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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青灯拢霸月-第48章

小说: 青灯拢霸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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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敷春城共有四个城门,叠春门、垒春门、枕春门、缀春门。
  每个城门下都有一个巨大的灯轮,高达二十丈,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同霞光万丈的花树一般。
  灯下设有乐舞百戏,三百名身穿锦绣华服、满头珠翠、脂粉香气扑鼻的乐姬伶人在此翩翩起舞。
  一女子出于众人,凌立于高台之上,甩袖做西域飞天舞。
  这是当今教坊里最出众的都知娘子,她身披繁复的绫罗蜀锦,头饰叮铃作响的翠绦璎珞,舞动的姿态舒展豪迈,潇洒自如,飘扬的裙摆与飞舞的衣带,让她看起来犹如飞天降临。
  繁灯夜明,昙华正盛。
  她眼角拓花,腰肢半倾,一手独举琵琶盈盈半跪,一手端起一埕上好的镜花佳酿,邀请到来的观众同赏眼前花火,共饮鐏前美酒。
  临水处有一座灯楼,灯楼上悬挂珠玉、金银穗,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
  一人凭栏,面向灯轮的方向,似乎是在回应那个起舞的飞天,手持犀角樽微微示意,仰头饮下一樽美酒。
  临水的河灯依次被点亮,女孩们手持短杆,许着世俗间欢喜的愿望,拨着水中的荷花灯,望它漂流到神明看得见的地方去。
  十里的河灯仿佛连成了一匹艳霞织锦,随着微风,斑斑驳驳地荡漾开来,静凉清澈的河水顿时生得鲜活起来。
  那人有些不胜酒力,他在栏前坐下来,解下身上的墨狐斗篷,他看着满河的荷花灯,孤高的眉眼颓丧下来,待坐得久了,渐渐转为凉寂深澈。
  屋外珠帘轻响,这人眼波一转,倦怠迷离一扫而空,眸光满是凌厉,叫人身生寒气。
  “蜻蛉来迟,还请尹君恕罪。”
  帘外来人了。
  这人执扇挑起珠帘,缓步走出:“无妨。”
  他指了指窗下一张雕花紫檀椅,示意来人坐下。
  “尉臣不敢。”蜻蛉见屋内设了一桌席面,席面上金樽美酒,阳羡茶水一应俱全,顿时感到心虚不已。
  幽冥有御兽世家,世人称“镇兽檀栾”,蜻蛉乃灵兽一族,世代为其效忠,无论是世家郎主也好,是大都城隍也好,自己和眼前的男子尊卑有别。
  从前赴尹君的约,偶尔也有迟到的时候,那时尹君就坐着等他,今天他迟到了,尹君连菜都点好了在等,蜻蛉叹了一声,检讨起自己来。
  今日花灯节繁华热闹非凡,两侧的商铺都挂着彩灯笼,河边也围满了放灯的男男女女,一个不经意的擦身就是一段姻缘。自己在河边流连了一会儿,误了时辰。
  蜻蛉绷着脸孔,还站着请罪:“尹君,我迟到了,我。。。。。。我已经不配坐了,我站着吃就好,还望尹君允准!”
  “只是迟到,你也只是有时迟到而已,无妨。”檀景的语气轻如羽毛,“还没完全从我生活里消失。”
  “什么?”蜻蛉没听清。
  在蜻蛉印象里,尹君虽然贵为盛京城隍,地仙之首,却一直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蜻蛉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是时刻高高在上省视一切的,上有九天,下达幽冥,面前是蔼蔼苍生魂灵。
  弯腰、鞠躬、俯身也是他常常需要做的动作,而在做这些时,他的自尊并不能轻易出场。太有棱角和自我的,难以坐到这个位置上。
  “陪我喝酒。”檀景说。
  今夜的尹君有些反常,蜻蛉小声地劝:“喝酒伤身体啊,尹君。”
  “库房里臻藏数十年的洒金陈酿前月不翼而飞。”
  蜻蛉脸色一变,已经带上几分赔笑:“尹君,我今夜当值,等会儿还要去拜访敷春城府君,确定隍朝会的流程与礼仪,饮酒什么的实在。。。。。。” 
  “不必去了,我另有安排。”
  檀景一杯接一杯,慢慢地自斟自饮起来,平时清冷睥睨的丹凤眼,在酒意的蒸腾下也沾上了几分欲气。
  蜻蛉见他如此,豁出去,只当是舍命陪了。他给自己满上,举杯示意,正要一饮而尽。
  檀景以扇扣住他的手:“你要是不想喝酒,那就不说喝酒。”
  蜻蛉:“啊?不是尹君你,要我陪你喝酒吗?”
  檀景:“现在不说喝酒。”
  蜻蛉:“那说什么?”
