时候而已。
“啊！”在陆景霆倒下的时候，泠安怒吼一声就跟凛天澈纠缠在一起。
陆景霆就这样倒在血泊中。
在倒下的时候，那双眼始终都在凌惜身上，眼底涣散，努力的想要聚焦在一起！
然而，越是到最后，他的意识也都变的模糊起来。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凌惜来到陆景霆身边蹲下身，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到这个时间里，这个男人还能为自己豁出命。
陆景霆开口，想要对凌惜说什么，然而张口的那一刻，满口的鲜血溢出来。
凌惜：“来人，来人啊，叫医生，叫医生，叫，叫，叫医生……”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心，狠狠的撕裂在一起。
陆景霆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要用力，然而身上的温度都变的越来越冰凉。
凌惜看着那一直往外冒血的血珠子，慌乱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扯下来堵在那血洞上。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为什么……！
只是这些血，好多啊，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止不住。
“惜惜，惜惜，惜惜……！”陆景霆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凌惜双眼模糊，机械式的帮他止血。
可是不管如何，也都止不住！
“医生很快就会来的，你撑着点，你一定要撑着点。”凌惜眼泪不断掉，尤其是看着这血，她就崩溃的想哭。
陆景霆看着她的眼泪，想要伸手帮她拭去。
可是他现在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抽离，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力过。
“你，你，呕……”你没事就好，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又是一口血呕出来！
凌惜看着更是触目惊心，“不要说话了，求你不要说话！”
好多血，那些血，就直接这样上涌，怎么止都止不住。
陆景霆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好似这就是生命被抽离的感觉。
只是，他不想死……！
他还想用很多很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怎么能死呢？
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他想要留下来保护她，只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到底要让他怎样才能将自己给留下？
“惜惜，惜惜……”不断的叫着这个名字，也难得的她没有反驳自己。
“不要说话，不要……！”凌惜的声音现在也哽咽的不成样子。
凌惜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这样无助过。
有的，五年前，她在雪地里也是这样的绝望，现在面对着这样的陆景霆，她更是绝望。
捏着男人的手的时候，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抽离，那么的冷，那么的凉！
凉的好似，下一刻他的生命就被抽离一般。
“砰砰砰！”几声响起，薄懿赶到了，凛天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带走凌惜，一把甩开泠安逃了。
泠安想要追，但在看到一边的陆景霆的时候，生生止住了脚步。
“头儿，头儿，救护车！”
泠安急的大叫。
而这时候凌惜，就这样倒在了陆景霆的心口上，那血染红了她半边脸颊。
薄懿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这样一面。
……
凛天澈逃走了，不愧是黑曜门的少主，即便是在重重包围中，虽然离开有些费劲！
但也不至于让他落在薄懿的人手里。
只是，经过这件事后，黑曜门在薄懿这里，再也不要有清净的日子可言。
医院！
刚到的时候凌惜就醒了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陆景霆被推进了抢救室，薄懿抱着她。
凌惜缓缓抬头，看着薄懿，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想要说什么，喉咙却是哽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薄懿抱了抱她，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话是这样说！
但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凌惜心里清清楚楚。
深吸好几口气，才对薄懿道：“我去看看？”
“好。”
自然要去的！
毕竟陆景霆是因为救她而伤的，这时候要是不让她去的话，怕是说什么也不能！
凌惜从薄懿怀里出来，直接就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上面亮红灯，代表里面的人，在危险中。
而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泠安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但他没有去处理的意思。
两人并排的，如雕塑一般的站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医院，现在已经被薄懿的人包围起来，全面封锁！
虽然对陆景霆这个人很讨厌，但这次到底是他救下了凌惜，就这一点，薄懿就感激！
黎思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陆景霆受伤的消息，当即就赶来了医院。
当看到凌惜的那一刻，“啪！”
想也没想的，扬起手就是一耳光下去。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扫把星的体质，他只要跟你有关的事儿绝对不会好。”
这段时间，陆景霆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闹的很僵，至于到底为什么，自然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对此，黎思很不满！
凌惜站在原地没动，对于陆景霆母亲，她现在无言以对。
“你立刻滚。”
黎思不想看到凌惜。
然而现在不管她做出什么，说了什么，凌惜都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黎思还想闹，然而这时候左烨已经上前。
“夫人，上尉还在里面，这里是医院，还请注意您的修养。”
对于黎思对凌惜动手这样的事儿，薄懿自然是不满的，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什么。
陆景霆的家人，原来是如此对她的！
这就是她之前说的，这些家里的人对她还算不错？然而他现在半分不错也没看到。
黎思听到左烨的声音，原本的嚣张也就这样卸下来。
她现在不但着急自己的儿子，还着急顾晚那边，然而顾晚现在他们的手里，她自然不敢多言。
一切，也因此安静下来！
等待是那么的漫长，一个小时过去，红灯没熄，两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三个小时……！
“为什么还不出来，为什么还不出来？”这时候黎思已经等不下去。
问一边的泠安陆景霆这次到底伤在什么地方。
而泠安，现在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
黎思气的很！
但想到自己儿子现在还在里面，自然也没办法跟泠安计较这不敬之罪。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六个小时……！
凌惜想，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术，现在应该也都结束了吧？为什么就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呢？
最终，熄灭！
医生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泠安和黎思率先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头儿他？”
