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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替身从哪儿找的 完结+番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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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本来也没有必要,因为那一层并不对外营业,另有其他的用途。
  于是大堂经理露出为难的神色,打了一个电话,不久,一个身影从电梯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浅色衬衣,个子高挑,说话声带着淡淡疏离之感,和大堂经理交谈几句后,把目光放到他和迹殊同这边。
  他皱了下眉,好像他们出现在这里于他而言是个意外。
  他并没有过来和迹殊同交涉,主动把顶楼的使用权让了出去。
  在他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朝这人伸出手,“你好,我是容怀。” 
  迹殊同状似不经意的把他的手抽了回去,淡淡开口:“苏慎,你上次带的那个人呢,出来开房还一个人?”
  他无数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这人原来就是苏慎。
  苏慎只是浅笑了下,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便打算绕开他们离开。
  擦肩一瞬,迹殊同拽住了苏慎的胳膊,“急什么,老熟人见面叙个旧都不愿意吗?”
  容怀不知道那天他们聊了什么,迹殊同回来以后,唇边沾了点血迹,脸色极其难看。
  他进门后走到阳台,一根接一根的抽起烟,彼时起了风,他的视线落在那片树林里,容怀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他的背影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
  两个多月,每一个夜晚重复同一个梦。
  每一次他的耳边都会响起那声:“你好,我是容怀。”
  那个画面如此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就好像发生在昨天,甚至还能回想起当时风吹在树梢的响动。
  是容怀的余魂未休吗?他在用残存的意念的回忆这一幕? 
  他好像真的用容怀的视角,看到了那段过往。
  还是因为迹殊同说的那些话?
  迹殊同白天才给他看过一份材料,是容怀的整容记录。
  容怀最开始不长得这个样子。
  照片上最开始那个小男孩看上去机灵活泼,脸颊边笑时有个小小的窝。
  容怀小时候还有两颗虎牙,笑的咧嘴时尤为明显。
  上面清楚的标记了容怀每一次手术的时间和照片,还有术后恢复记录。
  那个小男孩的笑容渐渐少了,最后看着镜头的那张脸面容清秀,眼眸中仿若有带着解不开的阴郁之色。
  他没有完全复刻苏慎的长相,最多只有三分相似。
  之所以会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很像,是因为这六年来,每一天他都像另一个人一样生活。
  他重复苏慎说过的话,直到说话的神态语气一模一样为止。
  学他写过的字,一笔一划再也找不出自己原本的痕迹。
  迹殊同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投飞镖、打桥牌、学金融知识,苏慎会的那些玩意儿,入流的、不入流的,他都被迫去学去练。
  这样的练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不到尽头。
  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件完美的替代品?
  怎么可能不疯。
  

  ☆、第 58 章

  他不可能是容怀。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作为苏慎的过去。
  同意跟蒋弦进行骨髓移植手术那年,苏慎拿到了五十万的酬金,然后他一分未动的打进了迹殊同的账户。
  直到蒋弦手术成功的两个月后,他从医院出来,往来的车辆那么密集,阳光那么刺眼。
  他拎着登山包坐在海边。
  海风微凉,游船一艘接一艘的出海。
  海水拍打礁岩,前仆后继的巨浪雪花一样堆起落下。
  他一颗接一颗吃包里带出来的粽子糖,甜的牙疼。
  那些糖纸一张张叠整齐了放在手边,等他把糖吃完,落了小指宽的一沓糖纸。
  他把那些糖纸高举过头顶,叹了口气。
  这么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苏慎走到空无一人的码头,没有犹豫的跳了海。
  只有监控录像目睹了这一切。
  他在海水中沉浮,意识全失之前被人揽住肩头拖上岸。
  船只已经拔锚,他清醒时已经驶出了近海岸。
  四周是陌生的脸,苏慎双臂抱住膝盖,沉默许久。
  救他上岸的船员问他是哪里人。
  眼前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这艘船驶往大洋彼岸,过长的路途,总会遇到一些新鲜事。