  “减去喝酒!”
  “陪你。。。。。。”
  蜻蛉反应过来:“尹君,你莫不是要人陪。”
  。。。。。。
作者有话要说:  墨狐斗篷,檀景,小糖精,原来以为杜梨是动物爱好者,糖精才是真人不露相。
今天看见有人给我灌了两瓶营养液,要怎么看是谁送的我啊?这位朋友,谢谢你,我觉得我瞬间肌肉充实了呢。

  ☆、灯约

  花灯节这天。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在街头都可以无问贵贱,缁素不分地尽情玩乐。
  大家都忙着享受节日的狂欢和自由。
  晏兮更是比别人忙了十倍去,一架香车宝辇从他面前驶过,蹭脏了他新换的袍子,他一方面想追上去和人理论,另一方面又要提防杜梨被人挤倒,左支右绌,他甚至被挤得悬空而起,脚不沾地神行了数十步。
  终于拉着杜梨从一片人海中钻出来。
  主街上人潮涌动,副街上也不遑多让,这边是各种杂技百戏艺人,跑旱船、走绳索、摔跤相扑、舞马斗鸡无所不至。。。。。。
  庆幸的是,副街这边至少有了可以行走的空间。街边有一个摊子,是套圈的,十个铜板可以换取十个竹圈,地上满满当当的奖品,圈住哪个就可以带走。
  晏兮正懊恼这么好的烟花灯景,令君偏偏看不见。他便想在其他方面多让杜梨感受一下。
  “令君,你来试试。”晏兮换了十个竹圈,把圈都放到杜梨手里,撺掇他来套,等他套中后就寻着空隙夸他。
  杜梨虽然眼神不好,但晏兮一点都不怀疑令君见微知著,以形断位的能力,那年清河城楼,万军之中,杜梨可是一箭射穿百米开外的灵媒。
  “令君,正东方向四丈有一个兔子花灯,我们套那个好不好?”晏兮还像从前一样提醒他,堂而皇之地帮杜梨作弊。
  杜梨轻抖手腕,甩出去一道轻飘飘的弧线,堪堪落在兔子的一只耳朵上,却是没有套中整个。
  晏兮有点吃惊,只当他失误:“没关系,令君,再来一次,一定能套中。”
  杜梨连续又甩出去七八只竹圈子,谁知一个奖品的边都没有碰到。
  “令君,你怎么回事?!”晏兮没忍住跳起来:“难道,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又连忙凑上去摸摸额头,又回手试试自己的温度,担心他病了。
  杜梨微微一笑:“我早说我不玩吧。”把手上仅剩的两个竹圈递给他。
  令君没套中就每套中吧,多大点事,晏兮撸着袖子摩拳擦掌:“令君,你喜欢什么,我套了送你。”
  “就方才你说的那个兔子花灯吧,试了这么多次,莫让小兔子笑话我们。”
  晏兮指尖一绕,竹圈在他指尖转了起来,他骤然发力,竹圈去势凌厉,啪地一声落在地面上,正正套住了那个兔子花灯。
  “恭喜这位客人获得明纸玉兔花灯一只。”摊主赶紧眉开眼笑地报喜,他正想这两人怎么回事,一个都套不重,担心别人误会他这边游戏的难度太大,影响生意,现在见套中了,简直比晏兮还高兴。
  还剩最后一个圈,晏兮正想再套一个,想了想又放到杜梨手上,鼓励道:“令君,再试试,这回不用瞄着一个地方了,地上这么多东西,令君随意丢便是。”
  杜梨接过竹圈,只见眼前影影绰绰似有万千阑珊,他手指轻捻,竹圈已经甩出,轻巧地落在一个花灯上。
  “恭喜这位客人获得碧叶荷花灯一只。”摊主亮开嗓子高声报喜。
  “哇,令君好厉害,你太棒了。”晏兮见是套中了,抓着杜梨手臂开心地又蹦又跳。
  “恭喜两位小郎君喜得双彩,这是您的奖品请拿好。”摊主合宜地奉上两盏花灯。
  花堤垂柳,短亭小桥上,晏兮提着荷花花灯,身边是提兔子花灯的杜梨。
  方才见他出手精准,手法游刃,很是不解:“令君,你既然套的准,为什么。。。。。。”
  杜梨笑意温和:“玩意而已,何必认真。”
  晏兮明白了,这种事情令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既只要两个奖品,不如让我拿两个竹圈好了,害我白白担心。”
  晏兮挑着灯,跃上了桥栏杆上的一只蹲兽。
  “抱歉。”杜梨缓声:“只拿两个,那样旁人若是觉得被施舍,也不好。”
  “令君总有自己的道理,把钱都填给别人了,咱们自己都没的花销了。”晏兮撇撇嘴,他明白了杜梨的善意,但杜梨发善心花的都是他的钱。
  偏偏杜梨对钱没有什么概念,那怎么行,他还要和杜梨一起回清河,他们以后还是要过日子的。
  想到这里,晏兮的思绪如同桥下的水波荡漾开去。他看着杜梨,不禁想,令君会带他回清河去吗?令君的未来会有他的位置吗?