两人很是急切。
医生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满脸惋惜。
凌惜看到这一面的时候，脑子已经白的不能再白，只听医生蠕动着唇瓣，“抱歉……”
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到半个字。
只是黎思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泠安更是如被雷劈一般站在原地，凌惜感觉全世界都变成灰色。
“抱歉，我们尽力了！”
凌惜：“……”
尽力，医生一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来会说上这样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呢？
她现在想什么，完全也都想不通！
她甚至想要上前抓住医生的白袍问：“什么是尽力，什么是抱歉？”
然而她连双腿都动不了，最终浑身一软。
要不是左烨时刻在她身后，她怕是也会黎思一样直接摔到在地上。
院长都出动了，最强的专家团队都来了。
该来的人，都来了！
可最终，无力回天！
抱歉，尽力！一般是手术失败才会有的结果，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们得到的最终是这样一个答案。
……
凌惜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
薄懿就在她的身边，看到她满眼空洞的时候，男人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只是抱在怀里。
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抱着。
她身上很冷，好似是在冷水里浸泡过的一般，很冷很冷。
“薄懿。”
“嗯，我在。”
这时候对凌惜来说，莫过于一句“我在”最为重要。
“是真的吗？”凌惜这句话，几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薄懿：“……”
说真的，他心里还不曾这样难受过。
他在这条路上，早就习惯了生死，一个人的生死对他来说都是最常见的，然而现在！
对于凌惜的这份难过，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事实。
陆景霆的功绩，那些都是查的到的，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强悍存在，那些字面上的东西根本就无法形容。
可就是这样一个霸权的男人，竟然也会生命消陨。
人生无常，说的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凌惜……”
“不是真的，我听错了对吗？”
凌惜多希望医生的话，是错的，她听错了。
然而薄懿的反应，让她知道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没想到在那关键的时候，陆景霆会护住她的背后。
“以前也有的，以前也有的……”但是那之后，他就挺过来了。
为什么这次就没有呢？为什么就没有！
“不要去想了，嗯？”
在这个时候，薄懿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只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也都没用。
凌惜的心，撕扯到了极致。
那种痛，就算不爱了，也是那么的清晰！
薄懿也没想到，在最危险的时候陆景霆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肉体，用自己的命去护凌惜。
人的感情啊，果然是不能用眼光去衡量的，之前所看到的，他是那么的恨凌惜。
甚至将凌惜的存在出卖给了南沙的人，可是在南沙的人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命，保护了她。
爱吗？
是爱的……！
只是往往在的时候，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是什么样子，在要是去的时候，才知道一定要守护好。
可是这份守护，却让人那么心酸。
……
陆景霆的尸体没直接火化，而是带回了陆家。
并且打棺椁，到现在为止黎思都还是不能相信陆景霆真的死了，一直不准发丧！
凌惜来的时候，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
“……”
“凌惜，我真的好后悔，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要是早知道的话，当年就不会让陆景霆和她在一起，直接娶了顾晚就是了。
要是当年他们不阻止他和顾晚在一起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儿。
果然，天下的有情人不要随便去拆的，不然上天真的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上天，是在报应她啊！
是的，上天就是在报应她……！
凌惜：“……对不起！”眼泪不断的滑下，然而现在除了这三个字外，她也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这条路上，错的人太多了。
然而不管是谁的错，都不重要了。
因为，陆景霆已经走了！
因为他的离开，这场谁对谁错，也都被他给一起带走。
“对不起？”黎思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更是奔溃的大叫起来。
这份对不起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她要的是自己的儿子活着，她不要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可现在谁能来还给她自己的儿子？到底谁能还给她？
“滚，这里不欢迎你。”
黎思现在不想看到凌惜，好在有薄懿陪同，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拿把刀将这个女人给宰了。
泠安闻讯过来，“夫人，头儿最想看到的，就是嫂子！”
“啪！”
泠安的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凌惜：“……”
那是陆景霆最忠心的人啊，她没想到这黎思竟然也下的去手，心里更是一痛上前。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要对他最重要的人下手。”
“嫂子，我没事。”
“你还说！”黎思现在是疯狂的，听到泠安这样说的时候，扬起手就要再一耳光下去。
薄懿蹙眉！
在凌惜为泠安挡下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的出手，一把捏住黎思的手腕。
黎思心里痛的厉害。
“怎么？”
“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吊唁的客人，还请夫人要顾忌陆家。”
“他没死，吊唁什么，为什么要吊唁。”
黎思一听这两个字，更是大受刺激，此刻整个人的脑子也都变的不清楚起来。
眼泪不断的滑下！
最终，再次的晕在了地上。
陆家老爷子一直没出来，想来也是陆景霆的事儿大受打击。
“夫人。”
泠安抱歉的看了凌惜一眼，凌惜：“你先去吧。”
“是。”
泠安带着黎思离开。
灵堂里，全是一片白色。
其实现在不光是黎思不相信陆景霆死了，就算是她……也不相信，也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现在，她这边也是说什么都不相信。
一步步的走向那楠木棺材。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现在棺材盖还没彻底的钉紧，凌惜的手盖在上面的那一刻，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手背，也在发抖！
“不敢看，那就不要看了。”
“不要！”
要看！
她要看，她要确认这个男人是不是骗了自己。
他是谁啊？陆景霆！年级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他在最美好的岁月里，直接登上了上尉的位置。
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所以现在凌惜是说什么也都不相信陆景霆已经死了，她说什么也都要确认。
薄懿上前，一把推开！
因为时间短，所以里面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