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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月光航线 [出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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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巍然的眼皮跳了一下,感觉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时似乎眼神都变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浑水里。然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想了想答道:“选角不在乎咖位有多大,只要演得好,没有经验都可以起用。”
对方仿佛早料到他有此托词,马上接话:“我听到的传言好像跟这个回答的版本不同。”
李巍然喝了一口咖啡:“哦?”
“导演同夕溪在大学时有过一段感情,好像这次拍戏的过程中也擦出了火花,不是吗?”对方收起提纲,直直地盯着他,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录音笔的录音灯还在亮着,李巍然垂下眼帘,拿起来按下暂停键,又甩回桌上:“是谁派你来的?”
“杂志社啊。”女记者抬了抬下巴,指向她刚刚递出被他放在桌上的名片。
李巍然站起身,系好西装的扣子。
“李导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对方看着他起身,一点也不慌张。
李巍然想到他最初的表情,脸上的那一抹不是羞赧,而是在思忖该如何切入这个最关键的话题。他哼笑一声,不再回答,转身便走了。
女记者本来是和颜悦色的,等他一转身,就变了一张脸,收敛了所有表情,从包里掏出电话拨出号码:“采访结束了。”
对方说了句什么,她拿开电话盯着屏幕,在收到银行卡汇款转入的信息后,满意地一笑,又对着话筒道:“报道会如期刊登,至于有何效果,敬请期待。”




回到房间的李巍然当然不会像对方那么轻松,上了电梯他就把这事儿前前后后想了一下,好像太顺利,一切的一切。从他打算投拍《侠骨》一直到现在,除却夕溪本身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其他的都很顺利,顺利得像是一场骗局。进了门,他只觉得烦闷,酒店的中央空调暖气很足,使他整个人反而越发的不清醒,偌大的总统套房如今变得似牢笼一般,而他则如困兽。他拉开窗帘,城市的夜景如常,千般景致、万家灯火,江城呈放射状规划的四条大道闪亮如银河。他的手臂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撑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朝晖,开门见山地问:“这个记者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的朝晖被他问得一怔:“什么?”
李巍然更烦躁了,转身往室内走,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额头:“这记者真是你妹妹的手下?我看了她的名片,注明的好像是特邀记者,应该不是正式的。”
多年的老友了,朝晖同他这点默契还是有,立刻问:“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问了不该问的?”
刚刚的场景又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定格在那个女人最后的表情上,她的脸上没有好奇,而是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淡漠,如同窥视着独特的野兽。那种感觉,非常不好。一定是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他又摸不着方向,于是摇了摇头道:“不是。”
朝晖被他弄迷糊了:“不是?不是什么?”
“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而是不该被她知道的事,她貌似知道,而且不止知道一点点。”
夕溪做女主角的事情一直都被人关注,这没什么,还有他同夕溪的绯闻,因为她受伤的关系,也会有剧组的人把这些事透露出去。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可她是怎么知道他同夕溪有过一段感情的?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记得。彼时他们在大学里也不过是那种地下恋情,加上他又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形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太多。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这个人却好像了如指掌,谁告诉她的?还是她本来就认识他们两个?在这个时候忽然提到这个话题,目的是什么?她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想要挖些新闻那么简单。她是代表自己,还是背后另有人所指?李巍然越想越觉得不安。
“巍然,你想说什么,我不明白。”朝晖听得一头雾水,这会儿的语气有点着急了。
“投资方,”李巍然话锋一转又问,“《侠骨》的投资方,你以前听说过吗?”
“凯米娱乐?我们当初不是托人调查过吗?”朝晖没料到他提起这个,顿了一顿才道:“注册地是在开曼群岛,主业是金融,副业是旅游……没什么问题啊,而且资金一步到位,根本就是个大金主。”
“我是问你,你以前听说过这家公司没有?”李巍然咬住这个问题。
“好像……没有,”朝晖有点犹豫,“世界上这么多公司,没听过的多了去了,再说现在咱不就算是听说过了吗?巍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次投资,根本连说服的过程都没有,对方就一口答应。”李巍然对着话筒,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这不合逻辑。”
“不给钱才不合逻辑好不好!”朝晖有点受不了他了,“再说都这时候了,你疑神疑鬼的干什么,有用吗?”
