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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公主嗜我如蜜-第64章

小说: 公主嗜我如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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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公主到底是何意……”
  明明新婚燕尔,她却终日都不露面。将先生一个人晾在婚房中几日,几乎成了众人笑柄。
  公主这不是想要冷处理,随之和离的意思?
  姜偃的轮椅停在窗边,双目静穆地眺望窗外。
  窗边停着一支绿萝,颜色鲜妍,长势喜人。
  目光平静不动。
  直至那扇窗外,出现了等待已久几乎以为不会再来的窈窕的倩影,姜偃的目光瞬间便被攫住,一路目视着她绕过台阶,步入寝堂。
  他侧过眸,跟着她一路进来。
  元清濯呼了口气,脚步匆匆而来,最后也只是停在门边,口气急促地吩咐:“镜荧,时辰不早了,你快替先生把行李收起来,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回梁都。”
  镜荧纳闷地点头。
  元清濯说完,扭头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走,姜偃紧跟着的眸光沉了下去。
  镜荧嗫嚅了一下,小声地道:“先生……”
  姜偃平静地道:“去收拾吧。”
  “……嗯。” *
  镜荧应了,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还是停了下来。
  他来听泉府已经三年了,他没见先生这么低落过,实在是怕会出什么事。但先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对他露出了微微笑意。
  “去吧。”
  镜荧心里更担忧了,没法,只好再度点头,随即大步朝外走去了。
  京兆尹晋元绅欲为公主与项大将军准备送行宴,被项煊推辞,他再三地恳求,也是寄希望于,神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有盼着项大将军届时在陛下面前为他粉饰几句。他毕竟只是区区京兆尹,虽有闭目塞听之嫌,动不了世家盘虬的势力实属常情,再有项将军的美言,陛下也应该能平息不少怒火了。
  天威雷霆,毕竟不是凡人可臆测。
  次日一早,马车在枫馆门口等候,巡抚司人皆劲装以待,乘快马,抚长剑,在一片肃穆之中等待着公主的指令。项煊的十八骑与府兵,亦严阵以待,身姿立于马上,直挺如剑。
  镜荧送姜偃入车,再度干起了车夫的行当。
  元清濯留在最后,率巡抚司百人看守押解着此处一网打尽的恶徒的囚车,此际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面色惨败,浑身戴上了铁镣铐,怕人警觉一顿毒打,因此不敢有一语。
  项煊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门朝东而去。
  早上出发,到了午间,日头大盛,天气炎热得逼人不得不停下,因此项煊勒令停驻,待过了未时再走。
  镜荧贴心地要食盒打包了几样神京顶好的点心,也拿了出来,可谁知这几样可口的点心竟遭了先生的嫌弃,被看也不看一眼地抛在了一旁。镜荧劝说未果,心疼先生这么不重惜自身,眼眶都红了。
  察觉到身旁的少年有异,姜偃回眸,只见镜荧垂着脸,心绪极是低沉,似乎立刻便要哭出来的模样。姜偃忽然想到,还说他已经足可以独当一面了,到底,只是个孩子罢了。连他在这个年纪之时,也还不知事,无忧无虑地行游江湖,不知天高地阔。
  他的神色变得极其温和:“无事,我还不饿,只想休息片刻。”
  镜荧不敢再劝了,可是心情还是非常沮丧。
  姜偃话音刚落,车门忽然被一只手拉开,不远处燃烧着的簇簇篝火顿时将整个车篷内都照亮了几分,更映出许久不见的那道妩丽的身影,她一手扶着门,半倚在车门边,一手托着一只香盒。
  香盒也不知是何物,正散发着颇有几分浓郁的香气。
  元清濯探了半边身体进来,将香盒推在姜偃的脚边,“现在是露宿,不比之前住在屋子里,这个时节夜里多蚊虫,稍不注意就要被咬得满头包,痒痛难止。我特地找项伯伯要的这只驱蚊的香盒,这样打开放上一夜,保管蚊虫都不敢近你的身了。”
  她自顾自地说了许久,察觉到无人回应,抬眸,很快却是微微一诧,只见姜偃的深目一动不动地将 * 她看着,篝火跳曜着,火光一晃一晃地曳着他的漆眉。
  元清濯立刻开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神态举止有所不当,竟会令他事到如今还有这样深的患得患失之感。
  镜荧机灵地适时道:“我怕蚊虫,我也找大将军讨要一盒这个好东西去。”
  说完便滑不溜秋地一闪身跳出了马车。
  他这一开溜,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整个车篷内便只剩下了元清濯与姜偃两人。
  “阿偃。”
  她唤他。
  姜偃的心瞬间凌乱。
  她朝他靠了过去,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觉得他近日似乎清减了许多,人看着支离憔悴,隐隐现出一种委败之色,像是强打的精神,有那么一瞬,令她有种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少年之感。
  她几乎立刻就想要逼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怎么又把自己料理得这么糟糕!
