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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穿成宠妃之子-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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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裴无洙心烦意乱道,“对了,先说好,无论如何你可都不能娶了我表姐……我娘非常非常讨厌她们母女俩,你要是敢娶了我表姐,咱们俩以后见面都尴尬死了。”
  东宫太子怔了怔,艰难地跟上裴无洙这跳跃的思维,蹙眉想了半晌,奇怪道:“李妧?孤为什么要娶她?”
  “不是吧,你竟然还能记得住她的名姓,”裴无洙吃惊道,“她上回进宫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不会对她真的有那么点意思吧?”
  “孤现在就可以当场报出来你我宫里包括洒扫侍女在内的所有宫人名姓、来历,”东宫太子怫然不悦,冷冷道,“孤这是对他们几百个人都‘有意思’么?”
  “好吧,”裴无洙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言简意赅道,“皇后说要把李妧纳给你作奉仪,话说奉仪是几品来着,这宫里的位分听得人脑袋疼……”
  裴无洙记不得,东宫太子却不可能记不住。
  奉仪……也得亏母后她能想得出来,东宫太子嘲讽地想道。
  “这是有意在糟践人了,”东宫太子抿直了嘴角,含了点怒气、加重了语调冷冷道,“孤会去与母后好好说说的。”
  “是啊,好悬没把我娘给气死,”裴无洙耸了耸肩,直言不讳道,“我也不是说非得挑唆你去和皇后娘娘吵一架什么的,但是怎么说呢,这事儿本来也就是个一句话能说开的误会,但皇后娘娘这副作态……”
  后面更多难听的话,裴无洙忍着没有再说,只皱着眉不大高兴道:“本也是个误会,说开就行了……大家以后就还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不也挺好么?”
  东宫太子眉眼微动,轻声道:“这事是孤不对、思虑不周……”
  “算了,”裴无洙却已经不想再反复纠结这个了,糟心还并无任何实际用处,“差点忘了正事,哥,我想问你一个人,淳化公的继室夫人王氏,你知道她么?”
  “王氏?平远侯的胞妹?”东宫太子眉心微蹙,迟疑道,“你问她作什么……”
  “我有个东西要找她问问,”裴无洙干脆也不想过多掩饰了,东宫太子要是为此生疑正好,让他赶紧去查,查清楚了反倒不必裴无洙再反复纠结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避开外人耳目、隐秘地联系她见上一面?”
  东宫太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裴无洙有点郁闷。
  “因为王氏已经死了,”东宫太子深深地凝望着裴无洙,一字一顿道,“早在四个月前,人就已经没了……只是消息还没有外漏。”
  裴无洙霎时僵住。
  “孤好像之前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东宫太子斟酌着透露道,“左思源在江南府一边为父皇做事一边敛财,其中有个很好的帮手,身份特殊,还与他一般的贪得无厌。”
  “是淳化公……”裴无洙呆呆道。
  “不错,”东宫太子叹息道,“后来孤叫人彻查湖团厅的那笔糊涂账,牵扯到江南各州府乱象,淳化公有意将功赎罪、携账目投诚而来……左思源为了以儆效尤,派人杀了他全家妻小,一个不留。”


第53章 裂痕   骨头硬、心肠软。
  全家妻小; 一个不留……裴无洙心底一寒,左思源做事,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辣。
  看来在斩草除根这件事上; 裴无洙恐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望之这些古代人的项背了。
  “被吓到了?”东宫太子眉眼微垂; 轻声询问道。
  ——这些污七八糟的烂事,如果不是裴无洙主动问起,东宫太子是绝对要在她面前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多提的。
  但凡说上一句都嫌污了裴无洙的耳朵。
  “那倒也没有。”裴无洙无言以对; 心道要是敢让东宫太子知道她现在连杀人放火的恶事都动手做遍了……哪里还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傻问题。
  “只是; 淳化公妻小既亡; ”裴无洙蹙眉道,“那他府中剩下的东西……”
  “一场大火,付之一炬; ”东宫太子简单道,“淳化公一脉香火彻底绝断; 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旁支余料,也被孤叫人收敛清点了一一备案……这些都是过了父皇的明路的。”
  “也就是说; ”裴无洙松了一口气,“就算有东西剩下,也都在你手里了?亲自处理那些东西的人信得过么、听你的还是听父皇的?”