“中间夕溪出事,他们要求换女主角,但是我一去,话都没说两句就答应不换,这种态度也很奇怪……”
“哪里奇怪?我看老板是喜欢你,你粉丝那么多,有几个有钱没脑子的也很正常!”朝晖带着几分调侃。
“从头到尾不问预算,不问开支,说钱不够就立刻转账,这种投资人……”
“这种投资人是财神爷!你敢怀疑财神爷?我真想跟你拼命!”作为制片人的朝晖,跟李巍然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第一次能花钱花得这么爽快,不需要为钱发愁,一切做到最完美,哪里不好?他觉得好得很!
这回李巍然没再开口,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朝晖坐在原处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一下, 狠狠对着手机骂了一句,才又回到餐厅的包房里,看向对面的人:“抱歉,嗯……我们聊到哪了?”
“第五次整形手术。”夕阳的声线很低柔。
“所以现在你……”
“虽然还是很难被人接受,但比刚刚出车祸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了。”她没等他问出口,便善解人意地开口。
“受了很大的罪吧!”他看着她用一根吸管慢慢地吸着一小碗白粥,样子仍然有些吃力。出于礼貌他不能一直盯着看,但是扫视一下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她半遮的丝巾下的伤疤。眼前的这个女人,从鼻子往上看绝对是个不输大明星的绝代佳人,然而可惜的是,她面部的下半部分因为多年前的那场意外事故,已经完全塌陷,以至于现在还需要每年到整形医生那里接受骨骼重塑和修复手术。
因为毁容所受到的打击当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概括的,造化弄人,朝晖在面对她的时候,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对方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动作抬头看他一眼:“下面的话收回去,现在的我最不需要怜悯。”
如此的简单直接,没出事之前的她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后来他们找人调查夕溪,居然发现夕阳和夕溪是一对姐妹,他在吃惊之余,打电话跟夕阳确认,她竟然一口承认下来。这一对姐妹的性子完全是两个极端。夕阳像西方的学院派油画,侧重于写实,浓墨重彩;而夕溪像东方的水墨画,以虚写实,微妙之处见真章。
朝晖想到这儿,清了清嗓子问她:“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见过你妹妹了吗?”
夕阳摇摇头:“她不知道我回来,你也不要告诉她。”
她同朝晖曾经是巴黎高商的同班同学,作为当时班上仅有的两个中国人,两人是很铁的朋友关系。
朝晖并不知道夕阳跟夕溪之间的迂回曲折:“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好吗?拍戏的时候我们也有接触,从没听她提起自己还有个姐姐。如果不是后来我们找人调查她……”
夕阳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她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同学,这很正常。”她说着漫不经心地用吸管搅动了一下那碗白粥,“世界很奇妙是不是?你是我的同学,夕溪是李巍然的同学,你和李巍然又是好朋友。”
朝晖对夕阳毫无芥蒂,嗤笑一声道:“李巍然喜欢你那个妹妹可是有很久了,久到我觉得虽然还没见过她,就已经跟她很熟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你不妨也帮我个忙,”夕阳理所当然地道,“两天后金星辰奖的颁奖礼晚宴,我想出席。”
朝晖怔了怔,早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他下意识地去看她的伤处。
夕阳坦然同他对视:“我会很谨慎,没有人会发现我的秘密,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有备而来?”
“当然。”
“你的目的是?”