  “姜偃。”
  她板起了脸。
  “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觉得生气,觉得委屈,就作弄自己,好让着紧他的人心疼?
  姜偃垂面,自嘲一笑:“公主不理我,我只是条丧家之犬罢了,谈何脾气。”
  元清濯心念一动,竟真的疼了起来。
  “我不过是避了你几日……你试想想,我的夫君告诉我,我的弟弟谋害了我的亲爹,而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说来,就算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可是谁能够轻易地接受?”
  姜偃一滞。他承认,确实,这很难令人接受。若是换一个心志不坚的人,甚至有可能会彻底崩溃。
  脸颊微暖,落入了温软香馥的一双手掌之中,被轻轻地托起,姜偃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元清濯道:“你说,我是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
  姜偃没法说不是,他心乱了,胡乱点头。
  “最难的时候,我不还是及时出现与你行拜堂礼了么。姜偃,不许怕,你看着我。”
  姜偃便真听话地扭脸看向了脸色认真的元清濯,心头千言万语,临了,只有一句:“可公主却再一次扔下姜偃走了。”
  男人被抛弃一次也是怨念极深的,何况两次。
  元清濯无法推辞地被扣上一顶人渣帽子,默默地接受了姜偃的指责,“你……”
  她的脸红了红,道:“就算是留下来,可能看不能吃,又有什么意思?”
  趁着姜偃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向他解释:“那天,我那个来了。”
  不用多言,姜偃知道“那个”是哪个。
  他似乎也没想到,神色短暂地怔了一瞬,微懵,元清濯捧住他白皙如瓷的俊脸,啄了他一口。
  “阿偃。原谅我好吗。”
  姜偃的呼吸,也凌乱了。
  元清濯俯身相就,一口咬在他的唇肉上,与此同时,手往后轻轻一带,掩住了车门。
  篝火的亮光,教车门紧闭拦在外面,一时间身遭已是乌漆墨黑。
  姜偃的理智无法控制身体对于某种熟悉的感觉的期待,他的喉间明显上下滚动了几下。
  元清濯坐到他 * 身上来,双手压着他手,十指紧扣,抵到了车门上,姜偃本来就身娇体软易推倒,如今更是丝毫都不抗拒,轻而易举地便被她弄到了车壁上,“咚”的一声。
  元清濯微微低下下巴,放肆地亲吻他的脸,沉默间,唯独呼吸被不断放大。
  感受到姜偃身体的诚实反馈,她明了在心,长指挑起他下巴:“你是不是暗戳戳想这样我很久了?老实说。”
  姜偃脸热,不答。
  可他的身体给了回答。
  元清濯啄了一下他的鼻尖,又碰了一下他的唇。告诉他,她对他的依恋和疼惜,告诉他,她永远不离开他。
  同时,也告诉他:“你觉得这件事是让我在皇弟和你之间二选一吗?不是的。就算我偏心眼得厉害,帮亲不帮理,但中间还有我父皇的命,我知道该怎么做,阿偃,我一直都知道。和你成婚,没有一丁点的犹豫。但现在,我不想那些。”
  “我要你。阿偃。”
  她哑着嗓,喃喃道。
  “我想要你很久了。”


第80章 它塌了
  镜荧只是找了个不那么蹩脚的借口离开; 并没有当真去问日理万机的大将军讨要香盒,公主去要合理,他这么个小的若也去要,就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觉得外面蚊虫确实多; 于是他走到一簇篝火边; 沉默地往里添了几把柴; 便不动了。
  “小家伙一个人搁这伤春悲秋什么呢。”
  镜荧呆住; 回头一看; 只见火光映着跟前谢淳风还算是英俊的脸,立刻乖乖地唤了一声“谢师伯”。
  谢淳风手里握着刚烤至八成熟的鹿肉,赏给他; “来; 吃点; 长个儿。”
  别人一看姜偃那么高的个头; 座下俩小童却瘦瘦小小的,很惹人疼; 还道是听泉府没好伙食,那这谢淳风可就要争辩争辩了。
  其实方才谢淳风烤鹿腿是给别人烤的,算是一点赔礼; 谁知道别人巡夜去了; 他撇撇嘴,决意不做那贴冷屁股的热脸,遂拎了自己烤好的鹿腿; 给自己家的小孩儿尝尝鲜。
  镜荧果然知恩图报; 立马就甜甜地唤了声谢师伯,对他道谢,跟着就啃了一口。这鹿腿不肥不柴; 恰到好处,调料也抹得均匀,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于是赞了句“好吃”。
  谢淳风笑眯眯,摸摸他头:“你师伯的手艺,是不是一点都不输你的先生?”