  杜梨有时候对晏兮颇为无奈,晏兮对令君也是相同的情绪,他跳下蹲兽,伸手去按杜梨轻皱的眉头,令君还是舒展眉眼更好看些。
  “罢了罢了,谁叫我宽宏大量呢。”
  今夜弦管千家,花灯十里,晏兮根本没气多久,他兴致勃勃地对杜梨说:“令君套了一个荷花灯,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去把它放了,然后许个愿,可好啊?”
  ****
  敷春城隍庙。
  行过百花隐蔽处的水榭,路过清旷处的沧浪亭,再走过山腰处蜿蜒的廊房,鹅子石路的尽头是一处锦绣楼阁。
  转过一折精镶花梨木屏风,一股白气扑面而来,且看到一池清且沸的汤泉。
  池底由一整块完整的白玉铺设,源源不断的沸汤自三座沉香堆积的假山后涌入池中。
  两名桃花般的侍女跪坐在池水边,手中托着巾帕衣物,茶水酒食等物。
  “府君,”屏风外,鹿世鲤执礼回话,“尉臣有事回禀。”
  池水中浴着一人,蔷薇色的皮肤,浴袍半褪,露出满背牡丹艳身,他听见屏风外的声响,缓缓睁开了双眼。
  “世鲤回来了。”那人眸眼半阖间,眼角锥刺的燕尾蝶随之振翅。
  这是一双长得极其嚣张的眼睛,眼头尖细,眼尾上挑,不过分女气也不十分男像,是雌雄莫辨的妖孽美。
  他伸臂从侍女手中拈过一颗酒酿樱桃兀自含了,漫不经心地招呼:“无事,进来吧。”
  鹿世鲤也不扭捏,告罪失礼后径直入了浴殿,自然地从侍女手中拿过毛巾衣物,一边低眉服侍郁嗅起浴更衣,一边回话:“府君,今夜城内花灯竟起,五夜齐开,十二方位均已布置人员留守,未发现妖物作祟,城内城外方圆十里平安无事。”
  “嗯,干得好。”郁嗅随口应着,他把脚蹬入一双高跟筒靴里,转了半个身子又转回来,鹿世鲤自后向前给他系上了一条鸾扣腰带。
  出浴后的郁嗅穿着家常的燕居服,他走到露台边,这边铺设一架野藤乌木榻,坐下来,伸手取了一盏雨足云花茶,轻呷了一口。
  “府君交代的事已经有了眉目,”鹿世鲤递过一只雕刻镂空,精致非常的琵琶拨子,有条有理地回话:“这只拨子是春拢坊内一名乐姬所有,据相熟的人说,此女名琴五音,数月前自盛京来敷春城,甚通音律,琴艺非凡,现在是坊内备受追捧的都知娘子。
  据观察,此女行动举止与常人无异,周身并无妖邪之气,甚是怪异,尉臣亦不能断定她是否是作祟的妖物,不好轻易捉拿,以免破了我们秉公执法的规矩,。。。。。。但若没有尽早将妖物捉拿归案,敷春城盛世太平的声名怕是。。。。。。”
  “哈?我交代你的是这件事吗。”郁嗅拿过琵琶拨子;看也不看一眼,扔了出去。
  露台高筑,远处一朵一朵烟花嗖嗖嗖金蛇般扭动着升上天空,硕然绽放,颓然而殒。
  郁嗅眸中放映着今夜美不胜收的满天华彩,仿佛见惯了般,语气亦淡:“敷春城的声名什么要紧,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使,区区一只妖孽怎样都好。我要你调查的是清河城隍的来路,给你琵琶拨子的那个,你上回说那人怎样来着?”
  他记性不太好。 
  露台上风大,鹿世鲤见他广袖飘迎,衣襟松散,上前替他掩了掩:“清河城隍杜梨,尉臣那日与他有一面之缘,其人气韵清灵,却带阴森之气……清河县虽说地处偏远,但生灵安定,世俗兴旺,可见杜令君虽双目有些不便,却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杜梨,杜令君,杜。。。。。。”郁嗅仿佛衔着一个橄榄,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忽地歪头妖娆一笑:“清河城隍,半鬼半仙,。。。。。。不止吧。。。。。。还有他身边那个小子,他叫什么来着?”
  “是。”鹿世鲤说:“尉臣听杜令君唤他晏兮,那张蛛网钢丝勾连,狰狞非常,怕是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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