  围观他的人渐渐散了,那个男人穿着色彩斑斓的短袖衫,酒气熏熏的走过来,摘了墨镜问他:“嗨,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的眼瞳透着微微湛蓝,仿佛眼前的深不见底的海水。
  “我是金斯,这趟回国我的助手留在家乡没跟我一起走,狗东西没义气……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迹殊同告诉他,那部分记忆是他幻想出来的。
  “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被解离出来的人格呢?”迹殊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沉进海底被人捞起还觅得良师的是苏慎,不是容怀。
  没有人会来搭救他。
  一直以来,都不会有人救他。
  没有人在意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的喜怒哀乐只因为另一个人而存在。
  他只能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学习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都是这么可悲的存在。
  夜幕四垂,周遭静谧。
  门被推开,迹殊同缓缓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走道的灯光把他的轮廓印射的清晰,苏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夜里起了点风,窗纱被风卷起打在床边,窗外的月光零星的打在苏慎的脸上。
  他的额角被汗液浸湿,脸色苍白的如鬼魅。
  即使看不见迹殊同的表情,但那缕冷漠的目光扫在苏慎身上时,苏慎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是如此的惧怕眼前这个人,原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如今从迹殊同的给的材料和口述中,他了解到容怀过往数年的经历,他才明白,原来恐惧是刻入骨子里,擦不干净,抹不掉的。
  “今天想起来多少?”迹殊同走到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紧促的呼吸声在沉寂的房内格外清晰。
  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前,苏慎使出全身力气朝迹殊同挥了一拳。
  迹殊同轻易的握住他的拳头。
  他擒住苏慎的手,一点点残忍的掰开,吻了吻苏慎的掌心。
  掌心的震颤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迹殊同冷笑:“你总是这么自不量力。”
  苏慎被推倒在床。
  迹殊同扯开领带,松了领口,单膝跪上床,揪住了苏慎的头发,他的手肘抵在苏慎的背脊上,让这人动弹不得,冷白的指尖抚摸着苏慎的下巴,吐出的话语幽冷:“记不记得,你挥拳的姿势也是我教你的,我一手把你养大,教你练拳,可不是让你朝我挥拳头。”
  他说着话,手已经移到苏慎的肩膀,手掌之下的皮肉紧绷。
  苏慎逃无可逃,即使迹殊同这时候废了他的胳膊,他这个姿势,就算痛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挣的开。
  “不要……”苏慎的声音从枕下微弱的传来,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迹殊同单手捋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苏慎沉默片刻。
  迹殊同轻蔑的笑着:“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抵着的这个人,极力的忍耐着痛意,只是房间的静谧,从充斥痛苦的喘息声中仍透出痕迹。
  苏慎断续着说出口,带着讽意:“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再求你。”
  他嘲讽的笑出声:“你还小的时候非要爬树摘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哭的要死要活,那时候我还在想你以后的脾气该会跟他不一样,没想到你长大了倒更像他,一样的自讨苦吃。”
  迹殊同探手压制住他的胳膊,一点点使其错位,苏慎仿佛有种错觉,他像是听见了骨骼摩擦时的脆响。
  不过三四分钟,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
  苏慎像是在说话。
  迹殊同凑近了些。
  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字眼很模糊。
  只依稀分辨出来,“我不要…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永远……恨你……”
