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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灯拢霸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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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路过了潘原、宜禄、鹑觚、阴密等地,气候越来越湿润,人烟越来越稠密,水渠、农田、树林、村庄取代了已经看惯的空旷沙漠。
  这天中午他们经过一个叫做梁原镇的地方,镇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晏兮的目光被一个摊子吸引了,摊上卖的是傩神的面具,就是过年前在街上看到的那种。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在清河县城买年货的那天,那天想给杜梨补补塑像,后来也没补就离开了。
  傩神的面具来源甚古,是纹面的再度夸张,突出了狞戾变形后的神秘感,增加了对鬼怪的威慑力。
  面具的材质有杨木和柳木,以雕刻的手法来表达不同的身份,有慈眉善目,宽脸长耳的正神面具;有嘴吐獠牙,眼睛凸鼓的凶神面具;也有五官端正,面容淳朴的世俗人物面具。
  晏兮看了一会儿,待回过神来,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令君都走掉了。
  杜梨穿过了人群,径直走向面具摊子。
  晏兮见他站在摊子前,好半天一动不动。
  卖面具的是个朴实的中年人,正低头把玩着花刀,有客人也不懂招呼。
  杜梨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手中拿着一盒豌豆黄,兴冲冲地塞了一块到老板嘴里,亲亲热地唤道,爹爹吃。
  杜梨在摊子前停了一小会儿,转身离开。
  太阳快要下山,面具老板整理好东西,挑着担子准备回家,行至街巷僻静处,他停了下来,“小兄弟为何跟着我,喜欢面具的话就拿一个去,小本生意本来也挣不到什么钱。”
  拐角处转出一袭白衣,杜梨道:“并非我想跟着阁下,只是阁下身上妖气逼人,我的剑想跟着阁下罢了。”
  忽的狂风一卷,树枝乱颤。
  面具老板见身份被人识破,摇身一晃,重雾中腾出一个虎面人身的妖兽,尖爪利齿,手持银背大砍刀,气势汹汹劈砍而来。
  闻言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於菟,人身能言,常欺人。
  讹兽善于变幻,为了达到骗人的目的,它会附身到你熟悉人身上,取得信任后就开始食人炼精。
  三十年前,东都有讹兽之祸,其凭借法力倒行逆施,搞得人们鸡犬不宁,小则损失财物,大则断送性命。
  在民间,对于讹兽,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
  讹兽杀气腾腾,挥刀砍至。
  杜梨身形微动,仅用两指,便架住其全力砍来的刀锋,他拧指一锁,只听一声脆响,大砍刀应声折断,刀刃翻飞,扎进了讹兽的额头。
  讹兽被刺中要害,伸了伸腿,丢下面具老板的躯壳,化成一股黑烟,脱形而去。
  杜梨提剑欲追。
  “爹爹!”一声惊呼。
  是面具老板的儿子。
  他来寻父亲,看见爹爹倒在地上,额头上插着一片刀刃,看样子是不活了。
  杜梨拎着剑就站在这具尸体面前。
  “你这个坏蛋!是你杀了我爹,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给我爹报仇!”小男孩认定是杜梨杀了他爹,小小的人儿,挥动拳头冲上来,连带着眼泪鼻涕一起往杜梨身上招呼。
  “我。。。。。。”杜梨一时间不知如何辩白,呆立在原地,任由拳头雨点般捶落。
  他的爹被妖怪附身的时候已经死了。
  “诶诶诶,以前我跟地板上这个家伙赌钱的时候,输了个精光,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晏兮抱着手流里流气地靠在墙边,他喊住小男孩,又指了指杜梨,“结果因为这个男人跑出来碍事,稍稍浪费我一些手脚,你个小鬼,别认错了仇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晏兮,你好狗啊~~

  ☆、破冰

  小男孩本来就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被谁所杀,现在听见有人承认,又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形象。
  果然那个黑衣服的看起来更像是凶手。
  遂咬着牙挥着拳头冲晏兮跑过来。
  晏兮一个擒拿,把他的手拧在背后,就势将他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我可不像那个男人好脾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你这幅样子,想要报仇?等上一百年也是白搭!”