  “可信,”东宫太子点了点头,深深地凝望着裴无洙,缓缓道,“……是孤自己的人。你想要里面的什么?”
  ——还需要特意瞒过真宗皇帝的那种?
  “那就好; ”裴无洙心神一定; 想了想,笑着道,“暂时也还不用……不过哥你叫个稳妥靠谱的人盯着收好了; 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有要用上的地方了。”
  “还有,一定要你的人好好盯紧了,”裴无洙强调道,“瞒过父皇那边……这对你来说完全小菜一碟,是吧?”
  ——王氏陪嫁中的“好东西”,估计“好用”的大头都被左思源给搜刮完了,就算还有些残留的什么漏网之鱼剩下,但估计也是叫人乍一看云里雾里、从那一堆里寻觅出来都难。
  重点还是得放在塘栖左氏那边。
  就等着看左静然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或者是左思源可能留下、也可能压根就没有的暗线先忍不住,浮出水面来与左静然接上头了。
  不过现在从东宫太子这里得知了左思源先前把事情做得很“干净”,并没留下淳化公继夫人王氏其他可能的、泄露出去会招惹麻烦的陪嫁物在外面……裴无洙心里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高兴了一点的。
  ——王氏的陪嫁现在就只有左家人和东宫太子那里可能有了,而塘栖左氏日后任何赌上家族命运的重大决议,都肯定绕不开左静然这个下一任的话事人……
  这样一来,郑皇后在淳化公继夫人王氏那里留下来的坑,就只需要裴无洙盯紧了左静然一个,便能基本圆满地控制住形势了。
  之后就算再生风云,也不过就是顺藤摸瓜、一网打尽的事儿了。
  今天总算至少还是能有一件事叫裴无洙心满意足了的……裴无洙趁兴离去,留得东宫太子一人在桌案前怔怔出神半晌,然后起身拿了那发钗在手,把玩片刻,手指间用上了些许内力,硬生生将那发钗掰开、将那颗硕大的东珠从其中挖了出来。
  然后心平气和地叫宫人进来装点收拾了、给承乾宫送过去,口中只道:“既是母后喜欢的,就送她吧。”
  只是在宫人临把那东珠收起拿走前,东宫太子又好像突然对它起了兴致般,招手把宫人和东西都叫了回来,爱不释手般将那颗东珠又把玩了片刻,然后微微笑着放了回去:“只是不妨孤方才手劲有些大,没拿好,这珠子现起了裂痕……希望母后能不要太往心里去吧。”
  宫人看着那东珠上明显是被东宫太子故意捏裂开的深缝,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敢抬头,更别提出声接这个茬了。
  “若是母后问起了,”东宫太子笑得温柔可亲,柔声安抚宫人道,“你便重复了孤方才所言就是了……她好歹也是中宫皇后,总不会与你一个婢子多计较的。”
  宫人喏喏应是,手抖得如筛糠般退了出去。
  “您与皇后娘娘置气,”云棠进来,见得这场面,没忍住方才的憋屈,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最后为难的都是我们下面这些身份卑贱的婢子。”
  “身份卑贱?云棠姑娘,”东宫太子抬手挥退了四下的宫人,对着云棠冷冷一笑,面无表情道,“方才迢迢在时问孤,你是不是孤的房里人……你不觉得,你以后做事应该得避些嫌了么?”
  云棠一愣,继而脸色青青白白,五彩斑斓,颤抖着嘴唇好半天都没说得出话来。
  “你也不想她误会你爬了孤的床吧,”东宫太子冷笑道,“很巧,孤也不想……你离开洛阳吧,不要整日再在她面前晃着了,随便你去跟哪件事,别再呆在东宫里就行。”
  云棠神色间明显多了分挣扎犹豫:她确实不想裴无洙误会,但也确实是放心不下……
  “那殿下您呢?”云棠审慎道,“您想清楚了么?……您真的还清醒着么?”
  “今日在明德殿,孤跪在父皇面前发了誓,”东宫太子闭了闭眼,倦怠道,“日后必‘清明治世、抚育幼弟’……孤心中已有决断,你的担心显得很多余。”
  “而孤虽然并不在意,但却不想迢迢也跟着被你看得不自在。”
  ——云棠这般亦步亦趋的紧密盯梢,明显让裴无洙今日觉得尴尬不舒服了。
  东宫太子重诺,而且还是在教导他半辈子的父皇面前发下誓……云棠暗暗松了一口气,倒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于此、去胡搅蛮缠地质疑东宫太子的心意了。
  云棠想了一想,弱弱地表示道:“南疆有一种蛊虫,母子伴生,种之可叫人对特定的对象断绝情爱……要不要给殿下您种上试试?”