  这段话,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苏慎生前和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迹殊同有些失神的停住手。
  床上的人疼的晕了过去,羸弱的手指搭在枕边,胳膊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被这么践踏尊严,被人踩进烂泥。
  容怀二十岁那年疯了。
  那是个很平常的上午,迹殊同从凤凰公墓扫墓回来,露水沾湿了大衣,他进门以后脱了大衣搭在衣架上,站在容怀的房门前敲了两下。
  容怀久久没来应门。
  他从小看护到大,总是一脸温然的少年,在他的逼迫下成了个只是见到他就会忍不住尖叫嘶吼的疯子。
  真是莫大的讽刺。
  容怀只有离开他的时候才能安静。
  那时容怀的学业还未结束,休学半年以后,他变得比以往更沉默,有时却又莫名其妙的说些胡话。
  迹殊同在这个时候想到了逸扬帆,逸扬帆或许会看在容怀和苏慎相似的份上,帮他照顾一段时间容怀。
  逸扬帆确实把容怀接了过去,他只是把容怀放在一个安静的住所养着,期间真正帮助容怀走出困境的是逸修涵。
  容怀在生命至暗时刻迎来了逸修涵。
  因为巨大的心里压力,容怀发疯以后创伤应激障碍,接着患上解离症,可是这个过程中,只有逸修涵陪在他身边积极治疗。
  整整两年。
  在这段时间,他陪容怀去了很多城市,游历名胜古迹,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照片留念,那些合影被容怀珍重的收藏在一个小盒子里,他开始接受自己的生命,开始对未来有了憧憬。
  那天晚上逸修涵回来的时候,逸太坐在客厅,容怀不在家里。
  他几乎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切的跑出门,四处寻找容怀的踪影。
  屋外大雨磅礴。
  容怀在漆黑的巷子里,他被人抢钱,不肯把钱包交出去,几人对他拳打脚踢,混乱中容怀被人捅了一刀。
  那些人意识到闹出人命,相继离开。
  逸修涵找到容怀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些年,他一直扮演着苏慎的替身,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居然开始希冀能活的更久一点。
  他还要陪他去很多地方。
  逸修涵曾经问他最想去哪儿。
  他怕冷,喜欢四季如春。
  那就去大理怎么样。
  好。
  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
  迹殊同推开卧室的门,苏慎的胳膊简单的包扎了,他在看见自己进来以后,露出一丝慌乱,但比起最初到这个地方,他显得已经习惯很多。
  起码在他碰触的时候,没有再紧张到浑身颤抖。
  “今天想起来多少?”
  迹殊同日常一问。
  苏慎斜倚着床头,脸上透着失血一般的颜色。
  “开始想起来一些了是不是。”迹殊同缓步走到床边,“别撒谎,你撒谎我会知道。”
  苏慎冷笑了声。
  他在沉默中阖上眼,不想回答迹殊同的提问。
  可能是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迹殊同并没有再迫害他。
  屋外有盆落地生根的不死鸟,以极强的求生意志繁衍后代,嫩芽如同花序绽放在叶片上,迹殊同安静坐在床边,视线放到阳台处的盆植上。
  不死鸟的边上是仙人棒,水土肥沃,是以生长的挺拔。
  沙漠植物生命力顽强,热衷于繁衍的那个死了还能重来。
  这两盆都是苏慎喜欢的植物。
  迹殊同想起他昨天晕过去前说的那句话,淡淡开口:“你恨我什么?”
  不知道他是被折磨的狠了,还是忘了昨天说了什么,此刻静静的背对着他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他。
  迹殊同久久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于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最好恨我,一直恨下去。”
  比起冷漠和遗忘,他们之间哪怕只剩下仇恨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直好好的恨下去,一辈子记住他,好的,坏的,都一并记住,永远都别忘记。
  

  ☆、第 59 章

  水温逐渐转凉。
  浴室水汽弥漫,从玻璃镜的倒影,可以看见淋浴下方坐着个人,他阖着眼,背抵着墙坐在地上,白色的衬衣被水冲的几近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迹殊同撞开浴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匆匆走到苏慎跟前,微皱着眉翻看苏慎的身体四肢,查看有无伤口。
  他没有自残。
  迹殊同松了口气。
  他抬手关了淋浴,水流声一停,房间安静的可怕,他几乎听不到苏慎的呼吸声。
  就在他以为苏慎又在装死的时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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