  他心中有气,这一下推得用力,那小男孩跌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狂风一甩,重雾绕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空空如也,再看那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好个妖兽,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敢在老子面前把人摄走。”晏兮傻眼了。
  白衣一闪,杜梨已经追了出去。
  “救他做什么!有眼无珠的凡人,认不得真相,辩不清道理,死了世上就少一个蠢货!”晏兮不忿,无奈杜梨已经走远,他也只好跟上去。
  讹兽以欺人为乐,骗术几乎到达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一朝被人辩出来,这是它不能忍受的。
  掳走小男孩意在示威,在白衣男子追上来之前,它还要把其他家人一起掳走,这才不费枉它努力模仿,把面具老板的样子学的十足十像。
  走鬼樊花灯一路指引,阡陌交通,这个地方已经有点偏僻了。
  杜梨察觉脚下有异,他停下来,是一个人,再分辨,应该是个老人家,一探鼻息,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杜梨心念不好,讹兽已经下手,他掏出随身的丹药喂了老人家一颗,拍着胸脯让他顺着气吞咽下去,老人家闷哼了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睛。
  杜梨扶他到树下坐下,又拜托了一位路过的村民照看,路过的村民表示认识他,可以将他送回家。
  杜梨这才提剑疾追上去。
  破庙里传出隐隐的哭声,没等走近,杜梨就听见有人粗声大气嚷道:“你这小鬼,在这么狭小的屋子里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喂,去外面玩玩吧!”
  那小孩哭得更凶了。
  晏兮被他吵得头疼,揪起他的领子,毫不客气地将他抡出门外。然后转头假笑道:“这样好的月夜,正适合送你上路,是吧?虎头怪!”
  杜梨听得庙内动静,收灯抬手,上前一步稳稳接住小男孩,身段扎实如松。
  小男孩被掳走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爹爹是妖兽杀的,妖兽还变成了他的爹爹,妖兽已经杀了爷爷,现在要杀他和他的娘亲。
  妖兽正要下手,方才那个黑色衣服的人救了他,不过他凶巴巴的好怕人。
  现在看到一身月光清朗的杜梨,终于忍不住,在杜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杜梨往破庙的方向微微侧目,略一判断后,他把小男孩带到树下,知他惨遭厄运,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只好拍着他的背紧紧抱住他。
  小男孩哭得哽咽难抬,他渐渐止住了哭声,杜梨才提剑走进破庙。
  晏兮撇了一眼墙角瑟瑟发抖的女人,她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露出雪白的皮肤,想是方才那只讹兽施暴。
  他也不管那个女人方不方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留在这里,还会看到更惨的情景!”
  墙角那只讹兽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衣服。。。。。。我衣服。”女人已经呆滞,忘记了害怕。
  杜梨走进屋来,脱下外披的白色鹤氅。
  匍啦!一件黑色的袍子已经先他一步盖在了那女人身上。
  “还不快走!”晏兮可不想杜梨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
  女人披好衣服手忙脚乱地出去,死里逃生的她,扑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掉下泪来。
  晏兮瞥了一眼杜梨,哼了一声,抬脚走出破庙,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杜梨处理好讹兽,女人带着儿子上来道谢,“多谢恩人相救,要不然小妇人和我儿阿驹都要。。。。。。可怜了我的夫君和家公,性命也不得保全,小妇人如今这般光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抽抽噎噎起来。
  说话间,女人谈起了自己的身世,也是命苦。
  附近的人都就叫她秋娘,她的父亲是山上的一个柴夫,以砍柴为生,十年前父母相继离世,父亲生前把他许配给村里一个雕刻面具的小伙子。
  秋娘孤苦的命运似乎走到了头,为他的夫君相继生下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夫君用使不完的力气为她撑起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家。
  苦难让人变得很容易满足,自从有了家有了孩子,她再也没有不满足过,谁知老天不开眼,儿子还小,两个女儿刚学会走路,夫君竟然。。。。。。
  杜梨跟着默默了好一阵,又出言相劝,世道不太平,既然逃出命来,应该好好生活,我们做大人的不好,孩子也不能好,夫人你说是吗?另外夫人的家公性命应该是没有大碍了,随后又解释了方才路上的事。