  ——若是能借此彻底断绝了东宫太子那本不该有的心思,倒是比什么破牢子誓言好用。
  “既然有这等好东西,”东宫太子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你和你妹妹怎么不先给自己种上?……还非要背井离乡死赖在洛阳不走,十年了都还不打算回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呢?”
  云棠被东宫太子驳斥得哑口无言,默然半晌,暗暗把这个馊主意咽了回去,从容地换了一个角度挣扎道:“可是婢子留在洛阳居中策应多年,一朝离开,一是明面上的宫女身份不好通融,二也是怕这边我们的人再有闪失……”
  “你既离了宫,自然再也不是‘宫女云棠’了,”东宫太子刻薄地笑了笑,嘲讽道,“你还在想什么美事呢?……孤手下,还不至于缺了你一个人就转不动了。”
  “可是我并不想走,”云棠索性也豁出去了,直白道,“我和云归留在洛阳,本就是为了她……这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
  “现在虽然也是不能日日都能见着,但倘若离开了宫里,再见的机会就更渺茫了……那我留在洛阳、留在大庄还有什么意思呢?”
  “太子殿下,”云棠有点恼火地讥讽道,“您不能自己居心叵测、被迫要断舍离了,就非得要把旁人的路也一道堵死了吧……”
  “难得,”东宫太子哂然一笑,轻嘲道,“也叫你来好好体会下孤当日的心情。”
  云棠吃了个哑巴亏,闷了半天,恼火地与东宫太子讲条件道:“那紫玉草……”
  “说到紫玉草,”东宫太子揉了揉额角,最终还是看在裴无洙的份上又容忍了三分,退让道,“先前飞一来报,飞五找他多支使了三份出去……飞五不比飞六,一向循规守矩、沉稳持重,那紫玉草只可能是迢迢问他要的。”
  “迢迢那日醉酒的事,孤自己本心不洁,一直不欲多查,”东宫太子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为她做事么,这件事就交与你去处理了……倘若结果不是孤想看到的,你自己斟酌决议便是,不必再来禀给孤。”
  “等到此间事了,迢迢大婚去了雍州,”东宫太子终究还是因为那份出于彼此同样对裴无洙的爱的善意,最后温情了一回,“孤把你调过去与飞五飞六他们一起……你替孤好好看着她吧。”
  云棠顿时心喜,高高兴兴地起身行礼告退了:“婢子谢过殿下恩典……看林云堂的记录,飞五现在应当还留在南边没回来。”
  “正好殿下您现在看婢子哪儿哪儿都心烦,婢子这就请旨放出宫去、到南边找飞五去,保证多呆一阵子,等您心情好了再回来。”
  “那边的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东宫太子隐忍道,“不必一一拿来问过我……不过。”
  东宫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蹙眉道:“如果是东南的话,你问清楚飞五在作什么,顺便再帮孤查查淳化公后宅的事……尤其是淳化公继夫人王氏这个人。”
  云棠自无不应,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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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尾巴上,程国公府倒了大霉,老国公爷一朝不慎、马失前蹄,在御前招惹了皇帝的不痛快,被真宗皇帝夺官削爵,一把年纪了要拖家带口地再被贬到了岭南去……程国公府就此哭天喊地,哀鸿遍野,知情的、不知情的洛阳世家,有的躲在背后偷偷看笑话,也有的提心吊胆地受了好大的惊。
  而裴无洙听闻,却只有默默无言。
  ——那是一种既得利益者说什么话都不合适的无奈闭嘴。
  宓贵妃对此倒是很坦然,只冷冷笑道:“她们既然敢给张氏递梯子,怕就做好了把本宫得罪透了的准备……只有胆子招惹人怒,再没胆子受那后果,真是给她们的脸了。”
  “张氏不是一向喜欢学长乐宫么,孩子取名都要套着来,也不看看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宓贵妃弯了弯唇,讥诮一笑,“本宫这回就叫她好好瞧着,学本宫是个什么下场……”
  “惹急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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