“这与你无关,我只要一张邀请函。以你现在的人脉应该很容易帮我弄到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舞会上看到我时,也请你装作不认识。”
朝晖默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漂亮如琉璃一般的双眸,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有点迷惑了,夕阳不会知道了什么吧?还是她另有目的?如果是另有目的,目标又是谁?为了什么呢?太多的疑惑,可她一个问题也不打算解答。
“怎么?老同学的情谊,抵不过一张邀请函?”她故意用话激他。
“怎么这样说。”朝晖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住在哪里,我明天叫人给你送去。”
“我住悦榕庄,”夕阳说,“如果嫌远,就麻烦你给我发同城快递。”接着她站起来又说,“我的目的达到了,就不打扰你了。只顾着说话你都没吃饭,这一顿,算我的。”
“别呀。”朝晖急了,“哪有这样的……”
“请一顿饭,算我还你人情了。别推辞。”夕阳不由分说,将信用卡交到服务生的手里。
朝晖双手插进口袋,无奈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可一点儿也没变。”
什么事情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也不肯承别人一点情。在他的眼里,夕阳虽然是个神秘感十足的女人,却也有着男人一般不拘小节的性格。他还记得学生时期他在情人节的前夕对她表白:“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她竟毫不犹豫地颔首:“我知道。”
她这样干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
夕阳好像心情不错,指了指被掩藏在丝巾后面的脸:“谁说的?如你所见,样子变了很多,不是吗?”
说完转身就走,朝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人都走出好远了,她脑袋后面像长了眼睛,仿佛知道他依然看着她,所以又抬起手臂,在空中挥了挥。
朝晖愣了几下,很快一笑:“这女人!”
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人这一辈子,该经历的逃不掉,像夕溪之于李巍然,像夕阳之于他。只不过他不似好友一般执着,必要的时候可以坦然接受生命的缺憾。




夜已深,夕溪因为有些感冒,早早地喝了药睡下。时间还早,沈御风披衣出门,因为要准备寿宴的关系,沈忠还在外面忙碌,见他出来,行了个礼,以为他不过是在熙园里转不转,哪知他径直出了门,往北走了。
那个方向是……
沈忠心里一动,顺着他行走的方向望了望,一边吩咐人给他拿钥匙,一边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
因为大宅的特殊设计,往北的路很长,经过几个跨院,绕过几条回廊,才能够抵达那个地方。办寿宴的缘故,家里的各处都点了红灯笼,灯笼随风摆动时在地上投射出影影绰绰的光影。
沈御风不紧不慢,很有些闲庭信步的意思。一边走着,一边不时抬头看一看暗蓝的天。梅花还在盛放,而台阶下的迎春花不过才开了几朵,在冷风中摇晃,瑟瑟发抖,更显寂寥。虽然出生在江南,他却并不怕冷,反而分明是北方人的夕溪,一到冬天就比谁都要裹得严实,稍微被风一吹,就容易生病。嫁给他的四年间,她冬天卧床生病的案例,不胜枚举,实在是不可思议。
如她这般美丽又体弱多病的人,在沈御风的印象里,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虽然她早就去世了,但他对那些关于母亲的片断和细节仍然记得十分清楚,如果把这些记忆延伸,他就能够拼凑出自己儿时的模样。其实他不太会常想这些细节,因为一旦想起,一切都会像电影放映般不能暂停或者快进,而这部影片的终结,是他为母亲送终的那一幕。他麻木如偶人长久地跪在灵堂前,隔着燃烧着纸钱的火盆,对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嗑头回礼。
夜深人静,皮鞋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音在窄小的过道略有回音,更显寂寥。此时的沈忠手里已经拿着钥匙,但心里仍然不确定他是不是想去那个地方。
终于,走过狭长的过道,又拐了几个弯。沈御风在梅园的门前,停步了脚步。他先是怔怔地看着那一对钢制的兽面衔环,等感觉到沈忠靠近才退后了一步,头也不回地说:“把门打开。”
沈忠的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虽然手里握着钥匙,却没有立刻照着他说的话去做,而是看着沈御风的脸道:“先生,梅园很久没人来了,也不知道近期他们打扫过没有,等明天找人清理过了,再来吧。”
沈忠说完又看着沈御风,眸色里全是担心,但沈御风的面色一如往常,淡淡地问:“刚才不是拿到钥匙了吗?”
他背后就像是长了眼。
沈忠没有办法,只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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