  秋娘道谢不迭,一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报答救命恩人,便极力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
  晏兮远远坐在树下,嘴里咬着一根草叶,也不知道他们这边在说什么。
  那个叫阿驹的小男孩,跑过来就要拉晏兮的手。
  “诶诶,你干嘛!”晏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开他的手。
  阿驹也不气馁,他已经不太害怕晏兮了,知道他是救命恩人,遂推着他的腰,想把他推倒母亲那边去,嘴里说道:“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爹爹以前跟我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你去我家坐坐。”
  晏兮觉得很新奇,他是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称为救命恩人。
  他被阿驹边推边走,走到杜梨旁边。
  杜梨转过身来,对着他的方向,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被这双眼睛对着,晏兮没一会就受不了了。
  他切了一声,转过身去。
  耐不住阿驹和他母亲的极力相邀,那个老人家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是否有了好转,杜梨颇是挂心,遂跟着两人回家。
  晏兮被阿驹半推半拉,也跟着去了。
  阿驹家一圈篱笆围着三间茅草屋,打扫得算是干净明亮,角落还放着若干农具和一个织布机。
  秋娘的两个女儿还小,尚不懂事,隔着门缝怯怯看着客人。
  秋娘扶着自己的家公上来道谢,杜梨听老人家说话气息和顺,确实是没有性命之忧了,礼数周全地给人家回礼。
  现在和杜梨在一个屋子里,晏兮不想看他,屋子小,晏兮的眼睛没有地方放,只好抬头看墙上的面具。
  阿驹把两个妹妹牵出来,两个女孩子看见晏兮坐在椅子上,他不凶的时候,眉眼看上去挺软,两个女孩子也不怕他,好奇又小心地上来揪他的衣角。
  晏兮摆出一个凶恶的表情,拉拉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辫子,女孩子被他逗地咯咯咯笑了起来。
  晏兮额头上冒起了一条快活的小青龙,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现在被三个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围着,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想和他们玩,遂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秋娘说,“你这日子不咋地,孩子倒是生的多。”
  秋娘怯怯地笑笑,都是心尖上的肉,越生越亲,哪有多余的。说着拿出一篮子杂粮饼,硬要塞到杜梨手里,口里说:“小妇人家境贫寒,茅檐陋舍,这杂粮饼是上午新做的,味道还算可口,是我的一点粗劣的拙心,还望恩人不要嫌弃。”
  秋娘看看晏兮,晏兮正自己伸手倒一杯茶水,三个孩子蹲在他身边作弄面具,他烦躁得喝下一口茶。
  秋娘整整齐齐地拿出方才那件衣服,也放到杜梨手里,说道:“两位恩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想来也是闯荡江湖的豪杰好汉,小妇人虽然不知两位为什么闹别扭,但是身在江湖,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夫君生前也多与小妇人拌嘴,我们也红过脸,吵过架,如今他就这样没了,叫我想吵也没地吵去,想来从前某些拌嘴吵口也是不必的。。。。。。”
  乡间的女人,就像是坚韧的蒲苇,无论狂风如何催折,她都站得起来,因为她还有她的孩子们,但是现在她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转头低低哭了起来。
  晏兮想自己哪里是什么豪杰好汉,况且杜梨也没说他们是一起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判断的。
  杜梨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分辨,只是朝她笑了笑。
  阿驹家里还要忙父亲的后事,两人也不便多坐,一会就告辞了。杜梨还在门口嘱咐着什么关好门窗,夜里别出来走动的闲言碎语。
  晏兮已经走开了。
  阿驹追上来递给他一个东西。
  晏兮一打量,是一个杨木雕的面具,头生犄角,眉如烈焰。
  “给我的?”晏兮挑眉。
  阿驹点点头,“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以后一定会是个面具大师,我第一个面具就送给你了,谢谢你救了我。”
  晏兮一咂嘴:“太丑了,我不要。”
  阿驹垂下了头,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有点沮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用又脆弱,这都受不了,这样他长大在街上被人瞪一眼,会不会就猝死了呀?
  晏兮嫌弃地拿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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