  从前跟着老国师的时候,只能吃糠咽菜,日子过得极是拮据,倒不是皇帝短了国师府的吃喝,实在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克扣节俭到咸蛋黄都是加餐!为了使自己还有点好日子过,谢淳风早早当了家,后来师弟来了,约莫也是这缘故,把厨艺这项技能也修炼到了顶级。
  镜荧似乎要说话,但他很快被什么吸引了目光,鹿腿肉还噙在嘴里没能嚼下去。
  “师伯,你看那马车……好像在动?”
  谢淳风吃惊:“什么动?你小孩儿别胡说,多吓人啊。”
  天知道他最怕鬼了。
  哆嗦 * 着转过身,忐忑万分地顺着小孩儿视线望过去。
  只见黢黑黢黑的天色之下,那辆停在满是风露的旷野中的马车,安安静静,无声无息,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激烈的冲撞。跟着,这辆孤零零的马车,又重复着这幅度,持续动了起来。
  那是师弟的马车。
  谢淳风陡然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汗毛炸立,回身去捂镜荧眼睛:“小孩儿别看!闭眼!”
  镜荧乖乖地道:“师伯,我不看,我闭眼了。”
  谢淳风点了点头。
  可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沸腾难止。
  师弟啊,看不出……还挺狠。
  马车犹如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又像是浪涛里无依的小船,近乎要被巨大的海浪冲垮。
  谢淳风一面看,一面啧啧直叹。
  这该是有多激烈。
  “不会塌吧?”
  他低喃道。实在很是担心。
  事实很快证明了他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话音一落,伴随着一片横木断裂的吱呀惨叫,那马车“啪”一下前头着地。
  塌了。
  停了一下,又如是耸动两下,终于完全静止了。
  谢淳风吃惊:莫非师弟他解决了终身大事之后,就把他那煞风景的乌鸦嘴传给我了?
  谢淳风惊疑不定,身后却又响起小童那特无辜特单纯的少年音:“师伯,我好像听到什么塌了。”
  花间高手谢淳风一时被个小孩儿问住了,他支吾无语了许久,勉强按捺住不去一探究竟,用极为平静的口吻回道:“是的。”
  镜荧立刻流露出着紧:“啊?那先生会不会有危险?”
  谢淳风琢磨。
  危险?不举吗?
  那确实是有点危险。他不禁很为公主殿下担忧。
  但面对这么个单纯无辜的孩子,谢淳风不好直言,“嗯……甜蜜的危险?”
  甜蜜的危险,不还是危险么。镜荧这死轴孩子立刻说要去看看,已经起身了,又被谢淳风连忙拽回去,他口气颇沉:“你不要去,我敢保证,如果你这时过去看到你家先生了,有危险的会是你。”
  “……”
  镜荧倒并不真是个傻孩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谢师伯说的是那种事。
  先生他都成亲了,和公主相亲相爱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什么,但镜荧其实有点失落,以后听泉府多了一个凶巴巴的女主人,先生更加不会关心在意他们两个小的了。说不定,等以后公主生了小孩儿,他和开权两个就该被赶出府去了。
  镜荧脸红,忍着不去看先生。
  他贴心地去和郭显商量,要不要明日赶早到就近的市集去买车。
  谁料到好心帮了倒忙,不出一夜,公主和国师合伙轰塌马车的事迹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连项煊都惊动了。最后他也只了然地笑笑,让人去买车。
  如此耽搁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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